一切都摊开了，净水也张狂起来。

他所谓的操控别人的本事，楚涟川和太子都很清楚，除了妖蛊还能是什么？可悲的是，这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却一直蛰伏在皇城，荼毒着皇室每一代帝皇和子嗣！

若非太子聪明绝顶，楚涟川先抑后扬，恐怕净水还能作恶下去，后果一定是太子默默坐上皇位，楚涟川和所有兄弟被认为是朝野倾轧而惨死。

“本来我就好奇，既然黑月寒弓是老头子的神兵，为什么却变成黑月寒匕反而是始皇赐给老头子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本不该说话的万仞，突然抬起脸来，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她说话的口气……

“长歌。”楚涟川没有惊讶地回头唤道。

“是我。”今早有些不太正常的万仞，伸手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样貌，不是华长歌是谁？

“唉，就知道你不安分，可你不能动用功力，来这里做什么？”太子也没有太多惊讶，其实当万仞忍不住问出那句“什么情况”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什么来了。

华长歌一笑，还没回答，楚涟川就皱眉问道：“真的不能动用功力？”

“呵呵，这个暂且不说。”华长歌冲楚涟川眨眨眼睛，转向太子，笑道：“太子殿下好谋略，长歌佩服，万仞那小子对你也是佩服的紧，明知道我身边有个窥探他神识的家伙，还是忍不住崇拜了你一下。”

“所以？”太子挑起眉峰。

“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打心底里生出崇拜之情，那这个人应该不算太坏吧？所以，我怕事有误会，来这里一探究竟了。”华长歌由衷地说道。

“然后？”太子唇角勾了起来，刻意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呵，不能让你赢得的局势败北啊，你期望的结果，不就是——”华长歌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得知前因后果，那还犹豫什么？蓦地挺直腰身，黑眸扫向净水，一个字迸出她的唇瓣：“战！”

相应着这个字，她的气势轰然爆射！

谁说她不能动用功力？

哪个规定墨晖十日才能晋阶完毕？

“你！”实力最低的太子竟然被华长歌仅仅一股气势就给平平推移了出去，直到撞在了左侧的墙壁上，才稳住身形。

这让太子怎能不惊？

就算听说华长歌实力超卓，他也没想到竟是这般霸道！

楚涟川眸光一动，淡淡笑了，他在那个隐藏在太子身后的集魂共生妖蛊爆裂的时候，就知道华长歌并非不能动用功力了。

“方才原来是你毁了本天师一个集魂共生妖蛊！”净水恨恨地说道，猛然扫见楚涟川淡定的神态，更加咬牙切齿：“你们串通一气，早就商量好了合起伙来保护楚星远！”

“串通？”楚涟川笑着摇摇头。

“商量？”华长歌同时也失笑，“净水啊净水，你的脑子还是不怎么灵光嘛，四王爷他一直呆在皇城里，而我才刚刚回到京都，怎么串通？又怎么商量？”

“何况，本王原是要和皇兄作对的，怎会联合长歌来保护他呢？”楚涟川相应着笑道。

“再者，你不是投靠太子了吗？谁能想到你居心不良竟然暗藏杀机？”华长歌与楚涟川相视一眼，再转向净水，目光中全是讽刺。

“偷袭的那么是时候，就因为皇兄要说出有关妖王的什么秘辛丑事么？”楚涟川也用眼神嘲弄着净水，正因太子说了华长歌不能动用功力是由于妖王……话没说完，之后便被净水打住了下文。

聪明如楚涟川和华长歌，又怎会猜不到这里面的深层含义呢？

“这是我走的最差的一步棋……”太子脸上仍带着被华长歌的气势煞到的震惊，但他毕竟是个心智极度成熟的人，见到净水被华长歌和楚涟川一人一句逼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火上浇油道：“计划终究是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所以，我秘密联络上妖王，以备万一之时鼓动妖王直入京都占据皇城，那么，妖王第一个就会和拿妖兽做成集魂共生妖蛊的净水为敌。”

这样一来，就算楚涟川和华长歌不能按照太子的预想今日站在这里，也会有妖王这一步棋子可以利用。

妖王早就想攻占人类地盘，太子直接引她进入皇城，可让她不费吹灰之力拿住大翼国，周边小国自然不在话下，而妖王作为妖兽之王，哪能放任一个将妖兽炼魂的人类存在？

只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妖王不但放任净水的存在，还暗中和净水达成了共识，亲自把妖兽送到净水手中，大力支持净水炼制更多的集魂共生妖蛊，想从根本上把所有人类都变成她的奴隶！

所以，太子说这是他走的最差的一步棋。

人毕竟是人，不是神，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太子在楚涟川和华长歌心目中谋略过人的形象，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总算接近真实了。

而且，太子刻意用奚落的口气，扼腕般的神情，讽刺净水和妖王勾结，也是最最糟糕透顶的决定，净水这不是引火烧身么？

可笑净水还为了掩饰妖王和太子之间的密谋打算杀人灭口……

至此，也终于看清，净水明里投靠太子，暗地里却是看好妖王那边，还想着把人类都全部摧毁呢，他之所以到皇城来，不过是恨极华家，想先报仇罢了。

太子，妖王，净水，三者互相利用，各自谋算，此刻真相大白。

“好你个楚星远！花花肠子可真不少！”净水一掀嘴唇，露出黑乎乎的牙齿怒道，而他一手握着八卦镜，一手持着护心牌，杀机也在不断升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