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仔敲了敲小天的头，轻松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溜过来，当然是来抓你的！明天就要比赛了，你爸知道你最近训练特别辛苦，特意买了玩具来跟你玩，让你放松放松。”

“对，放松放松！”李飞雄讨好地笑着。接收到大眼仔用眼神传递来的信号，他赶紧把放在长椅下的玩具拖出来——一辆红色的悍马模型遥控车。有一次，小天在商场看到这辆遥控车，就跟馋猫闻到了鱼腥、小狗瞥见了骨头、铁钉路遇磁铁似的，但李飞雄一瞥价签，立刻就拖着他离开了。

一瞬间的惊喜很快就退潮了，想到明天的比赛，小天心里很烦躁，但又不忍心辜负了老爸的好意。

“你们父子俩先玩，我去买饮料！”大眼仔又朝李飞雄眨了眨眼，示意他好好表现，然后不等小天说话，就匆匆地离开了。

空地上只剩下了这父子俩，小天和李飞雄面面相觑，气氛有点不自然。在小天渐渐长大之后，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像这样亲密地待在一起——只是为了游戏。

“小天，我们来玩吧！”李飞雄咳嗽一声，摸摸头发，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笨手笨脚地把大悍马车拖到平坦的水泥地面上，拿着遥控器摆弄半天，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小天一把抢过去，低头看了几秒钟。悍马车徐徐开动，在小天的遥控下左冲右撞，还来了一个漂亮的急转弯。

“给！”小天把遥控递给李飞雄。

李飞雄又高兴又骄傲，赞叹道：“这书可真没白念！”

小天真怕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那一套“读书经”，闷闷不乐。

根本没察觉到儿子不悦的李飞雄，仍然努力地营造气氛，兴致勃勃地邀请：“来，小天，和爸爸一起玩吧！”

“你先玩吧！”小天根本没心思。现在，那辆红色悍马对他毫无吸引力，他的小脑瓜里想的都是比赛。

李飞雄被拒绝后有点失落，但又无话可说，只好全心投入到游戏中。这遥控车简直比儿子听话多了，让它向东就绝不往西，让它转弯就绝不直行。李飞雄小时候只玩过玻璃球、冰棍棒，最高级的玩具也就是一支总也喷不出水的喷水枪，他很快就沉浸在游戏中，完全没注意到儿子越来越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