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各位观众，据热心市民举报，在南海路有大量人群聚集，其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太理解，据知情人士透露，说少林方丈亲自出山招徒弟，考验基本功就是看谁的拳头大，现在请跟随我们的镜头去采访一下。”主持人对着镜头胡扯。

“听说这个方丈很牛气的，连被铁锤打了十几下，连气都不带多喘一下。”路人甲说。

“什么啊，别听他胡说，听说那个方丈会飞檐走壁，嗖的一声就飞了，我是亲眼看见的。”路人乙抬头望天。

“那都不是真的，我才亲眼看见的，他会隔山打牛，隔着一个人可以打两米以外的人。”路人丙满脸崇拜。

“才不是的，他是为了修建新寺庙下来挣钱的。”这个还比较贴切，接近事情的真相。

“各位观众正如你们看到的，事情变的越来越扑朔迷离，每个被采访者都有不同的回答，这件事情到底是别有用心的炒作还是另有隐情，请大家跟随镜头，不要走开，广告之后，下面的更精彩。”

“请大家跟随镜头看一下现场，场面真的是很壮观，人群很多，很不好挤，我们的摄像师很累，大家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主持人对着镜头呲牙咧嘴。

没人响应。

“谁的钱包掉了。”主持人大声叫喊，“我们已经成功挤入了人群，大家看到了，人群中心围着一个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他真的就是少林的方丈吗？来，让我们近距离观看一下。”

“这位大师，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我靠，刘大壮，你是故意的是不，每次我出点什么事，你知道的比谁都早。

“与我佛有缘者皆面熟。施主，你很有慧根。”

“我怎么越看越面熟，欧阳费劲？”

不是吧，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认的出来，我妈来了估计都不会冒然叫我的名字。

“对不起，施主，你认错人了，我的法号是戒空，请不要打扰我普度众生。还有，施主你个人喜好我管，但是你在大众面前穿印有sm字母的恤衫不太好吧，还是我归隐山林太久了，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sm，superman的简写，怎么了？”刘大壮显的很无辜。

“哦，是我误会了。”

冉父打开电视，看了看表说：“已经快到六点了，如果他六点之前没有挣到五百元他就输了。”

“你怎么能这样，”小西跺脚，“我就是喜欢他，不管周飞有没有完成你给他的任务，我就是要跟他来往。”

“不可能。”冉父冷漠的回答。

“为什么？”小西眼里已经满是委屈的泪水。

“因为我是你爸。”

“你不是。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

“各位观众，正如大家所看到，戒空大师已经被揍的倒地不起，浑身缩成一团倒在地上颤抖，戒空大师真的不行了吗？让我们试目以待，请大家跟随镜头，不要走开，广告之后，下面的更精彩。”刘大壮的声音真的很欠扁。

“真是令人吃惊，戒空大师又轻松的站了起来，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超人，但是却有超人的勇气与智力，为什么戒空大师可以第一百零一次的站起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让我们采访一下当事人。”

我已经虚脱了，眼前的景物在我眼睛开始模糊。身上痛的已经说不出来是哪一片在痛，至于崩开的细小伤口已经数到数不清楚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是站了起来，我知道有一个人在等着我，我也知道为了她，我可以不要性命，这点苦算什么？

“请问戒空大师，是什么让你一直支撑到现在？”刘大壮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

“爱情。”

“哗。”人群一阵惊叹。我的这个回答让人群议论纷纷。

“是…是什么样的爱情竟然让戒空大师连性命与身份都可以不要。”刘大壮继续他的好奇心。

三十秒之后，眼前一黑，我倒了下去。

我好累啊。

一个星期之后。

一大早起来，小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好久没有跟小西坐在一起这样安静的吃早餐了，“我们吃完去哪？”

“我也不清楚，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对啊，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你说呢？”

我想了几个地方。

“我们去看电影？”我说。

“好的，看完电影呢？”

“对，看完电影，我们去逛小吃一条街。”

“然后呢？”

“我们可以去游乐场啊，我喜欢那。”

“游乐场？哦，可以。”我放下筷子，倒了杯水。

“还有呢，”小西作沉思状，“要不我们去看海。”

“好，有时间的话，我们还要去逛街。”

“行，我想买点东西送给你。”

“嗯，买什么？”

“现在说了多没意思。”

我很自然的牵起小西的双手。

“现在我们去哪？”

“你说呢？”

“我们去游乐园？”

“好的。”

小西看着我说。“哪一件衣服比较漂亮？”她问，“米黄的这件还是纯白的这件。”

“都挺好看”

小西拢了拢长长的头发，接着又调皮地晃了晃头：“我要你挑一件。”

“两件都穿上吧。”

“你要死啊。”小西扬了扬拳头。

“那纯白的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

“那米黄的这件也不错。”其实两件都挺好的。

“你这个人，哎，”她说，“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我这个人怎么了？”

“嗯。挺好。”

“是吗？”

“嗯，我稀里糊涂的竟然成了你女朋友。”

“稀里糊涂？”

“对啊，稀里糊涂。”

“你不知道我通过你爸的考验时候有多辛苦。”现在回想起来我还依旧心潮滂湃。

“是的，我全知道。”

“那我们现在出发？”

“戴好帽子手套，外面好像下雪了。”

“有道理。”

我跟小西武装到牙齿，关好门，牵着手，下了楼。

我牵着小西的手漫步在街上。

小西穿着暖黄色羽绒服，蹬着一双洁白的靴子，蹦蹦跳跳踩在有雪的街道上。

“周飞，如果有一天是我失忆了，不要怪我好吗？不要难过好吗？”

“放心吧，我不会难过的。”我说。

“啪。”我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要死啊。”小西瞪我。

“因为你不管失不失忆，你对我来说都是唯一的。”

“哇，这么深情。”小西一副你又骗我的表情。“如果我失忆了，变成另外一种性格怎么办，例如变的性格很暴躁，每天都对你吆五喝六，那你怎么办？”

“你放心吧，现在你的性格已经是最糟糕的了。”

“啪。”我脑袋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可以去死了。”

我抬起头，看着小西气鼓鼓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瞪着我。

“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

“哎，你还没有通过我爸的第三次考验。”

“相信我可以。”我信心十足。

“你听，咯吱，咯吱。”

“当然是咯吱，咯吱。难道是扑哧，扑哧。”

小西沉浸在自娱自乐的世界中，小心翼翼的走着直线。迈着奇特的舞步，挑雪最厚的地方一步一步踏过去。

“要不我们玩雪仗吧。”

“这么大一个人——”我话还没说完，雪弹正中我左手。

我撸起袖子，抓起一团雪，攒成雪团。

“你打不到我。”小西蹦蹦跳跳。

“小丫头，看枪。”我把炮弹扔了过去，雪花四溅，在小西周围爆开。

“来呀，瞄准，我就在这里，丢我呀。”小西现在完全是冲我挑衅。

“笨死吧，你就，来呀。”小西冲我挥挥手。

“好。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管我怎么东奔西跑，东躲西藏，最后小西的雪弹总是能准确无误的丢到我身上，直打的我抱头鼠窜。

很多路人觉的好玩，纷纷加入到雪球大战中，一时间雪球漫天飞。跑步声，呼喊声，笑声，充满了这个街道。

我敏捷的闪过一个雪球，却被更多的雪球了个正着。

“嗨，笨蛋，你就不能砸中我一次吗？”

“嗨，笨蛋，你就不会少挨几次砸吗？”

“嗨，笨蛋，你就是个笨蛋。”

雪球大战的战况很激烈，更多的人加入到这项娱乐中，整个街上的行人纷纷抱头鼠窜。

我躲在一个角落，默默无闻的攒着雪球，打算给小西迎头一击。

“哇，原来你藏在这里。”小西出现在我身后。

“是啊，这里风景比较好。”我把雪球藏在身后。

“哦？真的是这样？”

“你是不是故意丢不中我？”

“我靠，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以后还怎么混。”我是真的想丢中，却丢不中。

“你…的脸皮真的很厚。”

“谢谢夸奖。”

“来，我们堆个雪人吧。”她提议。

“好的。”我同意。

“来，你去团个大雪球，做雪人的身子，我去团个小的雪球做雪人的脑袋。”小西分工。

“好的。”我拍拍身上的雪花。

“嗯，要团的圆一些啊。”小西鼻子红红的，摘下手套，哈了一口气。

“你说这雪花像不像是寂寞的云彩被上帝撕碎随手撒在人间。”

“你很感性。”也挺性感。

“一千朵雪花，代表一千个思念，不知道哪个诗人曾经说的，在漫天飘雪的夜空中小心翼翼的接住一片思念，在银色的雪地里挖个坑，将这片思念种下，埋下厚厚的积雪，等待夏天一并将它唤醒，等到夏天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我的雪球快团好了。

“假的。”然后，小西看了看我，“团的在大一些。我们要堆的大雪人。”

“我们是堆皮诺曹还是忍者神龟？”我询问。

“我们堆雪人。”

“昂。”我点头。很明显，小西团的雪球比我的要大，看来我的雪球只能脑袋了。

“好了，大功告成。”小西搓搓手。

“来，把这个雪球放上去，”小西用命令式语气，“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你改名叫笨笨算了。”

“那你小名叫傻傻。”

“我们就是笨傻组合喽。”

“你觉的shi组合好听点的话，也行。”我说。

“啪。”我又中弹‘牺牲’了。小西看着我的狼狈样哧哧地笑起来。

“快去取点干净的雪来，我们要给雪人修饰一下。”

我耸了耸肩膀，“不用那么麻烦吧。”

“快去，快去。”小西催我，“拿两个小石子做眼睛。”

“嗯。还要插根萝卜做鼻子，可是哪里有萝卜呢？看来，那只能挖两个鼻孔了。”

“恩，插两根葱就是大象了。”

“有道理。”

“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我看着眼前的雪人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还要写几个字，”小西说，“写点什么好呢？”

“恩，是的。”我点了点头，说，“神雕侠侣上也是这么做的。”

我在雪人上写了个飞，又画了个心的图案，在后面又写了个西。

“不错吧。”我挺得意。

“还行。”

“我们走吧。”

“哎呀，刚才团雪人的时候扭到脚了。”小西表情很痛苦。

“扭哪了，我看看。”

“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痛。”

“上来。”我弯下身子。

“你背我？”小西用手指戳戳我的后背，感觉柔软程度。

“快点上来呀。”

“你能行吗？”小西又问。

“别看咱身板瘦，但浑身是肌肉。”

“哼！”小西跳上我的背说，“你要是摔到我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小西真的很轻。“别在我背上乱晃好不好。”

“哇，你有一根白头发。”

“哎呀，别纠，那叫智慧发。”

小西的贴在我后背上，我感到了她身体的柔软跟温度。

“现在我们去哪？”我问。

“去游乐园。”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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