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大堆烂事，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王太九稍松一口气，喝口白开水，赶紧去内科109病室看赵婷。

此时赵婷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妈妈回家给她做饭去了，大概等下就过来，她爸爸估计上厕所去了。

赵婷静静地坐在蒙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折纸鹤，背对着窗户。太阳刚刚落下山，一轮火红的太阳刚好降到赵婷的后脑勺，把她的脸照得金灿灿的，脑后一团金红色的光。王太九呆呆的望着她，感觉此刻的赵婷就像头顶光圈的天使。天使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里透着宁静，祥和。赵婷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疲惫和忧郁。

王太九看着她，心都要碎了。颠着脚步走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的皮鞋发出声音而惊扰到赵婷。

“这么大了还折纸鹤哪？”王太九声音尽量放平缓，说出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哑的。

“嗯。”赵婷低着头，继续折纸鹤。她面前的床上堆着一叠白色复印纸，她始终都不抬起头，不停地折着纸鹤，认真对齐每条边，在已经成型的鹤头上向下压一下，折出一条鹤嘴。

“你。。。你这纸鹤是送给谁的呀？该不是送给我的吧？”王太九用对八岁小孩儿说话的语气冲着赵婷说。

赵婷仍低着头，把脑袋缓缓地摇了摇，“不送给谁。”

“哦。嗯？你找什么东西呢？你要什么？我帮你找。”

“找笔。”赵婷左顾右盼，手在床上乱翻，她动作很迟缓，说话更加迟缓，却是不停的乱翻，“刚才还在这儿呢。”

“你要笔，我帮你去护士那里找一支！”王太九正要推门出去，发现赵婷的床头柜下面安静地躺着一只蓝色圆珠笔，他捡了起来，放到赵婷床上，“哪，是这支吧？”

“嗯。”赵婷点头，接过笔，拿起纸鹤，在鹤脸上认真画了对儿眼睛。眼睛是向上斜着的，象喝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