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池恩雅……你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怎么这么严肃？”

”其实……其实我……”

柳振赫坐在我面前，神色忧郁地对我嘀咕着什么。我听不见，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声音……再大点儿！

”柳振赫？你大点儿声跟我说话，我一点儿也听不见。”

”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至少要让你知道这个。”

柳振赫连声说着对不起，在我面前低下了头。他到底要说什么？我的头好疼……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哦？

”啊……您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个人影进入我的视野，但是阳光太强烈了，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那人一手拿着绷带，另一只手拿着三瓶软膏，正在往我的膝盖和腿上涂药膏……是千宰元。

”你没事吧？本来想去医院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先进行简单的应急处理为好。”

千宰元脸上充满了担忧，望着躺在地上的我。是的，是千宰元。是他……救了我。

”这是……什么地方？哦……哦。”

”啊！不要起来，这是楼顶。”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想站起来，可是全身都涂满了药，感觉像一块大石头。

”哈啊，好疼。”

是的，河诗莹，这就是你的手段，对不对？我……绝对不能原谅你。

我不会原谅你的！

”啊……宰元呀，谢谢你。”

”算了。”

可是这个家伙怎么了？他的眉头怎么皱得这么紧？

”啊！对了，我得走了。”

”为什么？现在要是站起来的话，伤口会加重的，还是多躺一会儿吧。”

”我不想躺在这里，再过一会儿，郑星翰就要来了，不是吗？”

”什么？”

”你一定告诉郑星翰了，我不想看见郑星翰，我要走了。”

我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还保留着尚未熄灭的火花。我为什么要为柳振赫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挨河诗莹的打？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柳振赫？我到底哪儿不好，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悲惨？如果郑星翰现在来到我面前，看见我，他肯定会大发雷霆。他会抱怨柳振赫……而且还会骂他。所以我要走，我已经在心里恨柳振赫了，要是听郑星翰说完，我恐怕真的会动摇了。

”对不起……你扶我一下，宰元呀。”

”我说过了，伤口会加重的，还是静静地躺一会儿吧。”

千宰元就在我旁边，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这又是怎么了，真是的！

”千宰元……求求你……扶我起来！要是郑星翰来了……我会哭的！哦？”

”我没叫星翰大哥，您躺着吧。”

”是的……不要叫他……真的吗？”

我瞪大眼睛，盯着千宰元。他看了看我，眼神在剧烈地颤抖，他把视线转向天空。

”你真傻……为什么……不还手，不抵抗？”

”……”

”至少也应该大声喊出来呀？那我就可以早点儿醒了。”

”……”

”我就在墙壁后面睡觉……突然听见奇怪的声音，跑过来一看，姐姐倒在地上。我的心跳差点儿停止了。呼……”

”谢……谢谢你。”

我被你感动了！千宰元不往我这边看，手里紧紧抱着药箱子，冲着天空叹息……怎么说呢？他就像我的守护天使，太酷了。

”哦……千宰元，不，宰元呀？以前我就想对你说……求求你……别说敬语了，我不舒服。”

”是吗？那我不说敬语了。”

”；”

”怎么了？你不是不让我说敬语吗？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上次我让他别说敬语的时候，他说这样更舒服，拒绝了我的要求。现在看见我挨打的狼狈相，所以就不需要说敬语了吧？（明明是你要求人家这么做的嘛；）

”不是的，哈哈……只是有点儿……不适应。”

”是吗？从现在开始渐渐适应就行了……嘿嘿。”

千宰元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好看。我有一种拥抱他的冲动。这个家伙的魅力……简直是与生俱来，锐不可当啊。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我是觉得你真的很帅。”

千宰元突然脸红了。怎么了，他怎么脸红了？脸红的同时……他的表情似乎还很愉快？

”恩雅姐姐？恩雅姐姐……你真的很有意思，你知道吗？”

”呃？我吗？喂！”

我张大了嘴巴，感觉火辣辣的疼。眼角也被风吹得隐隐作痛。天气真冷。

”啊！你没事吧？不会是因为我吧？等一等……我把外套脱给你。”

”不……不用了……我没事……呀呀呀，你要是把衣服给我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千宰元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风吹不到伤口，感觉好多了。我们大约沉默了十五分钟，谁都不说话。最后，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救了我……还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曾经爱过的人？”

突然，千宰元呆呆地望着我。难道我又说错话了？我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安。

”嘿嘿……我给你看照片。”

”哦？”

他把一张照片递到我的面前。当我看到照片的瞬间，惊讶至极，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

”嘿嘿……嘿嘿嘿……是不是……和姐姐……很……噗……很像？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天啊……天啊天啊。”

照片上的女人梳着过肩的波浪卷发，皮肤白皙而透明……上身穿一件红色卡肩恤，下身是一条白裙子。照片上的她，面带甜美的微笑，两只耳朵都戴着耳环……真的……本来就很小的脸蛋显得更小了。她的身材就别提了，连模特见到她都会自惭形秽。我池恩雅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她……她和我长得像吗？这个家伙在戏弄谁呢！

”喂！喂……哪里和我长得像？”

”嘿嘿嘿……姐姐……真好玩儿。噗，嘿嘿嘿。”

千宰元笑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个家伙今天真是在我面前出尽了洋相。

”喂！你在耍我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嘿嘿。”

千宰元把照片从我手里夺回去，他望着那张照片，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不是长得像，而是……感觉很像，她的一举一动……真的和姐姐一模一样。”

”……”

”这个人……她也比我大一岁。她是我父母收养的……姐姐，可是我总欺负她。她好傻……她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喜欢上了我……后来，她因为我而得病死了。”

千宰元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的肩膀也在轻轻地颤抖。

”你不要……过于……自责，她绝对……不会恨你的。因为……你有着明朗的微笑，可以让你身边的人变得开心起来。”

听了我的安慰（？），千宰元呆呆地抬头望着我，把照片扔进了风中。

”喂，喂，你干什么呢？快去把照片抓回来，喂喂喂喂！”

我忍不住想站起来，但是疼痛汹涌而至，我差点儿昏厥过去。

”恩雅姐姐……你在干什么？”

”哦？没……没干什么……你快去……啊呀呀呀，我想把照片……把照片抓回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难道我又……做错事了吗？

”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呼，我以为你也要消失了呢。如果我不扶住你……我差点儿同时失去两个最爱的人。”

等……等一等，最爱的人……什么意思？两个……最爱的人？是不是我听错了？

”嘿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这个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

”没……没有，可能是我听错了，嘿嘿嘿嘿。”

肯定是我听错了，我本来就不正常的嘛。

”什么听错了？我喜欢姐姐。”

”○□○！”

”我喜欢……姐姐。”

”你在说什么！……”

咣！

”呃？”

这时，楼顶的门突然开了，有人闯了进来。

”池恩雅……这幅画面好美呀？”

46

”你！”

”你真赚大了。一举两得……千宰元给你治疗伤口，还向你表白……你开心了吧？真羡慕你呀？”

楼顶的门开了，河诗莹走到我面前。人怎么可以这样呢，真是不可思议。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还是人吗？宰元呀，你扶我起来好吗？”

”不行！你不能勉强自己，否则伤口还会加重的！”

”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我的痛苦。我想坚强起来，于是大声哀求宰元。宰元伸出一只手，扶起了我。我想站起来……可是从头到脚……全身都冷冰冰的。

”如果不行，还是躺下吧？不要装模作样，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反正我只有一个人。”

”河诗莹……你越来越卑鄙了。”

”千宰元，你管这个女人叫姐姐，为什么直呼我的姓名？”

”我没有必要管你这样恶心的女人叫姐姐。”

”哦，是吗？那你随便吧。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怎么回事……他们俩又是什么关系？可是，我现在不愿意想这些事情。我只是不想看见河诗莹那张奸笑的脸。

”河诗莹……你来干什么？你来看我吗？看我伤成什么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什么……你倒是很会看眼色吗？刚才应该再多踢你几脚就好了，是不是？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彻底没脸见振赫了。”

自从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我看惯了人们的丑恶嘴脸，但是像今天这样咬牙切齿地憎恶某个人……这还是第一次。啪嗒！我忍不住伸手将河诗莹推倒在地。

”嗬……嗬，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恩雅姐姐！不要硬撑！你的腿上流血了！”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流泪。刚才我还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即使不用千宰元扶我，我也能支撑着站起来了。

”呜呜，哇啊啊啊！”

突然……河诗莹放声大哭起来。

”河诗莹，你又要演戏了？别在那儿出洋相了，快站起来。你非要挨男人打……才能清醒吗？”

我惊慌失措地盯着河诗莹看了半天，但是千宰元却毫不在意，他抓住河诗莹的衣领。但是我的手比他快了一步。

”你装腔作势哭什么？相比我挨的打，这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给我起来！”

”啊啊！”

我抓住河诗莹的头发，使劲拽了一把。千宰元望着我，掩饰不住惊讶之色。啪！

”呼……呜呜，好疼啊……不要打了。”

我只打了三下……河诗莹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膝盖也弯了下去。

”恩雅姐姐！不要打了！姐姐的伤口越来越重了！”

可是我还是没解恨，于是我不顾千宰元的劝阻，一把抓起河诗莹几乎已经被撕碎的校服上衣。

”呜呜……呜呜，恩雅呀，不要打了，哦？是我错了，我再也不……再也不……喜欢振赫了，好不好？呜呜。”

”不要演戏了，你以为你在我面前哭，我就能手下留情吗？今天我非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不可，听见了吗？”

我不用看，就知道河诗莹是在演戏。我伸出手来，正准备打河诗莹。

”你在干什么！”

柳振赫从楼顶另一个侧门进来，气喘吁吁地往我和河诗莹这边跑过来。

”呜呜，振赫呀，我说我不能放弃你，所以恩雅她打我，呜呜，哇啊啊啊。”

柳振赫粗暴地推开我抓在河诗莹衣领上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我。

”柳……振赫。”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河诗莹，你跟我说。”

”哦……呜呜……恩雅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河诗莹！你又演戏了！”

”池恩雅！”

”呜呜……呜呜……振赫呀。”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就是这样的人吗？河诗莹……你没事吗？”

”哦，我还可以忍……啊呀！”

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语气，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愤怒的柳振赫。

”柳……振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现在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河诗莹？你的眼里……压根就没有我？你看不见吗？我比河诗莹伤得更重！只要看见你……只要你温柔地拥抱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对我说一句话……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挨的这些打都算不了什么，我不在乎，可是，我的嘴巴很疼，这些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在嘴巴里打转。

”池恩雅……你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就想打人，这样好玩儿吗？”

”……”

不是这样的……我应该告诉振赫，可是现在，真的，一切都无所谓了。柳振赫根本不相信我，他对我大喊大叫，我什么都不想对他说了。

”千宰元，你也一样，河诗莹在这里乖乖挨打，你就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看热闹？你……以后我再找你算账。”

”我应该对宰元说几句话的，啊呀！哦！”

一阵剧痛向我袭来，我差点儿倒向后面。这时候，幸亏千宰元扶住了我。

”大哥……你真好笑，大哥你喜欢的人真是恩雅姐姐吗？”

”什么？你现在……有池恩雅撑腰，胆子也大起来了。你以为只要有池恩雅在，我就不敢打死你吗？你翅膀硬了，就不把前辈放在眼里吗？”

”嘿嘿……我本来就没把你当成前辈。恩雅姐姐是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我看见河诗莹的身体轻轻地抽搐，于是打断了千宰元的话。

”宰元呀，不要说了，算了吧……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没有用，只会让我们……更烦，走吧。”

”恩雅姐姐，可是……”

”你扶着我……好吗？”

我的嘴角在笑……可是眼里……却像要流泪。我想快点儿走，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不相信我的柳振赫！

”我扶你，姐姐……你靠在我身上。”

”哦，谢谢。”

我拼命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当我们快要离开楼顶的时候，身后传来柳振赫的声音。

”现在不是郑星翰，换上千宰元了？池恩雅，你的运气不错嘛？”

刹那间，我感觉千宰元的胳膊上用了力，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我看了看他，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嗒！

”恩雅姐姐，你放开我！这个兔崽子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前辈，我要教训教训他！”

”不，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走吧？哦？我没事，你不要……这样。如果你在这里打架……不就变成和柳振赫一样的人了吗，是不是？”

”可是……唉……”

千宰元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抓住我的胳膊，与此同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流泪。我是因为伤口疼痛而流泪，不是因为柳振赫。千宰元扶着我，离开了楼顶，我一次也没回头去看柳振赫。和肉体的伤痛相比，柳振赫带给我的心痛更让我难以忍受。为什么？他为什么根本不听我说话！

47

”柔……莉……柳柔莉，呜呜。”

”姐姐？你怎么了？柳柔莉？她是谁？”

”是我的……朋友，呜呜……呜呜，朋友，你带我去八班。呜呜……哦……呜呜。”

”八班？柳柔莉？我去叫她。”

离开楼顶，我紧紧咬着嘴唇强忍住的泪水疯狂地流下来。我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侮辱，为什么要听柳振赫对我说那样无情无义的话？我哭了好几分钟。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周围没有人，我在安静的走廊里屏住呼吸，轻轻啜泣。我想止住……哭泣，可是泪水却更加汹涌。虽然千宰元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姐姐你没有错”，他在……保护我。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就来，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声喊，听见了吗？”

”哦……呜呜（我轻轻点头）。”

千宰元跑着去找柳柔莉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原来积聚在心底的不安正在渐渐消失。

”哈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的眼睛都疼了……不再有眼泪流出来。我坐在楼梯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池恩雅！”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赶紧转过头去看。

”你怎么哭了？池恩雅，谁把你惹哭了！”

”郑……星翰。”

”郑星翰是谁……池恩雅？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我还正想问你呢，臭小子）

”池恩雅？池恩煦大哥的妹妹？柳振赫的女朋友？”

”什么？柳振赫的女朋友？”

”什么？在哪儿，在哪儿？”

我回头一看……我看见嘴里叼着棒棒糖，满脸惊讶的郑星翰。他身后是河俊圣……还有他们的五六个朋友。

”○○？”

”你……谁把你惹哭了？你的脸怎么这样？是谁……干的！”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郑星翰很气愤。他的眼神剧烈颤抖，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喂！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约会吧？走！”

河俊圣和郑星翰的其他几个朋友看了看我，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往相反方向走了。带我走吧，你们这些家伙。我不想单独和郑星翰呆在一起！（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

气氛立刻变得冷清了。我被这种气氛压抑着，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身上有伤口，只好静静地坐着不动；）。千宰元这个家伙怎么还不来？我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我应该怎么说呢？我不能说是被河诗莹打成这个样子的，太丢人了。要是换在平时，我可能开个玩笑搪塞过去了，可是今天，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严肃！

”我……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我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干的？”

这个家伙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很难受，你不要管我了，求求你，好不好？”

咣！郑星翰的拳头突然打在我旁边的墙上，我的身体立刻摔倒在郑星翰脚下。

”啊呀，疼死我了，天啊，郑星翰，你干什么……”

等……等一等！

”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哈。”

怎么又是这种姿势？（酷贝儿亲切的现场解说：恩雅此刻正倒在郑星翰下面，星翰在上面伸出双手按抓恩雅，所以恩雅现在无法逃脱了。）

”……让开，我好疼，你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再也不这样对我？呜呜……哼哼。”

可是，说实在话，说实在话……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他这么执著地追问我，这么关心我，我太开心了。郑星翰温柔地抚摩着我哭泣的脸庞，他的大手抚摩着我伤痕累累的脸庞……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我什么也不问了，你不要哭。”

我就是想听这句话，我想听……柳振赫对我说。可是为什么是你对我说？为什么你每次都是在这种情况下陪伴在我的身边？郑星翰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把我抱在怀里。郑星翰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和刚才不一样了，他的态度变得很谨慎了。

”等一等……你要去哪儿？”

郑星翰突然转过身，往三年级教室走去。

”我问你去哪儿？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路！”

这个家伙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今天整整一天，我真够倒霉的。

”郑星翰！你放我下来……”

”池恩雅！你在干什么？”

我转头往旁边一看……一张久违的面孔进入我的视野，旁边还有好几个人。

”申……申友谦。”

”池恩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池恩雅！呃？你和郑星翰在做什么呢？”

申友谦和李善宇向我这边走过来，他们越是走近，郑星翰抱着我的胳膊就越用力。申友谦和李善宇靠近过来，他们身后的一群人也都跟着围上来。

”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所以刚才……柳振赫那个兔崽子疯狂地跑出去，就是因为这个？”

”池恩雅，你的眼圈都红了！到底是谁干的？”

申友谦和李善宇不停地追问我，弄得我晕头转向，什么也不知道了。哎哟，烦死了。

”这个先不说了……郑星翰，你在干什么？”

噢噢！好久没有见到申友谦这么认真了！……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还看不出来吗？柳振赫的朋友都是猪脑子吧？我这不是……抱着恩雅吗？”

”你这个兔崽子……谁问你这个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抱着池恩雅？池恩雅她……她是柳振赫的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哼……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有守门员，我就不能射门了吗？”

”啊，这个兔崽子真是疯了。你想挨揍是不是？”

”申友谦，李善宇，不要说了，郑星翰……我们走吧。”

”什么？池恩雅……你也疯了吗？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反抗？”

我刚才反抗了，你没看见吗，混小子？你现在才出来，冲我大呼小叫有什么用？

”郑星翰，我们继续走路。”

”听见了吧？你们给我滚吧。”

郑星翰愣了半天，得意洋洋地笑着转过身去。

”真好笑，我们较量较量吧，哦？我要让你在池恩雅面前出尽洋相。”

不要打了！你们越是这样，柳振赫误会得越深！

”申友谦！李善宇！不要打了，我也有自己的考虑，行不行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的话音还没落，郑星翰就抱着我疯狂地跑开了。

”你要去哪儿？好了！放我下来！”

我的话刚说完，五秒钟之后，郑星翰停在一间教室前面，神志不清的我没有来得及看教室牌号。

”郑星翰你为什么……”

咣！郑星翰没有理会我的话，用脚使劲踢门，教室的门开了，我一下子倒向前面。oh,mygod！

”郑……郑星翰！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牛头犬正在上课，被郑星翰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与此同时，班里所有同学的视线，不管男生女生，统统集中到我和郑星翰的身上。

”如果你不想被炒鱿鱼的话，就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我要找一个家伙，把他带走！”

郑星翰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被他抱上了讲台。

”郑……郑星翰！你怎么可以对老师如此无理……”

咣！郑星翰用脚踢了踢讲台。

”天啊……天啊天啊，郑星翰……你？”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郑星翰到底想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

”丢死人了。”

教室最后一排传来一个声音，我这才知道郑星翰为什么要闯入这间教室了。

”郑星翰，走吧……好不好？我真的没事……”

郑星翰抱着我，走到斜靠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柳振赫旁边。

”你们拍电影呢？”

柳振赫望着郑星翰和郑星翰怀里的我，嘲笑着说道。他的嘴角在笑……可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你再说一遍。你……对我说什么？池恩雅是……你的？”

郑星翰说完，班里的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窗外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你没看见吗？你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保护女人的方式吗？”

听了郑星翰的话……听完这一句话，我忍不住流下了滴滴的眼泪。振赫没有回答。真的……好恨他，恨他一句话也不说。柳振赫并没有试图把我从郑星翰怀里夺回来，我恨他。

”你要是敢多说什么，我就揍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

”我要保护池恩雅。”

”！”

柳振赫猛地抬起头来。我望着柳振赫，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

”……”

可是，振赫又安静了，什么也没说。

”走吧。”

望着一声不吭的柳振赫，我也不由自主地拉了拉郑星翰的袖子，催促他快走。

”……”

我们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柳振赫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见？？？？？？？？？？胸？？？？？？？？？（一看到你，我就感到心痛。）”

柳振赫？柳振赫突然说起了日语。对了，他在回到韩国之前……一直生活在日本。郑星翰好像听懂了，于是静静地停了下来。

”气？？？？？闻？？？（我是那么在意你，可是你却不知道。）”

他这是在……跟谁说话？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目光，所以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我第一次听他说日语，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周围的同学们都窃窃私语。下课铃声响了，其他班的学生也都拥挤过来。

”？？？守？？？？？（我想保护你。）”

柳振赫反复说着我听不明白的日语，郑星翰看了他半天，然后看了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抱着我离开了教室。

”你们在看热闹吗？都给我滚！”

快要走到我们班教室的时候，最后听见柳振赫说的那句话……现在还隐隐约约在耳边回荡。

”今？？好？？？？？？（现在我还爱着你……）”

柳振赫，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