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21
|本章字节:11766字
来庆走了,好几天也没露面,四姐嘴上不说可是看得出来,她心里惦记他。
“姐,来庆哥上哪去了?”小梅问。
“管他呢,爱死哪死哪去!”四姐赌着气说。
“姐,光怄气有啥用?叫二哥给打听打听吧?”小梅说。
四姐听了没说话,小梅知道,四姐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嘴上不说。
正说着话,小乐子走了进来,小梅看见小乐子说:“乐子,这几天你看见来庆哥了吗?”
小乐子说:“这几天公司里忙,那个老板快回国了,太太整天抢购,跟商场里的东西不要钱似的,我也没给他打电话。怎么,来庆没上这来?”
小梅问:“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那你干吗来了?”
“我来瞧瞧四姐呀!”小乐子说。
“别跟嘴上抹了蜜似的,你想得起看我来,你的肚子想起我来了吧?”四姐瞪了小乐子一眼说。
小乐子让四姐说得不好意思说:“二哥呢?”
四姐说:“在修理部干活呢,你去叫他吃饭。”
小乐子来到修理部,程显祖正忙着干活,小乐子喊了一声:“二哥,四姐叫你吃饭去呢。”
“成,就这点儿了,忙完了我就去。小乐子,你那刹车片换上正品的怎么样,好使了吧?”程显祖说。
“嗯,就是有点儿肉(不灵)。”小乐子说。
“别着急,再用些日子磨合一下就好了,等过几天你开来我再给你调调间隙。用这个正品的起码保险哪,对了,还有两辆车也是换了那种便宜的刹车片,是你们公司的,车号我记着呢,你赶紧打电话告诉他们上我这来换了。”程显祖说。
程显祖说着拿过一张纸递给了小乐子,小乐子说:“二哥,他不来找咱们咱们干吗找他去,不好使他自个儿就来了,哪有上赶着找他的?”
“等着人家找咱们就晚了,出了事怎么办?你没看电视里头,人家汽车厂的车出了毛病几百辆几百辆地召回来给修理,这叫召回制度,做买卖得讲信用。”程显祖说着擦了擦手跟着小乐子来到饭馆。
四姐已经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小乐子进了门朝后门走去。
“小乐子,你不吃饭干吗去?”四姐问。
“我到后面瞧瞧小黑子去,好几天没瞅见了。”小乐子说着走了进去,小梅跟着也进去了。
“刚睡着了,弄醒了你哄着啊!”四姐说。
程显祖洗了手坐在桌子跟前,四姐点上一根烟也坐了下来,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饭馆里很清静。
“小乐子喜欢孩子,这不错,将来有了孩子省心了。”程显祖吃着饭说。
四姐听了笑了笑说:“喜欢孩子还是喜欢孩子他妈呢?”
程显祖看了一眼四姐说:“你不能这样说,喜欢谁都没错。”
四姐撇了撇嘴说:“人家小梅不乐意呢,我看他也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来庆还没消息?”程显祖问。
“爱有没有,不来拉倒。我这也不缺他,他不来这清静多了。”四姐看着窗户外边说。
“我这两天忙,也没顾得给他打电话,等会儿吃完了饭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没信儿了呢?”程显祖说。
“甭给他打,给他脸了似的。”四姐气哼哼地说。
“他媳妇来闹,我怕他回去找她打架再出了什么事。四姐,你也不是真不惦记他,就是嘴上不认账。”程显祖知道四姐心里翻腾嘴上故意地装硬。
“他来了我有什么好?不够给他伺候的呢。二哥,也许他回去还破镜重圆旧梦重温,俩人又钻一被窝里去了呢。”四姐说。
程显祖看得出来,四姐说着轻松,眼里头一直就有着别样的滋味。对于来庆和四姐的关系,程显祖考虑了半天,不管是来庆如四姐说的那样旧梦重温破镜重圆,还是跟四姐走到一起,程显祖觉得对来庆来说都不是坏事。虽然,当初跟四姐有违道德,但是婚姻爱情这玩意儿说不准,如果人人都遵守原则,哪还有这些一家欢喜一家愁的事情呢?再说,就四姐的为人,程显祖觉得她是个好女人,不过是性格刚强了点儿,四姐爱来庆,这是程显祖自从接触四姐以后得出的结论。爱无论是用哪种方式获得都珍贵。
程显祖和四姐两个人正说着话,小乐子和小梅走了出来,小梅还抱着小黑子。
“我说什么来着?小乐子就是个惹事的精,归齐你得把孩子折腾醒了。”四姐说着扔掉烟头接过小梅怀里的小黑子。
小黑子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伸出手来乱抓,四姐抱着他说:“这孩子饿死鬼托生的,长大了也省不了心,恶吃恶打瞧见没有?”
程显祖用筷子头夹起一根面条送到小黑子嘴里,几个人正说着话来庆走进门来。
“庆哥!”小梅看见来庆打着招呼。
“你可倒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程显祖说。
四姐看见来庆假装没看见,抱着小黑子站起身来走到吧台跟前,小梅连忙接过孩子。
来庆坐到桌边点了根烟说:“给我拿点儿喝的来。”
小梅看了看四姐伸手从吧台后面拿过一瓶酒放到桌子上。来庆打开酒瓶子盖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别跟有了功劳似的,你媳妇砸了我饭馆的盘子碗,她不陪你也黑不提白不提了?”四姐看着来庆说。
来庆并没理会四姐的话,又喝了一口酒。
程显祖看着来庆说:“吃菜,光白嘴喝酒哪成?这些日子上哪去了,我这正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唉!这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来庆叹了口气说。
“怎么了?”程显祖听了问道。
原来,自从那天来庆的老婆英子来四姐饭馆里闹了以后,来庆叫四姐抢白了一顿,自己也觉得窝火。走出门外饿着肚子又拉了两趟活,刚要找个地方吃饭英子来了电话。
“来庆,你在哪呢?”
英子脾气太矫情,来庆有点儿怵头她,所以,这次离婚以后,来庆的确感到松了一口气。英子到饭馆闹腾来庆没想到,他原以为自己净身出门啥也没有,英子就给他剩下一个枕头她应该就没事了,谁想到她又会来闹呢?当然,来庆是没勇气找英子替四姐出气的,从那次来庆告诉了四姐他离婚以后,四姐好像也并没像他希望的那样兴高采烈,唯一不同的是,来庆再到了四姐那不用担心老婆的盘问了。四姐的脾气也不好,这是让来庆一直犹豫不决的事,要是真如小乐子说的那样,躲了一枪挨了一刀,来庆认为还不如不离婚。
来庆和英子过了将近十八年,闺女小慧都上高中了,离婚的时候来庆问过小慧,要是爸爸跟你妈离婚你跟着谁?应该说,来庆的心里闺女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有的时候,两口子闹的时候,闺女会背地里劝父亲,就是这个原因,让来庆多少对这个家还有个念想。来庆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不顾家,赌钱,在外边有女人,这都是他理亏的地方,这三条虽然是自己的软肋,是自己在英子面前站不住脚的地方,自己什么都不要地出了门也算是对英子的补偿。
除了繁衍生息这条内容动物和人没有区别以外,婚姻在其他的方面的内容是人类独有的。你不能从动物那借鉴经验,既然人类的婚姻不完全是动物本性的体现,那么这东西就会出岔子。因为人类的婚姻除了生存的本能以外,还有精神层面的东西,这也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
想起这些来庆分析了自己,不顾家是因为自己干了这个没黑天白日的活,他没工夫顾家,赌钱是这行的副作用,老实说,在这行里耍钱的人不少,不过是为了排遣苦恼的做法。要不是英子矫情,霸道,来庆怎么会不倾心她呢?来庆一直以为,凡是婚姻出了差错的家庭,不能光怨一方。四姐的脾气也大,可是跟英子比较起来,四姐更通情达理一些,四姐是不是会永远的通情达理来庆没有把握,因为人是会随着关系的变化而变化的。
“你找我干吗?”来庆没好气地问。
“你以为我爱找你,我们今天见个面,你以为你拍着屁股滚蛋了就一了百了?”英子在电话那头说。
“我现在俩肩膀扛着一脑袋,不一了百了你还要怎么着?”来庆说。
“见了面再说,咱们把自己的屁股都擦干净了!”英子说。
来庆本不想见英子,想到也许她还会来闹,那样给四姐添麻烦,不如就去了把事情说清楚,起码让英子别再来闹。
“好吧,不过别工夫大了,我还没拉出车份儿来呢。”来庆答应道。
“你拉出拉不出车份儿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花着你的钱。你今天晚上六点到我的店里来。”
英子自己开了个叫“宅衣秀”的店,所谓“宅衣秀”是一种新型的服装销售方式。不像其他服装一样在商场里销售,或者去摆摊。而是租个面积大点儿的居住房,在这里销售。东西也和一般的服装商不一样,都是从香港或者欧洲等地倒腾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品牌服装,但是没有国内的贵,价格上有优势。销售的对象大都集中在大款太太或者白领等高档消费群体,顾客是自己拉来或者通过介绍认识的,有点儿会员制的意思。除了服装还有化妆品服饰等等。
来买东西的人一个是图这里的东西没有假货,再有,这里摆设得跟家庭一样,顾客可以跟串门到朋友家做客一样的有个轻松的氛围。
自从来庆和英子关系紧张以来,英子就自己和别人合伙开了这么个店,生意还凑合,小慧跟他说过,妈妈的合伙人是个男的,比来庆年轻。来庆听了心里也“咯噔”一下,但是,想到自己以及和英子的日子,他并没有过多地想这些,如果说英子真的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那么平心而论是自己先对不起人家的,何况他认为他和英子是走到了头,既然两个人谁都不打算和谁过了,何必计较这些呢?
英子的店来庆从来也没去过,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跟英子打听了地址,晚上来庆开着车去找英子。
英子租了个别墅式的公寓,这里本身就是社会名流和外国人的居住区,车开进去还要登记。门卫给英子打了个电话才放来庆进去,里面很大,来庆左转右拐地总算是找到了英子的地方。来庆按了一下门铃,出来个姑娘开了门,来庆走了进去。
进了门屋里摆设得很精致甚至有些豪华,楼下是供客人聊天休息谈价钱的地方,就是个客厅,里面电器家具一应俱全。楼上是服装展卖区,东西都在上面放着。虽然租这样的房子不便宜,但是,算起来比租个像样的店面或者商场里的摊位还是划算,并且自己也可以住在这个地方,这也就是英子为什么没逼着来庆搬出原来他们那间房的原因,再说那个房子还是房管局的。但是,英子在离婚协议上却写好了条款,房子归她所有,她什么时候让来庆搬出去,来庆立刻就得走人。
屋里的暖气很足,来庆进了门就脱下了外套,一个姑娘接过衣服挂在衣架上,这是英子雇用的营业员。
“周姐,先生来了。”姑娘脸朝着楼梯喊道。
“让他坐下等会儿,我这就下来!”楼上传来英子的声音。
随着下楼梯咚咚的响声,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英子头发高高地盘起,脸上还化了很浓的妆。穿一件类似俄国人穿的那种立领的白衬衫,腰间还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袖子很长遮着手,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裙子。
来庆从离婚以后有好几个月没看见英子了,要说是把她忘了是不可能的,英子还是时常出现在来庆的脑海里。当然这不是刻意地去想她,英子的影子常常是不请自到,毕竟结婚十八年,要是那么容易就忘了她那也忒没心没肺了。
外边正冷,英子的这身打扮叫来庆觉得反差很大,就像她现在的形象和以前相比一样。女人爱美,英子尤其爱美,来庆却从来也没看到过英子这样的打扮。
英子下了楼对姑娘说:“小杨,你走吧,明天早点儿来,有一拨客人八点钟就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别迟到。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去香港,估计两三天就回来。”
小杨从咖啡壶里给来庆倒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穿上羽绒服走了,屋里只剩下英子和来庆。来庆不喝咖啡,即使喝他也不打算领英子这个情,何况还不是英子给他倒上的,所以他没有动。
来庆坐的沙发是平日客户坐的地方,英子按照常规也是习惯地搬了一把电镀椅子坐在他对面。
英子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这味道来庆不陌生,因为“打车”的女人常有这股子味,特别是外国人。可这味道在英子身上闻到还是让来庆觉得不适应,英子以前也抹香水,可不是这个味道,并且,来庆还知道,这个味道的香水很贵。
“你找我什么事?”来庆决定先开口,他想尽快地把事谈完躲开这儿,他知道英子找他不会有好事。
英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说:“你跟那个开饭馆的江湖娘们儿混得怎么样?”
“少说没用的,说正经的。”来庆说。
“你当我乐意跟你说,我这是没辙,我最懒得看的就是你。”英子柳眉倒竖地说。
“你既然懒得看见我,你就别磨叽,简短地说。”来庆说完掏出一根烟点上。
“掐了,我这不让抽烟。”英子说。
来庆掐了烟皱着眉头说:“那你就快点儿说!”
“咱们俩还没了清楚呢,今天咱们就把这些擦屁股的事都弄完了,大家都心静。”英子说。
“我净身出门还要怎么干净?”来庆说。
“你净身出门就算完了?”
“那还怎么着?”来庆说。
“孩子怎么办?让我一个人养着?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时间,我老要去进货,香港欧洲的满世界跑我照顾不过来。”英子说。
“你以前怎么顾得过来?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干这个差事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时间吗?”来庆说。
“以前不是我进货,现在我自己干了,这些事就是我的,再说了,孩子也不是我一人儿的,你也有一份儿。”英子说。
来庆听了英子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好,要说跟小慧在一起他没意见,当初是英子不撒手,可是小慧要是真的跟了自己,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带着小慧可以,抚养费怎么办?”来庆说。
“抚养费我的一半儿我拿,可是现在不能给你,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给我抚养费了吗?从咱俩离婚你就给过一次,我得从这里面刨出来。”英子喝了一口咖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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