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祖虽然心里忐忑，嘴上并不能问，看四姐的样子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程显祖觉得，但愿是四姐当时一时的冲动，他相信四姐是个能扛得起事情的人，慢慢地她会好起来。

饭馆的生意由于迁了地方，开始的时候除了那些司机以外，客人不算太多，小梅心里着急，四姐说：“干这行就得忍耐得住，饭馆的生意是扛出来的。”

四姐到底是开饭馆的老手，不久饭馆的生意果然慢慢地好了起来，程显祖的修理部也有了很大的起色。

这天晚上关了门，清扫了店，小梅像以往一样等着小乐子来接她，坐在四姐的屋里逗着小黑子。从结婚以后，小梅有时候故意留下小黑子和四姐一起，她和小乐子回去。小黑子已经不用喂奶，四姐也乐意带着他。

“四姐，咱们四个人过日子我心里特别的知足，只是就是替你难受，庆哥惹了这样的事，你得等他两年。”小梅说完难过起来。

四姐好像没听见小梅的话说：“我跟你商量点儿事，今天你俩把孩子接走，我有点儿不舒服，这小子老是闹得我睡不好觉。”

“行。”小梅答应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乐子走了进来，小梅给孩子穿好衣服，四姐跟着他们两口子走到饭店门口。

“黑子，让干妈再亲亲。”四姐抱过小黑子亲着，小乐子和小梅看着并没想什么。四姐亲了一阵小黑子递给小梅说：“好好地看着他。”

两个人答应着上了车，直到要拐弯的时候，小乐子看到四姐仍然站在门口。

这天早晨起来，程显祖像往常一样地上班，习惯地先去饭馆里看了一眼，饭馆居然没开门。程显祖推开门走了进去，小梅站在吧台前掉眼泪，小乐子也神情焦急。

“怎么回事？”程显祖说。

“二哥，四姐走了。”小乐子说。

小梅听着小乐子说完大声地哭了起来。

“先别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显祖听了心里一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梅哭着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程显祖，程显祖接过纸来看到上面是四姐写的：

“二哥，小乐子，小梅，我走了。原来想搬完了家就走，生意不好怕小梅弄不了。现在都缓过来了我该走了。二哥，我跟你说的打算你知道，我在这就不说了。我没什么想法你们别瞎猜。我在别处买了一处房子，我想休息休息，等我养足了精力，我会看看我能不能再干点儿什么。

“二哥，我们这些年的相处让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收获。你们知冷知热对得起我，人活着其实就是这样的热乎劲儿，我到现在也喜欢这个，这才是日子的滋味。

“二哥，小乐子，小梅，好好地过日子，照顾好小黑子，等我觉得时机到了，我还会来找你们。饭馆就交给小梅了，你现在能行，盘店的钱就算我借给你的，干好了还给我……”

程显祖看完了说：“她昨天晚上也没说什么？”

“就是一个劲地搂着小黑子不撒手，我当时看着觉得奇怪，可谁想她就是走的时候舍不得小黑子呢？”小梅哭着说。

“二哥，这怎么办，你倒是拿主意呀，咱们这就去找她。”小乐子流着眼泪说。

“我打了无数遍，手机也不开了，上哪找她去呢？”小梅低着头抽泣着。

程显祖说：“算了，四姐想躲开这清静清静，就让她清静清静吧，四姐不会离开咱们，过一段时间她会回来。”

“二哥，没了四姐我干什么劲呢？”小梅说。

“小梅，你得学四姐，她当初一个人出来混的时候，要是像你这样离了拐棍儿想扶墙她能混到今天吗？”程显祖说。

“二哥，等到四姐找咱们，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小乐子哭着说。

“等着，我相信她能找咱们来，四姐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程显祖说。

也许是巧合，小黑子突然哭了起来，这下小梅哭得更厉害了，连程显祖也掉了眼泪。

一连很多日子，无论是小梅还是小乐子，甚至是程显祖都没心思干活，谁都知道是为什么，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些，小乐子甚至打听了很多的小区，但是没有打听到四姐的住址。小梅整天拨打四姐的电话，虽然她知道不会有回音。

程显祖的心里也是空洞洞的，下班的时候，他特意地坐着车来到了原来四姐饭馆的地方。高速的辅路早已经修完，饭馆原来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块绿地。绿地后面是一排松墙，程显祖站在那看着，绿地变成了四姐的饭馆浮现在眼前。

机场高速火车的声音让思绪回到了现实里，不远处一堆出租车停在那，程显祖睁大了眼睛，饭馆的样子又恢复到了绿地的景象，那些出租车却是实实在在地停在路边，司机们站在车前聊着天。

程显祖看着这一切心里想，这些出租车就像候鸟一样地回到这来，尽管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曾经的窝。

四姐能回来，因为大家都在想着她，这些出租车停在这就是和他一样的期盼，四姐是不会辜负大家的……

2011年2月7日星期一

改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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