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喃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21
|本章字节:5566字
回到宿舍楼,看见一楼七爷房间黑糊糊的,我以为老头儿早就睡了。我俩登上二楼,我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人头攒动,七爷、大力、卡卡、大块、书琴都在。
七爷堵在门口,见我一副狼狈的样子,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我看看自己,是的,裤带都没系好,松松垮垮的,就像脱过裤子没束腰一样,而晓凌,本来油亮顺滑的头发却如乞丐般蓬乱,隐约可见她紧身衣服里面的内衣都露出来了。
七爷大声喝道:“你们干吗去了?”
大力说:“他们肯定是刚‘野战’回来。”
我当时有点犯浑,心想确实是与“鬼”、蛇“战斗”了一番回来,便说:“嗯嗯,野战了。”
晓凌终于见到爹了,算是见到“组织”了,竟激动得跑到书琴面前嘤嘤地哭,寻求书琴的安慰。我看这一幕怎么有被捉奸在床的意思呢?
我恨恨地瞪着大力,卡卡和大块在偷笑,真是一帮好兄弟!唉,我……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了。
我说:“七爷,我真没吃羊肉!噢不,是你误会了。刚才我们在坟墓被蛇追,差点就把小命交待在那儿了。”
七爷说:“少废话,拿个蛇来推搪,算什么男子汉,你像个烧尸的男子汉吗?那我问你,你们的衣服怎么都松了?”
我说:“没有哇。”
“你们怎么满身草?”
我说:“摔在地上,滚的!“
卡卡插话道:“滚到一起了吧?”
我对卡卡横目怒视。
七爷说:“这是我闺女啊,你说咋整?叫你父母来。”我一听,不是吧?都要惊动父母了?
晓凌还在抽泣,好像我真的欺负她了!这个晓凌,真会挑时候哭!
我道:“七爷,我对天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做过像你想象那样的事!”
七爷看看我,说:“就你这样?我闺女哪儿配不上你?”
我说:“不是呀,七爷,是我高攀不起,晓凌有个体面的爹,而我无才无貌,家父家母还在村里用牛耙田种地,晚上无事唱唱经,我,我也才三七二十一。你……你看我……你……你看秀文,噢不,你看晓凌,我……如果我现在和晓凌那个了,大力……大块还让我活不?噢不,是这样的……”我说得语无伦次。
七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力、大块和卡卡满脸堆笑,如哈巴狗向主人讨好一样看着七爷。七爷那个气啊,啪的一声,居然抽了晓凌一巴掌!妈的,这一巴掌让哥心痛死!死朱重七!我决定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七爷打我的晓凌了!我恨死他!众目睽睽之下,晓凌突然醒悟过来,红着眼看着爹,本来老爹打女儿再正常不过,可是,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啊,而且是为女儿不贞而出手啊。
我用眼神杀死老七,可我能反抗吗?
晓凌被打愣了,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中羞愤,又要哭。七爷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被这小子占便宜了还哭!“
“爹!你说哪儿去了啊!你把女儿看成什么了?刚才是喃生救了我,你却……我不想活了!”
七爷看看我。我摇摇头,道:“七爷,你这样就不对了,你都说晓凌是要嫁人的人了,你还这样对她。我,我都不想活了!”
七爷这才镇定下来,看来这老鬼知道错了。七爷说:“喃生刚才说什么?大力、卡卡和大块,你们都打我闺女的主意?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门儿都没有!”
“哇!”晓凌哭得更大声了,跑回她的房间!
那一夜,我去看了下晓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回到宿舍后默默地想:“晓凌,日子还长着呢,别忘了,火葬场是死人的终点,却是我们的起点。”
我好不容易睡着了。鸡啼时,七爷来叫我起床。我没搭理他,不去!今天睡懒觉,爱咋地咋地,汪财来了也不好使,我就要睡到太阳晒屁股,自从来这地方后,都没睡个囫囵觉。
七爷叹叹气,自己去弄火炉了。活该,谁让你昨晚欺负晓凌!
我一觉起来,已接近九点。
“嘭嘭!”有人敲门,“李喃生!滚出来!”尖厉的女声,是平姐!
我火速穿衣套裤,一打开门,平姐和谢思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门口。
“平姐,早安!”我说,“什么事呢?”
“李喃生,十分钟后到公墓部办公室!”平姐火气很大。我想,糟糕!今早忘记去七十七号善后!但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吧?不就落下个锄头么?
我悻悻地赶到公墓组办公室,平姐和汪财正在理论啥事。我进门后发现气氛有点异常。
平姐问:“馆长你看,喃生干的好事。”
我一头雾水,道:“咋了?平姐。”
平姐说:“叫你把那骨灰埋在七十六号旁,你却放在七十七号,而且埋也不埋,你就跑了。这损失怎么办?”
我纳闷了,道:“平姐,那七十六号旁边的七十五号和七十七号都是空的。我埋七十七号怎么不对了?”
“你没看见七十七号已被做了记号吗?”
“记号?”
“七十七号旁边不是有标记吗?你没看到?”平姐火气更大了。
“真没看到。”我不服气地说。
“馆长,您看他,这什么觉悟?这什么职业素养?”平姐讨好地说。
我靠!我就一个烧尸的,拿素养给鬼看吗?我无语。
平姐说:“七十七号是七十八号的连墓,七十八号主已经把七十七号定下了,七十七号主是七十八号的配偶,要买下合葬扩墓的。七十五号是荒墓,换过几个主,都说风水偏了。我早把七十七号做标记了。我帮你忙,反倒害了我自己。”
汪财不留情面地说:“我说喃生,不是告诉你做事要专注、要认真吗?你捅啥娄子呢?”
我能说啥?
平姐说:“墓主是个老太婆,今天一早就去看墓。那骨灰、那锄头,噢对,还有一段蛇尾,老太婆见了还不生气?过来就找我吵。喏,她刚走。走之前,她非要找喃生理论。我刚安慰她回去。”
我一听,这事可大可小!一个墓三五万是小事,妨碍人家同冢团聚是大事啊!
汪财说:“什么?断蛇?”
我赶忙把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俩。
汪财对平姐说:“平,你先安抚好家属。动了人家的土事小,可是见到断蛇就麻烦了。喃生,等下去找谢思,这个月你要被扣饷,也要作检讨!”
这事之后不了了之,我没有供出晓凌,幸好只是扣饷和作书面检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后来,听说平姐给人家赔不是,作揖道歉。时间成了解药,老太婆火气一消,事情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