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路

作者:罗相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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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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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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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8996字

“脸面损害健康和美容。”


“爆米花是知识分子的营养食品。”


奇奇怪怪的口号满天飞的年轻人的庆典!制造形形色色拍档传闻和邂逅机会的庆典!


五公主们热闹非凡的校庆结束了。


我和五公主坐在一起闲聊。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聊过了,她们各自取笑着自己的校庆拍档。


“那人死缠着我不放,我烦死了。你们也知道,我是不会当面拒绝男同胞的,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啊?”有人问。


“我告诉他我六月份太忙,只能七月份再见。他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只要我肯赴约就行。最后我让了一步,和他说好六月三十一号下午在布商场地下的咖啡厅见面。”


“哇,商厦咖啡厅……”


“反正是最后一次,好聚好散嘛,又不花自己的钱。”


我不明白京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觉得不应该延续没有意义的约会:“到时候见面怎么办?”


“你脑子少根筋是吧,自己看日历。”


京姬的话音刚落,她们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六月小,一想到连日历上都找不到的六月三十一号,我也不由地笑了出来。


仁淑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拍档。她的拍档向她提出约会时,表现得几近卑贱,还是被她残忍地拒绝了。听着这些,我觉得女孩的心真是善变。就在半个月前,她不是还在为男人烦恼吗?还穿着睡衣诱惑过我呢。


仁淑似乎把那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一时的同情和关心孕育一生的悲剧”,这是英兰的主张,也在五公主中引起了共鸣。她们一致说在结婚之前不可以向男人交出感情,因为她们曾经经历过的不幸都是男人给的。


她们说得对,为了把心爱的女孩追到手,再丢人男孩也可以忍受。即使是大英雄,为了把女人追到手,要变成钢铁公司的职员,这是至理名言。


要是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是打一辈子光棍,就是跟那些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孩相亲结婚,这可是悲剧啊!


所以大多数男人把自尊埋在心底去追女孩,有时不惜低三下四。走过漫长的苦难岁月,终于达到目的之后,他们再摆上臭架子找回自尊。


五公主太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宣布忌男主义,一起嘲笑她们的庆典拍档。


从庆典拍档的眼镜,到高中同学男友的腰带,她们无所不谈,无所不笑。她们用这些来慰藉自己孤独的心。


不过,平时最能闹的允京今天一直沉默着。


“你有心事啊?”仁淑发觉了允京的异常,问道。


“没有。”允京摇摇头,点了根烟。


夜总会事件后,五公主中的几位公然在我面前抽烟。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听说,女孩在男人面前第一次脱衣服很难,但事情过后,就不再羞愧了。她们在我面前抽烟,也是同样的心理。这个事实我也接受。


幸好,贤珠和京姬不抽。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允京身上。她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你不会还在跟那个男孩约会吧?”英兰问。


“是啊,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在家。”仁淑也加上一句。


“快说,急死我了。”京姬抢过她手里的烟。


“我跟那个男孩见过几次,挺不错的。”允京看了我一眼。她说的是自己的拍档。


“他是哪个学校的?”贤珠问。


“中央大学。”


“哪个系?”我问。


“……医学系?”


“别吞吞吐吐了,急死我了。”允京在京姬的催促下轻描淡写地介绍了自己的拍档。


允京的拍档是学生车族,是个大财团的二世。


吸引允京的是他的外表,他挺拔的身材和秀气的面庞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


“你想过和他结婚吗?”仁淑问。


“还……”


“那意思是也有可能了?”英兰问。


看得出大家都不希望允京跟那个男孩


交往。


果然,英兰发话了:“五公主拒绝男人,如果你脱离了,我们就成了少根手指头的残疾。在我们和那人之间选择一方吧,决定权在你。”


“喜欢就交往呗。”我帮着允京。


“姐姐们说话的时候,小孩子别插嘴。”贤珠偷偷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表态。


我马上看出她是怕被人看出我俩的秘密。我也有了主意,于是火上浇油:“那有什么好的。你知道吧,永远都是姐姐被压在下面,哥哥在上面!”


“有长进啊,仙郎。”五公主们看着我和贤珠大笑。


贤珠可爱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捉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讨饶一边逃进我的房间。她追进来,手插在腰间瞪着我,那样子可爱极了。


“开玩笑也不行啊?”


她悄声道:“你要干什么?”


“看书呗。”


“咱们出去吧。”


“为什么?”其实我也很想过二人世界。


“无聊嘛。”她把手放在我肩上撒娇。


“就咱俩出去太扎眼了吧。”


“你先出去,就跟她们说是和朋友约好的。我十分钟后再出去。”


“十分钟?不行,会穿帮的。”


“那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吧。”我还是有些担心会被五公主看穿。


“太长了吧。”贤珠说。


“那五十分钟后‘秋天’见。”我亲了她一下。


“四十五分钟。”贤珠坚持。我理解她,早一分是一分,我也这么想。


“快回去。”


我怕时间长了别人来偷听,也可能有人突然进来看出我们之间的秘密。


贤珠却面带笑容慢悠悠地说:“亲我。”


她闭上眼睛。


太可爱了。这种紧张的亲吻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有感觉……


“你干吗去?”看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贤珠高声问,是故意给五公主听的。


“跟人约好的。”我也泰然应对。


“一起出去吧,我也有约会。”允京也站起身。


贤珠和我交换了眼神,我们担心她会成为我们约会的障碍。


“你去哪里?”允京挽着我的胳膊说。不知怎么的,我有一丝不安,预感我和贤珠的约会可能会泡汤。


“明洞。”


“太好了,我们顺路。”允京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她拦了一辆车。


上车后,允京问我:“你们系有没有一个叫许民的人?”


“许民?”


“嗯,大四的。”


“没有……怎么了?”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我的校庆拍档跟我说他是你们系的。”


“什么?我不认识这人。”


“嗯,我也有些怀疑,我问他认不认识你时,他就吞吞吐吐的。”


“我们学校没有人不认识我,尤其在我们系里。”


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了。说实在的,我知道外面有很多冒牌大学生,假冒我们系的尤其多。


“可能不是本专业的,只保留学籍还不一定呢。”我安慰她。


果然,她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她用比较镇定的声音问我:“也有那种情况吗?”


“嗯,有的人只来上课,但不参加系里的各项活动。”


这是事实,有不少学生以为只要考上表演系就可以成为演员。平时他们根本不把学习放在心上,很少出现在校园里。要是许民也属于这种情况,我就不认识了。


“仙郎,咱们一起去见他吧。”


“什么?”


“如果你去见他,不就能搞清楚了吗?”


“如果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呢?”


“酌情考虑。”


“你们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吧?”


“那当然。”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笑得有点不自然。


“你们怎么认识的?”


“以后告诉你。”


“别太担心了。”


“我担心什么?又没见过几次面。”


“能让姐姐动心,看来这人不一般啊。”


我们在波斯菊百货下了车。我跟她去了附近的茶座。


“呀!武术大哥!”


茶座的小姐认出我来,我才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meeing的地方。


招呼我们的小姐正是我的那个拍档。


允京听了我的meeing插曲,捧腹大笑。


咖啡送来了。过了好半天,她才给我讲起许民的故事。


5月25日和27日,梨花女子大学在学校大厅举行了国际管弦乐演奏会。


允京赶上了27日的那场演出,许民是她的邻座。


他衣着讲究,长得也很帅气,演奏会进行的时候,他一直关注着允京。允京陶醉于音乐中,根本没有在意他,因为她经常会碰到被自己的容貌所吸引的男孩。演奏会结束后,在拥挤的人流中她怎么也拦不到回家的车。


“小姐,您去哪儿?”正在这时,旁边有人按响了喇叭。是他,开着一辆漂亮的红色现代。


“请上车吧。”许民给她打开车门,允京也稀里糊涂地上了车。为了感谢许民送她回家,允京请他喝咖啡,他爽快地答应了。他觉得两个人既然如此有缘,就应该发展这个缘分,允京也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了他。


这个有车一族让她感觉飘飘然,于是她邀请他做自己的校庆拍档。两个人如痴如醉地度过了三天时间。她萌生出恢复正常生活的念头。她已经厌烦了每日周而复始的孤独,许民的出现让她决心告别远离异性的生活。


“其实,我们拒绝异性也没有明确的理由,只是没有碰见钟情的人而已。”


允京坦言,这也许是五公主的共同想法,其实她们每个人都渴望着真情的出现。


“你先去见他,我过十五分钟再出现,咱们假装偶遇吧。”


我和允京布好天衣无缝的计划后,我把她送到茶座门外。


“仙郎,如果他撒谎怎么办?”允京显然很担心。


“我也希望那个人是我的师兄。”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我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许民交往了,心里觉得她的确是五公主中最虚荣的一个。


有时候,我觉得允京的虚荣单纯得有点傻气。这种虚荣可能是她小时候到各国巡回演出的经历导致的。总之,我觉得她是一个虚荣的白痴美女。


我往秋天打电话找贤珠,因为再过五分钟就是我和她约会的时间了。


贤珠好像刚刚到达,气喘吁吁地接电话。


“喂,你在哪儿?”


“美道波附近,再推迟一个小时行吗?”


“我为了早点儿见到你,还刻意早到


了呢。”


“出了点儿事。”


“什么事儿?”


“对不起,我办完事儿就过去,你稍等一会儿。”


“人家担心你嘛。”


“没事的,放心吧。”


“半小时行吗?”


“一个小时。”


“到底什么事啊?”


因为我临时改变计划,贤珠细细地盘问我。我和她说好见面再说,就挂断了。我当然想马上见到贤珠了。但是允京的事更棘手,说不定这一个小时会左右她的一生呢。


我来到允京和许民约会的地方,他们俩坐在角落里。


我假装找人,向他们走了过去。


“哎呀!仙郎,你也在这儿?”允京的演技非常纯熟。


许民的确很帅,我马上明白了允京为什么要打破忌男宣言。


“你不认识他吗?是你师兄啊!”


那一刹那,我的眼睛捕捉到许民慌张的表情。


允京向他介绍我:“这是我和你提过的弟弟。”


“幸会,我叫罗仙郎。”


“啊,你念大一对吧?”握手时,我很用力,是为了故意压制对方。


“听说您是我们系四年级的,是吧?”


“很高兴认识你,事实上我两年前就休学了,打算明年再复学。”许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条斯理地说。


“啊,是吗?您学哪个专业?”


“演技。”


我们系根本没有这个专业,我敢肯定他是冒牌大学生。不过还需要抓住决定性的证据,我接着问:“您是哪一届的?”


“啊,以后再谈学校的事吧,先喝酒。”他慌了。


我瞪着他,把酒倒进了水杯。我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允京也愣住了。


“姐姐,你决定吧,他根本不是大学生。不过你要是还喜欢人家,我就先走了。”


“许民,你……”


这时,他站起来要溜。我用右脚钩住他,旁边的客人都慌忙站起身来。


我放了他一马,允京靠在我身上哭起来。


我陪允京在画地喝啤酒。画地是明洞ms对过的一个高级酒吧,白天他们还卖咖啡。我觉得对待五公主,应该抛弃世俗的眼光和传统的观念,就像对待京姬似的。所以带着绝望的允京,随便找个地方喝起酒来了。


我很想安慰狼狈不堪的她,我不能站在远处旁观她的不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五公主一视同仁。我理解不了她们,但我知道她们需要理解与宽容。


我主动提出要请她喝酒,于是允京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允京装得若无其事,但是没有了平素的活泼劲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少喝点。”


“我想喝,我醉了你能背我回去吗?”


“把你卖给酒店。”


“有人买吗?”


“一百块总有人要吧。”我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真想让人给卖了,我讨厌自己。”她叹了口气。


“姐姐。”


“怎么了?”


“别再想今天的事了。”


“放心,我已经忘了。”


“脸上还写着呢!”


“我很容易喜欢上别人,也很容易死心。怎么,你有约会啊?”


看着我一直看表,允京问。和贤珠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跟朋友约好的,我打电话推掉吧。”


“不好意思……要是重要约会的话,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你等我五分钟,我去去就来。”


贤珠等得不耐烦了,在电话里耍开小性子:“你怎么还不过来,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吗?”


“对不起,今天实在是脱不开身。”


“太过分了。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吧。”


“不,我要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我很为难,因为她一向说到做到。可我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和允京的约会,所以不能让她一直等下去。


“我有那么好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不来,我就跟一直盯着我的男人抛媚眼儿了。”


“哈哈哈……”


“不许笑,我说正经的呢。”


“不过你抛媚眼儿的时候,应该把两眼都闭上。”


“什么啊,讨厌……那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


“三点。”


“在哪儿?”


“还在那儿。”


“好吧。不过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我想实话实说,不过不能让她在这件事上做不必要的想像。有时说真话,会伤害到对方。


“朋友。”我指的是她自己的朋友,不过我知道她一定认为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最佳答案,既没骗她,也没说真话。


“什么朋友?”她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追问道。


我也不好说得太离谱,只好说:“明天再说。”


“现在说不行吗?”


我越回避,越激发了她的好奇。我搪塞了两句,挂掉电话。


回来时,我发现允京正在用手帕擦眼睛。我只好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她靠在我怀里抽泣。


女孩们为什么都在我面前哭呢?而且都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没有在我面前哭过的,只有京姬和英兰。


看见我就想哭吗?还是她们悲伤的时候我在她们身边?


眼泪是一种排泄,悲伤的人用眼泪净化心灵。所以我没有劝她擦去眼泪,只是默默等待。


“我想去仁川。”允京说。


“仁川?”


“嗯,我想去看海,夜幕下的大海。”


“怎么去?”看样子今天我是甭想摆脱


她了。


“打车去。”


“打车去仁川?”


“一万块够了吧,我讨厌倒车,也不喜欢跟人挤车。”


“打车去很贵的。”我还没说完,她已经拦了辆车。


看我犹豫,她催促道:“快上车啊。”


我上了车,关上车门。


“两位去哪儿?”司机问。


“仁川。”


“仁川?”


“我给您往返车费,一万元够了吧?”


允京的确出手大方。我以前听京姬说过,她爸爸在钟路就有三个大厦。


“可以。到哪儿?松涛游园地,还是自由公园?”


“去游园地。”


司机在后视镜里扫了我们一眼,吹起口哨。


我们到达仁川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六点。


松涛游园地位于仁川以南七公里,松涛站西南两公里的地方。是拥有人工游泳池和各种娱乐设施的综合游园地。


离盛夏还有一个月,所以很少看到游玩的人。我们吹着凉爽的海风沿着海岸散步。我享受着湿湿的海风。


“不好意思,耽搁了你的宝贵时间。”允京终于打破了沉默。


“别客气。这样也不错啊,我已经两年没看到海了,感觉非常好。”


“那你这两年都干什么了?”允京意味深长地笑了。


“什么意思?”


“别装蒜了,我都知道。”


“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


“看样子我得挨贤珠骂了。”


“别这么说,姐姐们那么一起哄,我更觉得不自在。”


“因为嫉妒啊。”


“真是的。”


“今天我是允京姐的。”我抱着她的肩膀,岔开有关贤珠的话题。


“真的?”


“真的。”


“那你今天要听我摆布了?”


“嗯。”


“好啊,不过还是有点担心,贤珠她……”她说着又笑开了。


“还敢说……”


她挣脱我的胳膊逃开了,可是没跑出两步,就被我捉住了。


“还说不说?”我拧住她的手腕。


“不了,真的不了。啊,疼……”


我一撒手,她就揉着手腕冲我翻白眼儿,样子可爱极了。


“那边是什么岛?”


“叫雅岩岛,退潮的时候可以走过去。距离差不多有600米左右吧,你想去吗?”


“我们没长翅膀啊。”


“可以坐船去。”


“不想去。”


“我对这里很熟,以前经常来。”


“是不是有往事啊?”


“是啊。”


允京的视线停留在游艇上,有些凄凉。我自责破坏了她的心情,于是继续拥着她往前走。


“咱们坐会儿吧。”允京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想划船吗?”我拥着她问。


“待会儿。”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过她的伤心


往事。


“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允京的故事开始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的下午,允京参加了她的第四十三次meeing。


她天生的美貌和开朗性格是每一个男生都梦寐以求的。


在meeing中,她也遇到过几个不错的裤子君,不过上名牌大学的人差不多都长得像克罗马尼翁人;要么长得帅,学校又不怎么样。


有一次她认识了一个学校不错长相也俊秀的男生,允京对他颇有好感。可meeing的第一天他就偷吻允京,所以只好又拜拜了。


大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女生都以貌取人,允京也不例外。不过她跟一般女孩不同,她没把meeing当做是大学生活的调剂品,而是打算在meeing里寻找终身伴侣。


她的想法很现实,所以她主要的meeing对象都是复学生或者上三四年级的年纪稍大的大学生,这样成功率比较高,可以顺利地举行婚礼。


那天的meeing双方是延大(延世大学)经管学院的男生和梨花女大舞蹈系大一女生。


允京和十几名女生到了汉城火车站。这次meeing将在开往仁川的火车上举行。


男方代表走近女生们,掏出十张去仁川的火车票说:“坐在身边的人就是自己的拍档,大家千万不要换座啊。”


女生的座号全是单数,他们在一个车厢里只安排了两对拍档。允京选3车27号。


她们连拍档的脸都没有看到,检票上


车了。


“祝你好运,仁川见。”


大家互相交换几句客套话后,纷纷上了火车。允京找自己的座位坐下,心在怦怦乱跳。


“你好!”


看到那人的一刹那,允京感到一阵晕眩。这个人好面熟啊,没有看错吧!


她的拍档是高中时名噪一时的棒球选手,现在是延世大学的学生。她喜出望外,只在电视屏幕上见过面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拍档,真是连做梦都没想到过。她对他一见钟情。


“我叫○○○。”


“我叫姜允京。”


“真没想到会认识你这么美丽的小姐。”


“……”


“小姐不爱说话吗,还是不喜欢我?”


“不是……嗯,您是不是打过棒球啊?”


“还有人认识我啊!上大学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发挥呢。”


“我在这次大学生棒球赛中见过您。”


“啊,你是说预赛吧?”


“是的。”


允京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变得很渺小。以前meeing的时候,她对待拍档简直像玩泥巴,可是在s(因为他是韩国有名的职业棒球选手,名字不好透露)面前,实在做不出这种姿态来。她觉得s很高大,自己却很渺小。


一路上,都是s在说有关棒球的事,允京只是默默聆听着。


到达仁川后,允京一行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咖啡厅会合,朋友们都非常羡慕她。


s对允京也颇有好感:“我都没怎么交过朋友,因为每天要训练,还有比赛。”


“是吗?”


“允京小姐有男朋友吗?”


“要是有的话,还有必要来参加meeing吗?”


“也是,哈哈……”


他笑得很洒脱。允京就这么深深地被s吸引住了。


那之后,他们常常约会。s是大三的学生,比她大三岁,是延世大学经管学院的棒球特招生。他是外地学生,住在宿舍,所以他们可以约会到很晚。


校庆结束的那个晚上,s向她表白了心迹。


“允京,我恐怕是爱上你了。”


“啊……是吗?可我没有啊!怎么办呢?”她口是心非,内心却已经陷得很深了。


那天,她和s深深地拥吻了。在他的怀里,她想到了结婚,做棒球选手的妻子,做把数万观众迷得团团转的s的妻子。多么幸福,又多么让人向往啊……


他们的爱越来越深了。允京叫他哥哥,s也把她当做妹妹和恋人,每次比赛都带着她。


恋爱中的女孩是聋子,允京也是。


跟大部分运动员一样,s的学业也是一张白纸,也从来不主动去学。


允京觉得不是不懂英语就出不了国,不会写汉字就不能签订房产合同,更不是因为不懂因数分解就拿不到年薪。难道是个知识分子,就有人给你白吃白喝吗?他多好,是人们羡慕的延大学生,他可是前途无量啊。


这种幼稚的想法让她盲目。


有一天,她们一起来到了第一天约会过的松涛游园地。在海边搭好帐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吃完晚饭,她和s静静地并排躺在帐篷里。在那个漫长的黑夜里,年轻的恋人们会做些什么呢?


平时,允京没有把性想成不洁的东西。她决心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这个她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以此来升华他们之间的爱情。


仁淑的遭遇让她感触颇深。仁淑只会保护自己,最后失去了心爱的人,却让莫名其妙的人占了便宜。这多冤枉啊。


允京觉得爱也需要勇气,为了爱情,只有勇敢地把自己献给心爱的人,爱情才会变得更加美丽。


坚守了20年的一切,只为他悄然打开了。她也有些犹豫,怕这么轻易许身,会让s误会,但那时他们已经是裸裎相见了。


s非常有技巧,他并没有慌张,他就像倾心于自己作品的匠人一般对她百般温柔。第一次的鱼水之欢,给她带来的只是剧痛。但是她把这种痛当成对心爱的人的献祭,于是咬紧了牙关。


处子之城崩塌之际,她昏了过去。


“你是第一次?”


从s的眼神里,允京隐隐约约地看到不祥之兆,本该充满欣喜的眼睛里却只有后悔与烦恼。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


“什么?”


允京穿好散乱在地上的衣服,这才痛悟到爱情只不过是披着美丽外衣的伤痛。


夜幕徐徐降临了。


允京痛苦地抽泣着,我的眼里也不知不觉地含满了泪水。她想起了三年前的痛苦往事。现在重新踏上这个地方,我多多少少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


月亮爬上树梢时,她才停止抽泣。


夏夜的海边又潮又凉。


“走,喝酒去。”我扶她站起来。


“那里有海鲜馆。”她轻轻地挽着我的胳膊,我们慢慢地向前走去。


“那个人还有女朋友。”允京开口。


“……”


“他正准备甩掉那个女孩的时候,认识了我。”


s有已经相处了很久的女朋友。他和那个女孩有着很深的关系,但是他已经厌倦了她。那个女孩为他做过数次流产,于是恐吓他说,如果不和自己同居就去法院告他,这样就会断送他的一切。


“他一直劝我放弃他。那时我对他虽然已经死了心,但是把持不住心中的怨愤,还是死死缠着他。他的话倒是‘千古绝唱’,说自己从来没对我承诺过什么,还说我年纪又轻,条件又好,遇上好男人的机会多的是。”


他以她没有落红为由,执意要分手。她从小学舞蹈,处女膜早已自然脱落了,他才不管这些。


“我也不想再跟他计较了,自己可以让人流产,却嫌我没有落红,就当是被豺狼咬了。”


“你就这么放过那小子?”


“这种事向来只有女人吃亏,跟那种人过日子也可笑。你想想,要是跟父母说了不是更完蛋吗?所以我只好哑巴吃黄连了。”


“那个兔崽子,不是今年已经结婚了吗?好像还登报了,是跟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也被他抛弃了,可怜的永远是女人。这个世界多可笑。被人抛弃痛不欲生的故事不会见报,可是体育明星和当红艺人的绯闻却是天天上报。”


“姐姐也在努力跳舞啊。那么……”


“笑话,你看过有哪几个搞纯艺术的人上过报?舞蹈演出消息才几行,而体育新闻却占了整个版面呢。”


“是啊,悲哀的体育共和国!”


“我恨自己是女孩,无法摆脱命运的


安排。”


“不对,命运得靠自己去开拓。你将来成为著名舞蹈家以后,写书吧。别总打牌了。”


“也是……没有理想的人很不幸。可我命该如此,因为我是女人。”


“如果我是女人,也像姐姐那样敢爱敢恨。不过,我不会逆来顺受的,我会好好地活给他看,让他后悔的。”


“你是男人,当然会这么说。”


“别把‘女人’两个字老挂在嘴边。是女人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这是男人的世界。我也参加过女权运动,不过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女人毕竟是女人。”


“所以女人只能坐着小便。”


她掐我的腰。


“只恨自己当初太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社会、女人的宿命、叫男人的动物,没有认清一切的一切。”


“你旁边的动物觉得不好意思了。”


“现在还真希望你是个动物呢。”


她咯咯笑了。我突然觉得她的眼神,和那天晚上的仁淑很像。


望着夜色下的大海,吃着可口的拼盘生拌鱼片,喝着酒,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了。


我一边喝酒,一边打算以后带贤珠一起来。但是我立即甩掉了这个念头,觉得在允京面前想贤珠有点失礼。今天,我想把我的时光彻底留给允京。


即使贤珠对我的这种想法提出异议,我也会坚持做。如果心里只想着贤珠,那允京多悲惨啊!我不能在爱的名义下只惦记贤珠。自从我开始了解五公主的伤心经历,我就决心这么做了,我不能只当自己爱人的小英雄。要不然就没必要坐在这儿了。于是我放松下来,专心地喝起酒来。


酒一下肚,允京脸上泛起了红晕。


“要是可以,我想喝光忘泉河的水,我想忘掉过去和未来,只停留在现在。”


“时光啊,为了允京姐,停下来吧!来,喝!”


我这是第九杯,她是第三杯。我没有醉,喝得刚刚好。


“仙郎,今天你当一天我哥哥吧。”


“好。允京,给哥哥倒酒。”


“哎,哥。”


“别倒洒了。”


“哥,我也想喝一杯。”


我们嬉笑着又干了一杯。


“允京,你不能醉。我喝两杯,你就喝一杯。”


“有哥哥在,我怕什么?”


“如果是男人,最好哥哥也不要相信。”


“红豆——啊,不要——哭,哥哥——在——这里——”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允京的嗓音非常


低沉。


“高潮部分勉强通过。”


“你——要——守护——妻子——要——走——的——路——啊。”


“弓大力啪啪,嘎嘎嘎!大嫂(aun)这里(here)快上(quickly)韩国酒精饮料(烧酒)一瓶(onebole)!”


我按着她的节拍,又要了一瓶烧酒。


“我想见前面邻居的汤姆和后面邻居的梅利,还有初恋情人杰克。”


“我想见开裆裤朋友康德和表兄拿破仑,还有初恋情人圣女贞德。”


“忘了吧,哥!咱们喝酒。”


“好,允京,为了你的wedream(梦遗)!”


“为了哥哥的mensruaion(月经)!”


我们痛痛快快地干杯。


别人都听不懂我们的话,我们自娱自乐,喝了一杯又一杯。


忘泉河,忘泉河之水!


酒精就是允京的忘泉河之水。


宁静的大海非常诱人。


在大自然面前,人是多么渺小啊!久违的神秘宇宙和夜色下美丽的大海勾去了我的魂魄,让我暂时忘掉了允京的存在。


允京用带着醉意的音调哼着英格博格·巴赫曼的《岛之歌》。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她依偎在我怀里尽情地抽泣着。


夜深了。


“那之后,我又交了几个男朋友。可是


我……感到良心的谴责,自己先离开了他们。”


我又拿起酒瓶,是从海鲜馆里带出来的。


“都忘了吧,来,咱们喝忘泉河水。”


我喝酒是因为心痛自己无法代替她去痛苦,允京喝酒是为了忘掉过去。就这样,我们俩喝得迷迷糊糊的。允京醉得很厉害。


“走吧,太晚了。”我扶起她。


“不,我不想回汉城。”


“那也得离开这儿啊!”


“这是哪儿?”


“是海边,来,哥哥背你。”


“哥哥?对,仙郎哥,咱们说好的。”她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


走到路边,我拦了辆出租车。


“去汉城。”


“疯了?都几点了?”司机板着脸,把车开走了。


“你自己回吧,我不回去。”


“姐姐。”我拉她。


允京醉醺醺地说:“不要,我想跟你睡觉。一起睡,你不是说过今天听我的吗?”


“姐姐,醒醒。”


“我没醉,我是允京,你是仙郎,不,是仙郎哥,刚才不是说好的吗?”


我头一次见到女孩醉成这个样子。


“允京,这是几个?”


“三个。”


错了,是两个,她把两个手指说成是三个。


“来,快走吧。”


“去哪儿?旅馆?我不去旅馆,咱们去宾馆。咱们就去宾馆,我在那里把一切都给你。”


“……”


“怎么?没钱吗?我有钱!”


她摇摇晃晃地掏出钱夹。她给我看里面的钱,我吓了一跳,她的钱夹里放着厚厚一沓高额支票和现金。


她对着大海,高声叫骂着。


“臭小子,这辈子就挥着棒子过日子吧。跟你是在帐篷里,可我们现在是去宾馆。兔崽子,是你毁了我一生。”


“姐姐。”


我心痛地又去拉她,她把脸埋进我怀里哭泣。已经到了十一点一刻。


“好了,咱们走吧。”我拍着她的背劝她,我决定带她回公寓。


“不要,今天我说了算。我想找回纯洁,想跟你一起睡。怎么,因为贤珠?那我去跟她道歉,你们俩睡过吗?”


“姐姐!”


“不是说过我是妹妹了吗?你不是跟仁淑也一起过夜了吗?怎么,我比不上仁淑吗?”


“……”


“怎么,嫌我不是处女?”


“不是。”


“那是什么?你觉得我那么讨厌吗?我不是小姐,你别把我当成那种女人,你知道我拒绝过多少男孩吗?”


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我很为难。


“姐,咱们去夜总会吧。”


“好啊,咱们去跳舞。”


我们打车去了仁川市区的达芬奇夜总会。


我默默地喝着啤酒。她却努力吃菜,好像为了醒酒而努力。


迪士高曲子终于结束了,响起了悠扬的交际舞曲。


“跳吗?”


“好吧。”


“我带你,你别动。”她在我耳边低语,可她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我又是交际舞盲,所以我们跳得很失败。


“回去吧,姐姐。”


允京微笑着把头埋进我怀里,抱紧我。我的玉根不听命令,抬起头来。


我们只是慢慢地移动着脚步。如果贤珠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想呢?想到我和允京接近拥抱奈枳耍侄韵椭椴烁鹤锔小?g;


我努力让玉根恢复正常。可是好不容易把它哄好了,一触到允京的身体,它又抬起头。跳第一支舞的时候,我和不听号令的玉根展开暗斗。跳第二支舞的时候,情况好转了不少。


“困了,咱们走吧。”


“给我们开一间房。”允京叫来服务生。


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了房间钥匙。允京递给他酒钱小费。


“钥匙你拿着,这不是女孩拿的。”


我扶着她跟在服务生后面,他把我们带到了客房。


“祝两位晚安。”服务生向我们鞠躬后离开了。


房间比我想像的还大,还豪华。双人床、台灯、圆桌、椅子,还有软绵绵的地毯,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安稳的睡眠准备的。


我扶她进屋。心中掠过奇怪的快感,今天晚上的感觉跟那天和仁淑在一起时不一样。


一进门她就倒在床上,柔和的灯光下,蓬松的头发下面那张白皙的脸显得很凄美。


我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我的头也快要裂开了。


“仙郎,去洗个澡。我没力气洗了。”


我浑身是汗,不洗澡是绝对不能睡觉的。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趴在床上,大概是不胜酒力吧。


她翻过身来,呻吟似的说:“我应该洗澡的,可是使不上劲了,应该洗澡的……仙郎,你帮我脱衣服。”


我犹豫了片刻,可我觉得女孩睡觉时,也应该脱衣服,于是把她拉起来,她的眼睛已经矇眬了。


“仙郎,真想给你的,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来,快脱吧。”


我替她脱了衬衫,她又倒在床上。


“应该洗澡的……”还是那一句。


我把她的裙子和丝袜也脱了下来。我把衣服放进衣橱里,她又开口了。


“用湿毛巾……应该洗澡的……没有力气。”


我把她放平,用湿毛巾给她擦身。说真的。她的身材在我所见过的女孩里是最完美的。


她的小腿让我联想起小鹿的后腿,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比海边广告牌上的化妆品模特更出色。


“谢谢……本想洗个澡……没有力气……也很困……”


“好好睡吧。”


我给她盖上被单,她的脸上绽放出美的笑容。


“可是……可是没有力气……没有……”


允京就那么睡着了。我望着熟睡的她胡思乱想。如果我有两个身体,真想安慰她受伤的灵与肉。


我躺在沙发上重新思考“平安的夜晚”和“愉快的夜晚”的意思。我觉得他们设想的夜晚和我的夜晚有很大的差距。


夜深了,允京轻轻地打着鼾,偶尔还发出轻轻的呻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希望把自己的身体分成两半。


要是我有两个身体的话,真想为允京牺牲其中的一个,如果那样可以挽救她的话。


该诅咒的名字,结婚!六月十一日,星期六。


我跟贤珠去新画廊看完画展后,回了家。


屁股还没坐热,京姬的质问就开始了。


“你今天有没有跟贤珠约会?”


“嗯,怎么了?”


“你们俩这两天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不可以吗?”


“咳……怎么办呢?有坏消息。”


“坏消息?”我瞪大了眼睛。


“你们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京姬一本正经地问,她可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和贤珠的关系。


“好朋友啊,怎么了?”


“那我可就说了。”


可能是贤珠那边出了问题,我这才想起今天贤珠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吧。”


“她们家好像在劝她相亲。”京姬看着我的眼睛说。顿时,我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贤珠姐?”我瞪着京姬的脸问。


“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呐!”京姬看着我的表情取笑。


“当然震惊了,她才22岁啊。”我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京姬说贤珠的订婚对象是汉城大学医学院的。贤珠的父亲和那小子的父亲是高中同学,一直都是挚友,因此双方家庭都知根知底。


贤珠曾经在国立剧场为某音乐会做过钢琴伴奏。她爸爸的朋友看过后,就想把她娶回家当儿媳妇。贤珠的父母知道朋友的儿子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于是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看看你那两个姐姐,事业再成功也不如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嫁个好人家才是女孩最好的归宿。我们双方都挺赞同,那边的意思是先订婚,等你毕了业再结婚。”


而这个安排遭到了贤珠的强烈反对。


“见过面再说。”贤珠的父母碍于面子也不好推辞,所以劝她先见面。


贤珠半真半假地告诉父母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


“那把他带回来,我们见见。”


“他在留学。”


“真的吗?”


“妈,我没有开玩笑。”


虽然男方催得很紧,但是贤珠总是找借口拖延时间。出于无奈,贤珠的母亲给京姬打来电话探问究竟。


“贤珠有男朋友吗?”


“估计没有。”


“那你帮我劝劝贤珠,她也许能听进去朋友的话。那边儿现在一天十几遍地催,我都没法推辞了。拜托你了,哪怕就劝她去见见面也行。”京姬理解贤珠母亲的苦心,便答应下来。


“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啊?我觉得你的作用挺大的。”京姬问得很露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稍微亲近一点罢了。要真是那种关系的话,我可美死了。”


“这么做,对双方都好,你们试着拉开距离看看。”


“真是的,她跟不跟那个人见面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希望朋友变成弟妹。”京姬是在开玩笑,我的心情却复杂了。难道我的存在给贤珠的订婚带来麻烦了吗?她是不是把我当成自己的结婚对象了?


要是我早两年出生的话,现在不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吗?


贤珠成为别人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为别人生孩子……我越想越气愤。说实话,就是让她和别人牵手,都会让我嫉妒个半死。一想到她跟别人订婚,我简直就要发疯。我烦躁地猛吸了几棵烟,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贤珠”和“订婚”。


“可以进来吗?”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合上笔记本,惟恐被京姬看穿心思。


“请进。”


京姬穿着短裤站在门口,贤珠就是这个女孩的朋友,我爱她的朋友,而她的朋友却徘徊在订婚的边缘上。


“咱们去喝酒吧?”京姬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干吗突然要喝酒?”我口是心非地问。


“难道你不想喝?”


她精明得有点可恶。不过她不会知道我已经和贤珠接过吻,我因此而窃喜。


“罗京姬,别把我当成小孩。”


“我什么时候把您当成小孩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了?”


“我猜的,其实我也想喝了。”


“为什么?”


“一想到订婚,就觉得我的一生也走到了尽头。”


其实京姬也有麻烦,我伯父希望她能跟自己朋友的儿子结婚,而她是不愿意的。


“走啊!”


我把烟放进兜里站起来,很久没和她单独在一起了。


“就这么出去?”看着京姬穿得很随便,我问道。


“怎么了?都夏天了。”


“打扮成这个样子坐在酒吧里,让人感觉很轻浮。我可不想跟轻浮的女孩坐在一起。”


“唉,不愧是谁的侄儿啊。”京姬嘟哝着回房间换衣服。


“怎么样?”


“好了。”


“你老婆肯定会被你憋死的。”她挽着我嘀咕。


贤珠不会的,我欲言又止。


外面的空气非常清新,很多人坐在公寓的长椅上乘凉。


在公寓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坐下,我们点了海参和鹌鹑。


“好久没一起出来过了,对吧?”说真的,我们俩上一次单独出来喝酒,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和她不爱喝酒有关,但主要还是因为我最近总跟贤珠在一起。


“我今天发现,姐姐也挺漂亮的。”


我边倒酒,边奉承她。其实京姬也是出了名的美女,直到上高中,我都认为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那也比不上贤珠啊。”她边取笑我。


“为什么这么说啊?”


“嫉妒啊,因为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还多。”


“一周才两次嘛。”


“和我呢?”


我的心跳了一下。想想也是,近来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呆过。


“跟你不是天天都见面吗?”


“在外边……”


真是的,女人就这样,我这才意识到这一阵子确实忽略了她。


“那说好了,以后一周一次。”


“在这种小地方?”


京姬撅了撅嘴,我觉得自己倒像是她哥哥。


“我要去你和贤珠去过的所有地方。”


我分不清那是玩笑话,还是嫉妒。不过很明显的是,她今天很消沉。


“姐,你猜,喝酒时不能吃哪四样菜?猜对了我亲你。”


“滋补汤?”


“是大排档里卖的。”


“大排档里卖的,但不能吃?”


“对,好好想想!”


“会是什么呢?干脆亲亲酒杯好了。”她干了一杯。


“真行啊。”


“我可以喝三杯。”


“天安家女儿倒酒了。”


京姬咯咯笑着开玩笑,天安是我妈妈的家乡。


“你说,是哪四样菜?”京姬止住笑,好奇地问。


“有脚气的鸡爪,有痔疮的肠,月经中的贝,得性病的七星鱼。”京姬拍手大笑。


旁边的客人都看着我们,她立刻捂住了嘴。


我一本正经地问她:“姐姐,你现在忙吗?”


“不忙啊。”她诧异地看着我。


“不忙就给我倒酒。”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咯咯地笑着给我倒酒。


过一会儿,她突然问我:“仙郎,你说,我是谁?”


我突然紧张了,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是人,岭岩家的掌上明珠。”我顽皮地回答。


“是你什么人?”京姬却很严肃。


“我堂姐。”


“是贤珠的什么人?”我更紧张了,果然是那个问题。


“朋友。”


“我是你的姐姐,又是贤珠的好朋友。我是为你们俩好才说这个的,所以你不要误会。”


“说吧。”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京姬边给我倒酒,边说:“这可能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不寻常,尤其是贤珠对你。”


“何以见得?”


“贤珠是初恋,当然,你也是。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和自制力,所以不会早下结论。不过爱情没有公式,不能用理智和理论去解决。”


“姐,我们的关系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问题是贤珠,她陷得很深。坦白说吧,你们俩到了什么程度?”


我犹豫了,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也不想隐瞒。


“亲过嘴。”


“贤珠肯定以为是接吻。”


“我觉得亲是爱的表示,接吻是性冲动行为。”


“我相信,不过贤珠会把这些混为一谈的。你以前不也一样吗?”


“其实,我这两天也迷糊了。”


“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爱是盲目的,但婚姻需要条件。爱是两个人的,而婚姻涉及到两个家庭。陷得越深,伤得也越深。你们也许会结婚,但是婚姻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过如果你们要结婚,我也不反对。你想和她结婚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还没到那个程度。”我用笑转化了危机。其实,要是贤珠跟我同岁的话,我早就考虑这个问题了。


“现在你成了贤珠订婚的障碍。如果你是为她好,就应该做出牺牲,那才是真正的爱。”


如果贤珠和那个医大生订婚会让她幸福的话,我可以牺牲自己。突然,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不过我必须要做出这个痛苦的抉择,因为我爱她。


“我知道了,姐姐。”那一刻,我做出离开贤珠的决定。


“我不逼你。”京姬给我倒酒。


我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心中的苦涩又有谁知道呢。


啊,只要我们同岁……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我对她还是无法释怀。


“是不是我多嘴了?”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京姬试探地问。


“不,是很好的忠告。”我虽然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埋怨贤珠没跟我提过这件事。难道她根本没把那个医大生放在心上,还是像京姬说的那样我成了她的障碍?


我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个问题时,京姬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我也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他是高二时来我们学校实习的高丽大学国文系学生。长得很帅,尤其是他那双忧郁的眼睛,特别迷人,他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京姬回忆着过去,慢慢喝了一杯酒。看样子很爱那个人。


“没事吧?”我问她。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非常可爱。


“没事,有保镖还怕醉?”


“要是我先醉了呢?”


我又给她倒了一杯,现在不会有人管她会不会醉。难得有这种机会,应该让她好好享受才对。


“你也醉一次试试吧,喝酒不就是为了醉吗?你总是很清醒,像别人一样醉一次看看,我能接受。”她借酒劲说我,她不满我的生活态度过于严明。


好吧,喝,醉吧,醉了就可以忘掉一切。贤珠的事儿,明天再想,今天好好享受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京姬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交流。顶多是在中学一起租房的时候,我偷看过她的情书罢了。


京姬又给我倒酒,我已经喝了四杯。


“差不多了,你喝了半瓶,差不多了。”看我又点了烧酒,她担心地说。


“才半瓶?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我又干了一杯。


我是上大学后开始喝酒的,但是我的酒量可以跟李白媲美。


“吃菜。”看我不吃菜,京姬给我夹海参。


我的视线碰上送酒过来的老板娘,于是辩解似的说:“是我姐姐。”


我不希望别人把我和京姬看做一对恋人,我是细心的人。


“一看就知道了。俺的眼光很准的。”


是久违的乡音。我突然想起故乡的父母,对父母的思念坚定了我要和贤珠分手的决定。我跟老板娘用乡音交谈了几句,老板娘高兴地给我们送来一道凉菜,我感到了浓浓的乡情。


酒和黄瓜菜激发了我们的乡愁,所以直到离开大排档,我们的话题都没有发展到京姬的男朋友问题上。在公寓前的空地上,京姬开始讲述自己的情感经历。


该诅咒的名字,结婚!2


李正秀是京姬上高二时的实习老师。一共来了六名实习老师,他是惟一的男老师,因此第一天就备受注目。


俊美的脸、颀长的身材,不仅是女学生,连一同过来的女实习老师都被他迷住了。


他又是学表演的,能与话剧演员媲美的洪亮嗓音,更让女生们心动不已。


仔细一算,他的年纪跟学生也就差个四五岁。正巧女生们也都在怀春,所以喜欢正秀是顺理成章的,京姬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正秀是高一的实习老师,让京姬恨不得留级去上他的课。


京姬很自信,如果正秀当她们班的老师,她有信心可以跟他结婚。但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而且,正秀更不知道有一个叫京姬的女生在这个学校就读。


是一场不期而至的单恋。她好想见他,只要能见到他,望着他那会说话的眼睛,也就知足了。终于,机会来了。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正秀来监考她们的英语考试,同学们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京姬不想失去这个绝好的表现机会。看到她站起来,正秀的视线自然落在她这个班长身上。


“立正,敬礼。”她做了将近十年的班长,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喊过口令。


“老师好!”


“同学们好!”


正秀面带微笑地和同学们寒暄几句后,发下了卷子。


答题的时候,京姬佯装思考问题,偷偷瞄了瞄实习老师,正在看报纸的那双眼睛简直迷死人了。


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差点窒息了,实习老师正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试卷。京姬简直要休克了。


“把名字写上。”他轻轻地拍了拍京姬的后背,说。


她吓了一跳,满脑子想着老师,连名字都忘写了。


“是,老师。”京姬羞红了脸。


几个同学向她们这边看了看,她怕被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脸更红了。


“那就是错觉导致的生理现象。”


我跟她开玩笑,京姬却很认真。


“我到现在还忘不了那时的心情。我正担心的时候,他大声说:‘大家都别忘了写名字。’”


“你是怕别人察觉你对他的感情,是吧。”


我可以理解京姬当时的心情。我第一次见到贤珠时,也是这样。


“我那天的英语考试果然考砸了,从全校第一跌到了第五位,可是我无怨无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看我点了一根烟,她不好意思地问。


“是绝对的爱情,挺好的。在这个聚散匆匆的时代,你还有过这么罗曼蒂克的经历。”我握紧她的手,她依偎着我。我抬头望着星空。美丽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着。


我们俩沉默了许久。姐姐的“他”现在会在哪里呢?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呢?破碎的爱情还算美好吗?我是不是应该跟贤珠分手?如果分手了,将来我在她心目中会是什么样子呢?


京姬打断我的思绪,重新开口。


“之后,我就只能在远处望着他。因为没有见面的机会,我把他写进了日记里……后来,日记就变成了我写给他的信,是无法寄出的信……”


我想起来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偷看过她的日记。那时,我们合租一间房子。


她把日记本锁在抽屉里,钥匙就放在书包里随身带着。


那天,她去秋游,没带书包。于是我就战战兢兢地找出她的日记本,津津有味地读了。


原来,姐姐那时叫老师的人就是李正秀!当时,我非常嫉妒那个人,因为我身边只有她一个女生。


如果谁的亲戚中有年纪差不多的异性,可能会理解我的。怀春的时候,近亲之间也会产生单恋。我打算告诉她这个秘密,但是为了听完她的故事,我没有吱声。


“实习结束后,他上京了。我给他写过信。可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


“又是一场单恋。”


“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李正秀’的信。”


“那么他一直记着你?”


“我后来才知道,他有未婚妻,但在他入伍之后变了心,他是为了散心才给我写的信。”


“是想养肥了再吃掉吧。”


“总之,我们写过很多信,都是以师生的名义写的。”


“那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高三的时候,那时我们没住在


一起。”


我想起来了。那时,怕影响入学考试,我们在各自的学校附近寄宿过,这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大一时,我们第一次约会了。那时,他是陆军中尉。”


一下课,京姬就去了约会地点。


两年没见了,京姬心中好像小鹿乱撞。他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的军帽放在桌上,他比从前又多了几分阳刚的味道。


“哟,都快认不出来了。”


“您好,老师!”


京姬羞涩地伸出了手,曾经多么盼望过这次相逢啊,不过见了面也无话可说,暗恋着老师的羞愧让她尴尬。


“我喝咖啡,你喝什么?”


“我要牛奶。”


京姬觉得跟老师一起喝咖啡有些不自在,自己毕竟是她的学生,所以点了牛奶。她才经历了三个月的大学生活,还充满着少女气息,也免不了有点土气。


“大学生活怎么样?”


“一般。”


“参加过meeing吗?”


“还没有……”虽然想说自己的心里只有您,但她没有说出口。


“还没有?”正秀夸张地惊呼,但指不定心里怎么高兴呢!


“是的。”


“为什么?对了,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


“老师,您……”京姬脸红了。


他们点的东西送来了,正秀边喝边给她讲军营里的故事。


吃完饭,他们在明洞的剧场看了场话剧。是田纳西·威廉斯的《欲望号街车》。


她百无聊赖地看完了那场话剧。


“去茶座坐一会儿吧。”正秀提议。


“我想回家休息。”京姬没有心思再呆下去了,在正秀面前,她发现只会读死书的自己越来越渺小。


“好吧,我送你。”叫车的时候,正秀的脸上写着惋惜。


“对不起,老师。”


她不是不喜欢正秀,可是她望着车窗外一直沉默着。


京姬后悔说要回家了。可是依她的性格,不会坦白自己的内心,而且他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


人家对男朋友那么会撒娇,可我怎么这样?想谈恋爱也不容易啊。看来我不是谈情说爱的料。老师,您再主动点儿吧!我也想跟您多呆会儿,您挽留我吧。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的吗?我家快到了啊,老师!


“老师,到了。”


正秀回过神儿来,忙付了车费。


京姬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茶座之类的地方。离家越来越近了,这让她越发不安,还没约定下一次,就要这么分手了吗?


“老师,到了。”京姬停下脚步,指了指公寓。


“咱们什么时候再见?”正秀把一只手放在她肩上问。


“一周后在老地方。”看京姬没说话,正秀提议。


“老师?”


“说吧,什么事?”


“过三周,是我们的校庆。”


“啊,是吗……那怎么办呢?”


“忙的话……”


“没事,那三周之后再见,几点钟?”


“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我没关系。”


“那也得……”


“好吧,六点钟。老地方见。”


“好吧,老师。”


“我还没回过乡下老家呢,去探望了父母再回来。”


“对不起,您为了我……”


“不,没关系,托你的福,好像年轻了许多。那握握手吧。”


京姬伸出了手,有力的大手握紧了柔软的小手。


“再见。”


“老师,今天真谢谢您。”


她把潇洒地向自己挥舞军帽的正秀留在身后,走进了公寓。虽然很惋惜,但没有再回头。


“那时太天真了。”她自己笑了。


“第一天见面就去开房的人听了会打哈欠,不过还算浪漫。”


现在,爱情都变成了快餐,京姬的初恋引起了我的共鸣,我第一次见到贤珠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心情。


“为了不显得土气,我去过西餐厅、迪厅,还去看了话剧。跟汉城的朋友去过保龄球馆、咖啡厅、网球场、音乐厅,甚至还跟到了她们约会的地点,努力学会了汉城的生活。”


“可我喜欢你的土气。”


“那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是太汉城化了?”


“没什么,还是挺纯的。继续说吧。”


“现在开始有点肉麻了。”


“怎么这么说?”


“你听了肯定以为我堕落了。”


堕落?难道姐姐也发展到仁淑和允京的地步了吗?我有点怀疑,虽然不敢说英兰怎么样,可我相信京姬和贤珠是纯洁的,不管在精神上,还是在身体上。


“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杀了那家伙。”


不管这世界怎么样,我的亲戚和恋人都应该是处女,这是我的信条。看我攥紧拳头,她咯咯地笑了。


“看看,你就是这副德性。”


“快说。”


“别激动了,没到你担心的那种程度。”


“是在校庆的时候?”我催她进入正题。


她止住笑开了口:“五点半左右,我到了茶座,里面有很多客人。一个男的老跟我搭话,所以我干脆到门口等他。”


“听你这么讲下去,天都快亮了,快提速。”我想听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又为什么分手。


“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那也不能超速啊,到了关卡还得减速,要不就该挨罚了。”


“什么关卡?”


开发出相爱八阶段后,我又在那里设置了八个关卡,根据路段来提问京姬的爱情故事。


“m路段(meeing)就不用讲了,从h路段(hand牵手)开始讲。”


“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啊。和平时一样,学校的入口处非常拥挤,我们只好拉着手穿过人群。”


“那时的感觉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挺安全的。校庆本身就让人感觉飘飘然的,也能冲淡尴尬的气氛,所以校庆帮了我们大忙。看露天音乐会时,我给他讲了我的故事,告诉他因为父母的反对放弃音乐系现在念家政系的事情啊,爸爸的封建啊,还有我是独生女啊等等事情。他也讲了自己的出身,他是乡下人,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只好选择了高丽大学。听他讲到勤工俭学去当家教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同时也对他产生了同情。”


“是不是想过让他当倒插门女婿啊?”


“你还不知我爸啊?他能同意吗?肉都不舍得吃,还能让别人家的孩子享福?”


“因为他,我平生第一次喝了白酒。那个时候喝一点点,都天旋地转的。可今天喝了四杯也很清醒,我进步了吧?”


清醒?笑话,没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不是喝多了,她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隐私说出来,这些事她从没提起过。


“再说说a路段(arm挽胳膊)。”


“喝了一杯酒就有了勇气,所以人们才喜欢喝酒吧,借着酒劲儿,我挽了他的胳膊。”


她不好意思地把双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之后自己笑了起来。


“醉了?”我抓住她的胳膊问。


“有点。”


“进屋吧。”


“不要,我要枕你的腿。”


我把腿伸给她,她挑着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咱们能这么过一辈子吗?”


“那样我不是不能娶媳妇了吗?”


“你还想娶媳妇啊?”


“这是什么话啊?”


“结婚是女人的深渊。啊,太可怕了,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她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看咱们现在的样子,有人会嫉妒吧。”京姬笑道。


为了支持她对包办婚姻的反抗,我握紧了她的手。


不能为了父母,就牺牲自己的幸福。她自己不愿意,为什么不能拒绝?


突然,我很希望贤珠能够强烈反对她父母安排的那桩订婚。


“谁啊?”我不以为然地问。


“你心里知道。”她已经看出了我和贤珠的感情。为了隐藏心中的羞愧,我握紧了她的手。


“唉呀,疼死我了。”


“快讲,该进l路段(lips亲吻)了吧?”


“啊啊啊……好吧。”


我松开手,她揉着被捏疼的手指头,像个小孩似的哼哼着。


“是校庆第二天。我们的进展很快。送我回家的时候,他突然亲了我,来得太突然了,让我猝不及防。”


“你不愿意?”


“那时还没想过那方面。”


“什么感觉?”我想起了第一次亲贤珠的时候。


“因为是刹那间发生的,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下面是c路段(ches拥抱)。”我抽着烟竖起了耳朵,好奇和紧张一并抬头了。


“校庆结束后,他回乡下呆了一周就回来了,然后我们又见面了。他突然提议去春川1,起初我犹豫了,但还是跟他去了。去喝过辣酱汤,泡过咖啡厅,但他的表情始终都那么阴沉,后来,他还是说出来了。”


“说爱你?”


“不,是他的过去。他告诉我自己本来有未婚妻的,他参军三个月后就嫁给了别人,那个女孩的家就在春川。”


“到了那时候,他还没忘掉那个女人?”


“他说这次是为了最后的散心。还说为了抚平伤口给我写了信,但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我。然后问我,怎么看他?”我真佩服那个人的间接告白。


“那你说了什么?”


“把他当成老师呗。”


“做得好。”


“可是我又起了同情心。因为他说他们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家境不好。”


“所以你被说服了?”


“没有,我心里很乱,所以先走开了。我以为他会跟过来,但他没有。我嫉妒那个女人,还很气愤,心里空荡荡的。在车上,我哭得一塌糊涂。又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凄凉,既心疼过去的两年时间,又觉得连meeing都没有参加过的自己挺可笑的。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先回到公寓门口,等着我呢。”


“所以你被感动了。”


“嗯,哭着投进了他的怀里。”


“就这样。”我把她拥进怀里。


“嗯,第二天他就归队了。”我抱紧了她,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我没有追问路段(ongue接吻),因为她已经沉入对往事的怀念中了。


该诅咒的名字,结婚!3


正秀归队的时候,京姬去送他。


到车站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可是看着正秀去买票,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因为一分手,就是六个月。


“你哭了?”正秀看了看表,拉着京姬的手问,“还有一刻钟,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他们进了一家很不起眼儿的咖啡厅。他们刚坐下,就来了正秀的两个战友。他俩都是大学二年级参的军,明年复学。得知京姬是梨花大学的学生,他们请求京姬给他们介绍女朋友。


“我真没想到,这事后来让我非常苦恼。”说到这里,京姬停下来,“我要喝咖啡。”


已经是深夜了。我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她的房间。


“嫂子请!”为了调解她的情绪,我逗她,她却苦笑着接过咖啡。


我看着她,想起了贤珠。突然,我很想给贤珠打个电话。可惜太晚了,而且不知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


京姬开了口:“那两个人曾经是她们的恋人。”


我的眼睛亮了,她们指的是不是五公


主呢?


“谁和谁?”


“说这个干吗?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吧,我保密。”我好奇地追问。


“知道又能怎么样,写吗?”


是不是跟贤珠有关?要不然她为什么避而不答呢?


“有可能。”


“那我们家要出作家喽?”京姬哭笑不得。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允京曾经说过她初恋失败后,跟京姬介绍的一个男孩交往过。


“允京姐跟谁啊?”


“你怎么知道的?”


京姬很惊讶,因为我没有把跟允京过夜的事告诉过她。


“我都知道的,听说过。”其实,允京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京姬想了半天,问我:“贤珠告诉你的?”


难道这事跟贤珠也有关系吗?还是她在问我是不是听贤珠说的?


如果贤珠在我之前跟别人交往过,那我们分手也不会特别痛苦的,至少我会这样。


“听允京姐说起过。”


“什么时候?”


“前几天一起喝酒时。”


“她自己说的?”


“是啊!”我说得煞有介事,声音也很大,越是这种时候,嗓门儿越大越有利。


“这张关不紧的嘴会误了她一生的。嗨,也不会误什么,比她过分的也有。”


我最好奇的是,除了允京,还有谁。


“有一天,我接到那个士兵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复学了,所以我跟他见过一次面。他人也比穿军装时精神多了。后来我就把允京和英兰介绍给他们。”


我终于放心了。还好,没有贤珠。于是我把关注重心重新放回京姬和正秀的关系上,不过京姬接着讲起允京和英兰的事。


“初恋失败的允京跟了上高丽大学的永国,没考上汉大的英兰和汉大的秀奎成了一对。允京爱帅哥,英兰爱才子嘛。有一天,秀奎提议我们几个一起到釜山去看老师,于是我们五个人就一起出发了。”


三对恋人在釜山的一家饭店一起吃过饭。女孩们一开始没有喝酒,但是正秀说不喝酒会破坏气氛,于是就她们每人喝了一杯。酒这个东西非常微妙,喝了一杯就有第二杯。


六个人越喝越来兴致,又开始唱起歌来。


女孩们沉浸在欢乐中时,洗手间里正在设计阴谋。


“中队长,今天晚上你会那个吧?”


正秀没有特别计划过,他想顺其自然。


“咱们都别装了。中队长,您想跟京姬睡吧?”


“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那咱们去玩月洞吧?”


玩月洞是类似汉城的米阿里、仁川的黄色屋等处的酒家一条街。正秀知道那是只要给钱,就可以跟漂亮女人一夜情的地方。


“那种地方……”


正秀犹豫着,他也很想跟女人过夜。可是他不想让京姬回家,自己到外面找女人。不过京姬也太小了,不好提出那种要求。


“现在的孩子都懂这个。我想京姬也有心理准备的。您就睡吧,我今天也要定了英兰。”


“什么?”


“我很爱英兰,跟心爱的女人睡,不是罪过。”


正秀动摇了,不只是因为喝了酒。他觉得自己的初恋也是因为这个而失败的。


“永国怎么说?”


“哎哟,中队长,他们几天前就已经那个了。”


秀奎的话有可能是真的。秀奎说自己是听永国说的,这种事儿女人会当做秘密,不过对男人来说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永国,他在女人问题上本来就爱吹牛。知道事实真相的只有允京和永国,还有旅馆老板。


正秀相信了秀奎的话,觉得自己的事应该自己来负责。


他们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


临了。


男孩们邀请自己的恋人去海边散步,陶醉在夜景中的女孩们也没有拒绝。


“冷吧?”正秀拥着京姬问。


“有点。”走到沙滩的时候,京姬的手也环了他的腰。


他们默默地走了许久,只有涛声打破午夜的沉寂。他们在沙滩上坐下来。正秀拿出了烟,但是顽皮的海风老妨碍他点火。


一根、两根、三根……七根……


“稍等一会儿,我去点个烟就回来。”


正秀去点烟的时候,京姬才发现允京和英兰不见了,开始担心起来。


她看见正秀嘴里叼着烟,两手拿着两个纸杯走路的滑稽样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喝吧。”是一杯热咖啡。


“老师,他们呢?”京姬问正秀。


“嗯,应该……在附近吧。”黑暗隐藏着正秀慌张的表情。


“说好在哪儿碰头了吗?”


“你别担心,他们都是大人了。”


京姬也不好追问下去。她相信他们都会把握分寸,不会胡来的。


问题是自己。要是找不着她们怎么办?她有些担心。


夜深了,总不能在沙滩上坐到天亮。虽然非常信任正秀,但是一想到要跟他一起过夜,京姬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京姬?”


“怎么了?”


“你到现在还把我当做老师?”


这个问题让她难为情,她只能保持沉默。这时,正秀托起她的脸突然吻上了她。来得太突然了,快要窒息的时候,她阻止了正秀的下一步行动。


“对不起。”正秀后悔着自己的一厢情愿,京姬却被那个低沉的声音打动了。


正秀静静抽烟的样子唤起了她莫名的


同情。


“老师!”


京姬温柔地呼唤着他,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轻轻覆盖了她的唇。正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缓缓地移动着嘴唇,京姬没有拒绝,魂都飞走了。正秀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从未有过的甜蜜让她不能自持,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走向旅馆的时候,她还是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有我呢。”


是啊,任何男人带女孩去旅馆时都会这么说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为这句话掉过眼泪。京姬却对此深信不疑。


她被拉进了旅馆。


老板娘给他们开了角落里的一个房间,意外的是房间又干净,又幽雅。干净的被褥上并排放着两个枕头。


“坐吧。”


正秀脱下军帽,对站在一边发窘的她说。京姬拉开两个枕头之间的距离,坐下了。


“放松点。”


正秀望着抱着包端坐在一旁的京姬说了一句。京姬觉得不自在,身体始终不能放松。


正秀洗澡的时候,她拉开窗帘望了望窗外。突然,一对男女跑进了旅馆,男的有点醉了,看清那女孩模样的时候,京姬吓了一跳,是英兰。


京姬很高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为了英兰,她必须去打招呼,然后两个人一起睡,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她不知道英兰是怎么想的,又怕为难英兰。还有一个理由,她自己也想在正秀的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但她还单纯,没往深处想。


她去洗了把脸,从浴室出来时,正秀正在抽烟。


“喝点啤酒吗?”


“我不喝,你想喝就喝吧,我去买。哎呀,现在哪儿都打烊了。”


正秀微笑着拿起电话叫了两瓶啤酒和一些小菜,还为她叫了可乐。没到一分钟,这些东西就送来了。


正秀一边喝酒,一边告诉她说,他本来想退役后考研,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只能出去找工作。


京姬觉得要是他去考研的话,对他们的将来更有保障!她上大四时,告诉家人自己的男朋友是大学讲师,父母会很乐意接受的。


但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劝他,所以现在只是默默听着。


喝完酒,正秀躺下了。她还没有脱掉外衣。


“是不是害羞?”正秀关了灯。


“不困吗?快躺下吧。”正秀说。


奇怪,刚才还在沙滩上热烈地拥吻过,可是现在让她躺到他身边可太难了。于是,她和衣躺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正秀转过身来。京姬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放在她的身上。京姬感觉到那手掌的温暖,用双手包住了他的手背,也是在提醒他不要进行下一步骤。一阵沉默后,正秀的手向她的胸部移去,京姬本能地抱紧了从未被人碰过的胸部,身后传来正秀粗重的喘气声。大约过了两分钟,没有得到满足的正秀把手放进了她的衬衣里。


“老师。”京姬害怕了。


自己希望的是吻,可是他为什么总挑着害羞的地方摸呢?热吻开始了,京姬下意识地拥住他。正秀的吻覆盖颈项的时候,奇异的感觉遍布了全身,他的唇滑到耳边时,她的唇里流出了呻吟,从未经验过的奇妙感觉让她晕眩,最后她还是允许他爱抚了自己的上身。他那贪婪的手又不满足地拉开了裙子的拉锁。


“老师。”她抓住了他的手。


“京姬。”他的呼吸很沉重。


“不行。”


“咱们不是要结婚吗?”他们并没有婚约,只是心里期望着而已。


“您不能这样。”


京姬起身穿好了衣服,进旅馆之前对他的信赖荡然无存,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正秀在黑暗中抽着烟说:“你不明白男人的心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一直自负自己的自制力,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从未碰过任何女人。虽然喝酒的时候,手下们提供过女人,但我都逃开了,其实那是一种残忍的忍耐。为了像今天这样的晚上,我战胜了无数次的诱惑。”


“老师,我还小,而且……”


“大学生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


“我不能,直到结婚,如果不是处女……”她的眼里有些闪亮的东西。


“那倒是,总会有那么一天,为了那天的幸福,今天晚上我忍了。对不起。”正秀躺回床上。


“老师,我对不起您。”


“没关系,躺下吧。”


京姬躺在他身边悄悄地握住了他的


手……


该诅咒的名字,结婚!4


“这就是我的路段。”她有点羞涩,也有点提心吊胆,因为不知我会不会发脾气。


“比我想像的还肉麻,都到p路段(peing爱抚)了?”


“要是现在可能都睡了,不过那时我还小。”


“为什么分手了?我看那个人还不错。”


“家人反对。”


“为什么?”


“他家境不好呗。”


“不过怎么那么容易就分手了?”


“他老催我,家里又不让我提他。”


“催你什么?”她脸红了,掐了我一下。


“男人的欲望真的那么难以控制吗?”


“因人而异吧,而且对不同的对象产生的欲望也不一样。从他的立场考虑,也是有情可原的。一个生活极其单调的健康军人,欲望当然强烈了。而且自己的初恋情人也被别人抢走了,你说说这些因素是不是可以充分起到催化作用啊?重要的是他把你当成了结婚对象,所以没有心理负担。”


“反正那个时候,我死也不能答应。”


“什么时候分手的?”


“他退役后三个月。”


“姐姐念大二的时候,对吧?那他现在结婚了吗?”


“嗯,去年。”她表情又黯淡下来。


我又想起了贤珠,如果我们分手了她也会像姐姐对正秀那样对我念念不忘吗?我会把她当做美好的回忆的。我们曾经拥吻过,但是对彼此的肉体却没有贪婪过。


我为了调节氛围,问她:“之后,你还交过男朋友吗?”


“交过几个。”


“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她笑了。


我望着她的笑脸思量,姐姐为了保住纯洁而失去了心爱的人,就凭这一点,她也够格做我堂姐。


“咱们听音乐吧。”京姬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去客厅挑了张cd放进音响。她是音乐狂,没有去成音乐学院,就用收集cd来解愁。所以一般的音乐都能找到。


音响里传出的音乐带着一丝悲伤。


“这是柴可夫斯基的《行板乐曲》a大调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京姬坐到我旁边,说。


“我好像听过。”


“这是柴可夫斯基深爱的女人和一个法国男中音歌手结婚后,他在孤寂中创作的。”


我们都被音乐吸引住了。


因为爱,才放手,不能因为不舍得就去挽留!凄美的旋律让京姬和我都感到揪心的痛。音乐结束的时候,京姬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被情感左右。


现在,我关心的重点移到了允京和英兰身上。


这时,京姬换上了另一盘cd。


“这是穆索尔斯基的《荒山之夜》。”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的眼睛说。


“名字挺好。这个曲子里也有典故吗?”


“有。”


“什么故事?”


“听完了再说。”她闭着眼睛专心欣赏。


曲调非常忧郁。听完后,她换了张轻快的cd。


“这是《陆军准尉波尔卡》,好听吗?可这里包含着凄美的故事,纯情的穆索尔斯基暗恋着表姐安娜,为了取悦病床上的她创作了这首曲子,可是等他写完这曲子,她已经死了。”


“那刚才的那个曲子呢?”


“穆索尔斯基在莫斯科的音乐沙龙上遇到了长相酷似安娜的女人,他爱上了那个叫玛利亚的女人。他向她表白爱意的时候,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他一听就离开那个地方,最终,他怀念着安娜孤独地终老一生。”


“就好像你自己看到过似的。”我说。


“家族没落,父母猝死后,穆索尔斯基在朋友家捡了个小差事,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当时,一个女人成了他惟一的精神支柱,她是朋友的妹妹娜沙。他们虽然互相爱慕,但没有表白出来。他失去过安娜,对玛利亚也死了心,那颗心已经伤痕累累了。有一天,娜沙告诉他,哥哥要把自己嫁给别人,直到那一刻,他还是没有向她诉说衷肠。然后,他痛苦地徘徊在深秋的夜里,而这只能徒增他对安娜的深深思念。”


“初恋对每个人都很重要。”京姬不也一样吗?倘若我跟贤珠分手,也会如此。


“总之,穆索尔斯基怀着对安娜的思念游遍了名山大川,最终还是没有释怀。回到莫斯科后,他写出了《荒山之夜》,在其中注入了对少女安娜的永远的怀念。”


这个故事使我鼓起勇气牺牲自己成全贤珠的幸福。


“仙郎,”京姬轻声叫我,“我今天给你讲这些不为别的,在你跟贤珠的感情越来越深之前,做个了断吧。我的初恋很失败,我们的关系一遇到难关,他就跟只有小学学历的乡下女人结婚了。这都怨我,它永远是我心中的痛。”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一味地否认,但很痛苦,一想到贤珠会成为别人的妻子,简直就让我发疯。


“你能战胜一切,但贤珠不能。我认识的贤珠活得太完美了,她不是不懂现实,是纯情让她忽略现实……”


“姐姐说的怎么那么混乱呢?”


“是啊,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这样,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它的痛。啊,这个曲子真好听,谁会想到这首曲子里隐藏着穆氏的痛苦呢?”京姬随着曲子扭动起身体,不是芭蕾,也不是华尔兹,只是为了忘却现实而疯狂。


跳了一阵后,她关掉音乐走到我跟前。


“我偶尔会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该有多好。”


“为什么?”


“可以爱你啊。”


“我上初中的时候,也那么想过。”


是真的,有姐姐或姨妈的人肯定能理解我的心情。那种感情就像穆氏和安娜的感情,把自己身边的惟一异性,当做自己爱慕的对象。


“真的吗?”


“真的。”


“那现在呢?”


“现在?”她笑得很诱人。


“你醒醒吧。”


“因为贤珠,是吗?坏丫头!放着父母喜欢的人不要,勾引我弟弟干吗……啊,老师!”


她在开玩笑,这女孩真是善变。不过这也是她纯洁而孤独的证据。


谁都会感到孤独的,所以希望有人陪,不管是恋人、朋友还是亲人。不过这个人如果是异性的话,就更好了。人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作为她的堂弟,肩上的责任重大。不过,我跟贤珠分手后,也需要京姬的安慰。


“仙郎,咱们今天在我房里睡吧。”她的样子像个妹妹似的。


“很孤单吗?”


她点了点头。很久没有一起睡过了,我又觉得自己像哥哥了。


“关灯吧?”


“嗯。”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要枕着你的胳膊。”


我是她可以信赖的哥哥。


“抱我。”


“你是不是在想着他?”


京姬轻轻地掐我。


“和贤珠这么睡过吗?”


“没有。”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睡过,但现在突然想跟她同床共枕了,就像我和京姬这样相拥而睡,那该多甜美,多温馨?和姐姐的感觉又不一样,也不会跟仁淑或允京那么让我为难。


“仙郎,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女人的时候?”


“难不成你是男的?”


“不是……”


“那么?”


“英兰说,她睡着后弟弟摸过她。”


“我也有过。”


我说的是事实。


“摸谁?”


“姐姐。”


京姬惊讶地问:“什么时候?”


“初一的时候。”


“哪儿?”


“哪儿都有啊。”


“真的吗?”京姬不相信地问。


“真的。”


“唉呀,你……”


京姬起身轻轻打我。


“没有办法,正好是对性非常好奇的时候……”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她还是不信。


“你睡得可香了。”


“气死我了。”她捏了捏我鼻子,于是我向她讨饶。


她躺回我身边又问:“现在还有那种想法吗?”


她的话里带着好奇,我觉得她太单纯了。


“不强烈,因为你不是我好奇的对象。”


京姬若有所思,过一会儿,她说出荒谬的话:“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


“我?”


“说你是夜君子,让我带你到医院去


看看。”


“一夜之间成了孔子兄了,谁说的?”


京姬咯咯笑了。她没说是谁,但我能猜到,不是仁淑,就是允京吧。看样子她们时常谈起我了,要不我怎么能成为她们的性对象?反正我是她们身边惟一的男人,很有那种可能。


“我能理解她们,没有男朋友的女孩也渴望性啊,何况……”


“要是没有伦理和道德,我也想给你。”她的这句话让我颇为震惊。


这是没有性经验的京姬亲口说出来的,这也代表了五公主对性的态度。我以前以为纯洁的女孩没有性要求。那么,我是不是只看到了问题的表面?


“你得赶紧嫁人了。”


“想嫁,不过怎么能嫁给不喜欢的……啊,我真快疯了。”


京姬把被子拉到了头顶,看样子不喜欢伯父看上的那个人。不过她为什么催贤珠接受世俗的婚姻呢?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把我拉进被窝抱住了,然后嘟哝着:“希望这里是荒岛,是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俩,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