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内尔森·德米勒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26
|本章字节:7548字
她又说:“你刚才说的纯是男人的想象。我是说,哪有女人愿意躺在冰凉的地上干那个的?那有意思吗?”
我预感到这一天的日程肯定会排得满满的,可我还没吃早饭呢。我对她说:“你知道罪犯为什么要把她的内裤垫在她脖子上吗?”
“不知道。为什么?”
“你可以查一下凶杀案手册里有关‘性窒息’的那一章。”
“好吧。”
“你注意到了吗?她右脚的趾根部有一个黑点。”
“我没看见。”
“如果那个黑点是她从路上沾来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要光着脚站在路上呢?”
“因为罪犯命令她在车里或车旁脱光了衣服。”
“那她的内衣内裤又怎么会在射击场上?”
辛西娅回答道:“可能先是她被迫在车里或车旁脱光了衣服,然后她或者罪犯又把内衣内裤拿到了射击场上。”
“为什么?”
“罪犯手册里有这样的描写,保罗。强奸犯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他们往往会有许多奇怪的想法,他们自己觉得这些想法很有刺激性,而一般人却不会觉得怎么样。让女人脱光了,再让她自己把衣服拿到他想施暴的地点,这也许就是强奸犯的怪诞想法。”
“有许多可能性。”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只要记着别和这些性变态的人结婚就行了。”
“我们需要让法医验尸,还需要讯问很多人。”
我们?一时间,我俩谁也不说话。我扭头看着窗外,开始努力搜寻对辛西娅的记忆。她来自衣阿华州的乡村,后来在州立大学读书,修学了军队的技术课程,获得了犯罪学硕士学位。因为军队的工资高、声誉好、受教育的机会多、选择职业的范围广,所以像她这种来自乡下的姑娘,还有哪些来自犹太区和落后地区的姑娘都乐意在军队供职。我对她说:“我常常想起你。”
她没有说话。
有过两性关系的男女,只要还正常,还有感觉,还看重那层关系,都会对对方怀着一份特殊的柔情。与此同时,也会有一种难言的尴尬。我们俩人并肩坐在一起,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及怎么去说。过了一会儿,我又说:“我常常想起你。请你回答我的话。”
她回答说:“我也想过你。”我们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她开着车,我们都盯着前方,谁也不说话。
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保罗·布伦纳,出生于南波士顿,爱尔兰天主教徒,不认识奶牛,工人家庭,中学毕业。我不是为了离开南波士顿才入伍的,而是军队到南波士顿把我招来的。因为他们知道,像我这种工人家庭的后代是当步兵的好材料。那时他们陷入了亚洲的大规模战争。
我在步兵营呆了一年多,也算得上是个不赖的步兵吧。后来我修了大学课程,学习了军队的礼仪,学习了犯罪学和其他专业课程。我不再留恋南波士顿了,就这样,我和辛西娅从北美同一个州的两头,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起走到了布鲁塞尔,并且坠入了爱河。现在,我和她又在遥远的南方相见了,而见面的原因是要一起查看将军女儿裸露的尸体。爱和友情在这种场合会升华吗?我不敢有什么奢望。
她说:“昨晚看见你,真有些惊讶。如果我当时表现得很粗鲁的话,请你原谅。”
“不是什么‘如果’。”
“好吧。那我就明确地向你道歉,可我就是不喜欢你。”
我笑了笑,说:“可你喜欢办这个案子。”
“是的。我对你好完全是因为这个案子。”
“我是你的顶头上司。如果你对我不好,小心我炒你的鱿鱼。”
“别摆架子了,保罗。你不会吵我的鱿鱼,我也不会擅自离职。”她补充道,“我们要一起侦破这个案子,然后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非得按这个顺序吗?”
“是的。”——
第四章
维多利街,原名空松路,二战时期改的名字。它原本是一条双行道的乡间公路,由米德兰向南延伸。1971年,我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了一个繁华的花园公寓区和商业区。现在二十多年过去,这个地方更看不到一点空松路的影子了。
我们离开基地,15分钟便来到了维多利花园,我们把车停在第45单元附近。
维多利花园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共有50座互相毗连的房子,中间是一个大院子,院内风景很美。停车场很大。这里虽然没公开挂出“非军官莫入”的牌子,实际却有这样一种约定俗成。这里的房租大约是住在基地外的军官们津贴的14。钱倒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对于住在基地外面的军官来说,选择住处要遵循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安·坎贝尔是个出色的军人,又是将军的女儿,所以她没住在贫民区,也没住在那幢新建的无名大楼里。因为这个镇上的那些大楼往往是一些放荡的单身者的聚居之地。但她也没住在政府分给她父母的那所基地上的大房子里。这说明她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这就要去看看她究竟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我和辛西娅向四周看了看。我问辛西娅:“你带武器了吗?”
她点了点头。
“很好。你守在这儿。我从后门进去,如果有人从前门出来,立刻截住。”
“好的。”
我绕到后门,后院是一片普通的草坪。也许是为了各自的隐私,每家都用篱笆将自己和邻居隔开了。安·坎贝尔的院子里有一套很不错的烧烤架和一只躺椅。躺椅上面有一瓶防晒霜和一本旅游杂志。
我正对着的是两扇玻璃拉门。透过百叶窗,我看到了餐厅和起居室的一部分。看起来里面好像没有人。安·坎贝尔当然不会在家。一个将军的女儿也不会在家里藏一个情人,为了有自己的私生活,更不会和同性朋友合住。但是也不能因此而保证屋里没人。对待杀人案,尤其需要警惕。
后墙根有一个窗子,说明这房子有地下室,而且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就在外面的楼梯下面。也许该让我们的“工合”1女士先下去看看。窗子被有机玻璃盖住了,玻璃被固定在外面的墙上,所以没有人能从那儿出去。
1二次大战中美国海军陆战队用语。有“同心协力”、“雄心勃勃”、“热烈”之意。
玻璃滑门的右侧是扇通向厨房的门。我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下,然后转了一下门把手。这些都是破门而入前应该做的事情。
本来我可以按肯特说的去做,直接到米德兰警察局去,他们肯定很高兴去弄一份搜查证,更乐意参与搜查被害人的住宅。但我不想惊动他们。我从安·坎贝尔那串钥匙中找到后门的钥匙,开了门。我走进去,随后把门锁上。
我进的是厨房,厨房的最里头有一扇看上去很硬的门,可能是通向地下室的。门是闩住的,如果有人在里面的话,肯定是被锁在里面的。
我确保身后无人跟踪,同时也断了自己的退路。然后,我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厅,开了前门,让辛西娅进来。前厅装着空调,凉飕飕的。我们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仔细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我让辛西娅掏出手枪,然后朝里面喊道:“我们是警察!不许动!回答我的话!”但没有任何反应。我对辛西娅说:“你就站在这儿,随时准备开枪掩护。”
“你怎么知道我会带着这支讨厌的枪呢?”
“问得好。”真是好极了。我勇敢地冲到衣柜前,猛地把门拉开,但未发现里面有什么人。我搜遍了一楼的每一个房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看来这房子里很可能是没有人。但我还清楚地记得曾经破获过一个案子,在那间房子里就搜到了人。
前厅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我发现这楼梯很危险,一踩上去就吱吱响。辛西娅站在楼梯口,摆好射击的姿势。我一步三级地冲上二楼大厅,把身子贴在墙上。二楼有3扇门,一扇开着,两扇关着。我又重复了刚才喊的口令,还是没有反应。
辛西娅喊了一声。我往下一看,见她已站在楼梯中间了。她把枪扔给我,我接过枪并示意她呆在原地。我撞开了一扇关着的门,摆出开枪的姿势,然后高声喊道:“不许动!”还是没有反应。我往里一看,原来是一间没人住的卧室。里面没开灯,隐约可见几件零零星星的家具。我把门关上,又用同样的程序撞开了第二道关着的门,发现是一个很大的壁橱,是用亚麻纤维做成的。尽管我还会几招,但此时如果有人朝我开枪,我也无处可藏,必死无疑。不过明知有危险,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我把身子贴紧墙壁,开始观察开着的那扇门。那是一间卧室,里面有通向盥洗室的门。我示意辛西娅上了楼,并把手枪还给她,对她说:“掩护我。”我说完便进了那间卧室。眼睛一直盯着壁橱的那两扇活动门,还有开着门的那间盥洗室。我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瓶香水扔进盥洗室,里面顿时充满了香味。我对盥洗室进行了“火力侦察”(这是我在步兵营时常用的词)。但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我检查完卧室和盥洗室,回到辛西娅身边,见她正摆着射击的姿态,机警地盯着每一扇门。我真希望能在这房子里搜出个人来,把他或她逮住,了结此案,然后我就可以回到弗吉尼亚去。但事情偏偏不是这么简单。
辛西娅朝那间大卧室看了一眼,说:“她收拾过床铺。”
“你又不是不知道西点军校学生的风格。”
“我真为她难过。原来她是如此整洁有序。可现在她死了,她的东西都要被弄乱的。”
我看了她一眼,说:“我们从厨房开始吧!”——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