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内尔森·德米勒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27
|本章字节:5736字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事实上,她确实告诉我她晚上不准备按原来的计划用自己的巴伐利亚车,她让我为她另找一辆吉普。她说比尔·肯特又在骚扰她,说她用吉普车就不会太引人注目,还说她要让他看见她的车一夜都停在司令部停车场。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因为她的车上有部电话,我有一只移动电话,我们原来准备在她驾车去射击场途中保持联系的。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所以她还是开着吉普出去了。我们按时见了面。”
辛西娅问他:“你们见面时她提起了肯特没有?”
“没有……”
“她提到有人跟踪她吗?”
“没有……不过,她说她看到后面有辆车,那车朝乔丹机场方向去了。”他又说:“她觉得一切正常。于是,我用移动电话给她父亲挂了电话。”
辛西娅说:“随后你们就去了步枪射击场?”
“是的。”
“做完这些,你就在公共厕所旁边等着,看事情是否在按计划进行。”
“是的。”
“你有没有想到,”辛西娅问,“肯特上校有可能到过现场?”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承认这种想法曾一闪而过。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骚扰她。”
“你从没想到他真的在跟踪她,并且可能杀了她吗?”
“这……现在细起起来——”
“你可是个头脑很敏锐的侦探,上校。”我打断了他的话。
听了这话,他显得很不安。他说:“我原以为是将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想。一听说她被杀了,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父亲杀了她……但我也想到,她父亲只是把她扔在那儿不管了,还应有另一个人……一个疯子……正好路过……我恰恰从没把这想法跟肯特联系起来……”
“为什么?”我问。
“他……他是宪兵……是有妇之夫……他爱她……不过,是的,经你们一提,这确实合乎逻辑。我的意思是,从心理学角度看,他已失去理性,不能自拔。安已控制不了他。”
“是安,”我指出,“造就了一个怪物。”
“是的。”
“她知道这一点吗?”
“有点知道。她不习惯于跟她控制不了的男人打交道,除了她父亲,也许还有韦斯·亚德利。现在回想起来,她是没有对比尔·肯特给予足够的注意,她判断错了。”
“她对101型变态心理没研究好。”
他没说话。
“行了。我要你做的是,回自己办公室,把这些写下来。”
“写什么?”
“你所了解的一切。这件事涉及到你的一切详细情况。葬礼之后在教堂交给我,给你两个小时,抓紧时间打出来。这件事,对任何人都要守口如瓶。”
穆尔上校起身走了,他看上去像是我几天前碰到的那个穆尔上校的模糊影子。
辛西娅说:“这案子很棘手。我们干得那么辛苦,可答案其实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正因为就在眼皮底下,才难以看到它。”
辛西娅一个人闲扯了几分钟,我一直一言没发。她不断地打量着我。
为了避免不愉快,我拿起话筒,给基地司令部的福勒上校挂了电话。他立即接了电话。我对他说:“上校,我建议你:第一,把你和福勒太太到第6步枪射击场去时穿的鞋子拿去毁掉;第二,跟坎贝尔将军统一口径,咬定你没有去射击场;第三,葬礼过后立即让福勒太太乘汽车或飞机离开这儿。”
他回答:“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我觉得,我必须把我跟这事的牵连说清楚。”
“你的上司希望你不要这么做。将军的希望就是命令。”
“这命令是不合法的。”
“请你为了所有人的利益——为你自己、为你的妻子、为你的家庭、为军队、为我,也为坎贝尔一家——忘了你与这事的牵连。请你慎重考虑。”
“我会考虑的。”
“有个问题——你有没有拿她的那枚西点军校的戒指?”
“没有。”
“你到那儿时,地上是不是插着把刺刀?”
“不在地上,刀柄插在她***里。”
“是这样。”
“我把它拿出来,扔掉了。”
“扔哪儿去了?”
“从奇克索河大桥上扔进了河里。”他又说:“我猜你原本会很高兴去检查上面的指纹的。”
“是的,我本来是会的。”但事实上,肯特是不会留下指纹的。
我挂上了电话。
一个大个子走进了这间小办公室。我和辛西娅都站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跟我们握手。此时,辛西娅的职位最低,因此就把她的座位让给了大个子卡尔也。他坐了下来,辛西娅则另找了张椅子。我坐在我的桌旁。
跟我们一样,卡尔也穿着绿色礼服。他把帽子往桌上一扔。
卡尔和我一样,当过步兵。我们俩一同在越南服役。我俩的军服上缀着基本相同的勋章和奖章,包括那枚铜星勇敢奖章和令人羡慕的步兵战斗勋章。由于经历过同样的考验,又都已到中年,我俩之间通常是不拘礼节的。但是,今天上午我没有卡尔那样的好心情,所以我有意坚持对他以礼相待。我问他:“要咖啡吗,长官?”
“不要,谢谢。”
我们寒暄了三秒钟,然后,卡尔说:“现在,让我听听,你这儿有什么最新进展?”然后他又转向辛西娅:“也许你可以跟我谈谈。”
“是,长官。”辛西娅先跟他谈了法医证据、格雷斯·狄克森的电脑发现、那两个姓亚德利的家伙,以及鲍尔斯少校、威姆斯上校和其他参谋不幸与此案有牵连的情况等等。
卡尔专心地听着。
辛西娅接着向他有选择地汇报了我们与坎贝尔将军、坎贝尔夫人、福勒上校、福勒太太及穆尔上校的谈话,我没有留意去听,可我的确注意到了,她没有提到福勒上校和他太太在此案中所扮演的确切角色,没有提起安·坎贝尔的地下室,也只字没提比尔·肯特这个人。这正是我的处理方法。她在短短的两天之内竟然学会了这么多东西,这不能不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辛西娅对卡尔说:“所以,你知道,这一切都跟复仇和报应分不开,是心理战中一个反常的实例,与10年前发生在西点军校的事情有关。”
卡尔点了点头。
现在回想起来,辛西娅谈到安·坎贝尔的人生哲学时,确实讲到了弗里德里希·尼采。卡尔好像对此很感兴趣,我知道辛西娅是有意说给上校听的。
卡尔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显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就像一个伟大的哲人准备解答人生之谜。辛西娅最后说:“保罗干得很出色。跟他一起工作受益匪浅。”
瞎扯。
卡尔像尊石雕,一动不动地坐着,足足有一分钟。我突然想起,跟前这位大哲人可像是在云里雾里,什么都不明白。辛西娅想吸引我的目光,可我偏偏不看她。
终于,赫尔曼上校说话了:“尼采,是的。在复仇和爱情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残酷。”
我问:“长官,这是尼采的话,还是您自己的?”
。?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