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棵树的天长与地久(1)

作者:陈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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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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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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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908字

温暖的话语濡湿了叶细细的心,她将信件认真折叠,贴于胸口。静默的时光里,她已知他的意,她会与他一起守候代表着纯真友情的两棵树的天长与地久!


两棵树的天长与地久


文/陈晓辉·逆枫


一、叶细细细细叶?


叶细细本是蜻蜓点水式地和着主持人的声音瞥了一眼正站起来的荆少柯,视线便像被磁铁吸住,不肯转移了,以至于死党奚小妹用胳膊撞了她下才幡然恍悟自己的失态。


“喂,喂,喂,你可是我们文科三(2)班的班花,要注意自己的眼神,不能随意恍惚啊,即使是面对帅哥。”


叶细细故意装作不以为然地说:“帅哥?切,我那是观察敌情,知己知彼才能让自己在这次联谊演出pk中夺魁啊。”接着,她胳膊往外一伸,头上仰:“自问我叶细细何许人啊,经典月亮美少女,拒任何稻草班草校草虾米草的都于千里之外。哼!”


可能是荆少柯听到了叶细细这一“哼”的声音,他站起来后没有直接表演歌唱节目,而是走到她的旁边说:“姑娘,你要是能根据提示,猜出我接下去要唱的这首歌的歌手名字,我主动认输;你要猜不出,我们仍可公开公正比赛,如何?”


叶细细一听,乐了,还有此等好事,马上撅了嘴巴回答:“猜就猜,谁怕谁?”


“好,你听好了,提示是——将你的名字顺着和逆着加在一起,猜一歌手名。”


“这……叶细细细细叶?”叶细细犯难了。


在回答了n遍还未能猜出准确歌手名后,叶细细认输了,然后荆少柯对她狡黠一笑:“是台湾著名歌手伍佰。”


“为什么?”叶细细马上追问。


“因为你的名字不管是顺着还是逆着读,都是250啊。”


“哈哈哈……”文理两个班的同学全笑了,荆少柯更是捧腹不已。叶细细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原先对他的微微好感荡然无存,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二、一封突来的“情书”


报复荆少柯的机会终于等来了。这日卫生文明检查,叶细细利用自己是值勤班组长的身份,径直走到荆少柯班里,目光搜索了片刻,然后锁定在他身上,走向前指着他的头发说:“头发太长,严重影响校纪校风,扣三分。”


“什么?三分?那我们班文明评比不是又拿不到冠军了?”荆少柯的同桌张大了嘴巴问。


“别问我,问你们班的这位长发先生吧。”说完,叶细细颇为得意地朝荆少柯看了一眼。


事后,荆少柯成了他们班愤怒目光的焦点,尤其是他的同桌班长。


叶细细得意极了,像小人得志一般忍不住偷笑,而奚小妹却担忧地问:“你不怕他报复?”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对对。”奚小妹一改担忧为笑脸,“不过……不过要是他追求你的话,就由我这第二枝班花去接招吧,为了姐妹,我……”说完,奚小妹情意绵绵地闭上眼睛:“你看他那飘逸的长发,单眼皮,风度翩翩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实在是……”


叶细细听不下去了,刚要骂她是见色忘义的人,突然有一男生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然后伸手将一信件塞给她,匆匆离开。“哇,情书!”奚小妹用非常羡慕的眼神望着叶细细。细细心里也没底,正欲拆开信封看时,身后瞬间蹿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她手中的信件,然后高声大喊:“号外,号外,情书大号外。”


说曹操曹操便到,叶细细定睛一看,手拿信件大声招摇的不是别人,正是荆少柯。


三、你生的是氢气还是氧气


“你是我心中的‘芙蓉姐姐’。茫茫人海中,我看见了你,就一眼,便没有了抬头的勇气,因为,你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明月,一只初一,一只十五。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嘻哈地看着这场闹剧。叶细细既愤怒又尴尬,追着荆少柯拿他手中的信件。后来荆少柯突然停了下来,笑着问叶细细:“你干吗追着我要这封信啊?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称谓,又不是写给你的,难道你主动承认自己是‘芙蓉姐姐’?”


“哈哈哈……”周围人又是一阵大笑。原来,这是一场刻意安排的恶作剧。


叶细细不知如何是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扭头便走。奚小妹也赶忙跑上来,指责荆少柯过分:“这下我们家细细小姐可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荆少柯听了,又是大笑:“生气?‘芙蓉姐姐’可不会生气。再说,请问她生的是氢气还是氧气啊?如果是氮气,麻烦自己蹲墙角爆炸去吧。”周围爆笑声不止。


而此时,叶细细猛然转头,将手中已揉成一团的信纸,用力抛出。


纸团如同子弹一般迅速朝荆少柯飞去,荆少柯转头一躲,纸团正中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脸部。“啊”的一声,同学们立即作鸟兽散,叶细细和荆少柯被“请”到了办公室,直到傍晚6点还没有让他们结束面壁的意思,在不远的角落里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他们的“罪行”。


荆少柯用右手轻轻碰了一下叶细细,低声说:“喂,今天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看咱们总不能一直被这样‘囚禁’着吧,别人可都已经回家,吃上香喷喷的晚饭了。”


“哼,你以为道歉就算了?没门。”


“好,好,好,这些以后再说,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开溜?”


“开溜?谁怕谁?”


“好,我数一二三。”


“一、二、三。”刚一数完,两人一起朝教导主任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立即拔腿逃离办公室。等教导主任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只能仰天长叹气。


四、两棵树的天长与地久


如此,一场特殊的“逃难”成了两人友谊的催化剂,似乎一下子,让他们臭味相投起来,一起爬山,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调侃别人,一起给老师猜一首歌的歌名……


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的样子,奚小妹是既羡慕又嫉妒,外加困惑:“这么一对欢喜冤家怎么会成为好朋友?”而叶细细总会挺直腰杆回答:“汝不知,自古英雄相结拜,多是不打不相识?”而荆少柯呢,拼命地点头。


奚小妹做了一个流汗的动作,意思是彻底败给他们了。


其实,叶细细是非常珍惜荆少柯这个朋友的,毕竟她对他有朦胧的好感,长长的头发,单眼皮,笑起来有如阳光一般澄澈。可是,流年似水,转瞬即逝。或许,即将不久的高考便会成为他们友谊的分水岭。每思于此,她便难过不已,于是提笔将这样的忧伤告诉了荆少柯,以及那份浅浅的懵懂情感。


过了些天,她便收到了荆少柯的回信。信上画了两棵树,树的下面附着舒婷的《致橡树》——我们是两棵树,我们分担寒潮、风雷与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与虹霓;我们仿佛永远分离,却终身相依。再下面,是他浅蓝色的字迹:


“细细,认识你已很久,和你们班的联谊晚会是我私下安排的,为了接近你;惹你生气,也是故意,为了引起你的关注;而‘情书’事件只是为了拥有我和你之间的故事……我希望我们就是两棵不分离的树,不论遭遇怎样的风雨和阻挠,友谊长存!”


温暖的话语濡湿了叶细细的心,她将信件认真折叠,贴于胸口。静默的时光里,她已知他的意,她会与他一起守候代表着纯真友情的两棵树的天长与地久!


纸上的玫瑰


文/顾晓蕊


冬日的午后,她在家收拾书柜,翻出一摞书信。她打开信,慢慢地读。信纸的右下角,画着一枝红玫瑰,似开未开的花苞,诉说着温柔的心事。沿着记忆的藤蔓,她又想起那段青葱岁月。


同学们聚在一起,在操场上排练节目。过了一会儿,她出场了,开始清唱。几位高年级的同学路过,吹着口哨起哄:“唱得太难听了,下去下去,不要唱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她听来,却似雷霆乍惊。她脸色通红,流着眼泪,转身跑开。


她如一株含羞草,轻风一吹,就会自护般地收敛自己。从此,她不敢在公众场合唱歌,甚至在人多的地方说话,都会莫名地紧张、惶恐、手心出汗。


读书成为了一种救赎,让她暂时放下卑怯。她也因此爱上写作,将内心的困惑、无奈与惆怅,诉诸笔端,在纸页上开出朵朵静默的花。


16岁那年,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试着将文章投给一家报社,没想到居然发表了。


不久后,她收到了一封读者来信,是位大她几岁的男孩。他说,她的文字像心底流淌的歌。他还说,羞涩是心灵的花朵。信的末尾,画着一朵红玫瑰,向右倾斜着,像在跳舞。


她仿佛听到“嘭”的一声,千朵万朵心花开。他的赏识,他的赞美,让她感动得想流泪。


她跑到教学楼后的合欢树下,膝上垫上一本书,用带香味的格子纸,给他回信。信写好后,她红着脸,低着头,读了又读,才放心地寄出。


自此,他们信来信往,成为笔友。在盼望与等待中,她迎来了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信。


那些特别的赞美,让她相信,只要肯付出努力,总有一天,她会蜕变成翼翅斑斓的蝴蝶,越过自卑的沟壑,领略世间的绚丽景色。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写下一首首朦胧诗,优美的诗行里,跳动着一颗年轻喜悦的心。当一颗心遇上另一颗心,她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因为,同一片星空下,有一双关注的眼睛。


她无数次想象他的模样,期待一场浪漫的相逢。然而,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这对正在读书且经济拮据的他们来说,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高中三年,她的成绩一路领先。后来,她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到另外一座城市求学,两个人失去了联系。他们像两片云彩,在茫茫天际中擦肩而过,又悄无声息地飘向各自的天空。


在曲折颠沛的人生路上,她一直记着他的鼓励,不断,坚持写作。沿着文学的小径,她穿过风雨,化蝶高飞,迎来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清晨与黄昏。


多年以后,他再次在报纸上读到她,经过多方打听,取得了她的联系方式。出差时,他“顺路”来到她居住的小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们相约在茶吧,舒缓的音乐静静地流淌。彼时,他们都已过而立之年,只能从对方的目光和笑容里,猜想年轻时的容颜。他们聊起美好的过往,微笑着彼此祝福。


几杯清茶过后,他们走出茶吧,阳光明亮亮的,晃得她直想流泪。他们相互凝视,十指相扣,让风从指间流过。然后,轻轻地松开,向左、向右,奔向各自的方向。


这段感情,与其说是爱情,毋庸说是爱。因为,爱是比爱情更宽广、更高贵的情感,爱是我们一生都要学习的功课。


每个人的一生中,或许都会遇到一个或几个这样的人,他们在某个时刻,出现在我们的人生旅途,用爱的光辉照耀我们前行。


纸上的玫瑰,穿过岁月的烟云,摇曳在她的心头。这样的爱,柔软如花瓣,是那么清新芬芳,那么纯洁高雅,让她每每忆及,心里总觉无限美好。


有风吹过的青春


文/积雪草


钟紫薇站在校园那棵硕大的银杏树下,看见黄维在操场上打球,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心中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黄维的确很优秀,学习成绩好,总是跟她不相上下,只要她稍一放松,就会被他超过。为此,她每天晚上都在灯下熬过11点,常常是老妈睡了一觉,起来叫她:“快去睡吧!都熬成大熊猫了。”她才姗姗睡去,心里对黄维有了浅浅的恨意,如果不是他老跟自己争第一,怎么会如此狼狈?


因为黄维的存在,给予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保持住第一这个位置,她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每天晚上12点之前不许睡,不许看言情,不许跟同学疯打闹。戴着瓶子底一样厚的眼镜,深深的眼晕像大熊猫一样,夹着书本在校园里穿行,目不斜视。有同学爆料,曾轶可的歌唱得可真够酷的,评委都为她打起来了。她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问:“曾轶可是谁?”大家都笑,说,你ou了。


即便如此,钟紫薇的成绩也只能勉强和黄维持平,但黄维的状况和她就不一样了,唱歌打球,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参加,侃起唐诗宋词更是没人能比,因为他能连时代背景一起给你侃出来。周五那天下午没课,他居然跟同学跑去看电影《2012》,回来后立刻变成了环保问题专家,大谈人类环境和资源保护的重要性。钟紫薇翻着书本,假装没有听到,心中有了小小的不屑,“秀”什么啊?谁不知道谁啊?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吧?要不成绩能那么好?


钟紫薇站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下,目光追随黄维帅气的身影足足有十分钟之久,黄维洒脱敏捷,三分球尤其漂亮,就连她这个学习上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


一枚小雪花飘飘忽忽地从她的眼前飞过,她才觉得有些冷,伸手接住,小雪花立刻在她的掌心里汪成一滴小水珠,她呆呆地看着掌心里的小水珠,抬头时,忽然瞥见,黄维在不远处被球击中。


这个小小的细节本身并没有什么戏剧性,打球和被球打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黄维抱着球,慢慢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钟紫薇慌了,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她的本能反应是想看看黄维是不是受伤了,居然看见黄维抱着球躺在地上,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来。她收回伸出去的手,嘲讽道:“大才子,赖在地上干吗?又没有受伤,被球打哭了?要不要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老人家来抱你起来?”


黄维睁开眼睛,看见钟紫薇在旁边注视着自己,他抹了一把眼泪,冷冷地说:“不敢劳烦你,电话我自己会打。”他从地上爬起来,不再理会钟紫薇的讥讽和嘲笑,拿着球衣,抱着球落寞地回教室去了。


为什么会被一只球打哭了呢?钟紫薇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黄维平常那么开朗乐观,有一回,一个同学不小心把椅子碰翻了,椅背砸在他的脚踝上,他一瘸一拐的还对肇事者开玩笑:“以后,后脑勺上要多长一只眼睛啊!害了我不要紧,别再去害别人。”


钟紫薇想得头都大了,也想不出所以然,悄悄地问同桌:“你说黄维怎么会被一只球打哭了?”结果,这句话像长了脚,最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成了大家的笑谈,谁看见黄维,谁都会问一句:“听说你被球打哭了,不是真的吧?”


黄维再看到钟紫薇,目光里多了冷漠和不屑,仿佛在说,你可真够八婆和事妈的。钟紫薇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因为一时的好奇,给他增加了不必要的烦恼和伤害。


差不多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个人偶尔狭路相逢,几乎谁都不理谁。有时候,不得不正面接触的时候,也会像两只小刺猬,以刺伤彼此为乐事。钟紫薇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是她一个女生,拉不下面子跟黄维道歉,两个人僵持着。也从那时开始,黄维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整天皱着眉,拉着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心事重重的样子,成绩直线下滑,已经滑到钟紫薇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再也不会给她带来压力,再也不能成为她的对手,可是她却并没有轻松和快乐的感觉,相反倒有了一抹微微的失落和惆怅。


如果不是那天去办公室送考试卷,只怕她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那天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里,她抱着一摞卷子,听见老师在打电话,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来。原来是黄维的妈妈打来的,因为还有几个月升学考试,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黄维视力急剧下降,坐在后排的他根本看不清黑板,黄维的妈妈希望老师能把他的座位往前调调。


一瞬之间,钟紫薇明白了,那天,黄维根本不是被一只球打哭了,而是视力的下降,让这个阳光开朗健谈的男生,心理产生了恐慌。而自己做了什么?在他原本烦乱不堪的心情上,狠狠地涂了一笔,以至于看不清原有的底色。


谁的青春里不曾有过软弱?谁的青春里不曾有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