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温暖的依靠(1)

作者:陈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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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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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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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840字

窗外又飘起细雨,往事随着雨滴溅出记忆的水花。我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父亲用他坚实的臂膀,为我撑起了一片晴空,是我今生最温暖的依靠。


温暖的依靠


文/顾晓蕊


记得那年黄昏,刚下过一场阵雨,院里落了一地桐花。5岁的我在蹚水玩,裤腿上沾满斑驳的泥点。


随着“吱咛”一声,大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妈妈恰好从灶间出来,抬头一看,两只脚像被施了魔法,被男人如水的目光定住。


男人咧开嘴直笑,妈妈揉了揉眼,惊喜地喊:“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妈妈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把我拉进怀里,指着眼前的男人,说:“妞妞,快喊爸爸,他是你爸爸。”我挣脱妈妈的怀抱,折身跑回屋,完全不顾及父亲的感受。


父亲是一名军人,他所在的部队常年驻守边防,回家探亲的机会屈指可数。因此,年幼的我对他印象模糊,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父亲在家住了三天,就急匆匆地返回。半年后,妈妈带着我随军来到部队。


又见到父亲,我拽着妈妈的衣襟,躲到她的背后。父亲没有动用家长的威严,他握住我的手,紧紧地贴到胸前,眼里满是疼惜与自责。


父亲尽量抽时间陪我,温暖我那颗孤寂的心。我和他依然如两岸,隔着清清浅浅的溪,内心却无法交集。倔犟的我用沉默来对抗,不肯叫他一声爸爸。


多少个静谧的夜晚,父亲走进我的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熟睡”中的我。他坐到床边,为我捂好被子。我侧着身子,假装睡着,不跟他说话。


直到10岁的一天,学校召开运动会,老师让学生自备运动鞋。父亲冒着大雨步行到市里,为我买回白球鞋。我望着淋得透湿的父亲,舌尖转了无数次的“爸爸”终于脱口而出。


随着年龄渐长,我慢慢理解了父亲。作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既然选择了参军,就意味着奉献与付出。更何况,粗犷的他一旦柔情起来,竟让人心里溢满感动。


记得那一年,父亲带我去山上采摘黄花菜。我们起了个大早,翻过两座山,来到人烟稀少的后山。这里黄花菜长势茂盛,成片的花朵染黄了整座山冈。


我松开父亲的手,如一只快乐的蝴蝶,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奔跑。父亲打开帆布袋,开始采摘黄花菜。半个小时后,父亲再抬起头时,不见我的身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父亲穿梭在波浪般的花丛中,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父亲终于发现了我,我不慎坠落在峭壁,被一截树桩挡住。父亲把我拉上来时,我吓得面容失色,偎在他的肩头啜泣。


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个夏天,父亲背着“失”而复“得”的我,沿着弯弯的山路,唱着军歌回到了家。父亲用浑厚的歌声,驱散我内心的恐惧,那一刻,我对他是多么依恋。


父亲喜欢读书,他常边翻书边诵读:“……环堵之中而观览四海,千载之下而觌面古人。天下之乐,无过于此。而世人不知,殊可惜也。”然后,瞥我一眼,无限深意。


上学时,我最怕写作文,父亲让我多,学会观察生活。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父亲仍坚持为我购买课外读物,《鲁滨孙漂流记》、《儿女英雄传》、《红楼梦》、《人间词话》等,塞满我的小书柜。


多年之后,我偶有文章见报,父亲总是给予热情的鼓励,他笑着说:“书有尊严,读书人有尊严。”他用汩汩流淌的父爱,把情怯深深的我,灌溉成一朵夏日玫瑰。


不知从何时起,当年英姿飒爽的他,腰杆已不再挺直,双鬓添了缕缕白发。父亲感慨地说:“你们长大了,我也老喽。”听了这话,我的心被轻轻撞了一下。


窗外又飘起细雨,往事随着雨滴溅出记忆的水花。我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父亲用他坚实的臂膀,为我撑起了一片晴空,是我今生最温暖的依靠。


不叫一声爸


文/老人与海


她自小天资聪颖,从上小学起,她的各科成绩就在班里名列前茅、遥遥领先。老师们常常拿她的优秀激励那些聪明顽皮不愿用功的男生,不甘心服输的男生们开始暗暗用功,但成绩一出来,分数总也无法超越过她,气得这些男生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看着她一骑绝尘在后面苦苦追赶。


那时的她真的非常得意,在班里她是骄傲的公主,很少和别人说话,回到家里却是另一副嘴脸,她会和当教师的父母打成一片,或者一起下棋,或者比赛唱歌……在学校中沉默寡言的她嘴巴变成了机关枪,有时她会大声嘲笑班里的那些男生,父亲会反唇相讥道:我看你的性格也像个男孩子。她就会追得父亲满屋跑……安静下来时,一家三口人各看自己喜爱的书。她知道,正是智慧开明的父母给了她聪明的头脑和科学的学习方法,才使得她在学习功课时感到如此轻松而又快乐!


自她上中学起,身材瘦弱的母亲开始疾病缠身,满面愁容的父亲只能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在她初中三年的记忆中,家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往昔的温馨和快乐仿佛熬制中药时飘起的袅袅烟雾,变得虚幻而又遥远……


初三下学期的一天晚上,她放晚学回家。刚走到家门口,无意间听到父亲和母亲正在探讨她的升学问题。


父亲对母亲说道:让孩子直接考中专吧,上师范学校,费用少一些,还可以尽快回来参加工作,也方便照顾你!


母亲说:那怎么可以呢?孩子的成绩那么优秀,上中专可惜了,应该让她上高中考大学。不能因为我的身体耽误孩子一辈子啊!


想什么哪!你安心养病!再说了,只要她想上进,工作以后还可以参加自学考试,考研究生呢!父亲竟然轻松地笑了一声。


这就是那个一直口口声声支持鼓励她考名牌大学的爸爸吗?她感觉父亲是那么虚伪,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父亲显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抽泣声,他打开门,看到了一脸泪痕的她。父亲和母亲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在她泪眼的注视下,父亲慌乱地说去给她准备晚上的洗刷用品……


从那一刻起,她不再喊那个原来最崇敬的人为“爸爸”,也很少再和父亲说话。她突然冷漠的态度显然震慑了父亲,他从此再也没提她考中专的事,忐忑不安中她顺利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


上了高中后,母亲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虽然不能上班,但已经可以在家料理家务,家中重新有了久违的欢笑声。只是这笑声大多来自于她和母亲,父亲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赔笑者。恨屋及乌,有时她甚至想:父亲真是没用,母亲生病的那三年,他竟然把家庭生活搞得冷冷清清、一团糟;而一旦母亲身体恢复了,快乐又重新注入了这个家庭。她开始有意冷落父亲,她和母亲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时,父亲讪讪地凑过来搭一句话,她立刻噤声,或者装作没听见,继续和母亲说笑。父亲的脸就像一片叶子从夏天来到了秋天,马上变得黄而灰暗。


母亲看不下去了,开始数落她,她很执拗,就是不愿和父亲和解。三年间,她刻苦学习,最终如愿以偿考取了一所名牌大学。而在这几年里,原本风趣、幽默的父亲在她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一个犯下了滔天罪行的人,始终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在母亲的劝说下,她最终同意让父亲送她去上大学。


父亲买了两张硬座车票。在火车上,她看到车厢里挤满了男人们,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汗渍味、烟味,她一阵反胃,皱起了眉头。父亲显然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让她等一下,一会儿,他就补了一张卧铺票回来:你到卧铺车厢里睡一觉,明天天一亮你就到学校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她鼻子一酸,父亲还是爱她的。看到她站在原地不动,父亲急切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终于开了金口:要去你去吧!我待在这里就行!


这孩子,脾气真犟啊!这里都是大男人,你不适合待在这里,听话……


要不这样?我在卧铺车厢睡上半夜,到零点时,你叫我。下半夜你到卧铺车厢里休息!


望着她坚定的眼神,父亲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一夜她睡得很香甜,梦中,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她和父亲在雪地里打雪仗,她扔的一个雪球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就把父亲打倒在地……她吓得醒了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匆忙跑到硬座车厢里,父亲正挤在人堆里打瞌睡,过早长出的白发,在他头上下了层雪……父亲真的老了,一股巨大的悲怆感从心中涌到鼻腔里,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大学毕业后,在老师和同学们惊诧的目光中,她毅然选择了回到家乡一所中学任教。这样,她就可以在每个周末回到离学校三十里的家了。她依然只和母亲亲热,当然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父亲了,只是还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也不叫他一声“爸”!


初冬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她和母亲聊完家常,吃完母亲包的饺子后,准备到学校去。此时虽然已经立冬,但天气还很暖和,爱美的她还穿着裙子。临出门的刹那,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抬头望了望昏黄的天空:这天怕是要变冷!你带上棉被吧?衣服也要穿厚点。她狠了狠心,装作没听见,坐上公交车走了。


第二天的上午,父亲的话应验了,天空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还好,宿舍里还有一件稍厚点的衣服可以御寒;让她头疼的是,她现在盖的还是一床薄被子,今年母亲给她缝制的两床厚棉被都在父母家中。外面下着大雪,自己还要给学生上课,怎么回家带被子呢?


课堂上不断打着喷嚏的她,引来学生们阵阵善意的笑声,尴尬中,校长跑了过来喊她:你快出来看看,谁为你送棉被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远远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材矮小的父亲背着棉被,宛如一只蜗牛。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校长笑了:我替你上着课,你快领着老人家到食堂吃饭吧!


看到父亲的耳朵冻得红彤彤的,她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去年买的一副耳捂子,递给了父亲。父亲说:你怕冷,留着自己戴吧!她硬塞到了父亲的怀中……


一周后,父亲出了车祸。在一个十字路口,他被一辆摩托车撞倒了。所幸伤得不重。


她到医院里探望父亲,一路上在心里埋怨着父亲的不小心。在病房门口,她看到父亲手里拿着那副耳捂子在傻笑。母亲指着父亲的额头责怪他:你这个老东西,这两天天这么暖和,你戴它干什么?要不是戴着它,车喇叭的声音你能听不到?你能被车撞着吗?你就这么大出息啊?不就是自己的闺女给你买了一副耳捂子吗……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啦哗啦流了满脸。小时候,她最爱吃冰棍,总缠着父亲给自己买。那时候,由于经济条件有限,为了延缓冰棍融化的速度,卖冰棍的小贩都是用白色的小棉被包裹着冰棍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她想,这十几年来,父亲的爱就如同那洁白无瑕的棉被,而自己就是一支拒绝被温暖和爱融化的冰棍……


她来到父亲的病床前,哽咽着叫了一声“爸”!


姐妹都有一样的光芒


文/阿杜



“林宇,如果你再逃课,我就告诉你爸爸。”放学路上,林梓拦住我。


以前逃课,她会担待着,她是姐姐,理应照顾我。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搬出爸爸来。她知道我最怕爸爸了,无论我在外面怎么玩,在爸爸面前我还是很乖的。“好啦!就知道告状。”我怯怯地说,虽有不满,但也不敢顶撞她。


挺郁闷的,自从初二的一天,她妈妈和我爸爸结婚后,我没一天好日子过了。她是年级第一的学习“霸主”,老师宠爱,同学喜欢。爸爸根本不看好我,说她学习好,性格好,还知道为父母担当,而我学习差,不上进,成天只知道疯玩。


“林宇呀,你们在一个教室上课,你的成绩怎么会差姐姐一大截呢?”“林宇呀,你要有你姐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类似的话,爸爸说了很多,几箩筐也装不完,听得我耳朵都起趼子。


自从母亲在很多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后,爸爸就一个人拉扯我长大。那时我还小,母亲不在,我伤心过一段时间后就淡忘了。倒是爸爸,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日子过得很艰辛。再婚前,他询问过我的态度,我不反对他再婚,我长大了,不能自私地阻碍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爸爸和谁结婚我都无所谓,只要他们相爱。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人会是林梓的母亲。我知道林梓的父亲在她念小学时就病逝了,他俩是在学校的家长会上认识的。他们结婚也就罢了,但是林梓太优秀,她抢走了属于我的父爱。


林梓太讨人喜欢了,就像爸爸说的,她不仅成绩好,性格好,脸上漾着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以前只是同学时,我也不讨厌她,只是怎能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我姐。这种关系的转换,我始终接受不了。



班上的同学不知从哪知道了我和林梓是姐妹的消息,有个八卦男生居然跑来问:“林宇,你和林梓真的是姐妹吗?”我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期中考试,林梓毫无悬念地再次独占鳌头,而我的成绩排在年级五百多号人中的接近五百位,这中间的差距可是千山万水。


我翻了个白眼,不快地说:“你爸大高个,你呢?还没我高?问我?问问你自己吧,你是你爸亲生的吗?”碰了一鼻子灰,那个男生悻悻地逃离,临走还故意气我。他说:“你要有林梓一半温柔就好了。学习差,人也像母夜叉。”我气得跳脚,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砸过去。他灵活地躲过,那本书不偏不倚居然砸到林梓头上。林梓当时正眉飞色舞地和我们班的校草张宇航说话。冷不防被一本书砸到脑袋,她生气地转回头,正看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说:“林宇,你搞什么呀?想把姐砸成脑震荡吗?”“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扔你的。”我轻声说,心里却愤愤地想,就你人缘好,人见人爱,我对张宇航抛过多少“秋天的菠菜”,他都故意佯装不知,一和你说话他就神采飞扬,口水都要滴出来了。气愤。我恨恨地拍打着桌子发泄。“林宇,有点样子,几岁的人了,还拿桌子出气。放学一起回家吧!”她笑着说,然后转回头继续和张校草说话。


我怒不可遏,眼中直冒火。什么人呀,故意当着张宇航的面教训我,让我没面子。“她真是你妹妹?”张宇航好奇地问。“是呀,她是林宇,我是林梓,怎么会不是姐妹呢?”林梓说。我坐在靠墙的位置,离他们只有两桌的距离,他们的对话一句不落地传入我耳朵。这名字也真怪,我们不仅同姓,而且都是单名,外人一听,还真会以为我们是亲姐妹。谁能想到,这中间的关系复杂着呢。


回家的路上,林梓说:“你加把劲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她是想帮我把学习补上。我心里想的却是,希望她能撮合我和张校草。“你那点分数是怎么考出来的?那些题,你平时不都会做吗。”她和颜悦色地说。“不怪我,谁让你每次都考第一,我压力大,能发挥正常吗!”我说。“是!怪我。大小姐,我下次少考50分,你能赶上吗?”她瞪眼。“我争取吧,不过,想请你先帮个忙。”我讨好地说。“什么忙?”她问。“把张宇航介绍给我当男朋友吧。”我说。她愣愣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怪不好意思,低声嘀咕:“不行就算了,用得着那么看我吗?”她轻叹着摇摇头说:“你还真是没得救了?才几岁呀,怪不得老考不好。”说完,她径直走了,连等也不等我。


有嘴巴说我,不管好自己,如果我整天有男生围着我转,需要这么主动吗?我站在原地生气,头上白花花的太阳光照得眼睛生疼。



没想到,几天后,林梓居然真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当时我们都在房间写作业,当她告诉我这一喜讯时,我热情地抱着她叫:“姐姐真好!就是疼爱妹妹。”“哇!一地的鸡皮疙瘩,太肉麻了。”她故意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