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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或者，你到底是什么生物？”林松的目光从庄小叶的坟墓移回到无头怪身上，问道。

除了还在昏迷的刘一航，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无头怪身上。

无头怪伸出手指，歪歪斜斜地在地上写道：我，刘一航

“你是刘一航？”林松难以置信地望向尚在昏迷中的刘一航，又回望向无头怪。大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此时都是一头雾水地盯着无头怪。

钟飞此时一个念头闪过：那个噬洞中的刘一航！

“难道你……你是刘一航的灵魂？”林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竟蹦出一句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来。

“他是穿梭时空回到现在的刘一航。”钟飞指了指昏迷当中的刘一航，“也就是说，这个刘一航会在一系列的事件之后，通过某种时间机器回到现在，成为这个怪物。”

无头怪屈了屈身子，表示钟飞说得对。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怪物？”林松诧异地盯着无头怪。

“穿梭时空，是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将穿梭时空想象得那么美好，但他们可想过穿梭时空要付出的代价？”

钟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认为只要能超越光速，就能让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但根据狭义相对论中爱因斯坦的质能等价理论，物体以无限接近光速运动时，该物体的质量也将趋向于无限大。连钢铁都要在这种压力下塌缩，何况是个人？”

“对，而且根据狭义相对论，有质量的物体永远不可能达到光速。因为该物体会在这种速度下质量趋向无限大，而推动它则需要无穷大的能量。所以只有质量为零的粒子才有可能达到光速，如光子。”邵子悦点头接口道，她一向对这类科幻理论很有兴趣，“而且即使真的能超越光速，这个人也只是看到了过去的像，并没有真的回到过去，更不能改变过去的任何东西。”

钟飞赞赏地看了邵子悦一眼，没想到这个明星竟如此熟悉相对论，“所以大部分人认为超越光速就能穿梭时间的想法，其实是不可能，也是错误的。而目前比较可行的假设理论，是利用强大引力场对空间的扭曲力，打开比我们三维更高级的四维空间入口，我们通过四维空间来穿梭三维时空。”

说到这钟飞站了起来，两手平摊，“这小岛强大磁场的作用应该就在这，利用电磁场来控制引力场和惯性系，从而扭曲时空打开四维空间的入口。”

听到这，人群中的老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的微笑。

林松一向对这些边缘理论没什么兴趣，此时也是听得一知半解，“我还是不明白，那刘一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钟飞苦笑一声，“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我只能假设一个三维物体要去四维空间，该物体就必须有四维形态，这个形态我们根本就无从了解。”

说到这，钟飞掏出那本科考日记，撕出一张白纸，“就好比这张纸的纸面，这是一个平面，这就是比我们空间低级的二维空间。而要到达三维空间，它就必须具有三维形态。”

说着钟飞将纸折叠成一个正方体，“这样，该平面就成了三维形态，有了可测量的长、宽、高。虽然从起源上来说，这还是那个平面，但其实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平面，理解吗？”

林松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刘一航被四维空间改造成了一个怪物。说到这，我好像明白它们为什么都没有头了。为了保存自己的智慧和思考能力，它们必须将头颅合并到身体里。乃至将脑细胞和相关神经分布到整个身体，使得整个身体都成为一个整体。”

说到这，林松又顿了顿，“飞，那你在噬洞里见过的刘一航是什么样的？”

“和正常形态差不多，就是身体显得有点扭曲，可能是因为粒子在四维空间呈能量性记忆排列。这也可能是它们身体能马上恢复的原因，周身都是记忆粒子，可以快速回位。”钟飞回答道。

“四维空间到底是什么？”邵子悦忍不住又插嘴问道。

钟飞摇了摇头，“没人能真正阐述四维空间是什么样的，那在我们的想象之外，但我们可以用三维空间对二维空间的优越来大致理解。”

钟飞摊开那张纸，在纸上方和下方各画了一个点，说道：“比如这两个点的距离，假设我们是纸面上的一只蚂蚁，现在我们要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在二维平面中我们只能循规蹈矩地一路爬过去。”

“但是在我们的三维世界，却可以这样。”钟飞将纸面对折，纸面上的两个点就对碰到了一起。

“你瞧，这只蚂蚁可以通过在三维空间中折叠二维平面，不需要爬两点之间的距离就可以瞬间跳跃到达目的地。而我们三维空间里还包含了时间，那么在四维空间里，我们就可以同时跳跃三维的时间和空间，实现时空穿梭。”

钟飞大致解释了一下，其实在场的只有林松和邵子悦能理解他所说的。别人都只能大致地理解成只要可以进入四维空间，人就能实现三维空间的时空穿梭。

他们在谈论这一切的时候，无头怪只是面向庄小叶的坟墓，静静地发呆。

钟飞看了无头怪一眼，“你能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进入时空隧道？”

无头怪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写字。

林松拍了钟飞一把，“它为了保存思考能力，将脑细胞分布到全身，可能达不到正常智力。你没看那只脊背怪到处吸食人的脑细胞和神经吗？就是因为这个。它通过吸取大脑和神经来完善自己的神经系统，它杀的人越多就越聪明，身体越灵活。”

钟飞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只能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接着想了想，又问道：“脊背怪就是穿梭时空的苏业辉对吗？”

无头怪在地上写道：是。

“你刚刚为什么不杀了他？”钟飞接着问道。

无头怪写道：你，不让。

“我不让……我不让你杀他？”钟飞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我怎么会不让你杀他？我做梦都想杀了这个畜生，怎么会不让你杀他？”

无头怪顿了顿，将地上的字擦掉重写，但一样是那三个字：你，不让。

钟飞盯着地上的这三个字，抱着脑袋回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让？这里的“我”应该是未来的“我”，以后的“我”。为什么“我”不让无头怪杀了苏业辉，为什么？

钟飞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问道：“你在噬洞里喊着，说我答应给你一个周全，救所有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无头怪动了动手指，没有写字，很显然这个问题它答不上来。

钟飞沉吟了一阵，看来只能问它简单的问题。它能写字是因为惯性记忆，就好比一个完全失忆的人懂得说话一样。但它现在的智力和思维可能只有两岁儿童的标准，只能答直线型的问题。就像答是和不是、好和不好这类的问题。

想到这，钟飞又问道：“你这几天来都是在暗处保护我们，还有尽一切可能纠缠住脊背怪，让它不要伤害我们对吗？”

无头怪写道：是。

“你穿梭时空回到这里的任务是什么？就是说，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钟飞犹豫了好一阵，才试着继续问道。因为这个问题不是直线型的问题，无头怪有可能回答不上来。

没想到无头怪却马上写道：任务是保护你和我不死，不能杀辉。

这个相对复杂的问题，无头怪却能马上回答，看来这任务对它来说极其重要。这个任务在它进入时空隧道时已经默念过了不止千遍，才能记得这么牢。

钟飞的大脑现在真不够用了，为什么无头怪的任务是保护自己和刘一航的性命？为什么不能杀苏业辉？杀苏业辉不就能了结一切了吗？苏业辉死了，他也就没有机会进入时空隧道成为脊背怪。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

“第一天晚上，你急急地赶到别墅想干什么？”钟飞问道。

无头怪写道：杀辉。

“为什么你那时想杀，而现在却不能杀苏业辉？”钟飞想都没想接着问道，刚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无头怪应该答不上来。

果然无头怪动了动手指，没有写字。

此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几阵逆风卷着地上的枯叶旋转，散落。钟飞回过神来，快下雨了，而且是对流天气的暴风雨。

钟飞直起身子招呼众人道：“看到那些黑色的岩石了吗？我们要将那些岩石搬过来，围住我们避雨的山窝，不然一会儿下雨后我们会很危险。”

大家不明所以，下雨和那些岩石有什么关系？但钟飞的话从来就没错过，大家不敢耽误，立即起身去搬那些黑色的岩石。

钟飞又加了一句，“尽量找高尖形的黑岩。”说着自己动手搬了起来，无头怪此时也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