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4(2)

作者: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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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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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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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516字

虽然最近美金一直在跌,五百美金算不上很多钱,但也足够让我带着迷人的苏索尔小姐,私奔到某个偏僻小城做点小生意了。


——3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果苏尔镇,但我也曾经听哈普上校说过,果苏尔镇的镇公所,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四层高的黑色建筑物,据说是几十年前由法国侵略军修建的。


我走入果苏尔镇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此刻镇里的长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按照m国的习俗,现在应该是下午茶的时间,大概镇里的所有人都在茶餐厅里享受下午的阳光吧。


不过按照m国的政府条例,政府机关必须坚持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制度,绝不允许上班时间外出喝下午茶。


走入镇公所后,我径直向楼梯间走去。来之前,哈普上校给我说过,镇长办公室在镇公所的二楼。


敲了一声门后,我听到办公室里飘出一个好听的女人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我没看到布托镇长,屋里只有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孩,长得很漂亮,手里端着一叠文件。她抬起头,朝我望了一眼后,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诧异的举动——她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一把将手中的文件抛洒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这时,一个长相凶狠的胖子闻声冲入了办公室。这个屠夫般的胖子一把掐住了我的后颈,厉声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你是什么人?”


我的后颈被这个胖子掐得有点疼,我赶紧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州府哈普上校派来的文书,到这里来,是送封信给布托镇长。”


掐住后劲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点,胖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就是布托镇长。你把哈普上校的信交给我吧。”他挥了挥手,让那个女秘书暂时外出回避一下。


我揉了揉依然还有疼痛的后颈,然后摸出信纸,递给了布托镇长。


布托瞄了一眼信纸后,眉毛扬了扬,对我说:“刘先生,我这镇公所里可没有这么多现金。你过两个小时再到这里来拿钱吧。你放心,哈普上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羞赧地一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镇长,为什么刚才你的秘书看到我之后,会吓得跌坐在地上,就像青天白日活见鬼一般?”


布托翻起眼皮,对我说道:“刘先生,你应该理解果苏尔镇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他们见到了降头师,总是会惊慌失措的。”


“降头师?!”我愣住了。尽管我是华裔,但也知道在m国人的心目中,降头师意味着神秘、恐怖、惊惧与死亡。可是,为什么那个小秘书会把我当作了降头师?


“刘先生,在这里你最好还是不要穿着这套绣有降头师标志的红蝎衣。”布托说道。


他的这句话令我恍然大悟,难怪女秘书会把我当成降头师,原来是这件我从棺材里扒来的蓝布对襟便装惹的祸。大概那具棺材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小偷,而是一个降头师,并且是个很邪恶的降头师,所以才会被斩断双手后,埋入地底。


布托镇长又说道:“刘先生,我必须提醒你,最近果苏尔镇外出现一帮神秘人物,他们只要一见着降头师,就会使出最残忍恐怖的手法,将降头师杀死。”


“哦?!”我不禁联想到镇外那具被斩断了双手的尸体,顿时感觉到一阵没有来由的恐惧。


“所以,刘先生,你最好换一件衣服吧。”


“可是……我并没有带其他衣服来呀!”我嘀咕道。我没有说出自己穿的这套蓝布对襟便装是从棺材里扒出来的,果苏尔镇里人对降头师是如此恐惧,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件衣服的来历,定会认为我对降头师不敬,说不定会为我惹来更大的麻烦。


我只想赶快拿到五百美金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布托镇长笑了一声后,从办公室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件衣服来,对我说:“这是我下班后所穿的休闲服,你先将就一下吧。”


既然镇长如此客气,那我就不客气地换上了他的这件衣服。不过,他那么胖,尽管只是件休闲服,但我穿上后却像是穿了一袭长袍一般。


这件休闲服是由黑色丝绸手工缝制的,在这炎热的旱季中,披在身上很舒服。不过,在这件休闲服的胸前,也绣着一个奇怪的标志,是一只类似烟斗的形状。我猜,这或许是布托镇长的家族标志吧。


布托镇长帮我找来一只塑料袋,装好了原先那件蓝布对襟便装。我拎着塑料袋,出了镇公所,随意地在镇里走动着。我只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等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拿到五百美金,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镇里的长街上,依然一个人也没有。我忽然决定给迷人的苏索尔小姐打一个电话,让她今天在州府郊区的某个地方等我,我好带着五百美金,与她一起远走高飞。可拿出手机后,我才发现竟一格信号都没有——果苏尔镇实在是太偏僻了。


还好,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简陋的邮电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那里一定能打电话吧。我赶紧快步走到了邮电所的大门前,这时,我看到在邮电所的大门前,贴着一张布告,上面还印着一张照片,应该是张通缉令吧。可是当我一看到通缉令上的照片,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通缉令上印着的,正是我的照片!


——4


通缉令是由哈普上校签名后发出的,上面提供的信息非常简单:“刘龙,华裔男子,27岁,涉嫌在州府杀害苏索尔小姐,特悬赏三百美金捉拿此人。”


迷人的苏索尔小姐死了?这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给她发过短信,告诉她我不能赴谷仓之约,她怎么就死了呢?


我只感觉双腿发软,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从邮电所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一看到我,就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这个女人,正是布托镇长的那位漂亮女秘书。此刻,她的目光正好落在了我面前的这张通缉令上。


这个女秘书一定已经看出了通缉令上的照片就是我,为了不让她叫来其他的居民,我赶紧上前一步,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她身后,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呲着牙齿在她耳边说道:“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跟我走!”我将一根手指顶了一下她的后背,力度用得恰到好处,一定能让她以为我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女秘书吓得脸色惨白,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我指了指停在镇公所前的马鲁牌轿车,说:“跟我上车!”女秘书向轿车走去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强烈的恐惧,两条腿发软得不受自己的控制,半个身体竟不由自主靠向了我。我赶紧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如果现在有人从远处望向我们,看到我们这样的动作,一定会认为我和这个漂亮的女秘书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吧。


我将女秘书塞进马鲁牌轿车的副驾座上之后,正准备绕到主驾座时,突然之间,我感到左手手臂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侧眼望去,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竟插着一只弩箭。


再抬起头,我看到在镇公所门外,站着一个很瘦的年轻男人,手里端着一把弓弩,正冷冷看着我。年轻男人穿着一套笔挺帅气的西装,我一眼就认出,这套西装是我的——这个男人就是曾经在镇外抢劫过我的路匪!


路匪冲了过来,狠狠对我说:“我在镇外放过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敢到果苏尔镇来,而且还想泡我的女朋友!看来你是不想活了!”他的手里凭空多了一把匕首,他扬起手,眼看就要将匕首的锋刃***我的胸膛。


幸好这时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发出了一声尖叫:“坎瓦,别杀他!他值三百美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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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坎瓦的年轻男人推搡着我,把我押进了镇公所。从他与女秘书的对话里,我知道了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名叫雅莎,是坎瓦的女朋友。


上楼的时候,坎瓦和雅莎一直在讨论,要是拿到三百美金后,要怎么好好享受一番。坎瓦的意思是,他要用这笔钱在果苏尔镇里开一家既可以喝酒又玩梭哈的小赌场。而雅莎则说想用这笔钱去州府玩一趟,她听说美国人才在州府开了一家豪华的游乐场,她做梦都想去玩一次摩天轮。


而我则不停地动着脑子,心想如何才能觅得生机。


坎瓦把我押进镇公所,自然是想找布托镇长领取悬赏的三百美金。我必须告诉镇长,坎瓦只是个在镇外拦路抢劫的路匪,他的话根本就不足信——既然刚才布托镇长很客气地为我准备五百美金,他就一定不知道邮电所外那张通缉令上印着我的照片。


可是一进镇长的办公室,我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有实施的必要。因为,坎瓦一进屋,就向布托镇长鞠了一个躬,说道:“老大,我们今天在镇外抢劫的这个傻小子,没想到竟然是个通缉要犯,价值三百美金呢!”


从他的话里,我才明白原来布托镇长是坎瓦的老大。我不禁想起了镇外的两个劫匪中,除了干瘦的坎瓦之外,还有个胖子。现在想来,看布托镇长的体型,不正是那个胖劫匪吗?真是让人想不到,堂堂一介镇长,竟然会在镇外做劫匪?


看来我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就在我哀怨自叹的时候,一件更让我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布托镇长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坎瓦面前,伸出手,“劈里啪啦”连朝坎瓦脸上搧了几巴掌。


他怒气冲冲地怒吼道:“坎瓦,你以为你很聪明吗?我早就知道这位刘龙先生是通缉犯,但州府的哈普上校给我写来了亲笔信,让我给刘先生五百美金。州府的那桩谋杀案一定和哈普上校有所牵连,所以上校才让我协助刘先生跑路的!”


布托镇长为我松绑后,又让雅莎找来了碘酒与绷带,为我的手臂包扎了一番。然后,他小声对我说:“刘先生,你放心好了,哈普上校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镇长告诉我,这几年,他在果苏尔镇外实施了无数起抢劫事件,受害人也在州府报过案,如果不是哈普上校压下了所有的报案卷宗,他早就被州府派来的军队给灭掉了。当然啰,每个月布托镇长都会给上校送去分红。


包扎完手臂上的伤口后,布托递给了我一个信封,对我说道:“刘先生,你点一下,里面是五百美金。以后还请你在上校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我接过钱后,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布托镇长不知道在州府遇害的苏索尔小姐是哈普上校的女儿,不然他一定不会以为我是上校派来的亲信。


收好信封后,我正准备离开,布托镇长又对我说道:“刘先生,你离开果苏尔镇后,不要再沿原路返回。据我收到的消息,高等法院刚在那边设立了检查站,一定就是来抓你的。”


“那我该怎么走?”


“你出镇后,朝东边走,那边有一个山谷,只有一条狭窄的简易公路可以通车。沿着简易公路行驶半个小时后,你正好可以绕过检查站。”


这可真是条有用的信息。我向镇长道谢后,便拿着钱出了镇公所,然后开着破旧的马鲁牌轿车,向镇外东边的山谷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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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布托镇长所说的那样,刚出镇口,我就看到东边有个小山谷,一条简易的狭窄马路如一把利剑,斩破了茂密的原始森林。


只要驶过这个山谷,我就能带着五百美金远走高飞,我几乎看到象征自由的白鸽正向我飞翔。


就在我兴奋不已的时候,不幸的事又发生了。我听到车胎传来“扑哧”一声响,然后方向盘便不受控制了。我使劲踩着刹车,终于将车停在了路边。下车一看,我不禁大骂了一声:“有没有搞错?”


车胎已经瘪了,上面扎着几根锋利的铁钉,就和我早些时候在果苏尔镇外遇到布托与坎瓦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难道他俩也曾在山谷里打过劫,所以才在这里撒下了铁钉?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两次遭遇了同样的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