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宝瑞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45
|本章字节:13794字
龙飞以为是梦里。
楚春晓哭道:“秋凉,你害得我好苦!”
龙飞一纵身,躲过菜刀。
楚春晓一边哭叫,一边挥刀猛砍。
喊叫声惊醒了楚秋晓、小黄、老蔡和楚雄飞,他们先后赶来。
楚春晓被楚秋晓捏住。
楚春晓挥舞着菜刀说:“孩子,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楚雄飞冲过来夺过楚春晓手中的菜刀,“啪”地打了她一个巴掌。
楚春晓瘫坐在地上,更加凄凉地哭泣。
“把她送回精神病院!”楚雄飞一挥手,气冲冲离开了屋子。
小黄打电话叫来精神病院的急救车,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把楚春晓带走了。
后来据医生讲,夜里查房时发现楚春晓不见了,窗户大开。门口守卫说,她被一个年轻女人接走了。
后来据楚春晓说,接她的那个年轻女子是金老师。
金老师把她带上一辆三轮车,在车内金老师递给她一把菜刀,让她去杀秋凉,除掉那个“负心”的男人。
三轮车停在楚家后花园门口,金陵梅付了车钱,用钥匙开了门;金陵梅带她走进龙飞的房间,然后消失了。
梅花组织想借楚春晓之手在睡梦中将龙飞杀死。
金陵梅还在南京城内活动。
白薇也不会走远。
龙飞从楚秋晓房间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时,已是晚11时了。他几天没有洗澡,于是拿了毛巾肥皂去浴室。
浴室的门开着,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灯光昏暗。
“谁在里面?”
无人回答。
水龙头的水仍然哗哗作响。
龙飞连叫几声,无人回答。
他思忖:楚春晓正在精神病院、金陵梅正在通缉之中,楚家除了楚雄飞、老蔡、小黄、楚秋晓,已无女人,于是壮着胆子走进浴室。
浴室内果然无人。
不知是谁,粗心大意忘记关水龙头了。
龙飞没有锁门,褪尽衣物,把衣物放于吊钩之上,于是洗起来。
水温温的,顺着龙飞的脊背,胸前慢慢地淌下来。他在毛巾上打了肥皂,在全身狠命地搓着,他一直喜欢狠搓,这样全身舒服,头脑更加清醒。
忽然,他发现门口出现一个女人的投影,那影子愈来愈大,愈来愈长。
影子不动了,颤颤悠悠。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是女人的影子。
他顾不上许多,立即跑到门口。
影子消失了。
他无法在浴室逗留,迅疾穿好衣服,关了浴室的灯,走出浴室。
外面漆黑一团,没有发现人迹。
寒风袭来,龙飞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回到房间,睡不着觉,于是翻开一本杂志看起来。
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一种刺耳的声音,起初还以为听错了,仔细一听,是时钟走动的声音。他立刻翻身下床,看看床下。
床下安了定时炸弹,是一颗接在闹表上的定时炸弹。这是一种常见的老式闹表,定时指针正指着十二时。龙飞看一下自己的手表,只差5分钟就是十二时了。
十二时,只差5分钟,届时就会接通表中的干电池,引爆炸弹。
闹表和炸弹是用粘和剂固定在地板上,拿不下来,连接闹表和炸弹的线,也被穿在铝带中用粘和剂牢牢地粘在地板上。
这真是个安置炸弹的老手啊!
龙飞想到,如果炸弹爆炸,也会伤及隔壁的楚秋晓,还会造成极坏的影响,敌特是冲着我来的。踌躇之际,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龙飞钻进床下趴在地上,用指尖轻轻敲动表字盘的外壳。外壳是透明的塑料,不是玻璃制的。可并非轻易就能取下来。万一不小心,接通电流,有引爆炸弹的危险。
龙飞思索片刻,突然计上心来。在炸弹将要爆炸的一分钟前,终于用打火机将闹表表盘的外壳烧化,因为外壳是塑料的不耐热,很快就溶化出一个洞,而用速干胶从洞里伸进去将表针固定住,这样表就会停;只要表针不动,就到不了十二时,炸弹就不会引爆。
龙飞思忖:敌特是什么时候潜入我的房间的呢?大概是我洗澡的时候,我洗澡共用了20多分钟,也就是说在这20多分钟内,敌特溜了进来。
那么,敌特是谁呢?
龙飞突然想到后花园小亭边的情报石。
他来到后花园小亭边,见筒内果然有一张新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
注意老蔡!
龙飞心下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老蔡出去买菜,龙飞趁机溜进了老蔡的房间。
这是一间18平方米的居室,陈设简单,单人床上有军队用的被褥,大衣柜内只有寥寥几件衣物,壁上接着毛主席和刘主席的并排相片。写字台也很简陋,只有一排有抽屉,抽屉内有烟斗、烟丝和旧报纸。
窗口的5盆花引起了龙飞的注意。
5盆梅花。
第2盆梅花吸引了龙飞的视线。
一般植物都有向阳的特征,茎和叶都面朝太阳光线照射的方向生长,而第2盆梅花都面朝屋内开花。
龙飞来到第2盆梅花前,伸手扒土,竟在盆底摸到一支白朗宁小手枪。
炊事员是不配枪的,何况是部队首长家的专职炊事员。
这个蔡大头大有文章。
龙飞将花盆恢复原状,然后走出老蔡的房间。
楚雄飞正在三进院内打太极拳,看到龙飞,朝他点了点头。
龙飞叫道:“楚老,你又打太极拳,你这是陈式,还是杨式?”
“哦,你还懂太极拳,我练的这太极拳既不是陈式、杨式,也不是孙式、武式、吴式和郝式,是楚式。”
“楚式?”
“对,是楚雄飞自创的太极拳,养生保健用的。秋凉,那天夜里春晓没吓着你吧?”
“您老都听说了?”
楚雄飞点点头,叹了口气:“我那丫头命苦哟,当初应当让她到边疆当兵锻炼锻炼,要不然不会这样脆弱。”
“楚老,咱们部队炊事员一般不配枪吧?”
楚雄飞眉毛一扬:“炊事员的武器就是撖面杖!你没听说在朝鲜战场上,咱志愿军一个炊事员用撖面杖俘虏了3个美国鬼子吗?”
龙飞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三进院。
蔡大头难道也是白薇一伙的?他在这里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昨天夜里是不是他在我床下安放的定时炸弹?
这说明敌特手里掌握有定时炸弹,那么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炸药?这些炸药如今藏在哪里呢?
下午,老蔡说上街买肉,径直出门走了。
龙飞生疑:老蔡一早已上街买菜买肉,如何下午又匆匆出门,此行一定有问题。于是他尾随其后出去。
老蔡叫了一辆三轮车,坐了上去。
龙飞也叫来一辆三轮车,紧随其后。
三轮车在一座美丽的园林前停住了。龙飞一看,原来是瞻园;瞻园曲水潺潺,奇石壁立,花树亭石,幽静典雅。此园原为明初中山王徐达的后花园,距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清朝乾隆皇帝南巡时,曾驻跸于此,并赐名瞻园。太平天国定都后,这里曾是东王杨秀清的王府。解放前被国民党特务机关占为杂院;瞻园仅8亩,假山就占三分之一。
龙飞随老蔡进了瞻园,穿过静妙堂、鸳鸯厅,东临边廊,北濒石矶,西连石壁,南接草坪,曲折而富于变化,草坪已经荒芜;北部的水池比较开阔,步入回廊,曲折前行,一步一景,绝妙成趣;过玉兰院、海棠院,出回廊,往西进入一片假山之中,假山气势雄浑,山峰峭拔,洞壑幽深,假山上伸下缩,形成蟹爪形的大山岫,钳住水面,岫内暗处,悬坠了几块钟乳石。水池伸入洞中只能贴壁穿行而上,崇岩环列,直下如削,乳泉急流,如鼓琴瑟。
龙飞与老蔡保持一定距离,不让他发现自己。正值暮冬,没有其他游人。
这时,钟乳石下一块高处,现出一个妙龄女郎,虽是冬季,她装扮入时,身穿一件缀满暗色梅花的风衣,斜挎一个小包,俯视下面。她面容娇好,肤如象牙,两眼深嵌,似镶宝石,芳唇榴齿。
龙飞一见这女子,吓了一跳。
原来她是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的小女儿黄妃,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冷美人,公开身份是香港某报的记者。
原来梅花党两大派系白系和黄系都派来了杀手,这是老蒋的一贯伎俩,互相拑制,杀机四伏。
龙飞想起去年赴台湾与黄妃相识的一幕幕情景……
那一天,白敬斋的女秘书米兰陪龙飞驱车前往台湾孔庙游览;一路上,夹在基座河和淡水河之间的十里平川上,尽是古老传统的闽式民房,台北孔子庙建在圆山动物园西边的大龙街里。
龙飞随米兰走进孔庙,只见大成殿巍然坐北朝南,后有崇圣祠、明伦堂、圣祖祠等建筑;大成殿内奉祀孔子,其侧附祀颜子、曾子、子思、孟子“四配”;东西两座庶厢奉祀十二哲、七十二贤和历代大儒。孔庙采用古宫殿式,以黄琉璃瓦盖顶,庄严中透出华丽,檐、梁、墙柱等装饰着五彩鲜艳的瓷砖或精细的雕刻。重檐翘角上雕龙欲飞,流云舒卷;山背上宝塔挺立,双龙戏珠;下面石柱居中的一对蟒龙盘绕,云彩流动。
龙飞正在观赏,米兰遇见一个熟人,于是走过去攀谈。
这时有人揪了龙飞衣角一下,龙飞转身一看,是一个国民党空军军官;那军官把一纸团塞在龙飞的口袋里。龙飞再去看他,只见他绕到后面去了。
龙飞对米兰说上厕所;他来到厕所后,迅速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危险!敌人要干掉你。明日中午一时在龙山寺后古榕下见面。一个戴白象徽章的人。
龙飞看了,心头一热。心想:莫非是台湾地下党的同志,临行前首长说会有地下党同志帮助我。龙飞感到了一阵温暖,在这里有自己的同志,他顿时信心十足。
龙飞将纸团嚼碎,咽进肚里,然后走了出来。米兰迎了上来,两个人走出孔庙,米兰提议到故宫博物院游览,龙飞同意了。
汽车驰往东北方向,山林连绵起伏,清澈的双溪曲折回转于山岩,幽雅的小河时见溪谷,这里遍植茂林修竹,间有梵宇清磐,环境幽美,故宫博物院隐藏于北侧一座陡峭小山下。
二人走下汽车,走入故宫博物院;博物院属北京故宫风格,龙飞恍若置身北京故宫。博物院旁边覆盖着浓密树木的雄伟陡峭山势,又令他宛如站在南京紫金山麓。建筑平面成梅花形,有演讲厅、画廊等。米兰指着第三层楼后面的一个长廊天桥说:“这天桥通向后山之腹,那才是藏宝之所。那里有空气调节、防潮、防火、防盗系统,保安极为严密。这里珍藏的珍贵文物有25万件,价值连城的极品数以千计,如铜器中西周的毛公鼎、散氏盘;玉器中翠玉白菜,辟邪雕刻;书法中王羲之《快雪时晴》、《七月都下》贴,颜真卿、宋徽宗等大书法家的手迹;画卷中自唐至清代名家代表作;瓷器中的宋、明、清名家的制品等,还有当局秘而不宣的国宝级文物。另外,还有一部完整的《四库全书》、一百多卷敦煌写经、二万五千多片商代甲骨等。有人粗略估计,以现在展出场地,若把全部文物,不包括古代典籍一一展出,每季度一换,要三十三年才能展览完。”
龙飞叹道:“想不到台湾的故宫也珍藏着不少文物。”
米兰与龙飞来到故宫博物院外的一家餐馆用过饭后,驱车回圆山饭店。汽车开上山道,迎面来了一辆旅游车,山道崎岖狭窄,那旅游车横冲过来,竟把龙飞和米兰乘坐的轿车挤下山道。
龙飞醒来时,只觉眼前一片金碧辉煌,不是圆山饭店的房间,而是一间讲究的卧室。两盏白玉灯照着房间;房间是圆形的,沉静的天蓝色墙壁,红花和凤尾草图案的绿窗帘;桃花心木的古玩柜,放满了各种小玩意儿;玻璃珠的脚垫;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大佛手。
龙飞见床边坐着一个少女,她是中国旧式女人打扮,两只光洁的膀子优雅地垂在细腰间,三朵小枝樱花跟着她光辉的柔发,优美地垂直到她瘦削的肩头;一双聪慧的大眼睛里闪出几分狡诈。她穿着一件宝蓝色旗袍。
“你是谁?”龙飞问。
“我是梅花组织的另一个首领黄飞虎的女儿黄妃。”少女咬字清楚,普通话说得很好。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米兰小姐呢?”
黄妃毫无表情地回答:“我们需要你,米兰那个混血女人受了重伤。”
龙飞欲坐起来,只觉腰部一阵疼痛。
黄妃扶他坐起来,说道:“请你原谅部下无礼,不过你只受了点轻伤。”
龙飞道:“白敬斋先生知道会责怪你们的,我是他请来的客人。”
黄妃一直麻木的脸上此时现出一丝笑容,她抚了一下头发说:“你已经无用了,他已派杀手埋伏在你的房间里,准备今晚干掉你,米兰在你的茶里下了药,你还蒙在鼓里。”
龙飞笑道。“他为什么要干掉我?”
“因为他们已经搞到了梅花组织在大陆的潜伏名册。”黄妃倒了一杯茶递给龙飞。
龙飞笑着道:“这杯茶莫非也下了药?”
黄妃摇摇头:“不会的,我们需要你。”
龙飞问。“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黄妃答道:“要你也提供一份梅花组织在大陆的潜伏人名册。”
龙飞道:“就写在我的背上。”
“写在背上?”
龙飞道:“可惜已经涂去了。”
黄妃问:“还有药水吗?”
“还剩有半瓶,丢在白敬斋的厅堂里。”
黄妃道:“好,我派人去找。”
黄妃按了铃,一忽儿走进一个彪形大汉,黄妃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大汉点点头出去了。
傍晚,大汉回来了,带着那个药瓶。龙飞心想:反正这个名单也是伪造的,你们随便拍摄好了。
龙飞脱去上衣趴在床上,大汉把药水涂在龙飞的背上。一忽儿果然出现字迹。黄妃叫人拍了照,然后带着龙飞兴高采烈地来见黄飞虎。
黄飞虎正坐在监视室里看电视,屏幕上,一间水牢里,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正挣扎着,一忽儿镜头里出现她的面庞。
龙飞和黄妃走进来,龙飞一见,险些叫出声来,这不是自己的妻子南云吗?她如何到了这里?
黄飞虎满脸横肉,身披一件黄色绸衫,散着纽扣。龙飞想不到这么一个粗鲁丑陋的人竟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庄美美和黄妃。
黄飞虎见龙飞进来,高兴得一拳擂在他的肩上,呵呵笑道:“好小子,以后跟着我们干吧,有你小子香饽饽吃!”
龙飞假装不知道底细,问道:“跟黄先生和白先生干,有什么不同?”
黄飞虎哈哈大笑,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龙飞还是有些不相信屏幕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于是问黄飞虎:“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关在水牢里?”
黄飞虎道:“这是共产党的探子,被我的人抓了来,现关押在马来西亚的据点里。没想到她宁死不屈,死活不肯讲共党的情况。”
龙飞听了,只觉得一阵晕眩: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南云,她如今落在敌人手里。自己临行前知道妻子调到国外工作,没想遇此厄运。
黄妃陪着龙飞与黄飞虎交谈,她见龙飞神情恍惚,便扶龙飞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龙飞醒来,一个侍从起来对龙飞说道:“黄小姐出去一趟,临走时嘱咐你在这里歇息,可以游游泳、玩玩台球,千万不要出去,以防撞上白敬斋的人。”
龙飞点点头,侍从出去了。
龙飞起床后,来到楼后的花园里。草坪中央有一座喷水泉,用大理石筑成,上面镂着精致的雕刻。池子中央有一尊美人鱼像,把水花喷射到半空;水花从高处落下,就像雨点般打着水晶似的池子,只听得琮琮的一片悦耳的声音。花园里长着许多火红和深蓝色的树林,树上的果实亮得像黄金,花朵开得像燃烧着的火,花枝和叶子不停地晃动。
龙飞转过一片树林,来到宽阔湛蓝的湖畔。他极目而望,湖对面是一片围墙,那里可能是黄飞虎的别墅的后门。
龙飞见湖边停着一只小汽艇,于是跳到汽艇上,开动汽艇。这时岸上钻出一个待从,高声叫道:“先生,可别走远啊!”
龙飞一摇手,高声说道:“放心吧!”
汽艇在平静的水面上缓缓前进,纵目两岸,湖山相接,山上五颜六色的树木,层层叠叠,由半山一直延伸到湖边。
龙飞开着汽艇来到对岸,上岸后走了约有两里路来到院墙前。只见那里有个后门,用铁锁锁着。
龙飞扭开铁锁从后门走出去,只见是一条盘山公路,这时从树林里飞快地驰出一辆乳白色轿车,朝他撞来,有人从车窗内伸出枪筒,拼命向他射击,砰、砰……
龙飞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儿,滚到灌木丛里,迅速掏出手枪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