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45
|本章字节:8048字
一 失身记
刘芳的态度我一直搞不清,她对我一阵冷一阵热。她准许我拉手、揽腰,但一要亲吻或别的更进一步的她就激烈反抗,又掐又咬,弄得我胳膊上全是伤。如果说开始时矜持我还信,一直这样我就不理解了。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问那你认为你是我什么?她一字一顿地说,堂弟!气得我肚子疼,又毫无办法。有一次我装着沙子迷了眼,大呼小叫,让她帮我吹一下。她走过来撑开我的眼,刚说要吹,我咬住她嘴唇,她使劲推我,但由于距离太近了,根本用不上力气。我感到有那么几秒钟她的嘴唇松开了,我的舌头探进去,凉津津有股杏仁味。她的脸有点发烫,我得意地想这是从了吧?正想把她放倒,谁知道她猛地一下子推开我,倚在墙上喘了半天气,最后说周寻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以后可能不这样吗?我又不是白痴,当然不会听她的。我的胆子大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刘芳反抗的时间越来越短,接受的时间倒越来越长了。晚上我们在校园里手拉手散步,有时她会主动把嘴唇伸过来,来,周寻,吻一个。声音很轻,只有我听得到,又嗲嗲的,叫得我心花怒放。然后我们跑到树林或小亭子里以各种方式亲吻,像偷着分吃蜜糖的小孩子。这真是件美妙无比的事,尤其是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夜凉如水,在树林或亭子的阴影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她的手紧紧地搂着你的脖子,气息微微地扑到你脸上,胸脯起伏着。但亲吻只是亲吻,也只止于此,刘芳的自制力很强,无论我们吻得多么热烈,一觉察到我的手游动的位置不对她会马上清醒过来。她似乎有什么心事,有时正在状态,她还会突然推开我,脸色很难看,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不想再勉强她,女孩子嘛,保守点也好,总得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们也常谈起自己过去的事,往往我的话多她的话少。我常吹牛,比如我说我爸是当地首富,江湖人称养鸭大王,我妈在中学做老师,我十二岁就破了童子身,初恋女友是县长的女儿,二恋女友是名门之后,都是我甩的她们。
刘芳的老家在沂蒙山区一个特偏僻的小村子里,九九年才通上电,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靠着几亩山田吃饭,家里很穷。她有一个哥哥,她爸对她很不好,她考上一个专科学校,但没有读,家里供不起。她在村里当过一阵子小学老师,后来就开始写作了,再后来她妈去世了,她来了苏州,这边有她一个叔叔。她觉得一直过得很平淡无味,没什么可谈的。
她问我是怎么结识夏继文的,我实话实说。刘芳说他要是说我什么,你就当他放屁。我心里有点怪怪的,她提过好几次了,好像有什么把柄在夏继文手里,生怕夏继文说出去。我说你别把人家想得这么坏,他除了夸你漂亮外从没说过你别的。是不是知道你什么事你才忌讳他?刘芳打了我一拳,说我能有什么事儿?身正不怕影斜,你当他是好人啊?我是怕他带坏你。这人坏透了,卖了你你还帮他数钱呢。过了会儿我问她,夏继文说他追过你,是不是真的?刘芳嗯了声,他死皮赖脸,追的人多了。我想知道追的具体细节,夏继文都使什么招儿,刘芳很不耐烦,周寻,你可别这么八卦啊!
这期间发生了件事,是工作后半个月左右吧,我的处男之身终于破了。不过不是刘芳,是一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姑娘。夏继文去北京后,隔壁的房子就空了,有一天搬来一对学生小两口,男的相貌奇丑,留着长发,前凸后翘像东海龙王,女的小巧玲珑,戴副眼镜,说话声音很轻,文文静静的还可以。他们一般都是晚八点后才手拉手回来,在屋里放会儿音乐,女的跟着音乐轻唱,男的也时不时来一嗓子,然后一块哗哗啦啦地洗澡。男的吭吭哧哧喘气如牛,女的叫床低一声高一声平一声仄一声,婉转有致,余音绕梁。和夏继文还不一样,夏继文切切嚓嚓五六分钟就没动静了,但他们能不紧不慢哼哈半小时,就和我隔层薄墙,这让我夜里很孤愤。
我发短信给夏继文抱怨,他叫我去买个木鱼,那边叫一下我敲一下,慢慢地他们就会被控制,跟着我的节奏走了。要不就找个妓女使劲x,气势上盖过他们。这都不实用,谁有这闲心啊,再说肯定得罪人。那女的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几乎每天都碰到,早晨在自来水龙头旁刷牙时,见我也来了,她会冒着满嘴白沫点头一笑,侧身给我让出点位置。有次她独自回来,钥匙落在房里,还是我费了半天劲从后窗爬进去,帮她把门打开的。男的常跑到我房里借开水冲方便面,是个标准的书呆子,我们不咸不淡地谈本·拉登躲到哪里了,上方山曾发现一只熊猫之类的废话。
那天是周五,我从刘芳那里回来已经九点了。我下班都是到她那儿吃晚饭,她在一个小笔记本上记账,每顿六块钱,说等我拿工资了给她,心可真黑,小吃店也没这么贵。我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隔壁小两口不知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声音先是很低,渐渐大起来,女声高亢嘹亮,男声沉稳雄厚,彼此用普通话问候对方母亲,又有个东西砸在墙上,起码是个凳子,因为我这边都感到明显的震动。过了会儿男的突然高亢嘹亮起来,估计是挨掐了。然后我听到一个人摔门而出,女的大喊:分手!谁不分谁死全家!接着静下来了。
过了会儿有人敲我的门,一看是那女的,穿着红睡裙,头发披散着,一截白嫩的肩膀露出来。她问我有没有剪刀,我想她是打算寻短见,有也不能借给她,就说凡事一定要想开点,吵架有时也是沟通,你别太往心里去。她眼圈又红了,你都听到了?我说我没故意去听,但离太近了,想听不到也难。她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坐到我床上,你评评理,他还打我,他是不是个男人?打女人?这一评就评了一个多小时,我累得口干舌燥。她说她父母都舍不得打她,他竟然打了,让我看她的脸,上面果然有几条红印。我同情地叹了口气,她开始讲他们是如何相识相恋的,为了他考试连挂了几门红灯,有时这男的还花她生活费,我惊讶地附和说这么没出息?中间她收到一条短信,说男朋友去网吧通宵不回来了,然后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灯光似乎暗了下来。
我记不起是怎么抱在一起的了,是她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她特激动的样子,我去脱她衣服,她说我自己来,她慢慢地脱掉裙子,然后把胸罩解开,两个雪白***如小兔子一下子蹦出来。我喉咙发紧,她说来吧,我刚压在她身上,就不行了。我有点害怕,是不是***太多有性功能障碍了?早泄,好多书上都这么说。她问你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我说半年了吧。我们躺在床上聊了会儿天,她告诉我她是音乐系的,我心里说怪不得叫床都像是在吟哦。她问我哪儿的,不像这里的学生,也没见去上班,我说是在这里考研。说着说着似乎又行了,可这次捣鼓了半天没找到地方,进不去,我急了一头汗,她也急了,你怎么这么笨?你躺下,我来。她骑到我身上,我像是埋在沙子里,被一片温润的黑暗给裹住了。她动了几下,嘴里不停地骂,状如疯魔,我翻身压住了她。
很多年后我对朋友们讲起这事儿,他们一致认为我是瞎编的,一是哪有这么浮浪的女人,聊了几句还不熟就跟男人睡了?二是怎么可能找不到地方?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第一个没什么好反驳的,睡不一定非得熟,否则你没法解释城市里泛滥的一夜情。关键是第二个,问得我也恍惚起来,我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记忆,确信我还不至于装纯到如此程度。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看毛片,初中生理卫生每次都考一百分,高中还省吃俭用攒钱从一摆书摊老头那儿买了十几本日本色情杂志,怎么会连基本结构都搞不清楚?
半夜里她回去,我也没阻拦她,只是隐约觉得对不起刘芳。第二天不用去上班,刘芳要去市区进货,她每个周六都要出去,不知道她为什么偏挑在这个日子。我一早爬起来,看到音乐系的姑娘和男友在大门前说笑,男的脸上几条血道子,肯定是昨晚战斗负的伤,他俩已经和好如初。下午我瞄着那女的独自在家,就偷溜过去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她转身打了我一耳光,又脆又响,把我打蒙了。我说你妈的这是干吗?她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昨夜她只是出于一种恶毒的报复心理,我当了次茄子,被她发泄了一通而已。想到这些我虽然郁闷,可自认也没吃什么亏。又过了段日子,他们搬走了,我还过去帮忙收拾东西。我给夏继文说了这事,他回了四个字:天赐良x。
二 好汉歌
刘芳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注意到她门前冷落,一天到晚卖不出几样东西,货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她也懒得打扫了。我问她要不要关门,免得越亏越多,她一句话顶过来,有你什么事?所以我也不好再问了。她曾想转行卖衣服,征询我的意见,我说行不通,学生的消费能力有限,这儿又偏僻,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人家都跑市区玩了,那边好多打折的大品牌服装店,谁会在你这儿买?她茫然地说那你看怎么办?我建议她卖煎饼、包子、豆浆、麻辣烫什么的,成本低而且稳妥,学生总要吃饭吧?每天几百块的营业额总会有的,也许赚不了大钱,但至少不会亏。我读大学时知道一卖羊肉串的,开始是拉着辆板车,卖了三年就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饭店,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刘芳想了几天,后来悻悻地说算了吧,我不会做,也没兴趣。还得请人帮忙,多麻烦啊。
这天刚领了工资,我在石路给刘芳买了条珍珠项链,想给她个意外惊喜,我还没送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到店里却看到她眼睛通红,说话声音也哑了,好像是刚哭过,我问她怎么回事她直摇头,叫我别管了。我闷闷地吃过饭,一个五十多岁的瘦男人进来了,光着个膀子,上面花花绿绿的都是刺青。当时已经是十一月份,天变得很凉了,我想他光膀子的目的就是想显摆一下文身。他问刘芳考虑得怎么样了,眼睛却不规矩地乱看。刘芳说月底搬走是不可能的,还有这么多货。瘦子冷笑着说不搬就加房租啊,过去的几个月也要加,否则别废话,老子这是旺铺,不愁租不出去。刘芳说我们签了协议的,瘦子冷笑了一声,说那是我老婆签的又不是我签的,不服气告我去好了,我领你去派出所,走走走。说着就去拉刘芳的手。刘芳甩开他,气得浑身发抖。我有点听不下去了,你老婆不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