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连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47
|本章字节:12244字
a国天堂医院贵宾室。
黄元霸身着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坐在红木沙发上,因为无所事事,不时拿起茶几上那只鳄鱼皮公文包打开看一看。
门外终于传来皮鞋踩踏柚木地板的声音他轻轻地舒了口气,他要等的人来了。
果然,该医院院长夏烈领着一位衣着考究的老伯走了进来。
“这位就是黄先生,”夏烈接着又介绍老伯,“这位就是环球集团公司总裁高老先生。”
“久仰,久仰!”黄元霸起身与高总裁握手,“贵集团是全球闻名的大公司,真可谓威名远扬啊!请坐,请坐!”
“哪里,哪里,一个空架子,徒有虚名而已。”高总裁落座开始长吁短叹,“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个世界健康比财富更重要。自从我女儿得了这个病,我就无心打理生意,我们全家盼星星、盼月亮,今天总算把你黄先生盼来了。听夏院长介绍说情况非常乐观,是不是这样?”
“这个,我不是太懂,专业方面的问题专家说了算。夏院长,资料我都带来了。”黄元霸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
夏烈看完化验单,脸上立即笑成一朵菊花,说:“高老先生,恭喜,恭喜!供体与你女儿的hcac(碳酸酐酶)系数配对相当成功,也就是说,把供体的肾移植到你女儿身上后,排异性会非常小,手术成功率达100%!”
“唉,现在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夏烈说,“尿毒症我见得多,像令爱这样血型的患者我还是头一次。rh阴性血型人群比例极少,怎么令爱偏偏就是这种血型呢?”
“那是,那是,”高总裁连声说,“我以为女儿这次没救了,想不到遇上了你们这些福星。”
“把同一个供体的两只健康肾同时移植到令爱身上,这在整个医疗界都是罕见的。”夏烈越说越忘形,“更难得的是,我们把供体带了来,与你女儿放在同一张手术台上操作……嘿嘿……”
“唔……”高总裁皱了皱眉头,说,“这样恐怕不人道吧?”
“高老有所不知,”黄元霸见说走了嘴,连忙圆场说,“这个供体是中国大陆的女毒袅,已经判了死刑。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又花费了大量金钱疏通关系,才把她弄来,所以费用是相当昂贵的。”
“只要手术成功,钱不成问题,我答应付5000万美金绝不反悔!”高总裁说。
“有高老这句话垫底,手术肯定会成功。”夏烈说。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夏烈把目光投向黄元霸:“你们方面已经准备好了吗?”
黄元霸:“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已经通知阿财,就等你的一句话,随时可以送来。”
“高老还是先回家准备,告诉你的家人,手术随时可以做。”夏烈说。
“小女就拜托夏院长了!”高总裁起身,“请你们把账号给我,我马上通知出纳先汇一部分款给你们。”
送走高总裁,夏烈拍着黄元霸的肩,问道:“上次预约的供体都到货了?”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误过你的正事?”黄元霸笑着说。
“放心,当然放心!”夏烈突然用认真的口吻问道,“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查出结果来了吗?”
“你问的是哪一件事?”黄元霸不解。
“还能有哪件事,就是火化的那个人你怀疑他身上携带了跟踪器。”
“是这件事啊,不太好说。”黄元霸长叹一气。
“老伙计,千万别出事,那可是大家都要丢脑袋的玩意。”夏烈也变得一脸沉重起来。
“不谈这些,我这就通知阿财把你上次预订的货全部送过来。”黄元霸说。
段子龙的牺牲以及多次的失败让易祥贵感受到,若要打入到黑社会集团内部,必须改变思路而首要的事情就是重新组建一支卧底队伍。在这一支卧底队伍里,易祥贵精心设计了一张王牌古宁雪峰县天子山镇的义珍蓉。
根据线索显示,这个偷运人口的犯罪集团与天东天堂医院有一定关系。医院法人代表楚小红十分平庸,但她的姐姐楚天红却大有来头,有人怀疑楚小红这个法人代表只是一个摆设,实权就在她姐姐手里。楚天红是海州某大医院的icu室(重病检测治疗室)主任,据调查,她常利用手中的权力在患者身上使用昂贵的外国药品,从中赚取巨额回扣,这一点就可证明她具有境外背景。相关资料显示
楚天红,女,1956年7月15日出生于古宁雪峰县天子山镇,某省医科大学工农兵学员,后进修研究生课程并获硕士学位。
为了全面掌握楚天红的身世、背景,易祥贵派警员远赴雪峰县明察暗访。
楚天红在雪峰县的名气很大,她以妹妹楚小红的名义投资2亿元人民币在当地兴建了一所中学;此外,她具有某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双重身份。
警员走进僻远、落后的天子山镇,进而得知楚天红在家乡的口碑不是很好。据一位看着她长大的老人说,楚天红幼年丧母,由于受后母虐待,她的性格从小就颇有心计和冷酷。她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楚丁香,她们从小学一直读到公社高中毕业。1975年,天子山镇需要一名赤脚医生,按各方面的条件,都应该是楚丁香去,而楚天红即使有几个名额都轮不到她的头上。那时农村权力最大的是县政府派来的蹲点干部。当时才18岁的楚天红居然知道蹲点干部远离老婆会耐不住寂寞,趁夜深人静主动钻进了蹲点干部的被窝……
1976年,已经在公社卫生院实习的楚天红听说省医学院在雪峰县招收学员,她又回到大队报了名。经文化考核,楚天红又落后于楚丁香……后来,在老支书的鼎力支持下,楚天红又幸运地成为了某省医学院的工农学员。
楚天红走后,老支书的妻子大吵大闹,说老头子与楚天红有不正当关系。这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公社革委也找上门来,因老支书矢口否认,后来就不了了之。
楚丁香经历两次挫折后便一蹶不振,一年后嫁给了邻村一位姓义的农民。因心情忧郁,楚丁香多次怀孕而自然流产,后来吃了不少中药,才于1981年生下了一个女儿……
听完警员的汇报,易祥贵对楚天红的同伴楚丁香之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乔装成下乡干部亲赴雪峰县天子山镇考察。
楚丁香的女儿义珍蓉家住在半山腰上,一栋茅草当瓦杉树皮做墙的木屋十分破旧。义珍蓉当天不在家,是她的父亲老义接待了易祥贵。老义虽然才50岁年纪,却已显得相当苍老,更让易祥贵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妻子楚丁香已经不在人世。
原来封建思想很重的老义在有了女儿之后一心还想要一个儿子。义珍蓉8岁那一年,母亲又为她生下一个弟弟。但不幸的是,楚丁香在生产后因失血太多一直昏迷。老义叫上几个弟弟,用担架连夜把老婆送往医院,泼辣的义珍蓉像预感到什么似的,竟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翻山越岭一同到了雪峰县人民医院。
老义很穷,借遍了所有的亲友只带了300元钱在身上,这显然不够救治妻子。他唯一的指望是当时在县医院当医生的楚天红,只要她担保,就可以入院抢救。
经验血,楚丁香的血型竟是十分罕见的rh阴性血型!据楚天红称,这种血型不仅县医院没有,连省医院都难找到。为了救人,义珍蓉父亲要抽自己的血,但经检验,他的血型不合……为了救妈妈,义珍蓉哭着要求抽自己的血。经检测,她是rh阴性血型,但医院方认为她年纪太小,身子瘦弱,不同意抽血……
就这样,楚丁香死在了医院。后来有人告诉他们,rh阴性血型是可以和o型血相溶的,只是楚天红怕受损失不愿意担保而已。
听了老义的叙述,易祥贵十分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当问起义珍蓉的去处,老义更是愁容满面。他说女儿参加了高考,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她到镇上去了。万一考上,不送她上学对不起女儿;送她上学,昂贵的学费无法负担。
次日,易祥贵在义家见到了义珍蓉,他心里一惊众里寻他千百度,这正是他需要寻找的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荒凉之地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听了父亲的介绍,义珍蓉忙着给易祥贵递茶水,虽然脸上挂着笑,却笑得很牵强。易祥贵敏感地意识到,在他来到之前父女发生过争执。
果如易祥贵所猜,义珍蓉的高考分数上了本科线,父女俩正为读与不读发生争吵。
易祥贵拍着义珍蓉的肩,说:“读,肯定要读,学费的事包在我身上!”
一个月后,义珍蓉顺利被某省工商管理学院录取。入学的那一天,易祥贵与她进行了一次面谈,并向她交底,末了还特别强调:“这项工作非常危险,随时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可以反悔。”
“我愿意,我不怕危险。”义珍蓉坚决地说。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我知道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但有好坏之分……比如像我母亲那样活着,活100岁又有什么意义?能为国家做事,对农村孩子来说,这是最梦寐以求的。”
易祥贵觉得义珍蓉的话虽然不是很高调,却很实在。中国农民的想法就是这么朴素我为国家做事,国家就不会亏待我!
为了打造义珍蓉,易祥贵把训练场地设在某省省会。就这样,义珍蓉每个礼拜5个白天,她都在学校正常上课,其余时刻都在训练基地与战友们一起摸爬滚打,对外称她在某公司兼职赚学费。
义珍蓉是穷苦出身,能吃苦耐劳,加之天资聪明,对各种技能接受很快。汽车、船只、直升机一学就会;擒拿、格斗不让须眉;手枪、机枪百发百中……
第二年,在易祥贵的授意下,她提前给楚天红写信,求她帮忙找工作。
4年后,义珍蓉在大学毕业的同时也成为了一名身手不凡的女特警……
义珍蓉出发前,又针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拟演练。易祥贵估计,这个犯罪集团从事人体器官走私活动,派出的同志不可能一个不剩全部牺牲,他们不能返回信息的原因,很可能是被控制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一次义珍蓉的任务是打入到犯罪集团的基地,联络幸存的战友,最后与总部取得联系……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就要深入到虎穴,义珍蓉此行感到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好在她有非比寻常的心理素质,她在潜意识里把这次远行当成又一次的演练。
义珍蓉出发时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她的一位名叫万红娟的邻居半途追上来,非要跟她一起去海州不可。得到报告的易祥贵指示尽量劝邻居离开,万一不行要以大局为重。
按照计划,义珍蓉进入到海州火车站,就要与组织切断一切联系。所以,义珍蓉在雪峰城县城给组织打了3个电话后,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易祥贵的视野中消失……
义珍蓉来到这个岛上还不足两天时间就被提前带走,这太超乎她的意料了。她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她的使命仍然掮在肩上……这些年来,她风里、雨里,在汗水中摸爬滚打,巨大的付出非常人所能理解,难道就是为了来这里走一趟然后就从人间蒸发掉吗?
义珍蓉不服,可是此情此景,除了听任摆布,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赖光飞感到不知所措,他憋红了脸,很久才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阿蓉,你还会回来的。”
“谢谢。”义珍蓉简短地说。
“阿蓉,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在这样特定的地方相识,你不觉得这是……”赖光飞定定地看着义珍蓉。
从头一次见面,义珍蓉就感觉到赖光飞的目光有点异样,她心里很明白,在这样的孤岛上,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漂亮女孩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何况还同居一室!她知道,昨晚上赖光飞一夜未睡,因为他没有理由不兴奋。她点了点头,算是对赖光飞的答复。
“磨磨蹭蹭干什么,再不走阿财要骂人了!”打手再一次催促。
义珍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就在打手上锁的一刹那,赖光飞突然叫住她:“阿蓉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义珍蓉见赖光飞憋得通红,就鼓励道:“你说,没关系。”
“我……这句话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赖光飞长长地叹了口气。
义珍蓉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她惨然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平房到外面的碎石路虽然很短,但在义珍蓉的脚下却是相当地漫长。各个房间的难友见又有人被带走,都趴在门口观看。这情景她在电影《红岩》里见过,军统特务每带走一位革命同志,其他人就是这么倚在窗口目送的。
此刻,义珍蓉理解难友们的心情那是最经典的兔死狐悲,因为谁都知道,下一位或许就会轮到他们……
义珍蓉走完碎石路,就再也见不到难友了。她突然站立不动,对打手说:“我有个请求,希望你们满足我!”
“就你毛病多,有什么话快说。”打手极不耐烦。
“我有位同来的姐妹,她叫万红娟,我想和她见上最后一面。”
“我没有这个权力,等会儿见到了阿财你去向他说吧!”
义珍蓉被打手领到平房前,她看到不远外的草坪上停着一架小型直升飞机。她心里顿时明白她将乘坐这架飞机去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到了,快进去,阿财在屋里等你!”打手大声说。
义珍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一间空屋里,她一个趔趄,房门很快自动关闭。
义珍蓉站稳脚跟,四处打量,发现屋里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阿财的影子。她正纳闷,又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又有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义珍蓉一眼认出是肥妞,肥妞同时也认出了她,并喊道:“阿蓉,你也在这里?”
义珍蓉说:“是啊,你怎么也来了呢?”
肥妞说:“天知道,这伙人从来就不讲道理。阿蓉,我真的好后悔,如果不上网,现在我正好好儿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
义珍蓉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后悔已经失去了意义。”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读书,绝不上网。”肥妞起誓说。
两人话未说完,屋里又送来三名和她们同乘一条船过来的流浪汉,屋里于是变得十分沉默。
义珍蓉突然感到房间里有一股异香直灌鼻子,慢慢地,全身就像面筋一样软了下去,然后连大脑也失去了知觉……
稍后,阿财走进来,随手摁了一下排气扇开关,屋里的异味随之消失,但义珍蓉、肥妞以及三名流浪汉仍像死猪一样处于昏迷中。
阿财用脚在每个人身上踢来踢去,稍后,他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阿财,我是阿财!”阿财自报家门说。
“阿财,我是黄叔,生意已经谈妥,马上把货送来。”
“阿财明白,阿财马上照黄叔说的办。”
阿财又用对讲机呼来几名打手,大家七手八脚把义珍蓉、肥妞和流浪汉抬上停在草坪的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