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对老少鸳鸯(2)

作者:钟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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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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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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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684字

“黄伯这么大年纪也要逃难?”义珍蓉问道。


“不光你们,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清明世界、朗朗乾坤,一个古稀老人还避什么难?但道明了你们就会相信。我是潮汕人,10年前在平川办了一家塑料厂,有上百号人为我做事。也许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我发了财没几年老伴就去世了,我一个孤老人无人照顾,就去劳务市场招聘保姆。或许是缘分,我第一眼看到现在的妻子就感到很对心,毫不犹豫把她带了回来。别看她是个哑巴,可比正常人还聪明,对我的悉心照顾比老伴还仔细。日子长了,能不产生感情吗?没多久我们就有了那种事,后来发展到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我们很自然地去登记结了婚。没料到婚礼未办,一场来自家庭的轩然大波先到了一个古稀老人居然也和一个女的爱得死去活来,这不是把黄家祖宗的丑都丢尽了?我的子女、儿媳、女婿对我群起而攻之,非要逼我跟哑妹分开不可。他们把我新房的家具砸碎,连衣服都烧了。我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领着哑妹东躲西藏。但无论我们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到原来他们雇了私家侦察……面对强大的压力,我动摇了,一把年纪,我不能害了人家,我打算给哑妹一笔钱。可是哑妹说什么也不愿接受,非要跟着我过日子。为了让她死心,我花钱请了小白脸去勾引她结果也是白费劲。我想不通,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何非要喜欢一个古稀老头?为这我到一家大医院的精神卫生科咨询有关专家。专家告诉我,说哑妹的性取向有障碍,属于典型的‘恋父情结’。这类女孩由于从小缺少母爱,长大后又没有很好地与周围的同龄人沟通,父亲成了她心中的唯一。走向社会后,又发展到喜欢年龄大的异性。这些都印证了哑妹,原来她正是由父亲带大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与人私奔了。专家的一番话,让我明白哑妹对我产生的是真感情,与利益没有任何牵连。为了不辜负她,我决定带她远走高飞,去一个家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年轻时在海上认识一个朋友,我向他求助,他就把我安置在这里。”


原来这是一个童话故事,不过这个童话并非首创。


义珍蓉一阵歔欷,然后问道:“这个小岛属于哪一国?有名儿吗?”


“你们来到这里难道还不清楚所处的位置?”黄伯奇怪地问。


“我们在海上漂了好几天,都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义珍蓉说。


“这里大地名叫沙沙群岛,小地名叫威威岛具体这个小岛叫啥名就搞不清了。”


“威威岛离大沙群岛应该不远。”义珍蓉说。


“也不是很近。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干何种营生的?”黄伯问道。


“我们是渔民,海北双县人。”义珍蓉随口编造说。


“哦,知道了,我的老朋友也是双县人。”黄伯一脸灿烂,兴趣高涨起来,“你是双县哪个镇的?”


“我是双县城郊的。”义珍蓉紧张起来,如果黄伯再追问,她就要露出破绽,幸好这时哑妹从厨房出来了,咿咿呀呀对黄伯说着什么。


“哑妹说,饭菜她弄好了,可能不合你们的口味。”黄伯翻译说。


“伯母真客气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义珍蓉说。


“你们从双县来到这里,这就是缘分,不用客气。你们慢慢用,隔壁屋子里有一张旧床,今晚你们就去那里休息。”黄伯说。


“谢谢。黄伯我们一起用餐吧。”义珍蓉发了邀请。


“中国有句俗话,叫‘主不吃客不饮’,按礼节我该陪你们吃,可是我年纪大了,胃不好,饮食必须按时。二位,失礼了。”黄伯说完就与哑妹手拉着手回房休息。哑妹在进门前回头看了义珍蓉一眼。


进入餐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餐桌上摆了丰盛的饭菜。两人的肚子都很饿,但是面对这么诱人的美味佳肴就是不敢动筷子。


突然,后门出现了异常的响声让两人警惕起来,义珍蓉静心细听,方知是黄伯家的那条黄狗闻到香味非要进来分享不可。义珍蓉灵机一动,从每碗菜里都夹出一份来先让狗吃。


黄狗吃完后友好地对两人摇着尾巴,末了还躺在义珍蓉脚下百般撒娇那样子没有半点中毒的症状。


“这饭菜可以吃。”义珍蓉小声说。


隔壁屋里传来黄伯雄壮的鼾声和哑妹含糊的梦呓。李根发问义珍蓉:“把唐教授他俩喊进来一起吃?”


“你去问一声,看他们愿不愿意进来。”义珍蓉说。


李根发出去几分钟后又返回来,与义珍蓉耳语道:“他们不肯进来,说是要负责外面的安全,要我们把吃剩的带给他俩。”


“好吧,那我们抓紧时间吃。”义珍蓉说完就率先吃了起来饭菜果真很可口,可能是饥饿的原因。


义珍蓉吃饱了,把留下的饭菜用两个大海碗盛好,就对李根发说:“我去去就来,你留在这里不要动。”


黄狗见义珍蓉把桌子上的剩菜都倒进了两个大海碗,知道在餐厅已经失去了意义,就跟在义珍蓉的屁股后面来到了院子外面的蕉林中朱卫刚正站在高处看着海面上的动静,唐忆贫则坐在香蕉树下打蚊子。


义珍蓉学了一声鸟叫,朱卫刚、唐忆贫见送饭来了,就围了过来。


“海面上有异常情况吗?”义珍蓉问朱卫刚。


“没有,估计今晚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朱卫刚说。


“你们吃饭吧,我来放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朱卫刚、唐忆贫从义珍蓉手中接过海碗就吃了起来。黄狗看看朱卫刚又看看唐忆贫。


朱卫刚狼吞虎咽,一阵风卷残云就把一海碗食物吃个精光,馋得黄狗在他脚下蹭来蹭去表示抗议。


朱卫刚拍着狗头说:“对不起,下次吧。”


黄狗见有人搭理他,干脆把朱卫刚的腿抱住不放,嘴里哼哼唧唧要讨东西吃。唐忆贫见状就把还剩一半的食物给了黄狗。


“唐老师你不能这样,吃了这一顿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得吃。”朱卫刚提醒道。


“我已经吃得够饱了。”唐忆贫说,“这岛上真难受,蚊子吃人啊,自从参加工作后我还没吃过这样的苦。”


“朱先生、唐叔叔,你们休息吧,精神要养足,天亮后的情况难以预料。没有好的精神怎么能应付意外险情呢。”义珍蓉说。


“你重任在身,你更要养好精神。”唐忆贫说。


“我习惯了,我们特警是怎么受训的你们在电视里也见过,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在家乡熬夜也是常事。”


义珍蓉提到家乡,唐忆贫立即来了精神,他坐到义珍蓉的身边,说:“在家乡,我印象最深的是双抢最辛苦,一个月下来,要瘦十几斤肉。”


“你们那个时候还不叫累,包产到户后,我家劳力少那才叫累呢。我们村的情况唐叔叔是知道的,种田要去10里远的高山上。双抢季节,我们从清早干到天黑,那时候打好的谷子不能运送回家,我就只好守在山上的梯田里,除了防止老鼠吃谷,还要防野兽吃我。”


“你爸爸呢?他不守谷子,为什么要你守?”唐忆贫问道。


“他要挑一担谷子回去,带弟弟、喂猪。明天一早还得顺路挑一担农家肥料过来这些重活我一个孩子干不了。”


“你们那里有些什么野兽?”朱卫刚插话问道。


“有狼、豺狗、野山羊,最多的还是野猪,成群结队,有很强的攻击性。”义珍蓉说。


“你遇见过吗?”朱卫刚问。


“多着呢。有一次6头野猪围着我,我站在扮桶上手里拿着锄头,双方僵持了3个多钟头。”


朱卫刚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后来呢?”


“后来我用锄头把一头企图靠近我的野猪挖了一锄,那个畜生惨叫一声,把所有的野猪都吓跑了。你不知道,白天我可是整整打了一天禾,那么劳累还要跟野兽斗争。”


“珍蓉,你真苦,如果你妈在世,你就不会那么苦……”唐忆贫哽咽着用家乡话说。


“珍蓉,你俩聊,还是我来放哨。”朱卫刚说着离开他俩站到了高处。


“可以说一说你妈妈的故事吗?”唐忆贫目送朱卫刚,回过头来期待地望着义珍蓉。


“我妈妈是一个悲剧,说出来都是让人心酸还是不说罢。”义珍蓉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的悲剧是我造成的我也是一个悲剧,但我的悲剧是我自己造成的。”


“唐叔叔提到这事,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要不对不起我死去的妈妈她的悲剧确实与你有很大关系。”


“你说”唐忆贫竖起了耳朵。


“从能记事起,我就知道爸爸、妈妈的关系不好,爸爸有时候还打她。有几次她跑到石冲水库想一死了之,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忍心过早就让我失去母爱而打消了念头。我稍大一些,就听到村里的大人说,我父母的关系不好,是因为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时已经不是处女……在那个偏远的封闭的山村,男人们对妻子的贞操是怎么看待的,唐叔叔应比我更清楚。我父亲固执地认为,一个男人上帝只准许他一生有一次婚姻,这好比幼儿园的孩子老师只分给他一个苹果,妻子婚前失贞就好比孩子到手的苹果被人啃了一口,上面有别人的唾液、口臭……有一个这样的丈夫,我母亲的日子会怎样,你想都能想得到。”


唐忆贫的泪水哗哗流淌,很久才说:“你娘受苦了……这一辈子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回到家乡我一定要跪在她的墓前向她忏悔。”


“万万不可以,这对我的父亲更是一种伤害。真的,我父亲、母亲都很可怜,他们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我感到奇怪的是,她后悔嫁给父亲,后悔错看了楚天红,但到死都没有后悔向你献出初夜……”


“上帝啊,真希望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会排除一切阻力与我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谁也不能让我们分离……”唐忆贫哭泣起来了。


“布谷,布谷……”有人发出联络暗号。


“唐叔叔,我们不谈这些,你去休息吧,安全由我们来负责。李根发来了,不知道屋里有情况没有。”义珍蓉听出是李根发的声音。


“珍蓉,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李根发走过来问道。


“很平静。你那边呢?”义珍蓉问道。


“屋里也没什么情况,我见你久不回来放心不下,才过来问问。”李根发说,“按理说他们应该有行动才对,最起码也该派直升飞机四处巡视一番,制造制造紧张气氛。”


“是啊,我也是那样想,我们跑了,这么大的事,基地那边是应该闹得鸡飞狗叫的,可是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平静得不可思议,所以我断定,这比危险还要危险!”义珍蓉说。


“会有什么危险呢?莫非这岛上早已埋伏了他们的人?”唐忆贫用惊恐的眼神在四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