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雨飘香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5
|本章字节:8342字
朱宜发话了,老陈也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大概老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向了朱宜一边,我想老陈这么玩命地干倒老张,大概就算是抱朱宜大腿的礼物了。朱宜让我坐下,说恭喜了童童。我说喜从何来啊?他说呵呵,听说你怀孕了?我一下愣住了。他说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吧?别忘了,悠悠也是我的校友,既然这样你也别太累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道个歉,上次我说隋焕武的事情,事后我才发现我说的多不合时宜,你记住了,一定不要搀和到老张这件事里,就算我被整死你也别管,这事你管不好,连累了你不值得,我希望你快乐,真的。朱宜几句话说得我心里翻江倒海,要是我没怀孕,说不定我当场就表决心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过我不明白,悠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看到我家门前有白色粉笔画的圈,圈里有一堆纸灰。不知道上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烧纸,而且非要画个圈圈,似乎圈里面是鬼的地盘。人的世界,为什么给鬼留地盘?秋风吹起,纸灰随着秋风翩翩起舞,象附着了鬼魂的精灵。进到电梯里,里面居然有很多火纸。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听说死人后,要在路上撒火纸,这样鬼会踩着火纸上天堂。
我盯着火纸,心想不知道这些纸上有没有站着死鬼,正舌头伸得老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电梯打开,我赶紧逃了出来,我想一到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赶紧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清理掉这些讨厌的东西。楼道里竟然有女人的哭声,异常惨烈,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我不知道谁家死了人,难道是张阿姨卧床多年的老公死了,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进门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物业说是19楼的张阿姨死了老公,我说怎么死的?他说这我怎么能知道,反正他躺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死了。我说那你赶紧找人把电梯收拾一下啊,里面全是火纸。他说算了把吧舒小姐,留一晚上给鬼走吧,要不鬼走不出去,对谁都不好。我实在无话可说,愤愤地挂断电话。我打开音响,放班德瑞的“蓝色天际”,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要用它给我的孩子胎教。我边听音乐边走进厨房,想要给我和孩子弄点吃的,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漆黑的夜晚,敲门声令人毛骨悚然,我迟迟不敢开门,屏着呼吸壮着胆,从猫眼往外望去,一只硕大无神的眼睛堵在猫眼上,我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门外响起了张阿姨的声音:舒小姐,是我啊,你把门打开吧,我有话跟你说啊。
我说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天晚了,不方便。她说我有急事,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我想想也是,她虽然神经兮兮,但估计是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打开门,她站在门外,冷冷地说我老公死了,现在你威胁不了我了,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哈哈。她的笑冰冷冰冷。笑完之后她说,舒童,你别以为你聪明,你能算得出我老公什么时候死吗?哼哼,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你男朋友,让你身败名裂。说完她打开手中的dv,在我面前晃了晃,里面是一些裸体镜头,但是她很快拿走,我没有看清楚。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边哈哈大笑边一溜烟消失了,留下她深邃而阴险的笑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我心情凄凉透顶,琢磨着这事怎么找点线索,忽然灵机一动。段斌说,这一切都是子彤花钱雇刘大壮干的,倒是提醒了我。既然这事铁定跟刘大壮有关系,那么我只要给足了他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我想一顿打对他来说也许还能挺得住,但是这钞票要是砸下去,估计他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微笑,是钞票,能砸死一切。事不宜迟,我套上外套就下了楼。我到刘大壮的锁店,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我走了大概五分钟,忽然被路边店里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刘相杰的确有一支宣传队,但根本不象那么回事。郑孟逸打电话跟我说。这个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说怎么可能?刘相杰那瘪三人呢?他说不知道,他公司的人都说不知道他去向,他手机也一直关机。我说知道了,我来试试。我还试什么啊?他要成心关机,我再怎么打也不能把他手机给打开机了,我想这瘪三八成是卷款潜逃了,不过还真没想到他有这胆量。我正想着,朱宜门都没敲就闯进了我的办公室,说舒经理,刘相杰逃跑了。我心里一惊,嘴上却说好端端的跑什么啊?他说刘相杰拿了两百万广告费,啥广告没投,全部拿去澳门赌了,前几天那十万块估计是他最后一搏,你说这畜生,赌就赌吧,能赢也就算了,他倒好,两百多万输了个精光,这不,人刚刚抓到。我说那怎么办呢?他说警方已经介入了,听说这家伙被他手下就打得够呛。
我说贪公司的钱,怎么还轮得到手下的人打?现在的员工都高尚到要以殴打当事人为手段来表达自己对贪污腐败的深恶痛绝?朱宜摇摇头说,因为他这样一搞,他手下的人今年的奖金就全黄了,少则几千,多则几万,能不急吗?他最得力的助手最先用铁链把他绑在仓库大铁门上,一群人用钢管钢筋打他,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喉咙都喊出血了,见到警察第一句话就是有气无力地让警察帮他找条裤子,原来这家伙屎都被打出来了。唉,他的一生,算是这样被废了……不过你放心童童,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记住,你自己别瞎忙活,别帮了倒忙。见我表情凝重不言不语甚至还流下一滴泪,朱宜补充道。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我只是为刘相杰痛心。不知道如果我这次栽了,张琪郑孟逸一干人等,会不会也爬到我头顶拉屎拉尿。我用小指轻轻挑了脸上的泪珠说,宜子你别折腾了,听天由命吧。这事就是我导致的,我怎么能不会有事呢?我有事不说,这次恐怕真要把朱宜给埋进去了。
往坏里想,这次已经不是罚款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弄不好我要被停职,那就完蛋了,现在让我到别的公司去当空降兵,根本就不现实,上边没人,我自己很难搞得定,上司讹死我,平级挤死我,下属捧死我,哪个公司不一样?况且我还背着被这个公司解雇的黑档案,所以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不能没有钱。但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只能祈祷刘相杰别交待出给我的那三万块了,只要他不交待,我只能算渎职,还算不上受贿。我打算去阿诺的剧组探班,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子彤了,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子彤,亲口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是什么能够隔断糟糠之爱,疏远来之不易的亲情?看他怎么说,到底他是不是真的象段斌说的那样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我不想怀疑他,但又不能不怀疑。昨天晚上我在刘大壮锁店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见到了光着上身的刘大壮,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身上却并没有什么大伤,我心想也不知道是段斌根本没怎么打他,还是他的手段太高明,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伤。我拿出两千块钱在手里,说刘大壮,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恐吓我,我把这些钱全给你,对你过去想要强奸我的事情,我也就当没发生过。他勉强扭过头来看了我一样,眼珠子都是暗红色。
他说,我要强奸你?你报警啊。我咬咬牙,感觉牙花子都有点疼,说我也不跟你多罗嗦了,你就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说?他说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说的,就算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说是你老公雇我的,你会相信吗?有啥意思?他说的有道理,我想我还得考虑一下,想想办法才行。我拿了一千块给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我的他老爸,然后转身走了。刘大壮既然能被人收买做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估计智商也不会低到哪去,我丢下一千块钱就当少买几条内裤,说不定会有用处,而且,我给的是他老爸,出来打工肯把老爸带在身边的人,估计孝心不小。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先给阿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阿诺说童姐你真把子彤弄丢了?子彤的戏已经拍完了,几天前就离组了。我说阿诺跟你说实话吧,我跟子彤之间出了点状况,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找不到他,你要是知道他在哪,一定要告诉我。阿诺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我还想找他呢,很多事情,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样吧,有空我们聊聊。阿诺的电话让我再次没了方向。我不知道子彤在上海还能有什么去处,他平时向来就没有什么朋友,上次失踪就是住在陶子家,陶子是我的朋友。
想来想去,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若干年前的建材老板娘。我先是打114查建材老板公司的电话,但是电话已经注销了,我又没有他的手机,最后我只能凭着几年前的点滴记忆,找到了建材老板的家。建材老板一副沧桑的样子,一张起伏不平的丘陵脸,上面的杂草似乎多少年都没有修剪过了,好象老了三十岁。不过他居然还能认出我,摇摇头说你别找我了,我已经搞不动了,也怕了女人了。我说我看出来了,我这次来是想找你老婆。他呆了半天,然后说我老婆已经跟人跑了好几年了。她跑了之后,我找了个女朋友,结果被女朋友卷走了我公司的财产,现在我只剩下这套房子了。我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心说怎么不连房子都给你骗走,让你无家可归直至曝尸街头,让你小头捅出的窟窿用大头来补。诅咒完建材老板,我真不知道该去哪了,此时老魏打来电话,第一遍我没接,心想这家伙让我耳根子清净了一阵子,怎么又冒出来了。他又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遍,我没好气地说你有屁快放。他说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这老鬼想打什么主意,但我知道他一直盼着我们快点分手,他好有机可乘。
我说很好,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要不要让他接电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竿就爬,说好啊,我跟他沟通一下。我不耐烦地问候他早已过世的老妈。他说童童,我知道你不快乐,可是你身边不是有很多象我一样关心你的朋友吗?可以找我们倾诉,找我们帮忙啊,你为什么老是自己撑着呢?我愤愤地挂断电话,我跟一个强奸犯有什么好倾诉的,难道要倾诉我被他强奸是否有快感?过了一会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看完短信,不小心跟前面一辆车追了尾。被我的车子吻了屁股的是一辆国产越野,我急匆匆地下来,一看,他的车子屁股高高地翘着倒没事,我的车头漆被蹭坏了一块。对方车子下来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我说先生我有急事,这样吧,你车子基本没什么问题,我赔你两百块,我们就别叫交警了,我耗不起。他沉默了一下说两千块私了,我放你走。我心想,他妈的穿得人模狗样的,到底还是个穷鬼,我要不是看了老魏的短信着了急,我就跟他耗。我不说话,回到车子里拿了钱包。等我把钱数好交给他的时候,他却不接钱,猥琐地笑着说,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开这么男人的车子,有个性,钱就算了,你这朋友我交了,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我在心里把他祖宗问候到元谋人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