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米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2
|本章字节:9438字
石燕决定不靠群众力量了,搞回个人英雄主义,亲自调查一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姜阿姨不是每个星期都会来的吗?那就将计就计,诱敌深入,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从星期一起就在挖陷阱,说这个星期很忙,人也很累,想去吃食堂。
卓越安慰说:“你觉得累就别做了吧,反正姜阿姨星期五会过来帮忙做饭的——”
她听了又兴奋又紧张,心情很矛盾,有时想把陷阱挖深点,把伪装搞巧妙点,一下子就现行;有时又想把自己的计划透露出去,让他闻到点风声,不来踩她的陷阱,因为抓住他的“现行”,对她也没好处,肯定会落得胡丽英那样的下场,两个人的婚姻就更不用说,肯定是泡汤了。
但她觉得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她挖陷阱一样,她停不下来,朝思整天像的是如何查出事情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
星期五那天,她出门前就设计好了一个借口,把一份文件留在了家里,等会中途回家就显得比较有理由。她还把钥匙上无关紧要的东西全取下来了,这样开门的时候就不会弄得哗啦哗啦响。
到了办公室,她完全没心思上班,坐立不安,一直在看钟表,盘算着什么时候闯回去比较好。
快十点的时候,她第一次,往婆婆家打了个电话。跟她估计的一样,没人接,看来姜阿姨已经出发了。但是她不知道姜阿姨现在是在路上还是已经到了。看来“捉奸”这种事还真不容易,时机太难掌握了,去早了,人家还没宽衣解带;去晚了,人家已经完了事,战场都打扫完了。
后来她实在坐不住了,心想,就当这回是演习吧,反正姜阿姨不会只来这一次,今天没抓住,就等下次吧。她开始施行她的侦破方案,她对办公室的人说,她把一份文件忘在家里了,要回去拿,然后她就出了办公楼,骑车回家。
她上一楼上了一半的时候,往楼道下面望了一下,看见了卓越的摩托车,她知道他肯定在家,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又上了几步,突然不想再往上走了,自己这么发了疯似的调查事实真相,为了什么?如果今天没抓住卓越跟姜阿姨做那事,事情也不算结束,因为他们今天不做,不等于以前没做,也不等于今后不会做,那她得一次又一次地来“捉奸”,一直到捉住为止。
即便捉住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想下楼走掉,但发现楼下那对夫妻正提着一个煤气坛上楼来,两个人再加一坛煤气,正好把楼道堵死了。如果她叫那两人停下让她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不知为什么,她没往楼下走,而是接着往楼上走去,脑子里全都是初遇卓越的那一次,恍惚之中,好像走在她身后的就是卓越那伙人,抬着席梦思,把她和姚小萍一步一步地“逼”上楼去。
她像梦游一般地一层层往上爬,听见身后煤气罐磕磕碰碰的声音,还有那两口子互相埋怨的声音,女的说“从来没见过换个煤气还要把女的也拖上”,男的说“谁叫你舍不得出几个钱请人换”。她把这两人的对话听得非常清楚,但对自己正在做着的事却没一点感觉。
等她从“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更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家门前,搬煤气的两口子早在下一层楼就到家了,但她完全没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到家的,如果注意了,她还来得及下楼去,但她似乎想都没想下楼的问题,像被鬼推着一样,一直走到了自家门前。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象着把门打开后会看到什么景象,在她的印象中,“捉奸”总是跟“赤条条”“肉虫”“被子”之类的词分不开的,地上一定是一片狼藉,床上一定是有些污物的,她觉得有点恶心,不知道如果待会儿捉住两个“赤条条的肉虫”该怎么发落。
她把钥匙伸进了锁孔,拧动钥匙前的那一秒钟,她还在想,今天肯定没事,因为现在还早,卓越肯定还没睡醒。但当她转动门把手,把门推开一道缝的时候,她愣住了:她的目光像电影摄影师的镜头一样,从客厅穿过,再从开着的卧室门进去,正对在卓越身上,他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身体两边,她的镜头下移,姜阿姨进入画面,正跪在床前,头深深地埋在卓越两腿间。
如果她从来没干过那活,她或许不知道姜阿姨是在干什么,也许是在帮卓越钉裤子扣呢?也许是在帮他缝拉链呢?也许——但是她太干过那活了,太知道姜阿姨是在做什么了,虽然她从来没以这个姿势为卓越干过那活,但她每次想到别人为卓越干那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画面:卓越或坐或站,而那个干活的人或蹲或跪,头埋得深深的,正在起劲地吸吮,而卓越半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一只手还摸着人家头顶,仿佛是一位领导在夸奖手下活干得好。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倒下,或者会肚子痛,会流产,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她站在那里,稳如泰山,心跳没有加速,血液没有冲上头顶,连手里的钥匙都没掉地上,完全像是在拍摄一部电影,注意力全都在角度和光线上。
她看见卓越上身向后仰,嘴里“噢噢”地叫着,好像很享受似的。她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但在那样的时刻,她都还能想到“可别吐在地上了”,迅速把吐忍住了,令她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电影里的那两个人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演出,丝毫不受她这个摄影师的影响。现在剧情渐进高潮,男主角坐直了,一只楸着女主角的头发,使劲地提上按下,她突然想起自己头发被楸的情景,一下子进入了角色,从观众变成了演员,尖叫一声,就冲进卧室,用手里的钥匙胡乱打着他们两个。
那两个人显然是被吓糊涂了,只知道用手去护自己的脸,但那正好提醒了她,脸是重点保护对象,也是最佳攻击点,她拿着钥匙,很公平地打男主角一下,又打女主角一下,心里很惊异自己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男女平等”。
好一会儿,卓越才醒过神来,跳到一边去提裤子,而姜阿姨已经扑到石燕脚边,匍匐在地上,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同一句话:“石老师,你听我说,石老师,你听我说——”
失去了一个目标,石燕只好攻击那个够得着的目标,她的手还在扬起落下,用钥匙打姜阿姨,但她的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卓越,看他狼狈地把他那玩意塞进裤子里去,再狼狈地拉上拉链。她头脑一片空白,但眼睛却没错过每一个细节,连他那玩意在被塞进裤子里去时的软缩状态都没放过。
她的手越打越没劲,等卓越上来夺她手里的钥匙的时候,她就乖乖地住了手,泥塑木雕似的站在那里。卓越对姜阿姨说:“姜阿姨,你先回去吧——”
她大叫一声:“不许走!”
姜阿姨说:“好,我不走,我不走。石老师,别生气,我扶你上床去吧,当心把孩子——气坏了——”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她一样,她开始捶自己的肚子了:“气坏了好,气坏了好,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这么不要脸的爹,还能生出什么要脸的孩子来吗——都是遗传——都是遗传——”
卓越抢上前来,一手一个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攥得紧紧的,眼睛通红,像要吃掉她一样:“你今天敢再打我的孩子一下,我就要你的命!”
她也豁出去了:“你要我的命吧!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嫁了你这种流氓,我还活什么活?”
卓越对姜阿姨说:“去把门关上!”
姜阿姨应声去关门,她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临了,这两个狗男女,肯定要整死她了,免得他们的丑事暴露出去。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临死不会反抗一下?蜜蜂临死还知道蜇人呢。她大声尖叫,用脚踢卓越,想踢他的要害,但整个人被他用一条胳膊紧紧箍住,抱得离了地,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动不了,也没力气动了,便闭上眼睛,心里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整死了我,你们也没有好下场。”
卓越把她连拖带抱地弄到床上,其间一直捂着她的嘴,等他把她放在床上了,他还捂着她的嘴,警告说:“我现在放开你,但你不许尖叫,也不许你乱喊,如果你不听,我就闷死你。听见没有?”
她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他放开了捂她嘴的手,说:“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像我这样,我是被——社会害的——”
她不知道他在说哪个社会,难道他的“社会”跟她的不一样吗?大家都是同时代的人,她看不出他那个“社会”怎么就会把他害成这样。
姜阿姨也凑上来作检讨:“石老师,你别怪越儿,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给他养成了这个习惯。他知事早——我看他憋得难受——就帮他——”
她冷冷地问:“那你们这事——是有历史的喽?”
“只在他小时候有过,后来他上大学去了——就没有了。这次——你现在大肚子——也不能解他的急,我就——我就——帮他一下——”
她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贱女人,你这是帮他?你这是害他!”
卓越说:“姜阿姨,你回去吧,这里有我。路上小心。”
她又想叫“不许走!”但觉得没什么意义了,兴许姜阿姨走了更好,卓越就少一个帮手了。而且卓越的手一直放在她嘴边,她觉得如果她再叫一声,他真的会要她的命。
姜阿姨走了之后,卓越在床边坐下,小声说:“你别怪她,是我不好,我很小就——知了事,那时对女人——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在家里——偷看她洗澡,偷看她——上厕所,被她发现,但她没告诉我父母——也没告到我学校去。我胆子——更大了,叫她——把她的东西给我看。她很疼我——被我缠不过了——就——给我看——也让我——摸——但是我从来没跟她——做过——那种事。请你相信我——我们把界划得很清的——我是把她当妈妈看待的;她也是——把我当——儿子看待的——我们从来没做过——乱伦的事——”
她冷笑:“还要怎么乱伦?这还不算乱伦吗?”
“这不是乱伦,她只是用嘴帮我,我从来没——进入过她——那个地方——”
她又冷笑:“我看你还不如去写本乱伦的书算了,可能赚的钱更多,这么新奇的理论——保证很多人喜欢——”
他抱着她,恳求说:“燕儿,燕儿,你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不会背叛你的,我教的学生里就有女生爱我,如果我要背叛你,我有很多机会,但我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的。你就当这是姜阿姨在帮你——做家务不行吗?”
“天下有这样做家务的保姆吗?”
“那你叫我怎么办?你不肯跟我做,你不许我看黄色杂志,还把我的杂志烧了,你要我怎么办?憋死?还是把我逼到那些女学生那里去?”
“你就非得干这事不可吗?不干就要憋死吗?别人那些老婆怀孕的男人怎么办?人家都跟保姆干这事了吗?”
“可是别人没我这个问题呀。要怪只能怪。我那时太小,不知道这事会酿成这样的——苦果。她洗我的衣裤我的床单的时候,总是看见——一团团的遗精。她说那对身体——不好。所以她就帮我——用嘴出火。久而久之我——习惯了那个方法——别的——方法就——不够刺激了——”
她问:“那次在火车上你是不是跟列车长——这样做了?”
看他似乎想抵赖,她接着说:“你已经做下这些了,多承认那一次也没什么。你不承认,只能证明你是个爱撒谎的人,罪加一等——”
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了那事,还是怕她说他撒谎,他没再抵赖。
她喝令道:“还有谁?你给我一个一个交代出来。”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怎么会——到处干这个事呢?请你相信我——”
她不再回他的话,因为她脑子太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哭不出声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要把胸膛剖开才能呼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