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3
|本章字节:4940字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爱写鬼故事的恐怖作家。每天我都蜷缩在家里的电脑前,裹着毛毯,瑟瑟发抖地编造着各种各样可以吓到别人的鬼怪故事。
其实我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写鬼故事,仅仅是一个让我换取稿费的手艺活而已。
我也并不是个胆大的人,甚至可以说,我的胆子很小,小到连蟑螂老鼠都怕。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胆子小,所以才可以更敏锐地发现生活中隐藏恐怖元素的种种素材,我写的鬼故事虽然恐怖,但却又与现实紧密相联,因此很受读者欢迎,在圈子里也有了些小小的名气。
正是这样的名气,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我表弟打来的,他是一家郊区医院的五官科主治医师。
他接收的病人通常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表弟的工作压力很小,平时就喜欢看我写的鬼故事寻找一点刺激。
表弟在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你想不想挣笔外快?”
我饶有兴趣地问:“说来听听。”
“我的同事,肿瘤科的,叫李丹。他收了个病人,肝癌晚期,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呃……”我打断道,“他得癌症,这个得归你们医生管。我只是个写的,关我什么事?““哥,别着急,你听我说啊……”
表弟对我没耐心的脾气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病人叫赵博楚,七十岁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执意要求出院回家。他家里大概是有点钱,所以又请医院派李丹医生定期到赵老先生家探视病情,并依照病情开出相关处方——你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家庭病房。”
表弟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大概是在看我有没有认真听他说的话。于是我重重咳了一声,说:“我在听,你继续。”
“昨天李丹医生去了赵老先生家,回来告诉我,说赵老先生的病情很糟糕,腹腔积水已经很多了,估计最多就一两个星期的时间了。但是赵老先生的思维还很清晰,说话也很有条理。他提出了自己生前最后的一个要求——他想听鬼故事!越吓人越好!”
“哦?!”我有点诧异,但随即就释然了——也许这个叫赵博楚的老人,非常留恋生命。他畏惧死亡,担心人死了之后,就变成一捧黄土,灰飞湮灭。他现在急切地想说服自己,人死后,还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他可以以另一种物质形态延续自己的生命。而那另外一种物质形态,就是我们所说的鬼!
表弟告诉我,李丹医生听说我是个讲鬼故事的高手,所以向赵医生向赵博楚的家人推荐了我去讲鬼故事。而赵博楚家里也真的挺有钱,主动提出会为我的脑力劳动,付出一定的酬劳。
当表弟在电话里说出一个数字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骨碌”一声。那是我的唾液正慢慢咽下喉咙——这个数目让我很满意!
所以,我在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拿到了赵博楚家地址后,就立刻驱车前往。
赵家在远离城市的郊区,要经过一条盘山公路。山路崎岖,却没有什么车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紧靠右边行驶。在经过一个大转弯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只小松鼠。我是个爱好动物的人,赶紧踩了一脚刹车,又将方向盘向外打了一点。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载满原木的大卡车从转弯上面呼啸着冲了下来。我不停按着方向盘,卡车也急速打了一下方向盘,“吱”的一声,卡车与我的轿车擦身而过。
好在没什么事,我却惊出一身冷汗。
于是,我更加小心翼翼地继续行驶。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赵博楚的别墅外。
我真的没想到,赵博楚家竟是如此豪华。
他买下了市郊一大片风景区,别墅居然建在一片陡峭的伸出的悬崖上。
一幢三层高的乳白色小楼,孤零零地立在悬崖上,红色的尖顶煞是显眼。
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总觉得别墅建在悬崖边,会让我感觉心里不塌实——我会担心房子会不会有一天扑到悬崖下面去。
这可真是个恐怖而又奇怪的想法啊。我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胡思乱想。
别墅前,是一片平整如茵的草坪。一个穿着紫红色制服的门卫为我开了门,在穿越草坪时,我看到还有两三个同样穿着紫红色制服的园丁在给草坪浇水。
嗯,赵老先生可真是个有钱人哎!
我刚靠近别墅大门,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嗓音:“您就是庄秦先生吧?久仰久仰!”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身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一看到我就迎上前来,伸出了右手。
我赶紧与他握手,说:“我就是庄秦,请教先生……”
“我叫顾连涛,我是赵家别墅的管家。”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赵博楚家居然还有管家。我不禁又咽了一下艳羡的唾液,发出清晰的“骨碌”一声响。
顾连涛将我引进了门。别墅里只能拿一个词语来形容——金碧辉煌!
如果还要拿个词语来形容,那还是——金碧辉煌!
别墅的一楼大厅里,到处都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古玩。玉麒麟、金烟缸、虎皮座垫、古人字画……我还没来得及走马观花地在大厅里多看上几眼,就已经被顾管家带上了二楼停下了。
二楼是客房,三楼才是卧室,我想赵博楚先生应该是住在三楼自己的卧室里吧,为什么顾管家把我留在了二楼?
这时,顾管家领着我走到一扇门前,然后慢慢推开了门,对我说:“你进去吧。你就在这间房里开始今天的工作——给赵老先生讲鬼故事。”
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走进了房间中。
但出乎我的预料,屋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一台正对着的专业摄影机,与一支麦克风。
这是怎么回事?病入膏肓的赵博楚老先生呢?
我该不会是被请到这里对着一台摄影机讲鬼故事吧?
我回过头去,想问问顾连涛管家。可就在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
房间的门被顾管家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