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3
|本章字节:7260字
卡达尔一回到刀铺,就又被我拉了出去,我带着他一直来到了客栈——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来到客栈了,真是富有戏剧化。
可以料想,当我走进客栈的时候,绝对会有很多士兵保镖向我流露鄙夷的表情。我告诉自己,只能不把这些表情当一回事,因为他们的鄙夷都是冲着司徒清来的,与我无关。
司徒清已经告诉了卡达尔,真正的格桑大师被藏在什么地方的,就在客栈的顶层上。当然,那层楼上戒备森严,很少有人可以上去。不过,司徒清作为猎人联盟的重要人员,他要是真想上顶楼,也是没人敢阻拦的。再加上他已经失去了武功,甚至还成了阴阳人,虽然有人质的称号,但他显然也不是保镳们用心防范的对象,保镖们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戒心。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扮成他的模样混进来的原因。
我让卡达尔等在了客栈外,就等在关押格桑大师的那间屋的窗子下。而我则一个人独闯龙潭,摇摇晃晃走进了客栈大门。门里,一楼的客厅中,身材粗壮的保镖们在沙发上或坐或卧,一看到我,就爆发出一阵红笑声。一个胳膊上纹着虎头的大汉,吆喝着说:“司徒公子,刚才你去医务室了吧?打针时有没有哭啊?”
我没有理会他,佝偻着腰,耸着肩膀,将头埋了下来,不让他们看到我的脸,步履蹒跚地走到大厅里,抓起几瓶啤酒,就自顾自向楼梯走了过去。当我上楼的时候,身后的嘲讽声这才缓缓轻了一点,看来在保镖们的心目里,司徒清已经成为了一个被忽略的人。难怪当我们将他搀扶走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曾经盘问过我。
毕竟我也曾经在这间客栈里住宿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里的房屋结构很是了解,所以很快我就摸到了二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口。在楼梯口,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白种人站在那里,警惕地望着我。其中一个白种人走到我面前,说:“司徒先生,你这是到哪里去?”
二楼是客房,所有的房间门都关着的,只有这两个白人保镖站在楼道上。正如司徒清对卡达尔说的那样,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保镖人数众多,所以也托了大,认为没有人敢独自闯进来。所以保镖们都是聚集在一楼的大厅里,上了楼,防卫反而空虚了。
我吸了一口气,答道:“我想上楼顶去喝点闷酒。”我摸出了那几瓶啤酒,给他们看了一眼,”然后装作自我解嘲般颓丧地说道,“嗯,就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最近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这个白种人不禁笑了,我也知道他笑的原因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对我说:“司徒先生,对不起,我可不能让你以这种理由到楼顶去哦。你也知道,楼顶关押着的人,他的分量比你大多了。”另一个白人警卫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
我只好说:“我知道楼上关押的是谁。难道你们还害怕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可以把格桑大师带走吗?”
这白人保镖看了一下我手中的啤酒,咂吧了一下嘴,吞了一口唾沫,说:“司徒先生,喝闷酒也不一定要上楼顶去喝的嘛。如果你真想喝,我们哥俩倒也可以陪陪你的哦。”说着说着,他竟然抽出手,朝我手里的啤酒伸了过来。
呵,原来是两个酒鬼,这对于我来说就更加方便了。
我假装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们就在这楼梯口喝酒吧。”我将酒瓶递了过去,就在酒瓶即将塞进他手掌中的时候,我的手忽然松开,酒瓶向地上坠去。这白人保镖吓了一跳,赶紧俯下身体,来了一个水中捞月的姿势,抓住了酒瓶,嘴里念叨着:“哇塞,好险!”
我也附和道:“是啊,好险。”一边说,我一边将腾出的手指并拢在一起,迅速插向了他的肋骨。这一指直接插向了他的第四根肋骨与第五根肋骨之间,我的食指和中指就像两根刺刀一样,按在那里,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向了他身体最薄弱的一个穴位。他哼都没有哼一声,人就要瘫软地倒在地上了。当然,我没有让他倒在地上,而是用另一只手搀扶住了他的身体。呵,他还真是沉啊!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中完成的,而且还是背对着另外一个保镖的,那个保镖没有流露出一点惊奇的表现。
我乐呵呵地对另外一个保镖说:“你这哥们儿还没喝酒就有点醉了哦,都有些走不稳露了。”我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将搀扶着的这个保镖推向了另外一人。我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还没等到他产生新的表情出来,我已经一步欺到他身边,抬起脚,侧身向他的下颚踢去。“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我这一脚已经让他休克过去了。
我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积聚其全身的气力,一手拎着一个保镖,向三楼走了上去。尽管这两个保镖都很重,但对于我这个勤习国术多年的人来说,还是没有太多问题的。
在三楼楼梯口的地方,有一件储存室,拉开门,我将这两个家伙扔进了狭窄的黑屋里。我知道自己的力度有多大,这两个保镖起码在明天早晨的新闻会以前,是没法醒过来的。
连二楼的防卫都如此松散,在三楼,更是连一个保镖都没有。
司徒清曾经详细告诉了卡达尔,格桑大师是被关在哪间屋里的,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间房。门关着,但客栈里的房门,永远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我从兜里取出两根早就准备好了的细铁丝,插进门锁里,轻轻扭动了两下,“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屋里没开灯,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开灯,因为我担心如果在客栈外还有巡视的保镖,一旦开了灯,就会让人知道我的行踪。
片刻之后,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状态。然后我关上大门,无声无息地溜进了屋里,终于,我看见了屋里的情形。
屋里,有很多铁笼。笼子里,装盛着许多动物,静止的动物。狗、熊、猴子、野鸡、狐狸,都是原始森林里常常见到的动物。可是,屋里却没有一点腥臊的气味,只有动物毛皮硝制过后的气味。我仔细看了一下,原来这都是一些动物的标本。不过,我却并没有看到格桑大和尚那个死胖子。
我不禁暗暗说了一声不好,难道司徒清给我提供的情报,竟然是假的?难道他是将我拽入了一个陷阱?我连忙弓下腰身,环视了一圈,躲到了一只黑熊标本的身旁,取出手枪,警惕地望着门口。
不过,足足过了好几分钟,门还是关着,并没有任何的异状。
忽然间,我觉得手背上湿湿的,似乎有几滴水滴在了手背上。是我紧张得出汗了吗?这在我多年的冒险生涯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呢。我抹去了这滴汗液,而就在这时,又一滴来历不明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真是有点奇怪,我将手背放到了鼻孔边,轻轻嗅了一下。潮湿中带了一点咸味,似乎是一滴泪珠?
我朝上看了一眼,尽管是一片黑暗之中,但依然有窗外的灯光照耀进屋里,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天花板上并没有任何的水渍。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下雨,屋顶也不可能渗水的。
那这几滴类似眼泪的液体,究竟是哪里来的呢?我不禁感觉到有一点毛骨悚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湿润的眼睛!
这双眼睛就在我的面前,黑黢黢的,直勾勾看着我,一汪泪水缓缓盈了出来,聚集拢了之后,顺着眼窝滑下——这是我身边那只黑熊的眼睛!
标本是不可能会流眼泪的,就算这是一只活熊,也没有理由在看到我之后流眼泪的!只有惟一的一个解释——这根本就不是一只熊,在黑熊的皮毛下,藏着一个活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人就是格桑大师!
我用力扒开了黑熊头上的皮毛,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秃头。是格桑!真的是他!格桑瘦了很多,想来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头。在他的嘴唇上,被贴了一层封口胶,只留出了鼻孔呼吸,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一定是被注射了某种麻醉剂,浑身瘫软得不能行走。幸好他的眼睛还能睁开,他的眼睛还能流出泪水。正是这几滴泪水,才让我发现了他!
格桑在看到我之后,勉强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是那么虚弱,我不由得向他承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说完之后,我走到了窗边,凝神向远处望去。我看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闪烁了几朵光芒,那是手电筒打出的莫尔斯电码。我与卡达尔事先就商定好了的,他给我发送的讯息,是表示在客栈周围没有潜伏的哨卡,也没有人巡视。
太好了,此刻在我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根很长很长的粗壮绳索。我将绳索抛出了窗外,静静等待了片刻,我拉了拉绳索,下面已经系上了什么东西,拉起来沉沉的。绳索下的东西,是卡达尔从树林里跑出来后,系在下面的。那是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假发、面粉、颜料、电吹风。都是可以用来易容的工具。
随后,卡达尔也大摇大摆走进了客栈里,保镖们早就将他认熟了,所以没有任何人盘问他。卡达尔径直走上三楼,钻进了我与格桑大和尚所在的这间房里。等待我们的,还有一连串辛苦的工作。
至于我们究竟要在这屋里做什么机密的事?对不起,在这里我必须要卖一个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