曩见jameslegge博士译述《诗经》全部，其《静女》《雄雉》《汉广》数篇，与“middlekingdom”所载不同；《谷风》《鹊巢》两篇，又与francisdavis所译少异。今各录数篇，以证同异。伯夷、叔齐《采薇歌》、《懿氏谣》、《击壤歌》、《饭牛歌》，百里奚妻《琴歌》，箕子《麦秀歌》、《箜篌引》、《宋城者讴》，古诗《行行重行行》，及杜诗《国破山河在》等，亦系legge所译。李白《春日醉起言志》《子夜吴歌》，杜甫《佳人行》，班固《怨歌行》，王昌龄《闺怨》，张籍《节妇吟》，文文山《正气歌》等，系giles所译。《采茶词》亦见williams所著“hemiddlekingdom”，系mercer学士所译。其余散见群籍，都无传译者名。尚有《山中问答》、《玉阶怨》、《赠汪伦》数首，今俱不复记忆。

畏友仲子尝论“不知心恨谁”句，英译微嫌薄弱。衲谓第以此土人译作英语，恐弥不逮。是犹倭人之汉译，其蹇涩殊出意表也。又如“长安一片月”，尤属难译，今英译亦略得意趣。友人君武译拜伦《哀希腊》诗，亦宛转不离原意，惟稍逊《新》所载二章，盖稍失粗豪耳。顾欧人译李白诗不可多得，犹此土之于byron也。其《留别雅典女郎》四章，则故友译自《byron集》中。沙恭达罗（sakoona）者，印度先圣毗舍密多罗（viswamira）女，庄艳绝伦。

后此诗圣迦梨陀娑（kalidasa）作“sakoona”剧曲，纪无能胜王（dusyana）与沙恭达罗慕恋事，百灵光怪。千七百八十九年，williamjones（威林，留印度十二年，欧人习梵文之先登者）始译以英文。传至德，goehe见之，惊叹难为譬说，遂为之颂，则《沙恭达纶》一章是也。easwick译为英文，衲重移译，感慨系之。印度为哲学文物源渊，俯视希腊，诚后进耳。其《摩诃婆罗多》（“mahabraa”）、《罗摩衍那》（“ramayana”）二章，衲谓中土名著，虽《孔雀东南飞》、《北征》、《南山》诸什，亦逊彼闳美。而今极目五天，荒丘残照，忆昔舟经锡兰，凭吊断塔颓垣，凄然泪下。有“恒河落日千山碧，王舍号风万木烟”句，不亦重可哀耶！

曼殊

拜伦诗选自序

去秋，白零大学教授法兰居士游秣陵，会衲于桓精舍，谈及英人近译《大乘起信论》，以为破碎过甚。衲喟然叹曰：“译事固难，况译以英文，首尾负竭，不称其意，滋无论矣。又其卷端，谓马鸣此论，同符景教。呜呼，是乌足以语大乘者哉！”

（62）(3)

居士属衲为购《法苑珠林》，版久蠹蚀，无以应其求也。衲语居士：“震旦万事零坠，岂复如昔时所称天国（celesialempire），亦将谓印度、巴比伦、埃及、希腊之继耳！”此语思之，常有余恫。

比自秣陵遄归将母，病起匈膈，濡笔译拜伦《去国行》、《大海》、《哀希腊》三篇。善哉，拜伦以诗人去国之忧，寄以吟咏，谋人家国，功成不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尝谓诗歌之美，在乎气体。然其情思幼眇，抑亦十方同感。如衲旧译《赤墙靡》《去燕》《冬日》《答美人赠束发带诗》数章，可为证已。

古诗“思君令人老”，英译作“ohinkofyoumakesmeold”，辞气相副，正难再得。若《小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译如：

afirs,whenweseou,

hewillowswerefreshandgreen;

now,whenweshallbereurning,

hesnowwillbefallinginclouds,

longandediouswillbeourmarching;

weshallhunger;weshallhirs

ourhearsarewoundedwihgrief,

andnooneknowsoursadness

又陈陶《陇西行》：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heysworehehunsshouldperish:

heywoulddieinneedsheymus

andnowfivehousand,sablecd,

havebihearardus,

alongheriverbankheirboneslie

scaeredwhereheymay,

busillheirformsindreamsare

ofaironesfaraway

顾视元文，犹不相及。自余译者，浇淳散朴，损益任情，宁足以胜寄之任！今译是篇，按文切理，语无增饰，陈义悱侧，事辞相称。世有作者，亦将有感乎斯文。

光绪三十二年，佛从多罗夜登陵奢无下还日

曼殊序于太平洋舟中

潮音自序（英文）

byronandshelleyarewoofhegreaesbriishpoesbohhadhelofysenimenofcreaion,love,ashehemeofheirpoeicexpressionsyes,alhoughbohwroeprincipallyonlove,lovers,andheirforunes,heirmodesofexpressiondifferaswidelyashepoles

byronwasbornandbroughupinluxury,wealh,andliberyhewasanardenandsinceredevoeeoflibery,—yes,hedaredocinliberyineveryhing—greaandsmall,socialorpoliicalheknewnohoworwherehewasexreme

byron’spoemsarelikeasimuingliquor,—hemoreonedrinks,hemoreonefeelshesweefascinaionheyarefullofcharm,fullofbeauy,fullofsinceriyhroughou

insenimenaliy,enhusiasmandsraighforwardnessofdicion,heyhavenoequalhewasafreeandnoblehearedmanhisendcamewhilehewasengagedinanoblepursuihewenogreece,wherehesidedwihheparioswhowerefighingforheirliberyhiswholelife,careerandproducionareinerwinedinloveandlibery

shelley,houghadevoeeoflove,isjudiciousandpensivehisenhusiasmforloveneverappearsinanysrongoubursofexpressionheisa“philosopherlover”helovesnoonlyhebeauyoflove,orloveforlove,bu“loveinphilosophy”of“philosophyinlove”hehaddeph,bunoconinuance:energywihouyouhfuldevoionhispoemsareashemoonshine,pcidlybeauiful,somnolenlysill,reflecedonhewaersofsilenceandconempion

shelleysoughnirvanainlove;bubyronsoughacionforlove,andinloveshelleywasselfconainedandquieengrossedinhisdevoionohemuseshispremaureandviolendeahwillbemenedsolongasenglishlieraureexiss

bohshelleyandbyron’sworksareworhsudyingbyeveryloveroflearning,forenjoymenofpoeicbeauy,andoappreciaehelofyidealsofloveandlibery

inhesepages,ihavehehonourooffermyreadersransionsofafewpoemsfromheworksofbyron

hereafer,ishallrymybes,opresenhemwihheransionofheworldreknownedsakunaofhefamouspoekalidasaofhindusan,hendoflordsakyabuddha

hahebourbesowedonhepresenpublicaionwillbeappreciaedbymyreadersishewrier’searnesdesire

manshu

潮音跋

曼殊黎，始名宗之助，自幼失怙，多病寡言，依太夫人河合氏生长江户。四岁，伏地绘狮子频伸状，栩栩欲活。喜效奈良时裹头法师装。一日，有相士过门，见之，抚其肉髻，叹曰：“是儿高抗，当逃禅，否则非寿征也。”五岁，别太夫人，随远亲西行支那，经商南海，易名苏三郎，又号子谷。始学粤语。稍长，不事生产，奢豪爱客，肝胆照人。而遭逢身世有难言之恫。年十二，从慧龙寺住持赞初大师披剃于广州长寿寺，法名博经。由是经行侍师惟谨，威仪严肃，器钵无声。旋入博罗，坐关三月，诣雷峰海云寺，具足三坛大戒，嗣受曹洞衣钵，任知藏于南楼古刹。四山长老极器重之，咸叹曰：“如大德者，复何人也！”亡何，以师命归广州。时长寿寺被新学暴徒毁为圩市，法器无存。阇黎乘欧舶渡日本，奉太夫人居神奈川。太夫人令学泰西美术于上野二年，学政治于早稻田三年，一无所成。清使汪大燮以使馆公费助之学陆军八阅月，卒不屑。从此孑身傲游，足迹遍亚洲，以是赢疾几殆。太夫人忧之，药师屡劝静养，而阇黎马背郎当，经钵飘零如故。

尝从西班牙庄湘处士治欧洲词学。庄公欲以第五女公子雪鸿妻之，阇黎垂泪曰：“吾证法身久，辱命奈何？”庄公为整资装，遂之扶南，随乔悉摩长老究心梵章二年，归入灵隐山，著《梵文典》八卷，盖仿《波弥尼八部书》。余杭章枚叔、仪征刘申叔，及印度逻罕学士序而行之。

阇黎绘事精妙奇特，太息苦瓜和尚去后，衣钵尘土，自创新宗，不傍前人门户。零缣断楮，非食烟火人所能及。顾不肯多作，中原名士，不知之也。

初，驻锡沪上，为《国民日日报》翻译。后赴苏州任吴中公学义务教授。继渡湘水，登衡岳以吊三闾大夫。复先后应聘长沙实业学堂、蒙正学堂、明德学堂、经正学堂、安徽公学、芜湖皖江中学、金陵陆军小学、日本西京学社、淑德画院、南海波罗寺、盘谷青年学会、锡兰菩提寺、中华会馆诸处，振铃执鞭，慈悲慷慨，诏诸生以勇猛奋迅，大雄无畏，澄清天下。故其弟子多奇节孤标之士。

第一章苏曼殊杂文(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