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美丽,美丽得如此残忍不是么(4)

作者:布鲁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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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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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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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100字

关于即将到来的这个夜晚,还有许多事情软糖没有告诉莉莲。过去的经验让她看到,业余的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事先对她们做一番准备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还在杰克逊街的时候,她有一次不得不去做三人的,和她一起的是一个来探望她的表妹,心甘情愿但却毫无经验,而那个夜晚则冗长难熬,糟糕透顶。


她无法让那女孩儿明白,她们的目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引发客人的***,以夸张造作的方式相互舔舐亲昵,这样就可以消磨掉那段时间而又无需太多麻烦三次短促的喘息,彼此相隔十秒钟,软糖柔声叫着,哦,上帝,我的上帝,仿佛她因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甜蜜而娇羞战栗,同时却在脑海里回想着《半世纪》杂志中最新的一篇文章,关于浸信会传教士在中国的经历。软糖恪守以最小损失换取最大回报的生意经,而她表妹却在软糖身上上下翻腾,仿佛口淫就是她的信仰,势如屈体跳水一般冲将过来,几乎砸到软糖的眼睛,随后又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客人身上,以致她们最后不得不想办法遮盖他背上的抓伤,这让那个男人很爽,直到他记起该是回家见妻子的时候了,尽管他还想不出什么充分合理的解释,于是一个子儿都没留便走人了。从那时起,软糖总是刻意避免与业余的打交道,尽管莉莲在这两周不仅帮了忙,而且表现极佳记录收支情况,缝补内衣,熨烫外衣但也没有理由认为她具有应付一切可能情形所必备的素质。


“得让他喝得烂醉才行。”在去史奴吉住处的路上,软糖这样说,一面还掐了一下莉莲的屁股以提醒她注意。史奴吉像个苏丹一样躺在床上等待着,手臂枕在脑后,他说,打算怎样做啊,姑娘们?来庆祝我们的“赛迪·霍金斯节”吧2,这对莉莲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软糖却像个小淘气一样地笑着。她从她裙子中走出来,莉莲也照做了,史奴吉立刻注意到了莉莲身上简朴破旧的内衣。那比朴素还要朴素的内衣几乎与史奴吉的丝制拳击短裤相差无几,上面的红色条纹宛如理发店外旋转柱的图案,在软糖的华丽内衣的反衬下实为有失体面,但是史奴吉马上便说他不介意。当她们准备上床时,他温和地说他怀疑她是在攒钱买比那精致内裤更为重要的东西,当软糖在屋外处理个人事情的时候,史奴吉给了莉莲七十五美分。一点额外的,他说,存在你的账上吧。莉莲清楚了他确如软糖所说的那样卑劣,实为更甚。他是个皮条客也是个贼,从一个辛苦赚钱的女人那里偷盗,从自己的亲人那里偷盗,但他却又是个很难让人嫌恶的男人。


软糖回到房间里,拉起莉莲的手轻声对她说,转过去趴下。莉莲这么做了,心里在想,哦,上帝,请不要让这件事成为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吧,尽管那已很难归类了。软糖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莉莲于是喊叫起来,她的叫声毫无矫饰且让人倍感欣悦,史奴吉这时满怀期待地笑了一声。软糖棕色的小手拍打着莉莲圆润的粉红屁股的景象无比美好,令人遐想,他内心充溢着对表妹的爱意和对莉莲的恋慕。他已经能构想出莉莲摆着三个迥异却同样销魂的姿势的样子了。


莉莲坐起身张开口,抗议这一下拍打甚至也抗议这个拍打的想法,软糖在被单下面狠狠掐了她,同时朝她的表哥大大地递了个眼色。害羞,软糖说,仿佛她已经与这女孩尝试了一遍又一遍,但如若没有史奴吉具有说服力的在场,这事儿仍会不了了之的。而史奴吉则更希望莉莲自己找到状态,他可不是那种残酷对待性伴侣的男人。他们叫他“红糖”,叫他“蜜糖熊”和“甜心男”,他喜欢那些称呼,喜欢他从来不必为之付出也无需为之打骂的方式。


我们都放松一下吧,软糖说,似乎她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她说,莉莲,为什么不把那瓶白兰地拿过来呢,我们可以开个小型派对嘛。她给自己和莉莲分别倒了一丁点儿,却给史奴吉倒了满满一大杯,接着他们玩了几个饮酒游戏,莉莲也提供了一个在图罗夫那边流行的小游戏,就是用力拍击桌面好让上面的勺子震跳起来跃入一只空杯里。她很擅长这个,而史奴吉则相反,于是他们三个为此大笑了一阵,于是他们又喝了更多的白兰地。莉莲让内衣吊带从肩上滑落下来,软糖与她对视并点了点头。史奴吉喝酒很易醉,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因为他一向小心行事,但软糖对他的这个缺点却了如指掌,自从他们十岁时起她就一清二楚了,那年的一天,他们两个在鸡舍后面对饮,结果沃尔特表哥那时的史奴吉竟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软糖挥手招呼莉莲靠近。史奴吉瘫倒在地上,笑着,几乎入梦。软糖跪在他旁边。她纤细的手指在他光滑宽阔的胸膛上游移。她像他喜欢的那样轻轻拉拽他的***,他呻吟了一声,***骤然抽动。软糖瞟了它一眼,皱起眉头。她不想让史奴吉在不合适的时刻兴奋起来。她揉搓他的胸部,温柔地划着圈,唱起了她母亲从1908年起就喜欢上的一首歌,那时还只是小娃娃的他们在厨房里玩耍,妈妈们则一边烘焙蛋糕一边婉转吟唱。她轻声哼着,史奴吉在梦中长吁了一口气,软糖低头看着他笑了。


她将一只手帕浸在酒里然后塞进他口中,他吸吮着那块布直到上面的白兰地被吸干。她一遍又一遍地浸湿手帕,最终他不再吮了,脑袋栽到一旁,张着嘴,露出粉红湿润的舌头。有一滴酒从他的下颚滴落在锁骨上。他的胸脯在荧荧灯火下闪着微光,浅窄的肚脐里溢着一小窝白兰地。他粗大的***卷曲着趴在他的腿上,藏在紫色的鞘套里。即使它处于休眠状态,也足以让莉莲深感震撼,但软糖却不愿多看一眼。她踢掉珊瑚色丝绸短裤,将珊瑚色丝绸胸罩抛到床上。她站在房间中央,光裸着棕色皮肤,仅仅穿着一双披缀着粉色和橙色金属片的脚尖上翘的摩洛哥丝制拖鞋。她已然蓄势待发,也不会被身上的衣服所阻绊了。


软糖一丝不挂的时候就如同穿着衣服一样适意,她认为莉莲一定会觉得,与其看她戴着浆硬的白围巾和棉布条纹蝴蝶结准备投入工作,还不如看着她赤身裸体准备行窃更容易接受些。在史奴吉装扮花哨的房间里随着其余货物陆续运来,摩洛哥主题日渐彰显,史奴吉新添置了一只黄铜制水烟袋,两条红玛瑙地毯,以及橙色与粉色丝绸制成的气球状帷幕,即使在史奴吉烂醉如泥地躺在床上打鼾,而她们已为抢劫准备就绪时,软糖仍旧美丽得像是土耳其闺房后宫、寝宫、闺阁里的一尊希腊雕像,莉莲想到便讲出了这些。


软糖能看出莉莲的疲惫,一番表演和紧绷的神经已使她精疲力竭,但是这个傍晚还没有结束。还不可能结束,软糖想,而时间就是生命。莉莲在史奴吉身旁躺下来,一只手被软糖放在史奴吉的大腿上,软糖朝他藏放细短剑的地方点了点头,那只污迹斑斑的棕色皮质剑柄从床垫边缘支出来,露出的部分恰到好处,假使你正在床上与人交欢时被紧急事件所扰,你就可以在女孩儿尚未并起两腿时站起身准备迎战。熟睡中的史奴吉仿佛强健而聪敏的少年。


“你待在这儿,”软糖对莉莲说,“如果他有动静,就再给他来点儿白兰地。如果他把手放在你身上”


“我就由着他。”莉莲说,同时在想,我可能不算专业但也不是个傻瓜,于是她在史奴吉旁边安顿下来,准备好白兰地,并把腿靠近他的指尖。


软糖搜寻着保险箱,由于情急心切,她找错了地方,在许多本来安然无事的圆形把手和门铰链之间胡乱摸索。她把手伸进亚麻壁橱的每一层,抓向蓝色毛毯,缝补过的白色被单,补丁连连的枕套,还有一套黄色绸缎的床单被罩,那东西又厚又滑就像在蛋黄酱上***,软糖一次就受够了。接下来,就在这儿了,在最顶层的架子上,一个灰色的金属箱探出了一角。但即使踩着脚凳软糖也够不到它。她走回卧室,看见莉莲满怀期待地坐起身,完全忽略了史奴吉在她两腿间恍惚游弋的手指。莉莲冲她竖起大拇指,软糖将一把椅子拖到亚麻壁橱前。她本应该让莉莲来做的,当保险箱从她两手间滑脱接着坠落到地上时她这样想道。箱盖震开了,硬币散落四处,刚刚还魂不附体的史奴吉这时从床上闪电般跃起,清醒而警觉,在莉莲刚来得及抓住他脚踝的时候就已向壁橱走去。


“克洛希尔德!”当被他粗硬的手掌拂到地上时莉莲高声喊道,史奴吉从未料到会从一个白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眼蜷伏在他身下的这个女人,她正在他腿上狂抓着。史奴吉怔住了,眼前蓦然浮现出软糖从前的样子,一个十岁女孩儿,抽着玉米须烟,正将下侧面有缺陷的番茄堆垛起来。就在这一刻,软糖纵身扑到莉莲和史奴吉的纠缠之中,接着奔回床边拔出了那把细短剑,这儿和她的藏剑处毫无二致。


史奴吉如同发了疯的棕熊一般朝她逼近,张开嘴,通红的眼睛闪出一道寒光,他要让她感到歉疚,为想要坑害他和他的血汗钱的主意而歉疚,为她自己来到这世上而更深地歉疚,但是莉莲死死抱住了他左脚,使他的行动受到极大牵绊,最终他将俊美的身躯扭转过来,用右脚狠狠地踢踹莉莲的腹部。莉莲放开了手。史奴吉照软糖脸上就是一拳,把她掀飞到床上,但她手里仍握着那只剑。史奴吉抓住软糖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心里想着要操她打她直到她失去知觉,如果一个星期都接不了客,她就会记住这次教训。对莉莲他也会这么干的,一个让他无缘由而为之动情的白人女孩儿竟也想要偷他的东西,这总归更为糟糕。至少,他清楚软糖的心思,他对她讲了出来。他说,钱的事儿你本该问问我的,宝贝儿,然后他攫住她的手腕,几乎要把她的手臂从精致的关节里拔出来,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在颤抖。


莉莲扑到他身上,一面拉扯他的肩膀一面用依地语和英语尖叫着,gazlen,凶手,放开她。她双臂圈住史奴吉的身体,仿佛他是溺水者而她必须将他拖上岸去,但是她打了一个趔趄,在性、汗水和白兰地的浸染下床单变得又湿又滑,正当软糖举起双手保护自己不被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撞到时,莉莲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史奴吉背上,于是那把细短剑被推进他的心脏。


史奴吉朝前卧倒时软糖从床上滚落下来。她和莉莲躺在地上,距离史奴吉张开的手六英寸远。他大口喘息着,身体翻转过来,那只剑柄捕捉到了落日的余辉。他睁开眼又眨动了几下,仿佛被明亮的光线唤醒。他向上提起身子,差不多坐起来,用力绷紧肌肉,但即刻又倒下去,那把细短剑像是设计好了一样更深地滑进了史奴吉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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