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搜异者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33
|本章字节:12986字
这句话我就只能用冷哼一声来回答了,想救我很简单,把我放了就行了,浪费了那么多针剂药物多不环保?但小泠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只剩下冷而哼不出来了:“因为你也已经被诅咒了!”
“那我怎么还没死呢?”我强作镇定地说。
“它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松地死去,诅咒的可怕就在于,它能够获知你心中最深层的恐惧,你最不希望的,偏偏就会发生;你最害怕的,必定会出现!你最在乎的,注定就会失去!
“如果你失去了记忆,那么你反而可以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但不幸的是,你恢复了记忆!从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诅咒已经在开始发挥效力!
“你看到唐可的手搭在薛柔的肩膀上时,你心里在想着什么?
“当你看到你最好的两个朋友离你而去时,你心里快乐吗?”
我的脸立刻就涨得通红,她这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全部都插在了我最要害的地方。
“我和薛柔只是朋友而已,就算她和唐可发展成什么关系,都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三个人的友谊!”我咬着牙说。
“是吗?”小泠轻轻一笑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选择恨他们,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对他们的祝福!”
“而且,他们已经放弃了你了!”小泠带着怜悯的语气对我说,“你现在是个疯子,已经失去让薛柔对你感兴趣东西。而你的好兄弟,傻瓜都会知道,你疯了对他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不相信!”我嗤笑摇着头说,“你费尽苦心来骗我,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的话,那么诅咒不就会作用到你身上吗?”
“我不在乎!”小泠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从你在高炉里把我救出来,给我喝你的血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把你当作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哪怕为你去死我都愿意!”
我也直视着她的眼睛,希望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撒谎时的犹豫,但很可惜,我失败了。
“简真,对不起!”小泠双手捧着我的脸,眼泪忽而流了下来,“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只是想让你知道,魔鬼也是人变的,她也会真心地爱上别人!”
“但很可惜,我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变成了白痴,我依然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像他们一样离你而去,我会永远地陪伴在你身边!”小泠抱着我,亲吻着我的嘴唇。
“好好珍惜剩下的清醒时间吧!”小泠她离开前亲自给我送来晚餐,因为窗外已经飞起落霞,她必须要离开了。
晚餐比往日丰盛多了,这算是我最后的晚餐吧?不过就算是满汉全席摆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胃口。那可怕的诅咒就像是一条毒蛇般萦绕在我心头,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避无可避?
不会的,我还有机会!我对自己说,明天早上薛柔他们还会再来一趟,只要我能够把清醒状态坚持到他们来的时候,一切自然就会真相大白。但是医生肯定会在他们来之前给我打针的,我要怎么才可能拖延他们打针的时间呢?
但想来想去,除非我能够大发神威撞破这里外两道铁门冲出去,否则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阻止他们给我打针。但我不是超人,真的去撞那固若金汤的铁门只会把自己的脑袋撞碎。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门上唯一的小窗口都被他们关上了,房间里真的只能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蒙眬中我看到铁门上有一点亮光透进来,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靠近一看就明白了,这光线是从门上锁眼里透进来的。
锁眼!我仿佛看到那一点光在无限地扩大,最后变成了无比灿烂光明的天空。
十四向阳厂的最后的守门人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我开心得大声狂笑起来,笑声就像是落在湖面的石头,打破了精神病院的宁静。
外面立刻就骚动起来,就像是我来的头天晚上一样,各种各样的怪叫、号哭都一齐应和起来,整个疯人院都沸腾了,守卫在外面拼命地敲击着铁闸,怒骂着:“发什么疯,找死啊……”
在这盛大的合奏中,我悠然地摸到了那盘晚餐,开始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这段时间的折磨,让我的体能衰减得太多了,我必须要尽可能多地补充回来。吃完晚餐之后,我就开始咬起竹筷来,在竹筷上撕下了牙签大的一段——我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一根小小的竹签上了。
黎明终于来临了,走廊里响起了“咯咯”的清脆脚步声,就像电影里的行刑队一样,我平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这出大戏最高潮的一幕来临。
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双眼睛鬼祟地向里面看了一下,确认我的存在,然后就是“叮叮”的钥匙碰击声,他们正在用钥匙开门。
“咦!”有人发出惊呼,“这锁开不了!”当然开不了,因为锁眼的每一个缝隙都已经被我用竹签塞得严丝密缝。
医生的眼睛出现在小窗里,这么多天来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他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以为自己是神,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着疯人院里的一切。但是,他错了!
“你跑不掉的!”医生气急败坏地叫嚷着,“给我砸开它!”有人拿来了铁锤,乒乒乓乓地开始敲门。我把病床推到铁门边,用身体死死地顶住。“嘭嘭”,铁锤的每敲击一下,震动都通过铁门、床铺传到我身上,震得我浑身骨头都发痛。
“顶住,顶住!”我咬紧牙关,每一个脚趾都快要嵌进地板里了,只要坚持到唐可他们赶到就可以了,但是他们会来吗?唐可双手放在薛柔肩膀上的情景又在我眼前重现。
“你有没有看到,你那两个好朋友并肩离去的样子,他们已经抛弃你了!”小泠的话就像可怕的毒咒般不断地在我耳边回响。
朋友,是我最后的依靠了,你们会放弃我吗?
疯人院的建造者当年一定在铁门上花了不少心血,在经过了几十次锤击之后,这道铁门竟然只是局部拱起了而已。只可惜他百密一疏,没有想到把门框和墙的接合处造得同样固若金汤。
我明显地看到门框和墙体的接缝已经出现了裂缝,每一锤下去,就有许多泥沙“瑟瑟”落下来。敲门者显然也是看到了这有利的形势变化,每一锤下去都越发有力了,终于在他最后一声石破天惊的吆喝中,整个铁门连门带框都应声脱落。
两个警卫如狼似虎地扑进来,手中的电击器“嗞嗞”作响。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断喝:“你们干什么?”
“救命!”我只来得及发出这最后的呐喊,然后就被电击器击倒了。
“赶快打针!”医生狗急跳墙地大叫,但是“镗”的一声枪响,让所有声音都沉寂了。
“全部都别动!”唐可喝令着他们,快步冲了进来。两个警卫吓得把电棍都丢掉了,连忙说:“别开枪,我们只是打工的,不关我们事。”
“简真,你怎么啦!”薛柔飞快地扑进来扶着我,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相貌清癯、目光如炬的中年人。
足足过了几分钟,我才从那电击的痉挛中缓解过来。“我以为你们丢下我不管了!”这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抱着他们哭得像个小孩一样。
在他们把门敲开的一刹那,我的精神几乎是完全崩溃了,但是唐可的那一声高呼又把我从绝望的悬崖拉了回来。我没有变成白痴,我终于战胜了那该死的诅咒,一切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傻瓜!”薛柔轻轻拍着我的背脊说,“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
“我们连夜去g市了,”唐可向我解释说,“周教授是薛柔爸爸的朋友,他是精神病治疗方面的权威,我们就是去请他回来给你诊治的。”
“你们要给他打什么针?”周教授伸手拿过护士手里的针筒,护士那肥硕的身躯登时像秋后的树叶一般颤抖起来。
“是清洁剂,”我代替他们回答说,“他们还给我注射了lsd。”
“国际禁用的致幻剂?”周教授的眉头立刻就紧皱起来,“你们怎么可以给病人注射这种东西?”
“我不是病人,我根本就没疯,是他们想把我变成疯子。”我喘息着说。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薛柔吃惊地问。
“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咬着牙说,薛柔的话倒提醒了我,还有另外一个急需救援的人呢。
“唐可,你快点打开772的房门,还有一个人在等你救她!”我挣扎着站起来说。
“772是我们正常收治的病人,你无权打扰她!”医生咬着牙说,他很清楚772的病人落在警方手里将会有什么后果,显然是铁了心想顽抗到底了。
“打开它!”唐可喝令医生说。
“你没有权力命令我这样做!你如果想搜查我这间精神病院,就先拿出搜查证来!”医生语气强硬地说,他很清楚唐可是警察,警察就必须依法办事。
他这一招果然就将了唐可的军,他得寸进尺地着说:“唐警官该不会用枪逼着我开门吧!我虽然只是个医生,但是也懂法律的,我用错药顶多是医疗事故而已了。但是你用枪威吓我们,万一走火了,这个罪名可不轻吧?”
唐可冷哼一声收起枪,说:“是不是医疗事故还轮不到你来判定,你们全部都跟我到警局走一趟就清楚了。”
我一看就急了,唐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循规蹈矩了,等到他审出个子丑寅卯来,772的病人早就被转移了。
“唐可,你过来一下!”我对唐可使了一个眼色。唐可走过来,弯着腰想听我说话,我突然伸手就拨出他腰间的佩枪,枪口一下子就对准了医生。
“简真,你干什么?”唐可大惊失色地说,“不要乱扣,子弹已经上膛了!”
“放心吧!”我微笑着说,“我是医生亲自判定的精神病人,就算打死他,法官也不会判我有罪的。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医生?”
医生即刻就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着说:“别,别开枪,我马上开门,你千万别开枪!”
772的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大家走进去,立刻就看到了一个目光散乱、满脸恐惧的女人穿着布袋服,畏缩在床上。
“这不是谭太太吗?”薛柔失声说。
“柔柔!”谭太太一看到薛柔立刻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大叫,“救救我,救救我!”
唐可立刻就拿出手机给警局里打电话:“赵队,我是唐可,我现在西山精神病院,这里怀疑发生了非法拘禁,请你多派几个人来。”
打完电话之后,唐可狠狠地夺回了我手里的枪,气恼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抢警枪是很严重的罪名!”
“我不知道!”我的头脑立刻就糊涂了,“刚才他们不知道给我吃了些什么药,我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快,警方的大队人马就来了。我和谭太太都被迅速转送到正规的医院,在救护车上,我很快就睡着了,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日子里我从来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处于反复的沉睡和短暂的清醒间,这是精神病院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但每次我从不安中惊醒过来时,都会看到薛柔握着我的手,然后我才相信自己真的是安全了,再次昏然入睡。
唐可这几天很少出现,我知道他在忙碌着什么,因为要抓捕谭振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是企业界的名人,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有许多密切的关系。不过我相信有我和谭太太两个重要的证人,他这次无论如何都难逃法网了!
三天后的傍晚,唐可疲惫地来到了医院,从他的神情上我就知道他带来的不会是好消息。
“对谭振业的抓捕没有批准。”唐可无奈地说。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仍然非常难过,这个世界有财有势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为什么?”薛柔愤愤不平地说。
“证据不足!”唐可无奈地说,“谭振业和他的手下都矢口否认曾经见过简真,除了简真自己外,没有其他目击者可以证明,简真是被劫持着送进精神病院的。精神病院那些人都一口咬定,他们是看到了简真晕倒在精神病院门口,所以才接进来治疗的。他们宁愿承认非法禁锢和蓄意伤害的罪名,都不肯将谭振业供出来。”
“他们肯定是被谭振业收买了。”我咬着牙说,只要有足够的钱,让人去卖命都可以,更别说顶罪了。
“那谭太太呢?”薛柔问,“她该不是自愿住到精神病院去的吧?”
“从情理上判断,谭振业确实有谋害他太太和简真的作案动机。”唐可点头说,“我们调查了谭振业的资料,他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大学生。他在毕业前到机关实习时,认识了现在的太太黄惠芳。
“黄惠芳是某高干的女儿,家庭条件一流,但是却有母系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每年都会发作两三次。黄自己也因此变得孤僻多疑,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愿意跟她接近。但是谭振业一来就和她的关系处得相当好,到谭实业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这一招确实厉害,别人毕业后能够进机关就不错了,但是谭一毕业就挂上了向阳厂厂长的头衔。”
“向阳厂?”我讶然地说,没想到谭振业居然也会和向阳厂挂上关系。
“没错,他就是向阳厂最后的守门人。”唐可解释说,“虽然向阳厂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停产了,但是工厂的编制却是到80年代末才撤销。在向阳厂挂个虚职,虽然没有任何实权,但是级别却是实实在在地提高了。以向阳厂作为跳板,再转到其他高位去就名正言顺多了。
“可以说,谭振业的发迹和他太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由于黄的精神问题,她整天怀疑谭有外遇,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大吵大闹,让谭非常难堪。可以想象,和这样一个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折磨。”
“谭的儿子不久前意外去世,能够维系他们家庭的唯一纽带都断裂了,在这情况下,谭试图使用某种极端的手段来结束这段婚姻,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们赶快抓他啊!”薛柔没好气地说。
“但我们也不能光凭猜测就去抓人啊!”唐可苦笑着说,“她也力证谭振业和情人联手谋害她,但可惜的是,她的证词我们无法采信。”
“为什么?”这下子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她被谭振业强迫关在精神病院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她之前亲口对我说过,谭振业想把她逼成疯子!”
“作为朋友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作为警察,我们只能相信更确凿的证据。”唐可苦笑着说,“周教授已经帮她检查过了,她目前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而且在她的口供里,她除了说谭振业和小泠合伙谋害她之外,还一再坚持在视频里亲眼看到是鬼把她儿子推下楼去的。“你说这样的证词能够提交给法官吗?”唐可反问我说。
我顿时哑了,想要法官相信这些话,除非这个法官是由魔法师改行的。
“现在我们对谭太太是予以隔离保护的,谭振业一口咬定,是警察非法拘禁了他患有精神病的太太,已经找律师到法院申诉,要求取回对她的监护权。”唐可苦笑着说。
“不可以把谭太太交给他的!”我急忙说,如果谭太太重新落入谭振业的手中,那真的是一切都完了。
“但如果这样的证词提交上去,我们想不承认谭太太有精神病都不行了。”唐可为难地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找到本案的第二号疑犯——小泠。谭振业和医院那几个人都矢口否认她的存在,除非我们找到她,否则你的证词同样会大打折扣。”
“她确实存在!我还和她……”我差点就说出了和她有过最亲密的身体接触,我还记得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是啊,你不能否认人家对我们简哥哥的感情也是真的。”薛柔半开玩笑地说。
“我知道她是真的,”唐可拿出一张素描图来,“你看看,是她吗?”
“没错!就是她,你见过她了吗?”我惊奇地说。
“没有。”唐可摇头说,“把你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我重新来到小泠消失的那家医院,调查了附近所有的商店,结果医院后门一家商店的老板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女孩子被人抬上了汽车。我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这张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