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彭柳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40
|本章字节:9756字
3、珠链
文墨白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处传来,“那是一种邪恶的秘术。针对的是最恨的敌人。利用寄魂根的种子将这个人寄生,在他的身体上涂满血液调制的符咒,然后深埋在阴气充足的地底,用石塔镇压。千年之后,就会生成人形的寄魂根。这千年里,那个人的魂魄不灭不散,生生被寄魂根抽离吞噬,变为怪物。它一旦被挖出来,就会不断产生新的寄魂根的种子,吞噬他人的精气和魂魄。然后,寄魂根的本心会选择一具最满意的身体来寄居。只要它接触到苏弦的身体,就能够钻进去。我想,苏弦的身体,它应该很满意。”
文墨白的话音刚落,小怜就冲了出去。
此刻苏家的客厅已经完全不同。
密密麻麻的树根将整个大厅缠绕了起来,连楼梯上也是蠕动的树根。
有的树根甚至攀爬到了吊灯上面。
小怜根本没办法靠近楼梯!
楼下。
苏弦冷冷地盯着东子。
东子诡异地张着大口,嘴角几乎裂到了耳边。无数的根须正是从他的嘴里伸出,他的瞳孔里还有极细小的根须在蠕动。
慕容月身上的光明之力笼罩着苏家三人,承受着根须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那光球渐渐变得越来越稀薄。
苏伯伯和苏伯母已经在沙发上陷入了昏睡。
就在这个时候,光球破碎掉!
脸色苍白的慕容月软倒在地。
寄魂根带着尖利的风声刺向了苏弦!
苏弦的瞳孔深处有亮光在聚集,他左手微动,仿佛扼住了毒蛇的七寸一般紧紧抓住了寄魂根。
一丝黑光从珠链上闪过。
苏弦手里的寄魂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力量却越来越弱,最后居然就那么枯萎断开。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寄魂根里传回到苏弦的身上。他觉得内心空虚了很久的地方被这力量填满了一些。
舒畅的感觉令苏弦的眼睛更亮。
文墨白在二楼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双眼微眯,眸色更深。
苏爸爸和苏妈妈看着苏弦令寄魂根枯萎,眼底的神情却是恐惧。
文墨白施施然走下楼梯,那些寄魂根纷纷避让着他。
他缓步走到了东子的面前,将黑色的符箓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符箓闪烁着黑光,和二楼天花板上的符箓相互牵引,仿佛黑色的闪电一般,将东子连同他的根须都捆绑在了一起。
小怜紧跟着文墨白抛下了楼梯,担心地握住苏弦的手,细细打量他的手掌,“你没事吧?”那些恶心的根须不会就这么钻进苏墨白的身体吧?
小怜微凉柔软的小手,她惊慌紧张的神情,令苏弦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欢悦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我没事。”
慕容月在一旁,声音轻柔悦耳,“刚刚你被这东西袭击的时候,我吓死了。”
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好吗?”
慕容月那自然的独占的姿态令小怜下意识地放开了苏弦的手。这美丽大方的女孩子和苏弦的关系似乎很亲近呢。
苏弦对慕容月也有着亲切的感觉,他点头,“好。”
文墨白似乎看清其中的微妙,他优雅一笑,眼中的情绪波澜不兴,“苏弦,你的灵能有点意思,居然能令寄魂根枯萎。”这可是连他也会羡慕的特质。
他侧过头看着被黑色闪电束缚的东子,眼神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狂热,“现在,就让寄魂根的本心成为我的阴凰的食物。”
他双手拇指和小指相对,正要释放阴凰,却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响。整面墙的落地玻璃仿佛暴风中的树叶,被狂暴的力量在瞬间吹散。
玻璃碎片如冰雹一般袭来,苏弦下意识地挡在了小怜前面,然后,一道黑影将东子从那黑色的闪电里带走,然后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到手的猎物居然不见了。
这令精心算计的文墨白心中郁闷。只是,那道黑影露出的强者气息连他也无法对抗,只能恨恨地任凭对方夺走他势在必得的寄魂根的本心。
文墨白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眼神冷冽如冰。本市灵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神秘高手?
慕容月查看了苏爸爸和苏妈妈的身体状况,对苏弦说,“伯父伯母没事,你别担心。”
小怜担忧地问文墨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文墨白的指尖轻触小怜的脸,带着怜惜与溺爱,“小怜,你的脸被碎玻璃刮伤了。”
细细的伤口带着一点点血丝,那么美。
小怜垂下眼帘,“我没事。”
慕容月轻笑,“你们的感情真好。小怜和文墨白很配呢。”
苏弦心中也有异样的感觉。他微微一笑,“小怜是文墨白的妹妹。”
文墨白的笑容带着微微的腼腆,越发动人,“小怜是我父亲收养的,那时候小怜才不到六岁,父亲说,小怜长大的那一天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慕容月笑容梦幻,她近乎叹息地说,“真正的青梅竹马。好浪漫。苏弦,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呢。”如今的苏弦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气质,令她忍不住想靠近。
小怜心中一沉,文墨白对她还真是势在必得,就这么宣布了所有权。
“那不过是玩笑。”小怜抬起头来,笑容可爱,“我哥哥可是完美的王子。”
文墨白爱怜地拍拍小怜的头,“王子有时候也会喜欢丑小鸭。”
小怜并没有错过文墨白眼底的冷光,她知道文墨白已经在生气。
苏弦无法说清内心在突然之间的失落和沉重,他只能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善后?”
文墨白环顾四周,“小问题而已。我可以使用还原咒,令一切恢复原貌。只是,等一会儿,我还要替伯父伯母消除刚刚的记忆。要知道,灵界的事情,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的视线落在了苏弦身上,“苏弦,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很多强大的灵能者也会死在寄魂根的手上,而你却能轻易杀死它。”
苏弦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眼中有迷惘和好奇,“我也很想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小怜,我想靠近你的世界,而不是做一个可能被抹掉记忆的普通人。
4、心思
不过一刻钟,恢复了整洁的客厅里,文墨白一行和苏爸爸苏妈妈聊天聊得很愉快。
在苏爸爸和苏妈妈的记忆里,文墨白和小怜只是苏弦的朋友。
苏妈妈喜滋滋地和慕容月说着旧日的趣事。苏爸爸则和文墨白一见如故讨论着他们都爱的茶道。
画面和谐,小怜的心却那样不安。
她总觉得有无形的命运的网已经包裹住了她,隐隐约约地,她在害怕着未来。
怨灵莫依依和被寄魂根附体的东子在她的眼中有着某种相似的气息。
与此同时,城市某处房屋的地下室里,有波光闪动。
黑影提着东子出现在了地下室里。
他的手上浮现出一只小小的玉葫芦。和当初收掉莫依依魂魄的玉葫芦一模一样。
“难得的木之阴灵。我怎么能放弃?”黑影的声音沙哑。
他手中一动,东子的魂魄就被玉葫芦抽了出来,吸进了葫芦里。
黑影的嘴里是喃喃低语,“还差三个,就集齐了。”
无尽的阴风吹拂着地下室,仿佛这里是地狱中转站。
新的一天。
小怜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是昨晚在苏家的回忆。
宿舍里已经有人起床,整理着书包。
她穿好衣服下床,看到了张悦。
张悦推了推她的眼镜架,笑容亲切,“小怜,我晨读去了,要我帮你带早餐吗?”
小怜婉拒,她目送着张悦离开寝室,若有所思。
昨天傍晚,她处理掉了那个导致罗沫自杀的镜子夹层的怨土。到底是谁把怨土放进罗沫镜子里的呢?还是这镜子在买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了怨土?
到目前为止,张悦和慕容影的表现都很正常。
昨晚遇到的慕容月居然是慕容影的姐姐,两姐妹的性格气质截然不同。慕容影就是瓷器还未烧成的粗胚,美艳却没有灵魂。而慕容月则是大师烧制出的绝美瓷器,温润灵动。
昨晚,苏妈妈言语之间都在说着苏弦对出国留学的慕容月的思念。而慕容月看着苏弦的眼神……
小怜苦笑。自己不过是十年前和弦哥哥见过几次。而慕容月则和苏弦相处了十年。虽然苏弦没有了这十年的记忆,但是,就算记忆消失,感觉依然会存在。
慕容月和苏弦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苏妈妈恨不得立刻将儿子和慕容月打包。
小怜心思绪乱,只觉得心中黯然。
她洗漱打理还自己,拿了本书打算去外面翻翻。
这时候,慕容影推门进来,语气不善地看着她,手上还拿着手机,“哟,小怜,没想到昨晚你还遇到了我姐。我姐说,你是文家的养女——”她很生气。小怜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文墨白,居然对她文家养女的身份秘而不宣。小怜该不是喜欢上了文墨白,想独占他吧?
想到这里,慕容影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小怜,语气尖锐了起来,“怎么不说话?哑了?”
小怜笑了,“慕容影,其实你不算坏,但是如果你有脑子,你怎么会这么嚣张地对待文家的人?”十年时间,足够让小白兔也长出锋利的牙齿。以往,她不和慕容影计较,甚至在她陷入幻觉的时候叫醒她,只是因为,她不喜欢看到别人受苦。
但是,她不想慕容影将她文家养女的身份大肆宣扬出去。那样,她会有很多无谓的麻烦。
慕容影艳丽明媚的眼底有了一丝畏惧,“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简单地过日子,不想被人骚扰。你喜欢文墨白,尽管去追,我不会对你有丝毫阻碍。”小怜的话直接明了。
慕容影想到了文墨白,怦然心动,“你……你不会和我抢文墨白?姐姐可是说,文墨白开玩笑说要娶你!”
小怜叹息,“开玩笑的事情怎么可以当真?”到现在,她也无法判定文墨白突如其来的温柔是因为他突然中邪,又或是他想玩一个新的游戏。
慕容影想起了在寝室里的那些噩梦,还有罗沫的自杀,心中害怕,“你……你会驱鬼吗?”
小怜摇头,“我也就知道一些皮毛。你姐姐是光明体质,对鬼魂有着天然的威慑力。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慕容影想起了贴身收藏的文墨白给他的符箓,脸上一红,“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更相信文墨白。”
小怜暗叹假面王子文墨白的桃花朵朵开,已成花海。
她微微一笑,“我和文墨白的关系还请你不要对人说。我可不想一堆人围着我,让我替她们介绍哥哥给她们认识。”
慕容影脸色一变,“我会保密的。”她也不想突然多那么一大堆情敌。虽然她很有自信能脱颖而出,却也不想一大堆苍蝇蚊子去打扰文墨白。
小怜点头,拿着书施施然离开了寝室。
她在路上想着慕容影对文墨白的痴迷,唇角微勾。文大少还真有女人缘。
突如其来的一阵寒冷,令小怜站定,她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老旧的琴房前。
她不喜欢这里,在军训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这里的外墙在滴水。晴天里,水又是从哪里来的,那样冰凉。
小怜下意识地看了看上次漏水的地方。那处被人用水泥什么的补过,灰色的水泥像是一块伤疤,贴在墙根处,隐隐约约居然神似一张人脸。
那张脸在哭泣。
眼泪仿佛细小深刻的伤疤,镶嵌在心脏处。
疼痛而无助。
她听说过很多关于旧琴楼的传说。
最开始修琴房的时候,建筑工人曾经挖出过牛的头骨。再深挖则是深黑色的充满了水的腐殖土。
琴房修好后,每隔几年都会出点小意外。入夜后,没人愿意在这里单独练琴,总是成群结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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