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琴匣脱身(1)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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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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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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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5018字

这时,两个警察挤了进来,喝令大家停住殴打。


警察甲说:“你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瓦西里哭丧着脸说:“我没有偷钱包呀!冤枉啊!”


警察乙拾起地上散落的钱包,放进竹篮里。


几个妇女挤上前说,钱包是她们的。


警察乙说:“都到派出所去,做个登记,审查清楚,再逐一发还。”


瓦西里随两个警察来到隆福寺派出所。


在一个房间里,警察甲开始询问瓦西里,并对他说:“把口罩摘掉下来。”


瓦西里摘下口罩。


“原来是苏联人。”警察甲说。


警察乙准备做记录。


几个妇女被拦在门外。


警察甲对瓦西里说:“这是怎么回事?”


瓦西里揉着打肿的牙床,说:“我是苏联专家……”


“什么苏联专家?苏联专家早撤走了!”


“我真的是苏联专家!”瓦西里声辩着。


“什么苏联专家?我看你是苏联间谍!”警察乙对他咆哮着。


警察甲发现了瓦西里左臂上挂着一个梅花形的徽章。


“这是什么?”他从瓦西里的左臂上扯下了那枚徽章。


警察甲把徽章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看着。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种东西。”瓦西里感到奇怪,他有些惶惑。


“你不承认?”警察甲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我的。”瓦西里后退着。


门外的一些丢失钱包的妇女开始骚动,有的高叫着还我钱包。


警察乙打开门,吼道:“谁再叫嚷,就把谁关起来!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住的大杂院!”


一个稍有姿色的青年妇女嘟囔着:“我住的可是单元楼,不是什么大杂院……”


警察乙瞪了她一眼,“没把你当哑巴卖了,少说两句。”


瓦西里急得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失措。


警察甲问道:“你住在哪里?”


瓦西里支支吾吾,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地址。


“是从东直门内苏联大使馆跑出来的吧?”警察甲问。


“不,不是……我……”瓦西里急得团团转,他的两只手插在兜里。忽然,右手在兜里触到一张小纸条,他眼前一亮,立刻把纸条拿了出来。


这张纸条上记着徐一的电话。


“你可以给这个姓徐的打一个电话就清楚了。”


警察甲夺过纸条,看了看,问:“他是谁?这个姓徐的是做什么的?”


瓦西里回答:“他了解我,你们去问他好了。”


警察甲拿着纸条出去了。


瓦西里松了一口气,他望着警察乙。警察乙哭丧着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看什么?我都快两天没睡一个安生觉了,上眼皮打下眼皮,过节过年,忙坏了我们这一行。你偷了那么多钱包,人证物证俱获,你就老实交待吧,别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耽误工夫!早交待比晚交待好,交待比不交待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你还挺会偷,弄个竹篮子,上面盖了两大张画片,是惯偷吧?也够麻利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偷了这么多钱包,少说也有十几个。我看这个牢你是坐定了,少说也得判个三年五年的。”


瓦西里叫道:“我没有偷,我不是小偷!”


警察乙走过来,捏了一下瓦西里的大鼻子,“你还嘴硬?这么多钱包怎么不跑到别人的篮子里?怎么偏偏跑到你的篮子里?睁着眼睛你说瞎话,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佛爷!老北京人管小偷叫佛爷。”


这时,门开了,警察甲笑嘻嘻地进来了。他朝瓦西里点头哈腰说:“误会,误会,您请到这边来。”


瓦西里随他走出这个房间,警察甲轰开围拢而来的妇女,叫道:“大家散开,散开,误会,完全是误会。”


他带着瓦西里走进一间干净明亮的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警察甲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说:“你们的首长马上就来接你回去,打搅你了,对不起。”


瓦西里听了,不知怎么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警察甲找来一份当天的《北京晚报》递给瓦西里,“同志,看看报,刚来的《北京晚报》,懂中文吧?”


瓦西里点点头,看起报纸。


“您是哪个方面的苏联专家?”他问。


瓦西里没有回答。


“哦,军事机密,恕我多问了。”警察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挖勺开始掏耳朵。


过了一个小时,徐一开门进来了。他脸色严肃,对警察甲说:“我是公安部的,领人来了。”说着拿出证件递给警察甲。


警察甲看了证件,连声说:“误会,误会。”他掏出那颗梅花徽章递给了徐一。


徐一似有所悟,他掂量着这颗梅花徽章,思忖了一会儿。


瓦西里抢上一步,说:“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不知是什么人挂到我的胳膊上的。”


徐一说:“很可能是盗窃团伙所为,他们把这颗带有特殊标志的徽章别到你的身上,那些小偷把偷来的钱包藏在你的菜篮子里,届时再转移赃物。”


警察甲听了,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有道理。”


瓦西里跟随徐一来到派出所门前,进入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


徐一驾车往北驶去,他责备瓦西里说:“我不止一次地警告你,不让你出门,你为什么不听?”


瓦西里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涨红着脸,低着头。


“我在屋里憋坏了,想出来透透风。”


徐一问:“夏一琼呢?”


“她看亲戚去了。”


轿车驶进粮钱胡同,徐一四处望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于是停在那个四合院的门前。


瓦西里随徐一走进院子,来到二进院内的住房。


夏一琼还没有回来。


徐一闷闷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呆若木鸡的瓦西里,问:“你的饭怎么解决?”


瓦西里回答:“一琼包了不少水饺。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点水饺。”


徐一摆摆手。


“你想好没有?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瓦西里默不作声。


“我们最高领导也很关心你的状况,特意指示每个月发给你们一箱鸡蛋和一袋富强粉,还发给特供券,可以让夏一琼到东华门大街内的友谊商店买一些特供商品。”


“感谢中国政府对我的关心。”瓦西里小声地说。


“我们中国需要你,希望你做白求恩大夫,我们给你考虑的时间。”徐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毫无表情的双眼。


瓦西里没有说话,两只手扶着膝盖,不知所云。


徐一的目光从瓦西里面部移开,看了看窗外山楂树稀疏的树干。


“你对目前的生活满意吗?”


瓦西里闷闷地说:“还算满意,只是行动不自由,闷一些。”


“没有办法,情势所迫,我不说你也明白。”


这时,夏一琼回来了,她喜盈盈跨进门,见到徐一怔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来拜年吗?”


徐一站了起来。


“夏一琼同志,你简直太不像话了!怎么把瓦西里同志一个人搁在家里?他出了危险,你负得起责任吗?”


夏一琼望了望瓦西里,瓦西里木然地低垂着脸。


“他不是挺好的吗?”


徐一冷笑了一声,“好?好什么,险些被围殴,他今天下午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什么?”夏一琼面色苍白,她看了看瓦西里。


“这是怎么回事?”


徐一把下午瓦西里的遭遇叙了一回。


夏一琼责问瓦西里:“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吗?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瓦西里怯懦着说:“我,我想逛一逛中国的庙会……”


徐一对夏一琼说:“这主要是你的过错,你不该一个人出去这么长时间。这次黄牌警去一次,好在没有出现重大事故。”


夏一琼羞红着脸说:“我承认错误,是工作的失误。”


徐一对瓦西里说:“瓦西里同志,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夏一琼到后院谈点事,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瓦西里默不作声,聆听着院外的鞭炮声。


夏一琼跟随徐一来到后院的书房里。


徐一和她坐在木凳上,徐一问:“最近没有其他动静吗?”


夏一琼说:“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他的研究工作正常吗?”


夏一琼点点头,“他很勤奋,有时工作到深夜,他喜欢熬夜,有时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不过他有午睡的习惯。”


“首长很关心他的研究成果,他的态度不知有没有转变?”


夏一琼摇摇头,“不过,他就是一块顽石,我也会用我的爱把他化成水。对了,你先等一下,我去取点东西。”


夏一琼出去了。


徐一觉得这间屋子有点冷,他来到火炉前,拿起铁夹子掀开炉盖,炉内煤块已然燃烧殆尽,火苗微存。


夏一琼走进屋,把一叠材料交给徐一,“这是我抄写的一部分材料。”


徐一接过材料,一页页翻阅着,看完后把材料放进随身携带的大黑皮包内。


“你抄写这些,他有没有发觉?”


夏一琼回答:“我想他是知道的,他是那么聪明和敏感的人。可是他不是主观上这样做,所以心安理得,实际上也是有意无意地想让我们知道一些情况。”


徐一露出了笑容,“你分析得对,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基于这么一种状态,一种微妙的潜移默化的演变状态,我们是有希望的,中国的航母是有希望的!”


徐一走后,夏一琼才松了一口气。她来到卧房,只见瓦西里斜倚床头,显得有点疲倦。


夏一琼愉快地说:“瓦西里,今晚我给你烧个黄花鱼,再炒一盘醋溜白菜,咱们一起喝中国红葡萄酒,好好过个年!”


瓦西里听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琼,我有点累了,你先帮我捶捶背。”


晚饭丰盛,瓦西里吃着夏一琼精心烹制的干烧黄花鱼,感到非常可口。外面鞭炮声更加密集,天色已然全黑,一道道焰火腾空而起,在夜间的天空划出五彩绚丽的彩带。


夏一琼没有开电灯,在屋角的一个小木凳上点燃一支粗粗的红蜡烛,红蜡烛泛出红色的光晕,在门缝吹进来的寒风中忽然不定。


两个人正在吃饭,忽然瓦西里“唉哟”了一声。


夏一琼急忙问:“怎么了?”


瓦西里用筷子指着盘里的干烧黄花鱼,脸色苍白。


夏一琼的目光落在鱼盘里,只见鱼肚里滑出一只有四厘米长的黑黑的虫子,那虫子身体臃肿,油乎乎的。


夏一琼着实唬了一跳,浑身哆嗦一下,险些呕吐出来。


“这是什么?”她惊问道。


瓦西里仔细辨认着。


“美国大蟑螂!”他惊叫道。


夏一琼赶快抢过这个鱼盘,飞快冲出门,朝后院奔去。


她不顾寒冷,穿过黑暗的夹道,冲进厕所。


她拽住灯绳,用力一拉,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灯绳断了。


她摸索着来到了马桶前,把鱼盘里的食物“呼噜噜”倒进马桶。


她扭动开关,开关失灵了。


她打开马桶尾箱的箱盖,把手伸进去,去拉拉杆,仍然不起作用。


她又急又气,踉跄着扑到洗水池前,低下身捡起一个脚盆,放满了水,然后倒进马桶。


一连倒了三盆水,食物及残渣才被冲掉。


她转过身来,恍惚之中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她大叫一声,昏厥于地。


她手里的鱼盘“啪”地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夏一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床上,躺在瓦西里的怀里。


“一琼,你醒了,真好。”他的嘴角露出笑意。


屋里的电灯、台灯都开着,亮盈盈的,紫红色的布绒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瓦西里,我怕……”夏一琼将头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热乎乎的。


“别怕,有我呢……”瓦西里柔声说。


夏一琼抖得厉害,她感觉全身冰凉。


瓦西里说:“这是一只美国蟑螂,没什么,厨房里经常有这种东西,大概是从邻居那里爬过来的。”


“可是它怎么钻到黄花鱼的肚子里去呢?”夏一琼有些疑惑,抬起了惨白色的脸。


“可能是怕冷,鱼肚子里多暖和。”瓦西里幽默地说。


“你这个大坏蛋!这时候还开玩笑!”她举起拳头在瓦西里的左肩头捶打着。


夏一琼思忖了一会儿,又说:“在厕所门口我怎么看到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哪里有什么生人?你陷入一种幻觉状态了吧?人往往在弱的时候会进入这种幻觉状态。”


“我明明看到了一个男人,高高的个子,非常魁梧,面目阴冷,可能是你们苏联人,是不是克格勃的人?”夏一琼的眼睛环顾着四周。


瓦西里摇摇头,“不会,他们不会找到这里,这个地方非常隐秘。”


夏一琼不说话了。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瓦西里下了床,从正屋倒了一杯热水端给夏一琼。


“一琼,喝点水吧。”


夏一琼接过水杯,下意识地朝杯里看了一眼。


瓦西里笑道:“是白开水,你最爱喝的,什么也没有。”


夏一琼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瓦西里,明天我出去请一个钟馗,钟馗能避邪。”


“咱们家里那幅钟馗画儿呢?你舅舅画的。”瓦西里睁大了眼睛,望着她。


“对,那幅钟馗画儿不知为什么没了,找不到了。”夏一琼说。


“怎么会没了呢?”瓦西里疑惑地说。


夏一琼说:“钟馗是中国唐朝陕西终南山人,文武双全,自小父母双亡,和妹妹一起生活。他在乡人杜平的资助下到当时的都城长安赶考,考中文武状元。因为他平时贪酒,有一次酒醉后被小鬼扛到鬼穴,出来后变得相貌丑陋。殿试时,唐德宗看到他长相丑陋,不肯授官给他,当然更不肯把女儿嫁给他。也有人说当时有个奸相卢杞诋毁钟馗,唐德宗听信谗言。钟馗不甘受辱,头撞朝柱而死。唐德宗看到这般情景,十分感叹,于是命以重臣之礼厚葬钟馗。钟馗死后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又称阎罗,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地狱王君,主掌生死簿。阎王爷见钟馗文武双全,一团正气,气概轩昂,于是封他为驱魔大将军,发给他三百鬼卒,杀向阳间,因为阳间的鬼魅比阴间更多。来到奈何桥,遇到蝙蝠,蝙蝠愿当钟馗的先行官,侦察鬼情,随时通报。以后钟馗成为驱魔避邪的神物,自唐朝以来家家高挂钟馗画像,鬼魅一扫而光,鬼见了钟馗都望风而逃。”


瓦西里叫道:“再请一个钟馗,我跟他喝一壶!”


“钟馗涂上朱砂能避大灾大祸,朱砂历来避重邪,我明天上午到琉璃厂文化街去请一幅钟馗画儿。”


“好,太好了!”瓦西里听了手舞足蹈。


“咱们把钟馗像挂在这屋里。”


夏一琼摇摇头,笑道:“不行,钟馗画儿挂的位置十分讲究,不能挂在卧室里,不然钟爷爷天天看着咱们***,羞死了。”


“什么羞死了?是他不好意思?还是你不好意思?”


“当然是我不好意思了,钟馗的画儿应该挂在客厅,正对着门口,鬼就不敢进来了,邪气一扫而光!”


夏一琼引他来到客厅,指着正屋正面壁上挂着的画儿说:“把这幅画儿换下来,挂到这里最好。”


第二天上午,夏一琼乘坐公共汽车来到了琉璃厂文化街。她走到了有名的荣宝斋画店,二楼的陈列室摆放着不少文化名人的字画,其中有齐白石的《寿桃》、徐悲鸿的《奔马》、傅抱石的山水画、黄胄的毛驴、吴作人的金鱼、李苦禅的雄鹰画作,唯独没有钟馗的画作。


她来到柜台前,问一个女服务员:“同志,你们这里有钟馗题材的画儿吗?”


那个女服务员回答:“仓库里有,是蒋兆和先生画的。”


“多少钱?”


“三千元。”


夏一琼听了,有点发懵,连忙退了出来。在楼梯间,一个小伙子挤了上来,说:“同志,您想买钟馗的画儿吗?”


夏一琼点点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伙子,他长着一对小眼睛,鼻头上有一粒明显的青春痘,中分头,身穿蓝布衣服。


“我们意远阁有,是磐石先生画的,可灵验了。”


夏一琼问:“磐石是谁?”


小伙子回答:“是专画钟馗的画家,他是北京铁合金厂的工人,虽是业余创作,可是技法和神韵比那些毕业于美术院校的画家,还高出许多。”


“什么价钱?”


“不贵,三十元一幅。”


“带我去看看。”


小伙子带着她往东走,穿过马路,走进琉璃厂东街,又走了约有三百多米,看到马路北面有一个匾,上书“意远阁”三个竹书大字。


小伙子指着那家画店说:“意远阁到了,那大匾也是磐石先生写的。”


“磐石先生有多大了?”


“四十来岁,正当年,他才学过人,自学成才。”


小伙子带夏一琼走进画店,正见一个妙韵清雅的少妇迎上前来,她穿着缀有金色暗花深蓝底衬的衬衫,穿一条灰白裤子,皮肤白皙,神采奕奕,两只眼睛飞波流盼,分外有神。


“这是我们经理。”小伙子指着她说。


“我,我姓蔡,同志,您买谁的画儿?”


她打量着夏一琼。


小伙子抢着回答:“她买钟馗的画儿。”


“哦,我们这里有钟馗的画儿,是磐石先生画的。他的画卖得非常好,上个月进来五幅画儿,现在只剩下一幅了,但是这幅钟馗画儿,气韵、技法都属一流,驱魔避邪,打鬼捉鬼都非常灵,我领您上二楼。”


夏一琼尾随她上了二楼。二楼四壁均挂着书画作品,中间有一长条画案,铺着画毡,搁置文房四宝,两侧有硬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