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疯狂的诀别(1)

作者:夕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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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生活·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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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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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96字

“素类的病好了吗?”刚走进艺术学院,婉梅就走上前去问于鉴……


“素类的病好了吗?”刚走进艺术学院,婉梅就走上前去问于鉴。


“病?什么病?”于鉴被婉梅问得不知所以然。


“噢,感冒啊。怎么,你不知道?她在办艺术展之前,感冒得特别厉害。现在好了吗?”


“大概好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着素类。作为素类的朋友,婉梅提出了好多问题,但是于鉴的心情实在是太坏了,不冷不热的回答着实让婉梅大为恼火。好在这时,方雪燃走过来,婉梅才放过了于鉴。


回到宿舍,于鉴一头栽在被子上,想都没想就把被子蹬开,想尽快进入梦乡,但正在这个时候,方雪燃和婉梅走了进来。雪燃看到于鉴已经躺下了,走过去用力把被子揭开,于鉴被吓了一跳。


“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呢,梅绎涵找你。”


“不去。”


“嗬,长本事了,连梅总的话也不听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方雪燃向于鉴使了一个眼色,于鉴转头瞅了一眼婉梅,婉梅的脸色一片绯红。当婉梅意识到于鉴在瞅自己的时候,知趣地走开了。


“去吧。睡这么早你会得痴呆症的。”


“你才会得痴呆症呢!”于鉴索性爬了起来,把外套穿上,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方雪燃又警告道:“晚点回来,哥们儿!”


走出宿舍,他把门轻轻关好,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情,突然,他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感到厌倦了,似乎一个人除了本能上的东西,就再没有任何激情。当他走到操场上,看到一对对的大学生,就像里浪漫的青春故事,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当他想起素类,想起两个人在公交车上的邂逅,再瞅着操场上的大学生的时候,又感受到一种单纯,一种爱情的单纯。


无意中,于鉴瞅到梅绎涵的房间还亮着灯,房间里应该只有她一人。于是,他决定走上去。于鉴很清楚走上去的目的,他甚至是那样相信自己的选择。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个选择晚了一些,但是这却是一种必然。


办公室的门没有锁,出于小心,于鉴轻轻敲了两下房门,就推门而入,并且把门关好。


“谁啊?”梅绎涵从楼上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于鉴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顿时有了色彩,惊喜地喊道,“鉴,你回来了。”


“我想找你谈谈。”于鉴走进去就一直板着一张冰冷的脸,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


“我给你沏杯咖啡。”


梅绎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本来想走上前去吻一下于鉴的脸颊,但是她发现于鉴的脸颊有些僵硬,而且神情特别严肃。


“不必了,我只想和你谈一谈。”


“那好,你上来吧。”梅绎涵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边仔细观察着于鉴的脸色,一边向里面走。


卧室的床已经铺好了,于鉴在敲门的时候,梅绎涵正想换睡衣。当她走进房间后,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谈什么,是不是又想和我做一点什么?你今天晚上不如睡在这里好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说到这里,梅绎涵发现今天于鉴好像有心事,凭着女人的那种特有的直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办画展的女人?我知道我老了,不能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相比。”


“我们分手吧。”


于鉴仔细瞅了一眼梅绎涵,梅绎涵的目光迎上来,四目相对,于鉴转移了视线。这时,梅绎涵站起身来,一边很严肃地盯着于鉴那犹豫不决的眼眸,一边向于鉴走去。当她走到于鉴身旁的时候,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于鉴伸手拦住了准备拥抱他的梅绎涵,梅绎涵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峻的目光。当于鉴用手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着于鉴的手背,就像抚摸着一个满月的婴儿。与此同时,梅绎涵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于鉴的手背。于鉴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并且目光犀利地盯着梅绎涵。梅绎涵转过身来,走到沙发旁边的橱柜前,倒了一杯红酒。红酒从酒瓶倒进杯子的声音特别悦耳,就像高山流水,连续着一种无为的意识。梅绎涵转过身来,一手端着酒杯,一边瞅着于鉴,脸颊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暗红。她前额上的皱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不时地蠕动着,就像一个个痉挛的小动物。每当喝下一口红酒,她的喉咙就发出一种咕咕的声音,尤其是在深夜,那种咕咕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传播得特别迅速,而且特别刺耳。于鉴转过身去,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梅绎涵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瞅着于鉴,眼睑就像蜜蜂的翅膀似的不停地扇动着。过后,她又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直线,而当她把酒杯送到嘴边的时候,眼睛闭得紧紧的,这时眼睑上的皱折完全舒展,平静地覆盖着整个眼球。


“这个问题我们到郊区再谈。”梅绎涵的杯子空了,她转过头去走到橱柜前,把酒杯端得低低的,把酒瓶抬得高高的,长长的红酒就像山间的瀑布似的,制造出一种流离失所的意境。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去郊区?”


梅绎涵没有理会于鉴,从桌子上拿起一串钥匙,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向门外走去。于鉴有些茫然,瞅着站在门口的梅绎涵,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就跟着向楼下走去。


梅绎涵的车是红色的奥迪a4,宽宽的车身,就像它的品牌那样,似乎代表着一种高贵和时尚。车慢慢开到学院的南门,方雪燃和婉梅正向学院里走。方雪燃认识梅绎涵的车,当他看到迎面而来的汽车的时候,像往常似的举起手向梅绎涵打招呼。于鉴也瞅到了方雪燃,尤其是当他看到方雪燃旁边的婉梅的时候,把身子向后座一倾,让前面的靠背挡住他的身子。和梅绎涵在一起,于鉴有一种狼狈的感觉,尤其是在熟人面前,这种感觉特别深刻。虽然单位里都知道他的父亲和梅绎涵是大学同学,梅绎涵对他的关心似乎已经被大家理解,但是今天,于鉴却像一只偷了鱼食的小花猫。梅绎涵也很意外,她转过身来瞅了一眼于鉴,并且不屑一顾地笑了。


在大北窑上了京通高速公路,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那片别墅区。梅绎涵把车停到车库里,也不理睬于鉴。于鉴站在她的身后,也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并且把身子背对着梅绎涵,似乎不愿意进去。虽然他曾经在这座别墅里居住了很长时间。


打开一层的楼门,于鉴刚走进去,梅绎涵就把楼门反锁上了。于鉴回头瞅了一眼梅绎涵,看到她那不屑的神情,也不理睬,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就在这时,于鉴感到从背后冲过来一个人。由于他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就被按在地毯上。于鉴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束缚了起来,似乎有千万条绳索把他捆绑了起来。当他想用力反抗并努力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四肢被一条食指粗细的麻绳捆住了。他努力把头转过来,瞅着骑在他背上的梅绎涵。梅绎涵一边打着绳扣,一边发出得意的笑声。当她瞅到于鉴的目光时,轻轻地一推于鉴的脑袋,似乎想把他的眼睛、嘴巴甚至脖子都用绳子捆起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于鉴挣扎着。


与此同时,梅绎涵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成就了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她一边回头瞅着身后的杰作,一边走到客厅的红木酒柜前,拿出一瓶酒和一个酒杯,就像在艺术学院的办公室里那样,把杯子端得低低的,把酒瓶抬得高高的。当她端着满满一杯红酒走到门厅的地毯上的时候,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端详着趴在地上的于鉴。她一手抓过一把椅子,坐在离于鉴一米开外的地方,瞅着于鉴微笑着说:“我们谈谈。”


“你先把我放开!”


“你不是要找我谈谈吗?”


“你把我放开!”


“是不是我不放开你,你就不和我谈话呀?哈哈哈哈——”梅绎涵仰起头来一阵大笑,“于鉴,为什么你是于海波的儿子?”


“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啊。要不要也来一杯红酒?”


“去你妈的!”


“你说脏话!”梅绎涵再次把眼睛眯成一条直线,抬起右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于鉴的脸颊上,“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


在于鉴的记忆里,这是梅绎涵第一次动手打他,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发怒的梅绎涵。这一记耳光打下去,于鉴感到耳朵里嗡嗡直响,脑子里一片混乱,随即脸颊开始发烫,而且是出奇地烫,就像小时候发高烧时的那种感觉。


“你打我!你记住了——”于鉴还没有说完,梅绎涵又是一记耳光打了过来,于鉴的耳道里又是一阵轰鸣,就像一辆拉着四五吨货物的大卡车从他的身边经过似的。而与此同时,左脸颊上的高烧刚刚退去,右脸颊上又被打得奇热无比。


“还想和我谈谈吗?”


“混蛋!你无耻!”于鉴一边骂着,一边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次打过来的不是巴掌,而是一个轻轻的吻。


梅绎涵站起身来,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光,走了过去又倒了一杯,这时她一边拿着酒瓶,一边大口地喝着酒,眼睛还不时地注视着趴在地上的于鉴。


“怎么样,还想和我谈谈吗?”


“想!当然想!”


“那我们好好谈谈。”梅绎涵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一边小口品着红酒,一边说,“你说吧,我们谈什么?”


“我要离开你!”


“为什么?”


“我讨厌这种无耻的生活!”


“无耻?哈哈哈哈……”梅绎涵又抬起头来,冲着天花板一阵狂笑。当她笑完了,笑够了,笑得不能再笑了的时候,她又低下头来,喝了一口红酒。


“你要来一口吗?”于鉴不地的撇着嘴巴,“你不喝,那好,我喝!”梅绎涵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转过身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加快脚步向于鉴走去。她走到于鉴的身旁,弯下身来,一用力把于鉴抱了起来。


于鉴的体重足有60多公斤,梅绎涵抱得很吃力,但是借着刚才的酒力,梅绎涵还是牢牢地把于鉴控制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于鉴用尽全力挣扎着——他就像一只无力的羔羊,即使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出现任何奇迹。他唯一的反抗就是破口大骂,同时身子像蛇似的蜷曲着并用力蠕动着,但是这一切都不会让他挣脱掉梅绎涵的束缚。


梅绎涵抱着于鉴,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气喘吁吁地抱着于鉴来到了床前,用力一甩,就把于鉴甩在了床上。平铺的被子是绸缎做的,于鉴落到了床沿上后用力挣扎着,身体失去重心,一翻身就滑在了地上。由于身子紧靠着床沿,头部先碰到床沿上以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于是当于鉴着地的时候,已昏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边,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梅绎涵被于鉴吓了一跳,额头一皱,惊讶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收敛起恐惧的神情。当她走过去用手指在于鉴的鼻前一晃,发现于鉴还均匀地呼吸着的时候,她才放心地把于鉴抱到床上,并给他盖上被子。


这一夜,一个自由的女人和一个被束缚的男人躺在一起,虽然事后于鉴身上的绳索已经被梅绎涵解开,但是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听话的孩子,至少这时的他既不能骂人,也不能挣扎,更不能反抗。


梅绎涵并不想伤害于鉴,但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这个结果的发生只是时间问题。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梅绎涵真的只把于鉴当做一个替身,或者把他当做一个发泄的对象。而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很坦然的,那时的她甚至可以不屑于鉴的离去。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之后,梅绎涵对于鉴产生了一种依赖。随着相处的日子越来越长,这种依赖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