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羽嫣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4
|本章字节:10588字
花了两周时间将廖迎初给她的所有资料看完,轻漾正式加入了竞标案的负责组。起先的时候,她跟的比较吃力,好在慢慢地熟悉了以后,做起事来得心应手了许多。
抱着文件从廖迎初和许南城的身边经过,轻漾极其礼貌地打招呼:“许总、廖副总好。”
及至她走远,廖迎初低声议论道:“这几天她成长的很快嘛…”
许南城眉心凸起,看着轻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迟疑地开口:“她好像变得更加自闭了。”
“有吗?”廖迎初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见人主动打招呼,笑容是标准的三十七度职业微笑,我还真看不出她哪里有更自闭啊!”
“就是这样才是自闭,真实的情绪越来越少流露。”
“那也可以是成熟啊。”
许南城抿起唇角,微微摇了摇头,“可是,她在躲着我…”
谈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适时到来的裴心莹为他们的对话画上了一个句号:“南城,我们走吧!”
今天是他们一起去试订婚礼服的日子,与裴心莹的愉悦形成对比的是许南城同往常一样的不冷不热,仿佛即将订婚的人不是他。
路上,裴心莹试图通过说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奈何无论她说什么,许南城都只是敷衍地应声。
几番尝试下来,裴心莹也识趣地闭了嘴,在这安静的车里,许南城的手机突然地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刚接通电话,许南城便听到廖迎初焦急地说道:“南城,轻漾出事了!”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疾驰中的黑色轿车骤然停了下来。许南城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手机,强压住声音问道:“在哪儿?”
“嘶”沾着酒精的医用棉触碰到头上的伤口,轻漾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向后缩了缩。
廖迎初站在一旁,不由得摇了摇头。早知道她会弄成这样,打死他也不敢跟她说许南城去试订婚礼服了。
急诊的走廊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南城匆匆赶到急诊室,看到轻漾的头上一块红,心疼得厉害,禁不住开口责问旁边的廖迎初:“这是怎么回事?”
廖迎初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他和轻漾说许南城去试礼服的事加上,正犹豫着,却直接被轻漾抢了话语权。
“和他无关,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而已。”轻漾的声音冷冷的,与许南城一贯的清冷不同,她更像是在赌气。
廖迎初在心中哀叹不已,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正常人谁走着路能磕着桌脚啊。许南城为兄弟两肋插刀,为轻漾插兄弟两刀的事迹他在学生时代就见了不止一次,这下子他的罪可大了!
果不其然,许南城锁眉,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头磕的到底是狠了些,额上被缝了三针,轻漾摸了摸头上的纱布,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二位老板,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个是不是可以算工伤了?”
许南城的面色暗了下去,廖迎初还是一副不正经的形容,“许南城,没看出来啊,你们家轻漾还是个小财迷。”
许南城冷哼了一声,“对,你这个是工伤,不仅不用付医药费,公司还会发你奖金。”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轻漾今儿的状态不同以往,毫不客气地回道:“谢老板了,敢问您打算发多少?”
出乎意料地,许南城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答道:“一个我,你看够不够。”他望向她,眸子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唇角恰到好处的弯起。
轻漾当场愣住,还是廖迎初反应的快一些,极其惊讶地叹道:“老板这是要卖身啊!”
“…”
伤口处理好了,轻漾站起来就要走人,却被许南城从后面拽住手臂,“我送你回去。”
她想拒绝,奈何许南城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不容她反抗。一路被他拽上了车,轻漾赌气似的偏头望向窗外,理也不理他。
同前两次一般的寂静,不同的是车上两人的心思。死寂中,轻漾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是陈安凉。
“你在哪儿?一起吃晚饭吧。”陈安凉的声音不小,在这安静的车里,足够许南城听清楚。
轻漾几乎毫不犹豫地想要答应下来,这是多好的一个逃离的机会啊!可是还没等她那个“好”字说出口,电话就直接被人夺了去。
那人霸道地替她做决定:“不好意思,她还有事,去不了。”说完,许南城直接关了机,把手机电池取了下来。
轻漾气的直用眼睛瞪他,他却一脸坦然,看了看后视镜,将车靠边停了下来。熄了火,他转过头去冲着轻漾佯作凶恶地说道:“瞪什么瞪,再瞪今天晚上的火锅你别想吃!”
火…锅?轻漾惊愕了,转头望向外面,她发现不远处是家超市。他他他…他是要自己下厨?
许南城下了车,替她拉开了车门,轻漾却打定主意采用非暴力不合作政策,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
唔,倒是很久没见到她这样的赖皮相了,许南城难得地轻笑起来,弯下腰将轻漾从座椅上横抱了出来。
轻漾被他的举动吓了个够呛:“你你…你干吗?”
许南城不理她,他掂了掂抱着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那么轻,真不知道你吃的那些东西都长到哪里去了。”
他们略显怪异的姿式引来周围的人频频回首,目光多是艳羡,轻漾的脸不由得涨红,想要推开他,“放开我,有很多人在看呢!”
许南城却不为所动,看着她晕红的脸颊,心情一时大好,“怕什么,他们只会当我们是闹别扭了的小情侣。”
她将脸埋得更靠里些,口中却还是坚持地说道:“放开我。”
许南城笑的带了几分狡诈,“轻漾,你确定要让我放开你?”他的手象征性地松了松,那股下坠的力道吓得轻漾急忙攀住了他的脖颈。他嘴角的弧度加大,更用力地将轻漾收入自己的怀里,那般珍重的模样,像是抱着全世界。
进了超市,许南城的一只手始终紧紧地拉着轻漾,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转身逃走。在蔬菜区选了几样时令蔬菜,许南城用袋子装好,然后统统都挂在了轻漾空余下来的那只手上。
轻漾愣了半晌,偏偏许南城始终很坦然,把袋子给了轻漾以后,自己怡然自得地在前面选着东西。
就这么一路走到收银台,周围人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二百,“苦力”苏轻漾忍不住在后面冲许南城翻白眼,小声嘟囔道:“什么人啊,哪有让女孩子拎东西的?”
轻漾自认为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谁知道下一刻,前面的人就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轻漾瘪了瘪嘴,却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自认倒霉地低了头,也因此没有看到许南城变得复杂的目光。
其实,她说的,他听的一清二楚,她想的,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他知道让一个女孩单手来拿那么多东西是一件多么不地道的事情,可他就是想让她也替他做一些事情,在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以后。
许南城直接将车开到了轻漾的住处,上楼进了房间。虽然他来过这边很多次,这却是他第一次进来,很简单的布局,倒是也符合轻漾的性格。
将外衣放下,许南城径自进了厨房。熟练地洗完菜,他打开柜子翻出电磁炉和锅,接了水,将买来的辣火锅底料倒了进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轻漾抱着抱枕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每一天,她都如现在这般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一股热流淌过,久违的温馨涌来,她转过身靠住冰冷的墙壁。
怎么办呢?她似乎对他的好没有一点抵抗力。之前明明那么躲着避着他,可是天知道此刻她有多么希望时间能够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火锅的香味很快溢满整个屋子,肚子里的馋虫在叫嚣,好不容易等到许南城把东西准备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旁,拿着筷子等着锅里的肉煮熟。
火锅之于轻漾是就好像是化功散,这点许南城是最清楚不过的。小的时候轻漾有时会因为一些小事和他赌气,明明上一刻还故意板着脸撅着嘴做出一副这辈子都不理他了的模样,可只要坐在桌子边,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她的嘴角总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的郁结也会随着香气飘散掉,极其真诚地感叹一句:“哥,你真好!”
他自然好,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像他一般将她所有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又有谁能像他一样十几年如一日地对她视若珍宝?刚上大学的时候廖迎初曾经开他玩笑说:“南城,我怎么觉得将来你天天不像是赶着去陪妹妹的,倒像是急着回家陪老婆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彼时轻漾正忙着和一片大白菜叶奋斗,听到铃声也顾不得许多,把整片叶子一口塞了进去,又急忙抓起旁边的水杯往嘴里灌凉水。
迅速扑到座机旁拿起听筒,轻漾刚说了一声“喂”,就听到那边的陈安凉怒气冲冲地吼道:“苏轻漾,给我说清楚,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轻漾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耳朵,正在犹豫着要怎么回答,电话就直接被那个“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拿走了。他的神情格外的严肃,语气中带了三分警告:“你没有权利质问她关于我的事。”说完,挂了电话不算,连电话线都直接拔了。
轻漾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根本没来得阻止。“你…”他怎么能这样?再这么说陈安凉也是关心她,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看着轻漾皱起的眉头,许南城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一口郁气堵在心口,许南城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可以去伤害她,即使他真的很想掐死她算了。
从小到大,他因为怕伤害到轻漾,从来不敢像陈安凉那样吼她,他细心呵护了十多年的人让别人欺负,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允许它发生?
他分明是为了她好,她却像看着罪人一样看着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冷的许南城不由得咬紧了牙。
两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然而就在这时,轻漾禁不住微微弯下腰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许南城来不及多想,急忙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转头直奔向卫生间,她后悔不已,刚刚那杯凉水果然灌出了事。
算着日子这两天要来那个,这下闹得肚子疼不说,还得被激的痛经。
等轻漾将该收拾的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灶台上煮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坐到沙发上,轻漾的眼前忽然多出了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是个暖水袋。
她抬起头看向许南城,望见他另一只手端着的红糖水,不由得红了面庞,他竟然连这种事都猜出来了!
“拿着,赶紧把糖水喝掉,辣火锅你是吃不了了,我给你煮了点稀饭填肚子。”他的气还没有消干净,可就是狠不下心不管她,看到她疼成那个样子,自己心里比她还疼。
轻漾拿过暖水袋捂在肚子上,又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吹了吹,小口地抿着。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传来,屋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愣。轻漾正要放下手中的红糖水,却被许南城先一步拦了住。
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的人看到他明显怔了一下,“你是…”
屋里的轻漾听清是陈安凉的声音,怕他们再起什么冲突,急忙放下碗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我是她哥。”轻而有力的声音传入轻漾的耳中,不知怎么的,明明应该放心了的她隐隐的有几分失落。
原来她之前真的是想多了,许南城不过是像五年前一样把她当成妹妹照顾而已,她还以为…
呵,还以为什么呢?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陈安凉有些将信将疑,皱着眉问轻漾道:“是吗?”他怎么记得面前的这名男子就是那日在安辰酒店被轻漾称作为上司的人?
视线落于轻漾额上的时候,陈安凉一惊。
等等!
“轻漾,你头上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额上的伤处,心疼极了,却碍于许南城在场,不好有什么动作。
轻漾偏头看了一眼许南城,然后答道:“他的确是我哥,我不小心磕到了头,刚刚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没什么事。”
陈安凉顿感尴尬,原本是来“捉奸”的,没想到捉到人家哥哥的头上,还没怎么样呢,先把未来大舅子给得罪了,这实在算不得一件好事。
眼见着许南城面色越来越冷,陈安凉识趣地道别:“既然他…是你哥哥,我也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不等轻漾回应,许南城就先一步沉着脸说道:“就算我不是她哥哥你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然后干脆地关上了门。
三秒钟的静默后,轻漾不由得蹙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再怎么样也是为我好啊…”
她眼中的谴责像是一把刀子划过他的心,他的手不由得捏紧,指节处泛白,“所以呢?”
所以他不是为她好,所以她不忍心伤到一个外人却忍心屡次三番地伤到他?
紧紧地咬住牙,他在盛怒中挤出这句话:“苏轻漾,你真是很不公平!”
他眼中的受伤太过明显,震惊了轻漾,直到关门声“嘭”地响起,她才震惊中回过神来。
头不自觉地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她真的错了吗?为什么他们每一次都会闹得这样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