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尼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5
|本章字节:10320字
影风开始正视小漫,“小漫,我帮你教训他了,我知道你是因为阿景伤心过度才对秦城失去防备,但这是只属于你的借口,聚杰和我不同,他不能接受也很自然,可我们是朋友啊,你还记得吗,我相信友情,有很多事,我们都不会忘记吧,所以不管控制不控制,还记得这个吧?”他举起云布爪,“这就是我们曾经患难与共的证明,是阿景的灵魂所在,这里面有她的功力,有她的灵魂,现在云布爪就在这,你敢在它面前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你和阿景不再是姐妹,你只爱秦城一个,说完,我亲自把你送到秦城手上,你敢吗?”
小漫低下麻酥酥的脸,她几乎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对刚刚出现的这几个人,还有这间屋子的记忆也不是十分清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很生气,为什么呢?是谁打了我吗?她看着影风手里拿把剑,已经失去光芒但仍然洁净的云布爪上映出了宁合校园里这群伙伴曾经的笑容,她越来越难受,头很疼,她捂住脑袋,疼得越来越厉害,她不知道影风正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挪动脚,竭力走回房间。
影风推开客房的门,聚杰的脸还抽动着。“还没陷得无法自拔,她还能回忆。”影风说。
“听见了吗,聚杰,还有救。”阿海面露喜色。
聚杰摇摇头,“就算那样,我们能做什么呢?”
阿海把影风留了下来,他收拾阿景遗物的时候在她桌子上发现很多小摆设,火焰杯在最显眼的地方,影风接过杯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点起一团火,立刻温暖了一片空间,突然感觉背后也有光,他回过头,是锋雷骨,正正当当挂在墙中央,上面积了一层尘土,他将锋雷骨抽出剑鞘,光柔和地倾泻出来,他将剑放在火焰杯附近,火焰的颜色和云布爪的光一模一样。
电话响了,是影飞打来的。
阿海贴到影风门口,从门缝往里望去。
“公司怎么样?”
“老实说,很不好,比预想的还要差,因为独孤家的背叛,我们的事业一落千丈,而且……剑派中人很多战力都被神兵拘留了,说是因为吴均然的事协助调查,剩下的人员要维持出海都很困难,不过如果你那边需要的话,还是能派两个人过去保护你们的。”
“不用了,华家正是人力财力都不足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商船的安全出海,这次我们如果不撑过去,恐怕华家真的要倒了,独孤家……唉,我们以后要和独孤家分道扬镳了,再也不能依赖他们,虽然不想,但是华家因他们所受的伤害就是我们的仇恨,不做敌人,至少井水不犯河水,神兵那边一定也是特工组在神兵的高官卧底搞的鬼,你只要用现有的资源支撑住家族的基业,不用管我这边,无论多困难,首要是保住华家,徐助理和布鲁斯的建议可以多听一些,还有国际海事局和美国海军也要周旋,在国际航运联合会也要谨慎发言,让你做这些,真是为难你了。”
“别这么说,我也是华家的子孙,不过我总算明白了,如果华家不是面临这种危机,爷爷早就会派人来保护我们了,怎么还会亲自冒险呢?我也是华家的子孙,我明白现在应该做什么,以前就算和平时代,爷爷也总是亲自到商船上去,还有造船厂工作,现在我们更要杀在最前面了,就算危险也要,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会履行的,过去爷爷把我们两个人放在家里,没有保镖保护真的是种很好的训练呢,我没有什么不太适应的。我听说聚杰回了篮球队又回来了,你们出了什么事吗?”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能解决,我们分头努力吧,这边解决了,我就去帮你。”
影飞吁出一口气,“你一说来帮我的话,我恐怕就要期待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坚强的,你快点回来吧。”
“现在还走不开,我一定要替爷爷讨个公道的,影飞,再坚持一阵子,难过随时打给我。”
她的声音又失落下来,“那好吧,你要小心,可别辜负了这条得之不易的命啊,我不会让华家倒下的,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一定要关机哦。”
“嗯,绝对。”
阿海根本不忍走进去打断什么,里面的声音和轻柔,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映着屋里的火光,他似乎突然了解到一点点把妹妹丢到国外独当一面的影风的心情,而且,他也没说,他已经把想念阿景当成每天的功课了。
“干吗突然不说话,哥?”影飞稍提高了声音。
影风收回转向窗外的眼光,“哦,没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口琴声了。”
……
阿景没有起夜的习惯,但今晚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本来,没有荤菜的日子已经很对不起肠胃了,现在还要这样雪上加霜,如果真吃了顿山珍海味也值,只喝了山菜海带汤就害人跑这么多趟,真是不公平,她一边揉着眼睛往“厕所”跑,一边心想。
就这么跑了几趟,困意全没了,以前总盼着有时间睡觉,可现在悠闲的生活把这唯一能实现的愿望也变得不再是愿望,她并不因此开心,因为这样只会让她期待,期待有一天还能回到那个世界,见到那些人,然而她明白,这些都是不该有的。她瞎溜达起来,看见屋后的草堆,一个猛子扎上去,舒服极了,夜空真美啊,每一颗星星都比现实世界亮堂,可就是不及望月峰顶的月亮。
她突然站起来,绕着草堆走了好几圈,奇怪了,上次准备偷偷潜水的独木舟不是扔在这儿了吗,怎么没看见?她回到屋里,推开奇迷尔的屋门,根本没有人,她坐在外面等起来,风无数次吹过头发,难道他也要离开吗,她坐在那里孤独地等待着,海浪打过来一次,心就凉一分。
忽地,海上模糊出一点光,接着,独木舟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她赶紧回到屋里,从窗口向外望,那个人登上岸,将独木舟丢到草垛上,关闭简易照明灯,走进屋子,没错,那是奇迷尔没错,可她更加迷惑和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一个人做什么,不让我出海,他在自己找虚生石吗?为什么呢,不是说好一起吗?还生怕我抛弃他的样子,为什么要自己呢?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安静地躺下了,奇迷尔也回到屋子,可她几乎听不见声音。
第二天一早,他像前几天一样,看上去很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今天我一个人出去好了,你多睡会儿吧。”
奇迷尔立即拒绝,他坐起来,用力睁了睁眼睛。
“奇迷尔。”她的声音异常小而严肃,“我知道我对你并不好。”
他一愣,“怎……怎么了?”
“没有,你好好休息。”她以能做到的最大速度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接连很多天过去了,奇迷尔经常半夜出去,她仍然什么也没问,也许是过够了漫无目的生活的她已经不太想戳穿每一件事,她想相信,想放手,不管他去哪里,只要能回来就好。
“看,奇迷尔,我们的第一批酒诞生了。”
“这么快?”
“这可是用天竺酒果酿的,实酿一天等于普通材料发酵一年呢,现在这桶已经称得上是几十年的陈年老酒了。”
“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他看着她的笑容。
阿景坏笑,“因为……你猜我今天捡到什么了?”她亮出身后的篮子,“看,花生!哈哈,值得庆祝吧,下酒刚刚好,好长时间没开荤了,我都快成尼姑了,今天这酒戒我非破不可。”
篝火代替的烛光也够浪漫,美丽的夜晚少了的只是爱情的热烈。
“为我们的生还干杯!为这个世界干杯!为花生干杯!为你的翅膀干杯!为我昨天洗澡洗得很舒服干杯……”她一股脑儿灌了自己大半桶。再看看奇迷尔,“搞什么啊,你都不喝,只有我一个人喝的叫闷酒,我不要喝闷酒。”说着把木制酒杯往奇迷尔嘴里塞。
奇迷尔拼命抗拒着,“不要,我喝了,脸都红了,你没看到吗,我不喜欢酒精。”
阿景停下来,靠在他怀里,抬起迷离的眼睛,“嗬,还真的哎,真的脸红了。”她伸出手,温柔似水地抚摸他的脸,她的手很热,却还热不过火焰一般的眼神,火焰在他们身边不断爆裂,她就这样静静地,水汪汪地看着他,眼睛微微泛红。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害怕,然而还是接受了,接受了比他的脸还发烫的手,接受了捧住他的温柔。
“化疗。”她轻轻呼唤,嘴角扬起久违的幸福。
这才是真正的笑啊,奇迷尔的不安顿时冰冷在僵持里,他低下头,“阿景。”
她分辨得出,这不是影风的声音,定了定睛,那是奇迷尔特有的脸,她猛地收回捧住他脸的双手,坐到一边去,眼泪刷地留下来,还故作轻松地说着,“讨厌,我竟然醉了。”
火焰再烤不暖冰冷的氛围,他们之间一下子隔了好远,她举起酒桶猛灌起来。
“别再喝了。”他想拦,却徒劳,她往死里喝着,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哎,影风,我还记得第一次接吻,那时我感受到了你的寒冷,现在的你也如同此刻的我那般寂寞吗?
“还说你不想回去?”奇迷尔将她抱紧,矛盾的心又疼起来。
她的脸跟酒一样通红,奇迷尔,记得上次我们被集体送进幻境了吗,那个时候大家都分开了,可我一直相信我们还能够再重聚,结果我们真的走出去了,我现在的心情就如同那时那样,我相信,尽管毫无理由,我就是知道,大家,一定还会再见面。
奇迷尔沉默着,要怎么办呢,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却又贪婪地想要守护住你的笑容,我好像拴住了鸟儿的腿呢,空荡荡的酒桶滚到草堆里,阿景,你醉后的喃喃自语,比那团篝火猛烈得多,这看似平凡的一幕怎么会让我觉得悲哀,我知道,你常常为梦里喊出小漫的名字而流泪,你也总是坐着花丛里吹着口琴直到睡着,你的期待,我想要实现,希望你在我的身边展露笑容,你为什么那么脆弱呢?为什么想要得到那么多呢?为什么认识那么多西域的花朵,却不知每一根藤蔓都缠绕出了千丝万缕的羁绊呢?
火焰再大,不燃在心头就不会温暖,冷风吹醒了昨夜的忘尘,阿景呆呆地望着远方,脚边还残留着烧焦的干柴,可悲快乐和痛苦都不能永久,任谁也无法停止风吹动时光的转轮,如今我心中坦率的想法,能够传到谁的耳中呢?
奇迷尔不知从哪里走过来,这次的脚步格外稳重,他坐在她身边,却依然没有改变她的视线。
“对不起,阿景。”
“道什么歉啊?”
“我骗了你。”
“你怎么可能骗我呢?”
“其实我并不是用虚生石回到那个世界的,那段记忆,早就已经恢复了。”
她看向他。
“在海底有一艘船,它里面的救生舱能打开这个空间与现实世界的门,将人送回去,上次,由于穿越空间时的气压和震动,我失去了记忆,我一直不让你潜水就是怕你发现那艘船。”
“为什么?”
奇迷尔望着天空,“守护圣物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又在这里等了几十年才找到你,所以不想分开,这次要是再分开,就是永远分开了。”
“所以,为什么会分开呢?”
“救生舱只剩下一个,一个船舱里只能坐一个人。”
这个答案对她有些突然,“那么……你大半夜是自己去找虚生石了吗?”
“你果然发现了,我就知道这种生活不会长久。”他低下头,“回去吧。”
她突然注视他冷静的脸。
“既然想就回去找他们啊。”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啊。”她说。
他摇摇头,“可是要做出决定啊,本来我想替你做决定的,可是现在想,还是交给你自己吧。”
她的眼泪已经在打转了,“这要怎么决定啊,两边都是我的伙伴啊!”
“要我决定的话,你就走吧。”
他走回房间,她愣在原地。
心既然走了,无论多痛苦,多不舍,多孤寂我也不会挽留的,不只是为了你,影风和小漫也是我的朋友,还有教我打游戏的阿海,他们也需要你,作为朋友,也应该把你送回他们身边。
可是我好害怕,害怕再度让你孤单,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只是想着已经分别的人,那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便和你分别,我了解,你所有的无奈,我都了解,我已经欠你太多了,那些一个人的诸多岁月,是我有生以来也没经历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比你晚出生那么多年的我的灵魂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可是我确实看到了你的回忆,知道那些痛苦都是为我所受,就已经暗自发誓永远都不会再抛下你,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才会忽略你的感受。
奇迷尔在屋里忙活了一阵,他们沉默到吃过最后一顿早餐,“该走了。”他送阿景道海岸边,“就到这儿吧。”
他们同时停下脚步,他强忍着做出平静,就像即使身处动荡也不会翻起浪潮的海,阿景的泪水滴到与礁石碰撞的浪尖上,“我为什么要现在就走啊,我不走,至少让我考虑一下,我还要再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