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苒倾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8
|本章字节:9890字
“中毒!”两个满含惊讶的声音同时回荡在空气里。
“是的,中毒。”这一次缱钥肯定地说道。他快步来到床边,掀开玄天的衣服。
“你们看,他的胸口呈暗红色,我用银针试过了,是中毒的迹象。我本来只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让我发现了意外的东西。最初检查的时候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查出来,如果不是我后来又检查了两次,真的就错失了这样的线索。”缱钥不急不缓地说着。
“那,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连你都能骗过?”橼魉的眉头紧蹙。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毒。它无色无味,甚至在中毒初期都看不出一丝中毒的迹象。如果现在我没猜错的话,”缱钥指着玄天的胸口说,“他的心脏应该已经完全腐烂了,再过几天应该整个内脏都会跟着腐烂。”
“完全腐烂?”云裳一脸的惊讶。
“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找到答案了吧。”橼魉慵懒地斜靠着墙。
缱钥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云裳觉得她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的缱钥。
“他中的是罕见的西域剧毒‘末路’。我也是早上无意间看见荼花才突然想到的。此毒无色无味,却剧毒无比,是没有解药的,而且这种毒一般只出现在西域藩属之地,在中原几乎没有出现过。因此,我真的想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又是为何挑中王爷。”缱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也一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一屋的沉静,所有线索似乎在这里中断了。
“我看我们还是派人把王爷的尸体送回京城,或者通知丞相。”缱钥望着床上的人平静地开口。
“是呀,毕竟他是个王爷,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要有的。”橼魉跟着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直接雇人把王爷送回京城吧。要是通知了丞相,这件事跟我们扯上了关系,或许就真的麻烦了。”云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橼魉望着云裳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似乎跟兮翮有关系的事情,云裳都会小心翼翼地处理,这应该算是兮翮的福气吧。是的,是兮翮的福气,跟他橼魉没有半点的关系。想到这儿,不知为何,橼魉的心底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怎么了?”像是感觉到了橼魉的目光,云裳转过头来看向他。
橼魉淡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云裳望着橼魉的身影,转过头来问缱钥,试图在缱钥那里找到答案。
缱钥双手一摊,对着云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随即,缱钥也跟着走了出去,留下云裳一人愣在房间里。
云裳望了一眼床上的尸体,眼光又转向门口。今儿个是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吗,为何总觉得橼魉哪里不对劲?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橼魉刚才看她的眼神里一定包含着什么,但是是什么呢?脑海里一闪而过像是要接近那个答案的信息,但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力地摇摇头,云裳放弃去深究这样的问题。因为她发现好像不管她怎么思考,那个答案还是离她很远,远到她根本就想不到。反正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浮现,她只要耐心等待便好。
云裳无力地笑笑,跟橼魉和缱钥相识这么久,她依旧读不懂他们。但是这点似乎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值得她用生命去信任的伙伴。
云裳再一次望了眼床上的尸体,转身向门外走去。或许她应该着手找几个值得信任的人,把这位王爷的尸体运送到京城去。
隔天一大早,云裳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穿好衣裳后,她拉开自己的房门,循着那嘈杂的声音而去。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看起来很豪华的马车,几个粗衣大汉正在搬着什么东西。云裳定睛一看,才看出他们搬运的正是玄天的尸体。
云裳的眉头皱了皱,正想上前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找了人来把玄天的尸体送回京城去。”橼魉适时出现在院子里。
云裳微愣。
橼魉低声叹了口气。
缱钥从橼魉的身后走了出来,把橼魉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昨儿个不是说要找人把玄天的尸体送回京师吗,早上橼魉已经出去找好人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虽看起来是粗衣大汉,可是武艺却是十分了得。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玄天的身份,只知道负责送到指定的地点,不会节外生枝。”
橼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云裳望着橼魉认真的侧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缱钥不知何时已来到云裳的身边,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他含笑的眉眼像是在说“一切还有我们呢”。
云裳的眼光在橼魉和缱钥间来回移动,最终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要出去走走吗?”缱钥脸上挂着淡笑,俊美无比。
云裳点头答应,出去走走也好。
三人走在殇州城的街道上,这殇州城的集市几乎每天都是这么热闹。云裳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自从和橼魉他们出来后,她也经常出来集市上走动了,不像以往整日待在闲砚山庄内。
“这殇州近日似乎多了很多人呢。”橼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
“什么?”云裳有些不解地望着橼魉。
“你没发现,这殇州城近日多了一些江湖人士走动吗?”这一次开口的却是缱钥。
云裳愣了一下,环顾了四周一眼。人群里几个武林人士落入眼里,她微微地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地继续闲逛着。
“前面似乎有家酒楼,我们进去吃点东西,顺便歇歇。”橼魉转过头对身旁的缱钥说。
缱钥无所谓地耸耸肩,率先朝那家酒楼走去。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到晌午了。店小二快速为云裳他们上了几个小菜。
“他们应该是从西域过来的人。”缱钥端起茶杯轻摇着。
云裳和橼魉顺着缱钥的目光看向隔壁桌,那里坐着几个和缱钥他们打扮差不多的男子,但是从他们相对粗犷的面颊与体格依旧可以看出,他们不是中原人士。
那三个西域人坐的隔壁桌是几个看似来自江南的侠士,他们正开怀畅饮,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而坐在云裳他们左侧的一桌,则是几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她们都是一身的素衣,缓缓地品尝着桌上的食物。
“梅林。”橼魉低声说道。
橼魉突然出声,让云裳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几个女子应该是梅林的人。”缱钥点头同意,望着那几个女子的手臂。
梅花,一株在极寒冬天里开得别样娇艳的梅花,栩栩如生地刺在女子的手臂上。远远看去,这些白衣女子就如落入红尘的梅花仙子。
可能是云裳的目光有些深沉,一个素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与云裳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两人都没有任何表情,云裳不着痕迹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呀!”一声惨叫声响彻整个酒楼。
云裳他们应声看过去时,邻座的一位褐衣打扮的江南侠士已经倒地,身体不停抖动着,口吐白沫。
不知道是出于医者之心,还是什么原因,一向不屑于多管闲事的缱钥,竟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中毒者面前为他封住了心脉,并且喂他吃下了自己秘制的解毒良药。
暂时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缱钥站起身来,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着小菜。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们有些措手不及。
江南侠士被自己的同伴扶了起来,对着缱钥抱拳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我没有救你,你的毒我根本就没有解,要解药问他们要去。”缱钥的脸上挂着笑,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淡漠。
云裳望着缱钥带笑的眸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去救那人,但是她相信缱钥这样做有他自己的原因。
“把解药交出来!”一位长相冷峻、一身素衣的江南侠士拔出自己的长剑,直直指着其中一名一身火红袍子的西域男子。
红衣男子笑得有些狰狞,“我出门可从来都是只带毒药不带解药的。”他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眼前这把正指着自己的长剑。
“刚才这位公子能迅速制止毒性的蔓延,在我的毒药下暂时捡回中毒者一条命,想必这位公子的医术甚是精湛。”红衣男子话音刚落,就出其不意地向着缱钥他们扔来一团东西。
缱钥坐在桌前微笑地喝着茶,一只手扬起折扇不着痕迹地挡下那团东西,并让那团东西迅速掉转头向着红衣男子而去。
“啊!”惨叫声再一次在酒楼里响起。
红衣男子应身倒下,脸像是一瞬间被火烧过似的呈血红色。他狰狞的脸上出现痛苦的扭曲状。
“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红衣男子一副要杀了缱钥的模样,只是他现在正处于痛苦状态,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缱钥吃了口桌上的小菜,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笑容,“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只是让你尝试一下中毒是什么滋味而已。”
其余几个高大的西域人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显然缱钥已经惹火了他们。
云裳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重,刚想起身却被橼魉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手。橼魉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戏就好。这让原本有些冲动的云裳,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想和他一样就这样不明不白死掉的话,就给我滚出去。”缱钥依旧是笑着说,声音里甚至没有半点的恐吓或威胁之意。
“大爷我是吓大的啊。”另一个粗犷的西域男子走上来,语气中满是不屑。
“啊!”一声惨叫吸引了还留在酒楼里的一些江湖人士的目光。只见那个红衣男子已经疼痛得在地上打滚,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扭曲,最终化为一摊血水,只留下了那件火红的袍子还刺眼地留在地上。
那个红衣男子的下场,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住了。
“你给我记着,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剩下的三个西域大汉气愤地丢下这句话,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楼。
缱钥还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小菜,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
几个西域男子离去后,酒楼里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一旁的两个江南侠士扶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准备离去,在离去时依旧不忘深深地望了缱钥一眼。
“这位公子,想必你能控制这毒,也一定能够解得了这毒,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救我家兄弟一命,我兄弟三人将涌泉相报。”一名紫衣男子在经过缱钥的身边时忍不住抱拳哀求。
“我说过我不会解这毒,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缱钥冰冷的声音和脸上温柔的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紫衣男子对缱钥这淡漠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转身离去。
“公子真是好武艺。”一道轻柔的女声回荡在这气氛有些凝重的空气里。
缱钥依旧是那淡漠的笑,稍稍看了一眼那名对他微笑的梅林女子。
没有任何的交谈,几个梅林女子也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离开了酒楼。
“缱钥,你今日是怎么了?”橼魉不禁有些好奇,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缱钥,竟然也会插手管起闲事来。
其实云裳与橼魉一样好奇,只是听到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也就在一旁闲逸地喝着茶等答案了。
“没有怎样,只不过是有些无聊,想找点事玩而已。”缱钥说得淡然,根本不把自己刚才惹出的祸放在心上。
橼魉的眼里有着浅浅的笑意,或许真的是日子过得太过悠闲了,实在是悠闲到了无聊的程度,给自己找些事玩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裳望着满脸笑容的橼魉和缱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身边有两个这样奇怪的男子,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还好魅生不在,要不,再加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魅生,这江湖想不乱都难。
“老板,这些银子算你今儿个店里的损失。”橼魉站起身,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银子,转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