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椰海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2
|本章字节:7804字
十月末的夜晚,在这个城市可以说凉爽也可以说寒冷,602宿舍就能为这句话做出最好的解释:这边,萧剑和熊飞还垫着刚来学校时的凉席;那边,陆云广和肖鹏早就换成了棉垫。
熊飞和萧剑笑陆云广来自火炉,怕不得冷;陆云广则笑萧剑和熊飞来自冰窖,被冷麻木了——这也算是大学宿舍独特的风景吧!不过今天晚上,602全体成员却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致:穿厚点去顶楼。
熊飞找出了自己寒冬才穿的厚皮夹,萧剑则披上了自己的厚西服,陆云广都想把床上的被子拿下来卷上。其实他们不是怕冷,穿得厚只是为了抵挡心里的恐惧,早晨水管流血的那一幕谁也无法忘记。这就像沙漠中的鸵鸟,一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堆里,虽然无法躲避外界的危险但却能逃避心中的恐惧。我想,这该是动物的本能,可谁又会怀疑我们人类也有这种本能?
宿舍十一点半熄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熊飞选择十二点去顶楼。十点的时候,602宿舍全体成员就坐在闹钟前,心情既害怕又激动,盼望着熄灯,又不想灯就这样熄掉。终于,灯熄了,整栋楼一片沸腾,有高喊的,有大骂的,甚至还有砸东西的。其实这熄灯制度从开学就有,但还是有很多人不适应,有些人正在玩游戏,有些人正在和美女聊天,有些人正在看,灯这么突然一熄,谁接受得了?
熊飞他们盼的就是这一刻,待整栋楼安静下来,熊飞看了看表,刚好十二点——标准的指挥官。一行人厚装严裹,像极了那装在套子里的人。萧剑侧耳倾听,整栋楼是如此安静,像极了熟睡的婴儿,连微微的呼吸中都透着奶油香。不是没风景,只是缺少发现风景的眼睛,萧剑的脑海里突然迸出这样一句话。
“真是晦气,门竟然锁了。”熊飞冲上楼梯,却发现顶楼被一扇铁门给锁住了。
“学校不允许学生进顶楼,我看这锁估计也有段时间了,应该能扭开。”萧剑走了上去,拿起那把锁用力扭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的怪梦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太想知道谜底了。
“来来,你那样是扭不开的,我去寝室拿个锤子!”陆云广看着萧剑使劲的样子,知道他低估那把锁了。
萧剑泄气地放开了那把铁锁,拍了拍双手,这锁是有些年代了,上面布满了铁锈,只是它仍顽强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挂在那里纹丝不动。
“锤子来了!”陆云广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把一锤子递给了熊飞。
熊飞就等这一刻了,接过锤子,双手抡圆就要砸下去,却被萧剑给拉住了:“黑熊,你不要命了,这样一砸,整栋楼还不要被你吵翻天。”
熊飞转过身来,想了想,砸锁的声响也太大了。就在这个时,一直没说话的肖鹏突然恐惧地说:“阿剑,这顶楼是不是真的有鬼,你看!”
“没用的家伙,怕鬼就……”熊飞刚要骂肖鹏,自己却怔住了。只见刚才没扭开的锁,不知什么时候竟掉在地上,铁门也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阴冷的风从那缝隙吹了过来,所有的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老子今晚就不信邪了,有鬼老子也要去顶楼!”熊飞的倔脾气来了,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铁锁就要踹开铁门,却被陆云广给拉住了:“黑熊,我们先看看那把铁锁。”
铁锁还是刚才那把铁锁,只是它的锁钩部分被锈断了,熊飞恍然大悟,忙得意地道:“马克思唯物主义告诉我们,这世界是没鬼的,所有的鬼都是咱们自己在吓自己,你看,这锁是被锈——”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萧剑直勾勾的眼神给吓住了,忙把话给收了回去。要知道,刚才萧剑还用力扭过锁,那锁怎么可能一下被锈断?除非那锁钩有强腐蚀的化学药物,要么就是……没人敢想下去,一群四人都呆在铁门前,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萧剑猛打了个哈欠,一脸倦相。熊飞的心一紧,忙一把拉住萧剑:“阿剑,怎么啦?”
哪知萧剑丝毫不理会熊飞,浑身猛地一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把摔开熊飞的手,力气出奇地大。陆云广和肖鹏也急了,忙一把抓向萧剑,可他们慢了一步,双手抓了个空,萧剑一把推开了那扇铁门,一个跨步就走向了顶楼。
来不及多想,熊飞三人也跟了上去。顶楼和地面没什么两样,只是脏了点,上面布满了塑料袋等白色垃圾。熊飞也来不及细看,只见萧剑朝护栏的那个缺口走了过去,走路的姿势丝毫不同于以往。
坠楼!熊的脑袋地闪过这个词语,大惊,忙对陆云广喊道:“快,把阿剑拉住!”随即自己也追了上去。
然而,萧剑已经靠近了护栏的缺口,离那里不过一步之遥远,一切仿佛都晚了。熊飞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萧剑的梦境就是坠楼,他现在肯定处于梦游状态。
陆云广和萧鹏也停下了脚步,不,脚步是僵下来的,每个人都绝望了。然而,他们没有想到,萧剑就在离缺口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僵硬地把身子转了过来,仿佛要跟什么人说话一样。
陆云广和萧鹏忙上去要拉萧剑,却被熊飞给叫住了。梦游的人是不能惊醒的,熊飞恢复了自己的理智。
“陆云广,快,你和萧鹏去那缺口旁,一旦萧剑跌过来你们就把他抱住。”熊飞记得萧剑和他说过这梦,他是被一个女人给推下顶楼的。
“对不起!”萧剑突然说话了,把陆云广和肖鹏吓了一大跳,这分明是个陌生的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
就是这个声音,熊飞死也不会忘记,这就是萧剑那天在校刊办公室发出的声音。显然,这话不是对熊飞他们说的,因为萧剑面前除了空气就别无他物。这声音充满了愧疚,甚至还充满了无奈。
熊飞轻轻地走到了萧剑身旁,只见他的表情满是愧疚。“不,我爱的是她,对不起,请原谅我!”那陌生的声音又从萧剑嘴里传了出来,充满了愧疚,也包含着坚定。
这下连肖鹏也明白过来了,萧剑在做梦,他正在和梦中的那个女人对话。三个人开始屏住呼吸,为了解开谜底,他们得把每一句话都记住。
“不,你不能这样说她,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我爱的一直是她!”萧剑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显然是听到什么令他激动的话了。
良久,萧剑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我也没办法,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呀,对不起!”
听到这里,熊飞他们三人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恐惧,竟好奇地猜测起萧剑梦中那女子说话的内容。
“是的!”萧剑的话斩钉截铁,把熊飞都吓了一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萧剑竟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上,仿佛被一股力量推倒。熊飞的脑袋里立即浮现出一个满脸是泪的女人绝望地要把萧剑推下顶楼。
还好,那女人没把萧剑推下顶楼——熊飞在心里宽慰着自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见萧剑爬了起来,径自朝护栏的缺口跨去,浑然不知下面就是地狱。
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萧剑一脚将要踏空的时候,熊飞、陆云广、肖鹏三人一齐拉住了他。好险,三人同时发出感叹,却发现萧剑竟睡觉了。
熊飞抬手看了一下表,凌晨一点,他们在顶楼呆了整整一个小时。“快,我们把萧剑扶到寝室去。”熊飞俨然恢复了指挥官的身份。陆云广和肖鹏一人架起萧剑的一支胳膊,朝那铁门走去。
接近铁门的时候,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过来,铁门竟自己开了。熊飞没有在意,待萧剑被扶进楼道,忙一个跨步走进了宿舍的楼道。正要走向宿舍,却猛然记起自己没关铁门,忙返了回去。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让熊飞的脑皮直发毛:只见铁门竟自己关上了,原先那把锈断的锁竟有完好无损地挂在了上面,布满了铁锈,根本看不出有人动过。
连跑带爬地回到宿舍,萧剑还在睡觉,陆云广和肖鹏正在谈论刚才发生在顶楼的事。熊飞觉得有必要把萧剑叫醒,因为只有他才能揭开这谜团。
然而,熊飞失望了,喊叫、瘙痒、拎耳朵,甚至连抽耳光都用上了,就差没有泼冷水,可萧剑却依旧像头猪一样没醒。一夜无眠,大家甚至怀疑萧剑还能不能醒过来。
铃铃铃——早晨六点,萧剑准时地伸了个懒腰,整个宿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阿剑,你总算醒来了,再不醒来我们都以为你见马克思去了!”肖鹏第一个说话。
“昨晚又做那个梦了,不过这次我没掉下去,没前几次恐怖。”听萧剑的语气,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上过顶楼。
见怪不怪了,熊飞也没感到太惊讶,他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在顶楼的所见说了出来,希望萧剑能回忆出那个梦境。
萧剑听完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突然叫了起来:“黑熊,我记起来了,我真的记起来了!”
全宿舍都安静了下来,除了萧剑的声音:那女人说她爱我,不让我离开她,她哭了,骂了另外一个女人,还质问我当初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后来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她,最后说了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那你现在能记起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吗”熊飞忙问关键的问题,生怕萧剑一会就把它忘了。
“长什么样子?长——”萧剑想着想着就捂住了脑袋,“我想不起,我想不起来呀,不过那女人叫过我的名字,叫我什么来着,什么——”
只见萧剑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熊飞满脸失望,说还得去趟顶楼。
一连两天的阴雨,去顶楼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这天中午,只见熊飞兴冲冲地朝萧剑跑来:“下午准备一下,跟我去趟室市中心医院!”
萧剑满脸狐疑:“去中心医院干什么?”
“我那有个叔叔,专家级人物,在皮肤胎记方面很有研究,今天我把你身上两个胎记的怪事跟他讲了下,他坚决要求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