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芽
|类型:古代·奇缘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6
|本章字节:12228字
王府里她寝室烛火点着,安紫薰酒意上来脚步微晃,跨过门槛时,身子不由自主朝着一侧歪去,耳边一阵急步,一双手臂紧紧地接住她。
“没事、没事…”她站直,对扶住她的阿端连连摆手,“快去睡吧,你家小姐我好的很,天又没有塌下,离了谁不能活吗!”
安紫薰说完乐呵呵的捏了下阿端脸颊,见她急的快哭出来,眼珠滴溜溜的不住打眼色,她有些发懵脑袋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本能的朝着内室走去。
内室幽暗,清冷月色勾勒出站在书案边男子身影。
黑发玉冠,红袍张扬,此刻湿了一身,发丝贴在脸颊,颠倒众生的倾城之貌,格外妖冶重瞳流光溢彩,从她进来那一刻,紧紧凝视。
她瞧了他一眼,却旁若无人般从他身边走过。
不再留恋,不放心间。
“去哪里了?”他身形微动拦住她,彼此靠近,赫连卿闻见她身上一抹酒气。
深邃的眸微睐,他伸手去触碰她的酡红的脸颊,小巧的鼻尖被夜风吹红,他赶回来不见她,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外游荡,非要冻死自己才甘心吗?
赫连卿有些恼她不爱惜身体。
“别碰我。”她冷冷道,侧身躲开他,步子不稳朝后仰去后腰撞在桌边。
眼眸划过一抹担忧,他忙上前要扶住她。
被安紫薰手不经意扯动桌布,杯盘哗啦一声轻响,早早准备的菜肴糕点,纷纷落地摔的一片狼藉。
安紫薰扶着桌子支撑自己身体,果断的抬手指着他,“滚!”她想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够清楚了,她不再等下去,为一个本就无情的男人。
不值得…
“滚?安紫薰你喝糊涂了,这里是王府,本王才有资格令人滚!”突如其来这一句让他滚,赫连卿显然动怒皱了眉头。
她听了猛然点点头,“嗯对了,你是庆王爷,这里是你的地盘。”安紫薰转身走到书案那里,一阵摸索后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他。
接着扯下脖颈间的虎符,“这个也拿走,你的秘密你自己守着,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受够了!”
赫连卿目光怒气沉沉,紧紧捏着她还给他的红木盒,看着那虎符被她扯下扔在一边,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的地方我不呆着,我马上就走!”她边说着边对他笑起来,是的,她该离开了!
迷醉的眸,却显出一抹坚定。
“安紫薰,你试着离开看看,本王保证你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他紧抿双唇脸色越发阴沉,眼见她还真的开始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抬脚正欲上前阻止她醉闹,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声轻响。赫连卿低头看去。刚才安紫薰拿木盒出来时,连带掉落了东西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信笺没有封口,一张白纸黑字展开半幅,他目力极好,扫过去,那纸上清隽字体,再看内容…
赫连卿瞳中顿时一片狠戾。
“混蛋,你放手!”安紫薰突然尖叫,被赫连卿用力扯过来,衣衫从肩头撕开半幅,露出雪肤。
“安紫薰,这是什么!”他将手中信纸抖开在她面前,他唇角慢慢扬起,笑意不达眼底,眼瞳生出一丝暗红。
安紫薰瞅了一眼,心如擂鼓猛的一跳,随即她突然觉得好笑,本就是要给他看的,既然看到了,索性早点说出来。
“王爷不认得字吗,这是和离书,等明早呈现给皇上,御批准了就…”她目光骤然惊诧,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卿冷笑着,在她说出那三个字时,突然将信纸几下撕扯碎,接着塞入口中,大力嚼碎,硬是吞了下去。
他笑的张狂,看着她惊呆的脸,一把捏紧她下巴。
“和离?你就是死了,也别指望能离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果然是个疯子,你要疯是吧,我不奉陪,你找你的花浅幽或者是别的女人去!”她下巴吃痛,挥手去打他的手。
他放开手,同时手掌而下,大力按住安紫薰的手臂,“是疯了,更疯的你还没见识过!今儿是本王生辰,如你的愿,让你见识见识!”
“疯子、滚蛋,下流!”她酒劲上来死命挣扎,避开他覆上来的唇。
他按住她后脑不给动弹,先是狠狠吮吸她潋滟唇瓣,被安紫薰咬了好几次,血在口中反而激发他身体的冲动。
“接着骂,一会弄不死你!”他发了狠,眼瞳布满暗红血丝,手掌用力,安紫薰衣衫顿成几片碎布,零落的扔在地上。
她说,赫连卿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他赫连卿想宠幸谁,不需要喜欢,只看他是否有这个心情。
从狩猎回来后,他就没有碰过她,即使那次中了媚药,他也忍着。
他第一次对春水下了重手,他见不得她对春水万般的好,即使春水智商只是个孩子,他也不准安紫薰对任何男人有一丝好感产生。
她寒症发作,他居然会担心自己体温寒凉会令她不舒服,为了能触碰她,他手掌被热水烫红。仅仅一个吻,他只觉得连心口也温暖了。
从未有任何女人,能令他这样耐心迁就。
三生蛊发作那般煎熬,他独自忍下,那一夜他靠着怀念她的温暖度过。
然而,凭空的怀念,远远不及真实的拥有在怀里。
安紫薰身子陷入被褥,被他精壮健硕的身躯紧紧压的快要无法呼吸,她无奈张开嘴,赫连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吻上再度缠住她舌尖。
她不喜欢,他非要她接受自己!
赫连卿湿透的衣衫贴着她赤裸肌肤,引起她一阵战栗,他顺手脱下湿透的衣衫,露出精壮身体,他喜欢这样没有束缚的彼此靠近。
珠钗从木盒里跌落在枕边,发出柔柔珠光,那光亮媚色撩人,照亮整个帘帐,安紫薰肌肤也仿佛被染上那抹媚色。
赫连卿呼吸粗重,炙热目光仔细掠过她寸寸肌肤。
低头手指摩挲胸侧那颗宛若相思子的红痣,雪肤一点鲜红欲滴,他小腹烧起炙热,绷紧。
手指顺着她曲线而下,安紫薰讨厌自己的身体被他了解掌控。
“看着本王!”他命令,暗哑嗓音含着膨胀的情欲。
他要安紫薰失控,他要这个口口声声要和离的女人,臣服在他身下。她对他并不完全无情吧,那么敏感的身子,只要他稍稍撩拨,就老实的起了反应。
赫连卿对于这点,他燃起一丝兴奋,欲望在眼眸燃烧成火,估计要一夜来熄灭了。
安紫薰本能的扭动身躯,她听见轻微的呻吟从她唇边溢出,身体上方的男人眸色烧的暗红,因为她的呻吟唇角得意的扬起,邪肆孟浪。
“要吗?”撑起手臂在上方,直视她眼睛,将她一瞬间所有的表情神态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燃烧深深情欲,比以前任何一次还要强烈,被撩拨发烫的身子,颤巍巍的不堪忍受。
这不是她所想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莫名她失声落泪,泪水模糊视线,就连离开,也不可以吗?
眼帘被什么温热的覆盖,他吻去她的眼泪,伏在她耳边轻咬她耳珠诱惑着,“乖…”
安紫薰的身体紧致美好的令他失控的疯狂,双手紧扣她纤细腰肢,赫连卿忘乎一切享受她身体带来的愉悦。
“叫我三郎…乖…”他感受到她一样的失控,她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迎合承受。
她哭着不肯,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丫头低头,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
“快说…”他瞧着她哭的厉害,赫连卿有一刻心软,却强迫自己对她必须硬起心肠。她太倔,得让安紫薰臣服就不能太骄纵她。
见鬼的和离书,她还真的敢写敢给他!
终于,她断断续续的出声道,“三郎…”
他兴奋的再次要她…
十年,他从未过一个生辰,今夜想来是他最不能忘记的一个生辰吧。
天快亮,他不舍的从她身体里退出,伸手抱住阖起眼帘的安紫薰在怀里,低头吻上她脸颊,她哭起来都那么隐忍,。
一贯厌恶女人哭泣的他,却变的越发怜惜起来,有种想抱她在身边好好疼惜的念头。
她是母妃为他定下的,他是她夫君,此生唯一的男人。
昨夜,小鸾突然派人找他,她是他派在父皇身边的人,几年的锻炼她甚得父皇宠爱,甚至可以替父皇批阅奏折,为他打探到更多朝中秘密。
正如母妃所希望,不想他卷入权利漩涡,却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老七,他唯一信任的弟弟,一旦皇权争夺开始,他不想阿孝被殃及。
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更不准伤害到他身边所在意的人!
他让安紫薰等他,他想着至少在那一夜,不用再一个人过。以前每一次酩酊大醉醒来,却发现依旧不能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往事。
她交给老七的东西,他看了,一碗普通寿面,大概煮好了很久,模样难看极了。
从母妃过世后,父皇可以赐他很多珍贵的东西,却无人再为他准备一碗寿面。
她还托老七一句话,她不再等了…
赫连卿低头望着她,她阖了眼帘,浓密睫毛却微颤着。
这一夜她几次被他弄昏后又弄醒,他真的疯了,她不仅不等还要离开!
“以后不准再说不等甚至离开,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就是,甚至…”赫连卿低了声音,这一句话他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甚至本王可以试着做到你想要的喜欢…”
她缓缓张开眼睛扬起头听赫连卿说完,安紫薰笑了,不断轻轻的摇头,“何必如此,只要王爷肯签下和离书,放了我…”
“休想。”他冷哼,安紫薰每次都能这样惹怒他,他翻身压住她,“昨晚的教训不够?!”他欲望本没有完全消退,身体对她立刻有了反应。
安紫薰笑意凉薄,手臂慢慢伸向枕边珠钗,“我曾经说过,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现在请王爷别喜欢上我,更不准再碰我一下!”手指飞快攥住珠钗,她微笑间,扬起手臂,珠光四溢,迷乱了赫连卿的眼睛。
利刃***皮肉的声音,赫连卿惊愕的望着怀里的安紫薰,温热的血一滴滴落满她手臂。
珠钗半截刺入赫连卿心口,鲜血顺流而下,一手掌尽是他温热的血,从指缝不断溢出。
赫连卿低头看着心口,是与他缠绵一夜的她亲手刺伤,她握住簪子手指微微颤抖,恨恨地瞪着他。
他眼里从惊愕到微怒,最后成了一片晦暗,丝丝缕缕的疼,似笨钝的刀子,一下下反复割着那颗心,那疼很轻微他本不在意,却很快加剧一起,疼痛突然变的强烈。
赫连卿握住她的手,倏的一下拔出心口那珠钗,接着他猛然的甩开安紫薰手臂,从床榻上站起。
穿起单衣走出时,他冷戾一句,“你该再刺深一些,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赫连卿已离开,安紫薰握着珠钗的手慢慢松开,伸出手她胡乱的拉扯锦被把自己严实的包裹起来,身上遍布他昨夜疯狂留下的一块块青红紫痕,身体的痛楚清晰提醒着她昨夜沉沦在他给予的欢愉中。
良久,耳边轻轻脚步声,是木棉。
“王妃,王爷命奴婢送来汤药。”
安紫薰看着她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拿来吧。”她吩咐道。
赫连卿想的真周到,一夜欢爱罢了,她也不会允许这身体以后会多生意外。
“木棉,你给本王个解释!”王府药房间,赫连孝压着怒火闯进来,对正在配药的她要个解释。
“七爷,奴婢正在为王爷的伤势配药,有什么等等再说好吗?”她带着商量的口气,不过脸上却无任何一点惧意。
赫连孝冷笑,干脆在一侧椅子上坐下,“好,本王就等你木棉医女配好三哥的药,然后再与你仔细的算账。”
安紫薰突然到望江楼来,也只有木棉这个丫头会告诉她。
三哥发觉有外人过来,得知是安紫薰,起先没有什么,偏巧那碗面令他突然失了分寸,事情没有谈完,他就匆匆冒雨赶回王府。
他就知道会出事,果然早上赶来,就见到受伤的三哥。伤在心口处,下手快准狠,只差了半寸,若是再用些力气,三哥定要大伤元气。
木棉不急不慢配好药,交托下人去煎熬,嘱咐了熬药的手法,等下人离开,她从药柜那侧过来,站在赫连孝面前。
低头不语,那态度不卑不亢。
“说话啊,本王要你个解释!”赫连孝压低声音重新问道。
“是奴婢告诉王妃的。”她一口承认,“令王爷受伤奴婢心中愧疚,七爷想怎么责罚奴婢都可以。”
“这个要等三哥发落你,本王只问你,为什么要告诉三嫂,你跟在本王身边伺候这些年,一向做事有分寸,为什么这次如此冲动?”他拂袖拍着桌面,俊美阴柔的面容比女子还要美几分,却在盛怒下,尤为严厉。
“奴婢求王爷责罚。”她在赫连孝面前跪下,“奴婢知道七爷难做,任何解释已然无用,奴婢无脸面再伺候王妃,也对不住七爷,您还是让奴婢回杂役房吧。那里,才是奴婢该呆着的地方。”
赫连孝腾的一下站起来,“木棉,你意思是七爷带错你回来,就该你在那地方过一辈子?还是你觉得望江楼的事,是七爷不该责问你一句了!”他自小就发誓为三哥誓死效力,木棉是他最信任的人,虽然奴婢身份,却有学医的天赋,他培养她几年,年纪虽轻那医术不输宫中任何一个资历老练的太医。
寻思着三哥身边需要个忠心的帮手,正巧安紫薰受伤,他送木棉过去伺候照顾,殊不知正是自己看重栽培的人,反而最后差点给三哥带来危险,甚至因此还间接的令三哥受伤。
“奴婢从没有这么想过,不是七爷,哪里有如今的木棉。”她满心苦涩,自己的一番话怕是伤了赫连孝,他那么骄傲要强的一个人,几时容得个奴婢对他指派。
庆王爷是他最尊敬关心的兄长,因为她告诉安紫薰望江楼一事,间接害的受伤,还有王妃…
她心里知道那女子的苦楚,不被人了解甚至是被误解的心意,不能说出半分。
这种情形,她何尝不懂得?
望江楼一事告知安紫薰,其中原因,还有一个不能被赫连孝知晓的秘密…
既然不能说出,她就将一切埋在心底。她绝对不会再伤害到谁,尤其是赫连孝!
“奴婢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七爷这些年的照顾爱护,奴婢受之有愧,求七爷成全奴婢的心意,若有来生,奴婢一定报答七爷。”
她扬起头,再一次恳求道,语气异常坚定。
“行,木棉你既然这么说,七爷就成全你!”莫名的赫连孝心口憋着气,自他回来后,木棉就变的有些不对,几次与他顶撞,要回杂役房的事并不是第一次提了。“三哥那里你自己领责罚去,以后莫要让七爷再看见你,滚的远远的!”
“谢七爷成全。”她憋的眼眶通红,泪水涟涟,却只能忍着等赫连孝走远,远到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声音,木棉才捂唇哭出来。
对不起七爷,木棉若是不用这样的办法离开,总有一天,定是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