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庆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8
|本章字节:10678字
此时我发现了令人惊讶的东西,若是不对着强光源是看不出的。金牌上有一道缝隙,不是很明显,大概和头发丝那么细。更为怪异的是把缝隙连起来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字体,又像是一个地图,更像一个符号。我将金牌平摊在手心,再用手电光照过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如此看来金牌没有什么秘密也不可能了。我用心记下了符号的形状,然后继续和唐子雨喝酒胡扯乱吹,直喝得舌头打架,才打住爬上床呼呼大睡。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若不是罗老歪过来叫醒我们,我们恐怕得睡到晚上了。
“有……有消息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道,罗老歪神秘地点了点头,咧开嘴角笑了笑。
“真的?”我连忙惊得坐起来,一把拽住罗老歪的衣服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唐子雨被我的声音吵醒,本来就像茅草窝的头发此时更像个鸡窝鸭窝一样凌乱了。
“两位老弟,老哥我终于找到另一枚金牌的下落,它在一个女人手上。”罗老歪抖动着歪嘴说道。
“女人?啥劳什子女人?”唐子雨揉了揉眼睛。
“记得是上上个月的事了,当时她拿着和你们一模一样的金牌到我店里询问,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因为我看看只是一个信物而已。另外程九爷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你们不用躲躲藏藏了,只不过他知道了你们有这么一枚令牌,想亲眼瞧瞧。他在老汤那里订了一桌酒席,让我们带上令牌过去。”罗老歪递上了一张写有地址的字条,然后慢慢地说道。
“会不会是给咱摆鸿门宴?”唐子雨拉了拉我的手臂担心道。
“应该不会。程九爷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由我出面,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对你们咋的。但是我们如果不去赴宴,我看兄弟别在西安城混了,早日关了门就此离去早作打算吧。”
“去就去,还怕他不成,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唐爷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过。”唐子雨扯起嗓门叫道。
我和唐子雨简单地梳洗,裹上袄子揣上牌子,就和罗老歪直奔同福酒楼。高汤大老远地就堆上笑容迎了上来,然后把我们引到二楼的雅间,胡三儿带着两个人叼着烟卷儿在门口把守着,看到我们来立即堆满笑容推开门。
我一眼看到主座上坐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甚是精瘦,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神似乎能将人看穿,他旁边恭敬地站着彪子,罗老歪跨进门就作揖抱拳迎了上去。
“劳烦九爷久等了,没想到两个小兄弟的破事惊动了九爷,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程九爷并没有开口说话,眼晴扫过我和唐子雨后,然后低头喝了口茶水,根本瞧不起我们。唐子雨抬了抬脚低声骂道,“什么破九爷,装什么山东大葱云南大蒜瓣儿。”程九爷突然一抬头向唐子雨看了过来,唐子雨立马怔住停止谩骂。
“东西呢?”程九爷问道,那声音似乎是从鼻孔里冒出来的。
“带了,带了……”罗老歪用手臂碰了我一下,示意我掏出金牌来。心里虽说一百个不愿意,可眼下不是耍横的时候。我递上那枚金牌,彪子过来接,然后用布头擦了又擦,恭敬地递给程九爷。
程九爷不慌不忙地戴上一副眼镜,然后套上一副白手套握住金牌端详了起来,整个过程不紧不慢,不慌不乱,更看不出有任何表情,没有压抑感。许久他才放下金牌,起身就走,完全当我们三人不存在一样。唐子雨动了动身子,我连忙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乱来,免得惹上麻烦吃不了兜着走。
“九爷,这……这东西。”罗老歪连忙问道。
“东西应该是汉朝西域年代的,表面阳刻的狼,是某个民族的图腾。只不过照我的推断,牌子应该有五枚,类似于古代的兵符。至于是不是兵符,就不好说了,只有等集齐了五枚才能知道。”程九爷说完,人早已鬼魅般离开了房间。
“呸!什么玩意儿!还九爷八爷呢,整得自己像哮天犬他二大爷般英明神武,装什么牛犊子嘛。”唐子雨终于沉不住气,张口就骂起来。
“得了,人早就走远了,胡嚼个啥舌头根?还不拿了东西滚蛋,难道真在这儿猛吃海喝?”我扯着唐子雨的衣袖说道。
包好牌子,我再次确定牌子后面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现在我们毫无头绪。而令人更可怕的是,这事还没什么眉目就被人盯上了。最早的是载沣,再后来是驼背老头,接着是程九爷,还有令人生疑的罗老歪。
从酒楼走出来,已是黄昏了,罗老歪先回店铺了,由于我们的店铺数日没开张,需要打扫一番,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也就不急。我和唐子雨干脆在路摊头上吃了一碗臊子面,在市集上闲逛着。
“耀祖,你说这东西真的是什么兵符令牌?我们拿来有什么用?咱们也不用去调查了,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老歪得了,或许还能顶上那鼎茄皮宣德炉。”
“你不觉得一切来得太蹊跷?从头骨的再次出现,然后引出这枚金牌,再到罗老歪和程九爷,你有没有想这其中的关键是谁?”我点上一支烟说道。
“关键是谁?不就是那个神龙不见首的驼子吗,若是让我见着他,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唐子雨气呼呼地说道。
“得了吧,瞧你屁股撅得高高的,真要是见了面,谁扒了谁的皮还不一定呢。”我抬头看了看街上的行人和小贩。“我觉得金牌上的缝隙形状应该是关键,如果是地图,那会是什么地图?若是文字,那会是什么文字?总不至于是古人无聊时兴起乱弄的。”
“这倒是,如果上面的裂缝真是古人们一时兴起乱弄上去的,准是脑袋让门缝给夹了。耀祖,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唐子雨剔着牙问道。
“查,不查下去,你我能睡得着吗?况且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能放过我们吗?”我们边说边走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城墙根下,护城河边。顺着内城墙根看去,几个戴着大大老花镜钉鞋的老头和几个卖鞋垫、花布玩具的老太太在闲聊着,摆地摊的、卖小吃的摊位占用着道路,最令人注目的还是靠在墙根下逃难的难民,我和唐子雨各要了碗胡辣汤砰哧砰哧地喝了起来。
“耀祖,瞧那边……”忽然唐子雨指了指我后面神秘地说道。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我深吸了口胡辣汤转过身,顺着唐子雨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正在前面路口烧东西,从他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在烧纸钱。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一个烧冥纸的老汉吗?这年头死人太正常了,不死人就不正常了。”我一口气喝完碗中的胡辣汤说道。
“耀祖,你再看看那个老头模样。”唐子雨再次说道。
“模样?啥模样?还能三头六臂什么的?”我心存疑惑看了过去,看清老者是个罗锅,再仔细一看竟是在我店铺消失的驼背怪老头!我心中一愣,连忙放下碗让唐子雨结账,然后慢慢向老者靠近。
“呼!”一阵风吹过,那些烧着的冥纸乘势乱飞向我扑了过来,我连忙捂住脸。风息后,却发现驼背老者没了踪影,我连忙四下寻找,愣是没发现他的踪影。
“耀祖,去哪里了?”唐子雨从后面悄无声息地伸手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
“你能不能正常点?鬼鬼祟祟乱吓人,差点吓得我灵魂出窍了。”我没好气地骂道。
“你就这么大的胆啊?要不要我给你叫叫魂儿?”唐子雨连忙赔起笑脸。
“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快找找,别又给跑脱了。”我推了推唐子雨。于是两人连忙沿着城墙根儿找寻了起来。
“奇了怪了,是不是活见鬼了?活生生的一个人从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了,这符合常理吗?”唐子雨靠着城墙根儿喘着气说道。
“这年头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抬脚向那驼子烧纸的地方走去,欲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由于刚才一阵风,烧纸的地面露了出来,借着路摊上微弱的灯光看去,却见地面上露出一个烧焦模糊的图形来,图形比较复杂,我看了几遍也没看懂到底画的是什么,有点像是某种符号。
“驼鬼搞这花样干吗?字不像个字,花不像个花,怎么越看越有点像鬼画符了。你瞧,这段的图形不就是令牌上裂缝的形状吗?”唐子雨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然后指着地上的图形诧异道。我顺势看去,果然如唐子雨所说,他所指着的图形区域和令牌在强光照射下所呈现的图形一模一样。到底怎么回事?驼背老者是在给我传递什么信息吗?他为什么行事这么诡秘?他是谁?我和唐子雨相互看了一眼,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这件事,恐怕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枉然。但是我坚定了我的想法,一定得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然睡不着觉。
“二位老弟,怎么有雅兴溜达到城墙根儿来,让老哥一阵好找。”后面突然传来罗老歪的声音。我和唐子雨赶紧站起来,然后用脚踩住地面的图形符号,同时故意扔掉手中的烟卷,死劲地碾着图形。
“老哥,我和唐子雨刚谈到令牌的事儿呢。”我掏出烟卷递给罗老歪和唐子雨,试图掩饰我脸上的慌张。
“哦!有什么眉目了没有?”罗老歪饶有兴致地问道,然后点上烟卷,眼睛的余光时不时地瞟着我的脚下。
“哪有什么眉目?兄弟我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老哥急呼呼找我们,是不是淘到什么宝贝了,让我们兄弟俩去长长眼?”唐子雨心领神会地和罗老歪胡扯起来。
“不是,老哥找着那个拥有令牌的女人了,你们要不要见见面?”罗老歪满脸兴奋,眉宇间闪过一丝的狡黠。
“真的?那女人长啥模样?俊不?”唐子雨手搭上罗老歪的肩膀问道。
“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是她的地址,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们还是明天去看。听说她留过洋,祖先是西域的。”
我们心神不宁回到店铺,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总是不断浮现出驼背老者的模样,还有怪异的似图形符号。我索性不睡了,起床亮起蜡烛来,找来纸和笔,凭记忆画出那图形来,而唐子雨倒是睡得呼啦呼啦的。这一宿一直没有合眼,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着,我干脆把整件事完完全全地理了一遍。我觉得驼老汉的目的就是想牵出金狼令牌,然后顺藤摸瓜找出金狼令牌背后的秘密。至于背后之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依然没有任何信息。驼背老者绝对是这事的突破点,他留下的图形符号指引我什么?我们要不要将这迷局继续探寻下去?想着想着已经临天亮了,我赶紧稀里糊涂地睡了一会儿。
唐子雨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叫醒我,我连忙起身简单梳洗一番,然后出门寻找罗老歪提供的地址。地址是在尚德路上,那是一家并不起眼的肉夹馍小吃店,进了店我们没有急着询问,两人先要了几个肉夹馍和稀饭,大槽牙嚼得嘎嘣嘎嘣地响,等有了饱意才打听起那个女人来。
“请问杜思琪住在这里吗?”唐子雨用舌头肆意乱撩着牙缝间的肉屑,然后翻了个白眼打着饱嗝向店主问道。
“你们是?找她什么事儿,我认识你们吗?”那女人一句话让我们呆住了,听她这话,敢情眼前她就是我们要找的杜思琪,这女人看上去并不是很标致,但也不失中国的那种古典美,让我不明白的是从任何一方面看,她都不像是留过洋出过国的,唯一让人有点相信的就是颇有印欧人高鼻子深邃的脸庞。
“我……我……我叫刘耀祖,这位是我兄弟唐子雨,我们是罗老歪介绍的……”我一时忘了要说什么,显得甚是尴尬,唐子雨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着。
当她明白我们的来意后,她蹙了蹙眉停顿了一下,然后撸了撸耳边的长发,扯下围裙把我们引进里屋。
“两位请坐,看来罗叔对令牌有些眉目了?他让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杜思琪指着里屋两张椅子说道。我和唐子雨坐定,然后掏出金狼令牌递给她,她紧握着令牌足足看了数分钟,然后抬头看了看我和唐子雨,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眼光故意躲着她。
“这枚令牌你们是如何得到的?”许久,杜思琪开口问道。我一时愣住了,心想我总不至于告诉她是从一颗人头骨上抠出来的。这时唐子雨耸了耸肩,似乎要吧啦吧啦说了,我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止住。
“杜小姐,令牌是我们无意间得来的,我们研究好长时间也没弄出个眉目来,所以才请罗老歪帮忙鉴定,之后他说你这儿也有块相同的令牌。能不能看看你收藏的那枚?”我接过话头说道,整个过程毫无停顿,我有点佩服自己这种临危不惧的表现。
“你们叫我思琪好了,我确实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甚至连上面狼的形状也雕刻不差分毫。”杜思琪掏出一枚令牌递到我的手里。令牌一落在我手心,顿觉有股暖流从手心传遍全身,有点不可思议。
细看手中的令牌,果真如她所说两枚令牌厚度大小毫无相差,似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
“我说大妹子,能不能给咱讲讲这枚令牌的来历?”憋了好久没说话的唐子雨突然装腔作势地问道。
她握着我们的那枚令牌,闭上了眼睛,表情很是专注,看样子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感觉令牌所带来的异样寒气,我和唐子雨在一旁自然是一头雾水,心里不禁生出疑问来,难道令牌和这杜思琪心灵相通了?
“要说起这枚令牌,必须从国际盗墓贼奥莱罗·斯坦因开始说起。”杜思琪许久才睁开了双眼,然后说起了她父亲所发生的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