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食人鲳

作者:沈阳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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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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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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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436字

东子说:“那有什么奇怪的?刚才咱们不是开过自来石了吗?这门八成也是从里面封死的。”


田寻说:“不可能,凡是对开的门中间都会有缝隙,门越厚空隙也就越大,关上门之后想一点缝也不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两扇门贴得如此严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胖子说:“你是说,这门不是对开的?”


田寻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它有可能是向侧开的,就像电梯的那种门。”


胖子来到石门旁边,用手敲了敲汉白玉门附近的石壁,石壁发出均匀的声音。胖子说:“不太可能是向侧开的,这旁边的墙壁声音完全一样,就算这石门只有一公分厚,那么这旁边的墙壁里就应该留出一公分的空间,以我的耳力,肯定能听出区别来。”


东子说:“那怎么办?总不成咱们就跟这耗着吧?”


程哥说:“别急,让胖子和田寻好好想想办法。”


田寻说:“仔细找找这扇门,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胖子和秃头用手电一寸一寸在汉白玉石门上摸索,石门打造得很光滑,除了还有一些水珠外,别说是破绽,就连一个小坑都没有,尤其是两扇门的对接处,只有一道浅浅的细印,摸上去浑然一体,手上几乎感觉不到有缝隙。这么高超的手艺,就是现代的石匠高手用先进的加工工具,也未必能做成这样。


两人找了半天,实在没找到任何破绽,胖子泄气地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钢制扁烟盒,打开后取出一支烟,又用打火机点燃抽了起来。秃头和东子一看,马上都被勾起了烟瘾,吵着向他要了一根烟。


田寻说:“咦,真奇怪,你这烟盒在水里泡了半天,怎么一点水也没进?”


胖子说:“你个老冒,怎么跟乡下人进城似的,啥也没见过?这烟盒是用防水材质制成,密封度极高,打火机也是特制的镶在烟盒里,别说在水里泡这么一会儿,就是在一百个水压深处,也能够防水四十小时。”


田寻哦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先进,可惜我不会抽烟。”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东子用打火机点着香烟吸上,打火机冒着突突的火苗。


秃头说:“没想到这墓封闭不严,氧气倒挺充足,我原以为必须得用防毒呼吸面具的。”


程哥说:“不是这墓封闭不严,而是与墓中的水有关。这大墓将附近的地下水引进墓室里,地下水本身就携带丰富的氧气,否则那些食人鲳就不能存活,而这些氧气又从水中大量逸出,漂浮在空气里,于是这墓里也就有氧气可供呼吸。”


忽然田寻眼前一亮,伸手说:“把打火机给我!”


胖子以为他想据为己有,连忙从东子手里夺过来,说:“凭什么给你?这可是我的好宝贝,你又不会抽烟,要打火机干什么。”


田寻说:“我不是要你的打火机,快给我用一下!”


胖子疑惑地将打火机交给田寻,田寻先用袖子把汉白玉门上的水珠擦干,然后点着打火机贴在石门上来回地加热。秃头说:“哥们,这门是石头的,不是木头做的,你就是烤到年底也烤不着啊!”


刚说完,忽然田寻低呼一声:“有了!”四人忙用手电照去,只见田寻手中打火机烤过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线条,虽然线条很浅,但在洁白的玉石门上相当显眼。田寻顺着线条延伸的方向继续烤火,烤了一会儿,打火机的温度有点烫手,田寻关掉打火机让它自然冷却一会儿,又接着烤。十分钟后,在两扇石门上就出现了一幅简单的红线条图案。大家把强光手电照在石门上头,都看着这图案纳闷,因为这一幅图案很是怪异,而且出人意料。


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端端正正画在石门上,十字架的中心画了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端坐在椅中的穿长袍西方男人的形象,脑后画有光环,蓄着胡子,很明显是西方基督教中上帝耶和华的形象,上帝右手平摊,手掌上放着一把钥匙,左手微抬,食指伸出指向左边。十字架旁边还有几道弧形线条,分别连接了十字架的四个点,最后又通到十字架的中心,连在上帝的脚边,最奇怪的是,十字架的四面还写着四个大写汉字的数字。


四人看了半天这幅图,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胖子挠着脑袋,说:“程哥,我想问你个事。”


程哥说:“什么事?”


胖子说:“我以前看过一个老美拍的电影叫《时空隧道》,说是一个哥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没留神一下从六十年代溜到八十年代去了,我说几位,咱现在是不是跑美国去了?”


田寻笑了:“胖哥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怎么这么说呢?”


胖子说:“你看呐,这石门上画的不是上帝和十字架吗?这清朝的大墓里怎么都整出来上帝了?”


东子也说:“我也纳闷呢,胖子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难道这墓室并不是天王洪秀全的陵寝,而是当年某个洋鬼子传教士的安息地?”


程哥和田寻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


东子怒道:“你们笑什么?有病是怎么着?”


程哥笑得一手扶墙,都说不上话来了,田寻笑着说:“你们俩真不知道上帝和太平天国的关系吗?”


胖子生气地说:“上帝跟太平天国能有啥关系啊,你唬我呢?”


秃头也说:“就是,有这么可笑吗?”


田寻一看他们是真不懂,就说:“原来你们真不明白,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太平天国的天王洪秀全当初在金田起义的时候,就是组织了一个名叫‘拜上帝会’的宗教团体,以此来组织群众,招兵买马。他自称是上帝的儿子,称呼上帝为天父,管耶稣基督叫天兄。”


秃头奇道:“是吗?那他真是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弟弟?”


田寻说:“当然不是了,上帝是西方宗教的产物,就算他有儿子也只能是西方人,怎么可能是中国人呢?”


秃头说:“如此说来,洪秀全一定是熟读《圣经》了,要不怎么会认外国神话中的老大做爹呢?”


田寻说:“正相反,其实洪秀全对《圣经》并不是很精通,甚至根本没有完整地读过《圣经》,他对基督教顶多算是一知半解,他在金田老家的时候想去当地的教堂受洗礼,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可教堂里的神父听他说自己是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兄弟,觉得他纯粹是个精神病,根本不配做一名基督徒,也压根没考虑给他举行洗礼。他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个西方宗教做幌子,来笼络和收买人心罢了。”


胖子骂道:“这个洪秀全,放着好好的佛教道教不信,非去信什么洋教,吓得我还以为进了时空隧道了呢!”


程哥说:“现在该研究研究这幅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胖子说:“别问我!我可不爱猜谜,这种活还是你和田寻去研究吧。”


东子也说:“我也没那个脑子,我只是挺奇怪,怎么他一用打火机烤就能烤出图案来呢?”


田寻说:“这很简单,用三分之一的生铁粉兑上三分之二的石灰粉,再加水刷在石门上,连刷数十遍,从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要一用火烤,生铁粉遇火变成氧化铁就会显露出浅红色,这种方法在中国古代很常见,经常被大户人家用来在墙上绘制壁画,做辟邪用。”


程哥用手电照着图案,说:“这十字架旁边的线条一直通到上帝的脚下,似乎是一条什么路线……”


田寻说:“也许是告诉我们前进的方向?你看这上面画有三个弧形线条,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墓道也是弧形的,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吧?”


程哥拍了拍脑袋,说:“对,这弧形线条肯定就是现在咱们脚下这个墓道,那么这十字架的最右端一块,就应该是我们刚出来的那个水厅了,再经过三个厅之后,通到上帝的脚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东子说:“他妈的,肯定是说让进来的人最后都一齐去见上帝,那不就是让人去寻死吗?”


田寻摇了摇头:“我可不这么想,这上帝画在十字架的中心,十字架应该是这个陵墓的平面图,上下左右共有四个石厅,而中间这个圆圈,很可能就是陵墓地宫所在地,也就是洪秀全的梓宫,他既然自称是上帝的儿子,当然要把自己的棺材放在中心位置上了。”


秃头喜道:“是吗?那可太好了,这回可有盼头了!”


东子说:“得了吧!你别信他的,他净拿我们打镲,修陵墓的人连做梦都怕别人盗自己的墓,这位洪哥们可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墓是咋回事,还在门上画了个平面图让你少走瞎道,你相信他会这样做吗?”


田寻说:“当然不会,现在开这道石门就这个大难题,推也推不开,也没有任何的锁和机关,似乎根本就是一道死门。”


程哥说:“还记得那四句谜语吗?‘十字宝殿帝中央,雨雷风云电为王;正反五行升天道,雪下金龙小天堂。’这幅画不就是一个十字形吗?可能是说,这座陵墓的平面图就是个十字形,上帝坐在中心,就是‘帝中央’。”


田寻说:“有道理,可后几句还不知何意,似乎也没提到如何开启这道石门。”


程哥说:“也不一定,你看这个上帝的形象就很奇怪,他右手掌心放着一把钥匙,左手却指向一边,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在暗示什么?”


田寻说:“按他手指的方向,应该是在右边,可右边什么也没有啊?”


胖子说:“就是,右边有啥?除了砖还是砖。”


田寻忽然一个激灵,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吓了一跳,说:“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为什么用这种眼神儿看我?”


田寻眼睛直勾勾看着胖子,嘴里头喃喃地说道:“除了砖还是砖,除了砖还是砖……”


秃头害怕地后退几步说:“完了程哥,田寻好像得神经病了!”


田寻白了他一眼,说:“你才得神经病了,我是觉得,这道门不应该是死门,似乎和右边的砖有什么关系。”


程哥说:“肯定和这四个大写数字有关,这是什么意思呢?”


田寻看了看图案,十字架的四面分别写着“九、四、二、一”,说:“这四个数字倒像一个字谜,九四二一,九四二一……”


东子抽着烟,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早知道这么费事,说什么都不来了!这不折磨人呢吗?一个破墓还弄这么多字谜灯谜的!”


胖子坐在他身边,说:“这是好事,你想啊,越是有来头的大墓,才有那精力去搞一大堆的机关迷宫,普通老百姓连墓地都买不起,还拿什么修建机关啥的?对不对?”


正说着,田寻忽然大声说:“我知道了,就是它!”


胖子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叼在嘴上的烟都掉了,他不高兴地说:“你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下(吓)人,我说你又怎么了?”


田寻说:“按照线条将四个石厅连接的顺序,再对应相应的数字,从上帝左手指的方向在砖上数,看能数到哪块砖?”胖子站起来,掏出一小块记号石,在石砖墙上一边划线一边说:“那还不简单,先往右数九块砖,再向上数四块,再左数两块,再朝下数一块……就是它了。”


胖子手中的记号石最终落在一块普普通通的砖石上,秃头说:“这块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程哥伸手在砖上用力按了按,没有任何反应,他对田寻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田寻思考了一会儿,说:“胖哥,把你的伸缩尖头锤借我用用。”


胖子从背包里掏出锤子给他,田寻想了想,用锤子在这块砖上用力敲去,当!当!一下一个白印,这砖还真硬,连白茬都没掉一块。


忽然,胖子说:“快看,砖动了!”


大家仔细看去,果然这块砖被敲进去了一点,大约凹进去了有四五毫米左右的样子。程哥顿时来了精神,他说:“这石砖墙都是用大块青砖砌成的,砖和砖之间还用三合土粘合,坚固无比,光用锤子根本不可能把砖敲进去,说明这块砖是活的!胖子,你来接着敲!”


胖子也来了劲头,一把接过锤子就敲起来,几十下过后,这块砖足足陷进去两三公分,程哥仔细看了看,惊喜地说:“有发现,快看!”田寻凑上去一瞧,这块砖缩进去后,便露出了下面的一块砖,砖上有一个圆形细印,似乎是个石头圆柱嵌在这块砖上,与砖面平齐,只是被上面那块砖压住了一半。


田寻激动地说:“快接着敲!这圆柱肯定是个机关,是上面的砖压住了它,如果再让砖向里移动,圆柱就会弹上来!”


胖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抖擞精神抡锤子又敲起来,当,当,当!几十锤过后,忽听“铮”地一声响,下面那块砖果然弹起一块圆柱石,紧接着响起有节奏的空空声,那扇汉白玉石门居然整体向下滑动,缩进地下,几秒钟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时回不过神来,过了半天,秃头才高声欢呼起来。东子连忙跑到大门边上,刚想用手电往里照,却猛然看见一具黑漆漆的尸骨拦在门口,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几步,四人过来一看,见这副骨架跪在石门的门框里边,大张着嘴,上半身侧弯后仰,双臂上举挡在眼前,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秃头说:“这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在大门口跪着干什么?”


程哥用手电上下仔细地在骨架身上照了一遍,说:“从骨架的形状来看,这人还是个女的。”


胖子说:“怎么,从骨架也能看出男女来?”


程哥指着骨架的肩胛骨说:“当然能了,你看这骨架的肩胛骨和锁骨,再加上第一根肋骨,这三根骨头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从骨骼学上讲,两个长边形成的夹角角度越小,则女性的可能性就越大,当然年龄小的男性也是这样,但从这具骨架的骨盆来看,骨盆宽而矮,上口呈圆形,耻骨短、骨弓角度大,应该是个成年女性,因为女人的臀围较大而且扁。再看它的牙齿,臼齿磨损很少,因此我判断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听了程哥的讲解,四人都佩服得不行,秃头说:“我说程哥,你这骨骼学的知识是从哪学来的?莫不成你以前在殡仪馆上过班,要不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程哥白了他一眼说:“这些知识在殡仪馆可没人教你,干咱们考古这行的,不懂骨骼学怎么能行?你打开一口棺材,连里面的骨头是男是女都搞不清,那还考个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