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浩轩的审讯告一段落后，高飞回到家，与秋雪进行了一次谈话。

反正案子已破，再无什么秘密可言，高飞索性将所有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听完他的叙述，秋雪的表情仍旧十分平静，目光中透着一种那种看透了一切的淡定。

高飞又补充道：“网络电话的事情也搞清楚了，你接到的那些短信，都是林浩轩指使朱少强发的，最初的目的是干扰你的视线，让你对几名被害人的死亡摸不着头绪，还有就是为了恐吓你，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至于林浩轩故意接近你，我先前说了，是担心方雅跟你说了事情真相，而去试探你的，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秋雪低下头，轻声说：“我明白……”

“你还记得方雅床铺上的血手印吗？确实是张雨蝶的手不小心按上去的，我问过她了，当天晚上她突然病发，出去找了点东西吃——”高飞没说出她吃的是什么，但秋雪已经猜到了。

“回寝室后，她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本想回自己的床铺，坐下休息一会再去洗手，但是走到方雅的床前时，腿软了一下——她是这么说的。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并没有想吓唬方雅，自始至终，她没有恨过方雅，反而希望她跟林浩轩在一起能够幸福。”

“但是，方雅一直害怕她，或者是觉得愧疚于她？所以才一直逃避她？”

“对，”高飞点头，“她并不知道张雨蝶是‘将计就计’：利用她设计的陷阱而忍痛离开林浩轩。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张雨蝶到你们寝室后，两人一直装作不认识——张雨蝶是不想让她尴尬，而方雅则是出于愧疚。另外，张雨蝶正是因为身患卟啉症，才会处处表现得像一只吸血鬼。”

高飞最后这句话，让秋雪回想起了张雨蝶以往的表现：确实像他说的，张雨蝶平时很少白天出门，如果非要出门，一定会穿很多衣服，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还要戴太阳镜，甚至天还不是很热时，就用起了遮阳伞。还有她有次昏倒在路边、有两个晚上躺在床上呻吟发抖，这一切大概都是跟“卟啉症”这种可怕的疾病有关吧！然而，包括她自己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些是吸血鬼的特征，这真是不幸……

秋雪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林浩轩呢，他为什么白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门？他不也是卟啉症患者吗？”

“是的。但是你别忘了，他的卟啉症是一年前由张雨蝶传染的，病情目前还属于早期，除了偶尔会有嗜血的欲望，别的症状都还不是很明显。”

秋雪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她感慨地说道：“我没想到，这一切会是这样，而且是这样结束……表哥，浩轩他是不是会被判……死刑？”

高飞定定地看着她，反问道：“你还恨他吗？”

秋雪回想到自己与林浩轩这段时间比较频繁的来往，原来每一次都是欺骗；想到日前在汽车站，走投无路的林浩轩先是拿她当人质、后来又颓然放开自己的那一幕。

“不会，”她摇了摇了头，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我不恨他。”

高飞点点头，本想问出那个他作为兄长较为担心的问题，正巧这时秋雪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

“嗯，是我……晚上啊……好的，那到时候见，你可别迟到了。就这样，先挂了。”

挂上电话，她冲高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晚上萧雷请我看电影。”

“萧雷？就是那个一直追求你的傻小子？”

秋雪嗔了他一眼，低头不做声了。

高飞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轻松地笑起来，感慨道：“看来，我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了。你比我想象中进步的还要快。丫头，你一定会幸福的。”

秋雪却突然黯然说道：“可是，有的人却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

“是的，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像你这样用单纯的心态去对待感情。”

“可是……感情本来不就是单纯的吗？”

高飞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只大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秋雪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看着表哥，静静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医院看看张雨蝶，可以吗？”

“好的。等过几天不忙了我陪你一起去。”

“谢谢表哥。”秋雪微笑起来。

高飞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