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

当你这封信的时候，我跟你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我跟蒋灵儿终于可以在一起，永远相亲相爱，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

对于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我丝毫没有遗憾，也再无留恋，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你跟张老师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一天天憔悴下去，不仅仅是悲伤，还有深深的愧疚。

因为，你姐姐其实是因我而自杀的。是的，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了酒，对一个陌生女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把她带回家，逼你姐姐离开（我当时喝醉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姐姐是要强的人，当时就跑出了家门，她本意是要回学校宿舍，然后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最后……请原谅，她当时离开家门的时候，我正烂醉如泥地躺在床上，否则我一定会拦住她，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她离开住所后做的事情，都是最近几天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们每天晚上都会见面，她现在已经原谅我了，所以，我必须下去找她，这是我应有的归宿……

事情就是这样。

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去找你吗？她是想让你彻底忘记她，你之前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以后不用再调查了。另外请告诉警察，我也是自杀。关于我们死因的一切调查，就到此为止吧。

如果可以的话，请将我们的尸骨合葬一处。

李文林绝笔

……

蒋冰儿捧着这张字迹潦草的信纸，双手无法控制地抖动了起来，她甚至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震惊？疑惑？愤怒？失落？恐怖将这些词叠加在一起，也难以准确地描述出蒋冰儿的心情。她此刻的心情，岂止“复杂”二字了得？

“蒋同学，你没事吧？”肖楚强看她长久发呆，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没事……”蒋冰儿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将信纸朝他递了过去。

“好的，谢谢你。”

肖楚强接过信纸，快速地扫视了一遍，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但他没有像蒋冰儿那样沉默太长时间，而是抬起头，将信纸朝蒋冰儿扬了扬：“你相信这上面的话吗？”

相信什么？相信姐姐跟李文林都是自杀？相信是姐姐的鬼魂告诉了李文林一切？蒋冰儿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片刻，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假如他们都是自杀，那于兰当天晚上在树林看到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于兰看到的东西一定跟你姐姐的案子有关？”

“这……”蒋冰儿迟疑了一下，“可是，也不能断定一定没有关系啊？”

“呵，我就是随口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的，请放心！”肖楚强笑了笑，接着询问了一些比较常规性的问题，如死者的身份、爱好，近期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等等，蒋冰儿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末了，在肖楚强的要求下，她在询问笔录上签下自己的姓名。笔录就算完成了。

上午九点不到，蒋冰儿走出了接待室。一抬头，看见刑警队大院门外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林光，张乐清，郭江，甚至连王金校长也来了。听见蒋冰儿的脚步声，四人一齐用探询的目光朝她望过去。

蒋冰儿垂着头，慢吞吞地走到几人面前。

“蒋冰儿，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王金着急地问。

“去问警察吧，我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蒋冰儿毫不客气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林光马上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向停在路边的自己的奥迪车走去。他能够感觉到，蒋冰儿此刻确实很累，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