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仅那个白影是我，之前那几次，都是我伪装的。我救你，是因为不想你死在别人手上！你是我的仇人，我要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蒋冰儿身子颤了一下，关键时刻虽然害怕，但却想到了很多之前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你撒谎！那次在饭店，我听到的明明是姐姐的声音！”

“呵呵，小冰，是这样吗？姐姐好想你……”

此言一出，在场几个人都大吃一惊——王斌刚才那句话，赫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蒋冰儿傻傻地看着他：“你……你……”

“忘了告诉你，我在高中时候，学过口技表演，我跟灵儿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模仿她的声音简直小菜一碟，对了，李文林所谓的听到的灵儿的声音，也是我模仿的。不可否认，我的确是个全才，否则也不可能以一个人的智慧，对抗你们这么多人的头脑了。”

“可是——”

“别可是了，”王斌打断了蒋冰儿的话，看着她，眼神逐渐又变得凶狠起来，然后抬头看着门口的几名警察，缓缓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我要送她下去陪灵儿了。蒋冰儿，你放心，我会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下去找你们的。再见！”

说完最后一个字，王斌猛的扬起匕首，朝蒋冰儿的心窝刺去。

“不要——”

林光冲破肖楚强的阻拦，猛的扑了上去。

“噗嗤”一声闷响，一个人仰面缓缓地倒了下去。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数秒钟后，林光最先反应过来，大叫着蒋冰儿的名字，冲上去用力抱紧了她，一个劲地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小冰不怕，有我在呢，没人再能伤害你了……”

门外，肖楚强久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拿起对讲机，快步走到窗前，向对面二楼的一个举枪的警察竖起了大拇指：“干的漂亮，马上联系局里，调辆车过来！”

原来，两个小时前，在医院负责监督王斌的警员打电话告诉肖楚强，王斌在傍晚时分趁他们不注意，突然离开了精神病院，他们按照肖楚强的指示，没有现身上前干扰。肖楚强便料定今晚会出事，于是请示上级，提前在对面楼布置好了狙击手。看来王斌也是最后一搏，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最后的目标只是杀死蒋冰儿，然后自杀，没打算再伪装下去，否则他完全可以不再冒险杀人，警方是很难抓住他的把柄的。

一个杀人魔头，最终被警方就地正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林光还在不停安慰着蒋冰儿。肖楚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弟，谢谢你提供的线索。现在事情结束了，你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好吧，我们还要处理现场。回头见！”

林光点点头，扶着表情木讷的蒋冰儿站了起来，此刻的蒋冰儿脸色苍白，表情惶惑不宁，肯定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但林光猜测，她之所以这样，可能更多是因为这个案件的真相，让她感到不可思议，或一时无法接受。

是的。不仅是蒋冰儿，包括林光自己，在听完王斌坦白的作案经过后，也感到背上凉凉的，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突然，蒋冰儿停下步子，轻声地问林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姐是王斌杀死的？”

林光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骗了你。你还记得你为姐姐守灵的那天晚上吗？我追着那个黑影出门以后，他失踪了，然后我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巷道口看到了躲在黑暗里的王斌。我当时还不知道他跟你姐姐的去世有关，只是觉得他深夜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于是跟表哥说了这事，他们也是因此才开始怀疑王斌的。但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假如你知道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去质问他的，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我曾暗示过你，让你放弃私自调查，可是你一直不听……”

蒋冰儿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再次趴在他胸前，小声哭泣起来，“林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林光两手捧起她的脸庞，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微笑着轻声说道：“亲爱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好吗？”

蒋冰儿忍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在出门之前，蒋冰儿回头看了一眼仰面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他的额前中了一枪，有暗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在额前形成一朵小花的形状。嘴巴微微张开，双眼园瞪，似乎死不瞑目。

但是，他应该可以瞑目了吧？蒋冰儿这样想着，在林光的陪同下，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