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道之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41
|本章字节:6574字
在今天的中国,读过“易经”这部伟大著作的人已经不多了,至于女性,那肯定是凤毛麟角,即便是管冰这样的知识女性,对于易经几乎是一无所知。大宇得感谢他的老爸方燕山,在他所收藏的上万册线装古籍中,有关易经的善本不下百本。从小大宇就能够熟背这部伟大著作中的许多经典名言,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昔日闲书居然会成为今天研究的关键手段,当然,这种知识的运用是在平缓的过程中慢慢展示出来的。
管冰是知道这些历史背景的,她马上说:“既然如此,大宇,那你就给我们进行一次恶补吧!”
大宇摇摇头:“你是要我把几千年来易经研究领域的主要框架浓缩在一个小时之内讲清,是吗?不可能!”
常理说:“为什么不可能?你只是讲述启蒙知识,为什么不可能?”
常理故作严肃地说:“对于美女的要求,你方大宇能忍心拒绝?”
“不能,当然不能!”
管冰立刻附和道。大宇无奈,只好姑且为之。但是,研究任务的迫切性使他居然做到了,大宇的讲解显然很成功,常理和管冰听明白了,还不时做了笔记,但是,他俩只是力求捕捉那些与102遗迹神秘符号研究领域有关的内容,真是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方大宇当然是心花怒放了!
常理低声说道:“大宇,真嫉妒你!还是先贤说得好:书中自有颜如玉,诚哉斯言!”
管冰显然听到了,马上正襟危坐,厉声说道:“常同学,严肃点!”
常理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照说,天文物理学家与古代符号学家和东方哲学家应该是几个完全不同行当的人士,但是,管老院长偏偏不喜欢别人这么去说。
他对研究班的学生们说:“历史老人就是喜欢作弄人,就是能把我这个迷恋东方哲学的人给送进了天文物理领域中来,把这些毫无关联的领域给搅和在一起,把人的命运给彻底颠倒过来。那我怎么办?放弃东方哲学?no!我就把东方哲学引入天文物理研究领域中去,用东方哲学的力量去冲击传统的自然科学研究规则。能成功吗?不知道!”
管老的老家龙峰很远,也很偏僻,但是,就是山清水秀,就是人杰地灵。教授当年当知青时,就是在龙江江边,来到龙峰那一天起,他就常常默默地坐在江边,耳边听着拍岸的波涛声在不时回响,怪石嶙峋的河堤绵延直指峭壁,茫茫大水从莽沧沧的山野中滚滚而去,那种山水壮观,那种天地间的雄壮,令他情不自禁地感悟出宇宙间的博大精深。
管老突然领悟:自然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激越,是一种震撼灵魂的伟大!正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使他竭力想探寻宇宙的奥妙,想找到世界的内在玄秘。后来,他回到北京,开始念天文物理专业了,他才慢慢知道,自己所要寻找的那些无穷奥妙和玄秘,不仅是科学,也是哲学。
年复一年,时间老人总是不快不慢地,准确无误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毫不间断地向前走去,向着谁也不知道的宇宙未来走去。管百川教授在天文物理专业的领域中,不断奋斗,离开哲学世界越来越远,最后在天文物理领域中崭露头角,继而如日中天,成为国际科学界的一个大家,一名泰斗,一位史诗般的人物。
对于管冰来说,她知道,自己尽管聪明过人,但只是一个人才,而绝非天才。谁是未来的天才?环视宇内,唯有小方!方大宇是未来的大师,大师就是大师,是智商远远超出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天才,你不服还真不行。
管冰已经快三十岁了,也曾恋爱过,但很快就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理想的爱人,于是就停止交往。她很失望,为什么她就不能遇见一个自己为之服气,比自己更聪明的男人呢?在与闺密闲聊时,当被问到,为何不去谈恋爱时,她总是说:“好男人在哪里?我就没见过一个!”
应该说是年青时,我们不懂爱情!现在,她想过来,想过去,还是大宇好。可是,人要是太熟悉了,反而很难张口。
这天,研究生院当年的一些老同学聚会,要说中国最为平等的,应该是同学聚会了,老同学相聚最没世俗潜规则,没大没小,没富没穷,人格上是平等的,精神上是民主的,想说啥,就说啥,无拘无束,很是痛快。今天聚餐会上的主角当然是管院长,一来他是班上的老大哥,素有学长之风,二来,他目前的工资最高,待遇最好。三来,今天是他请客。大家说:“管学长大腿上拔一根汗毛,也够付饭钱的。”
管院长笑着说道:“当年在五道口餐厅会餐,哪次不是我掏钱?你们这些穷哥们,一到买单时,不是要开紧急会议,就是内急,要上厕所,或者家里有急事,要去打公用电话,反正一句话,没人掏钱!”
在座的皆为理工科专业人士,比较实在,或者说比较实际,比较实惠,目的性很强,既是来吃饭,那自然是以吃为主,谈话是手段,聊天是技巧,吃饭才是正经。当然,老管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这些后来成为高科技国家队科研人员的食客就拼命点头,让老管的自我感觉更好一些。但是,自我感觉最好的,却是过去的班长老张。老张历来是踌躇满志,不是指点江山,就是好为人师,今天也不例外。他用筷子指着管院长说:“小管,做学问做一辈子了,你别整天再折腾你那天文物理什么的,都一把年纪了,还累什么劲儿?可以去练练颜体,玩玩碑帖,或者不妨动动笔,给中国文学史上添加一块小瓦片嘛!”
好多年没人敢叫小管了,此时,重闻小管,倍感亲切。小管在公众场合很谦逊,在老同学面前更是虚怀若谷:“愿闻其详!”
老张干咳一下,清清嗓子:“你看,我一不留神,就从天文物理学家变成科普读物著名作家了!你们说,是不是?”
管老是一低调人物,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声:“也是。”
老史追问道:“是yes乎?抑或也是乎?”
“yes!”
“小管啊,你可是要努力哩!据说上面很是看重你!你得多做点贡献!”
管老认真叩问道:“我能做什么贡献?”
“反正快退休了,你就拿起笔,写写!我们这个泱泱大国,多少历史,风风雨雨走过来实在不容易!我们这些国家队的,应该是责无旁贷!”
“我能写嘛?”
老张长叹一声,但凡他遇见那些扶不起的阿斗,或是上不了席的胡罗卜,就会叹气,叹气的长短,是和扶不起的程度成正比。此时,他这口气叹得很长,管老立刻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这个天文物理权威,放着那么多好题材,还不抓紧?你要是不写,我就要出手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老张此言一出,有五雷轰顶之声,具一言九鼎之力!举桌欢呼,众人全拿起酒杯,碰得叮叮当当,真个是酒酣耳热。老张本人更是激情洋溢,大有当年先贤闻鸡起舞,击戟中流的豪情壮志。
管老马上回答道:“好!听张作家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张作家笑了,笑得很豪迈,豪迈中体现出那种指点迷津的惬意,笑得很舒畅,舒畅里展示了老资格学长那种传帮带的老传统。
“来,为小管的未来处女作而干杯!注意,不用杯,用碗,用大碗,诚如梁山泊兄弟那样,大碗的酒,大块的肉,何等的豪爽,怎样的气派,干!”
满座起立,用大碗装满啤酒,呐喊道:“干!”
是夜,众人皆大醉而归。翌日上午,管老被电话铃声吵醒。他拿起电话,问道:“谁?”
管院长历来说话简明扼要,典型的院长风格。电话中传来一位年轻女孩甜美的声音,甜得有些过于娇嫩。
“是管老吗?我是小静,上星期天来拜访过您。”
“哪个小静?”
“北方电视台李静啊。”
管老想起来了,这位李静是北方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她所主持的一些人文专题电视节目倒是不媚俗,很有内涵,管老全家人还是比较喜欢看的。
他客气地回答道:“部里有规定,我从来不接受电视台采访,上星期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管老的脾气很像他爸爸管南海,平素对人热情,为人却十分低调,最讨厌那些喜欢到处呼悠的人,只要看到一些熟悉的学者乱出镜,到处出风头,就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