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04
|本章字节:10342字
正在被各国美女团团围住的男人听见了震天大吼,立即抬起头来露出了自己的帅脸。一看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立即不知死活地抬起手向她打招呼:“哈喽,angel宝贝。”
童嬅见到他的嬉皮笑脸后更加怒火中烧,直接跨步冲下楼。围住他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熊熊怒火,一个个自动自发让开路来。一站定他面前,童嬅就一甩包包砸上了他的脑袋:“你是白痴还是傻子,到了都不知道要给我打电话吗?”她怒斥他。
吃了一记的abc顿然抱住脑袋跳开,有点委屈地说:“我手机里没有你的号码。”这能怪他?当然不。
童嬅走上前作势还想给他一记,可这次他变聪明了,直接拔腿开逃,逃到有点距离才站定,说:“angel宝贝,你变得暴力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扁了扁嘴巴,完全是受尽欺负的模样。
可童嬅不吃他这一套,也懒得跟他耍嘴皮子,她转过身,就丢下一句:“跟我走!”
走进豪华酒店的886号房间,abc用嫌恶的眼神将那扇房门打量了好久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来。童嬅转身盯着他脸上明显不满的表情,然后扯出淡淡的笑容,上前将他肩膀上的行李拿下来打算放到一边。她还没开口说话呢,abc就一个紧张抱住了即将被她放到床褥上的背包。看着总算回到自己怀中的背包,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浓浓的眉毛打上几个结看着她:“你一直是这样款待远方的客人的吗?”
童嬅耸了耸肩:“我这样款待你很失礼吗?”她不以为意地反问。
abc的浓眉又锁紧了一点,环视这个房间一眼,明显的嫌弃在眉心里积聚:“你居然让来探望你的客人住酒店?你觉得这样不失礼?”他的尾音上扬,原本就贼大的眼睛现在因为气急败坏睁得更大。
“难道让你睡天桥底下就会更加有礼?”童嬅对他一脸的愤怒感到好笑,说出的话有点像是跟他抬杠似的。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abc的中文一直很好,不只说得好,就连对句子的理解也很好。虽然他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但从小他的爸爸就请了中国老师教他中文。
“不是。”童嬅答,“但从你跟我走进这里开始,一直是你在抱怨我。”
“当然,你让我这个客人住酒店,我当然要抱怨你。”
“可这里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小旅社,这里全部的用品都足够地整洁干净,也足够档次。你要知道这里通常入住的都是有名的名人,所以我不认为让你住在这里有失你的身份。”童嬅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抗议什么,他要知道让他可以住进这间每一天每个房间都预定爆满的酒店是一件多么难以办到的事情,他现在却还有时间老找她的碴儿。
“足够地干净?”abc对她这个说法是非常地敏感,尖锐的声音显示着他的不认同。
童嬅挑眉,听出了他整个人的不淡定,心里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豁然开朗,这么久没见他,她都差点忘记他是一个有洁癖得人神共愤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abc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尤其还在她沉默的情况下,他是更加地不自在了,脸色难看地回视着她:“我不要待在这里。”他将自己的坚持说出来。
“那你是想要住我的寝室?”童嬅已经不想再挖苦他了,奈何他那一脸的不满意令她心里也开始冒火。
他依旧脸色不佳,直视着她脸上调侃的笑容,定定看足五秒,忽地咧嘴一笑:“如果你的室友不介意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童嬅就眯下了眼睛危险地盯着他。他立即将还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完全不敢再造次了。
看他还算识相,童嬅也就宽宏大量地不追究他的不敬之罪,不过接下来她要把他安置到哪里才能让这个意见多多的男人闭嘴呢?虽然她很怀疑只有远在法国他自己的家才能让他满意,不过人在他乡诸多不便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最好尽早习惯。
“你给我站住!”
米朵追着前面的男人,在他身后大吼一声。他居然敢无视她,而且还有脸当做不认识她?
沈告天无奈地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出门忘记看皇历了,要不然怎么会重遇她?
米朵大步冲到他的面前,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纤纤玉指横在他的鼻下:“你还敢跑!我要逮你很久了,上次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他上次不但坏了她为民除害,还拐了她的包包去了警察局。
对于她现在莫名其妙的样子,沈告天迫切地想要无视。只是他知道她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唯有勉为其难开口:“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米朵听他一说随即冷哼了出声,双手叉腰:“你以为就你忙吗?我也很忙,但你休想用这个理由一个道歉都没有就逃掉。”不碰到他还好,一碰到他,上次的事情就一股脑儿在大脑里打转,愤怒也一并积压在胸腔挥之不去。
“你有没有搞错?”沈告天剑眉锁了锁,薄唇紧抿,似乎对她这样当街叫嚣的举动表示着不耐烦,“上次又不是我抢了你包包,你应该算账的人也不应该是我。”说完侧身越过。他的动作之快,让米朵闪了一下神,待她回神,他的人已走到了对面街上。
她当场跳脚,就想拔腿追上去,可隔着车水马龙的车道,现下又是红灯,她最后只能站在这边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念三字经。
可恶,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你。她心里暗咒一声,虽然已看不见逃走的男人,可她的视线依旧胶在他离去的方向,似乎只要这样看着,他就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让她修理。
沉重的步伐拖着因为感冒更为疲惫的身体,米朵伸出右手探上自己的额头,怎么办?好像有点发烧了。
她在心里默念,垂下手,依旧不打算去医院,看一眼前方的药房,只能去那里买点药退烧。才刚刚从药房里买完药出来,她立即睁圆眼睛,实在难以置信居然会在同一个地点再次遇见他,这真的是孽缘呀。
心中这么悲催地想着,她的脚步已经向那个在三十分钟前就从她面前逃跑的男人走去。一靠近他,她立即开口:“原来你还知道要自投罗网,算你聪明。”她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
沈告天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焦急地伸手拦出租车,刚才在那边就拦得他焦头烂额,没想到走到这里也一样没有好多少,毕竟到现在他都没有拦到出租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哑巴啦?”米朵见他一声不吭,甚至都没发现她正和他说话,她不由自主火大起来。
耳朵边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的声音实在太过扰人,他的自制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但一咬牙,他依旧不打算理会站在他身边的人,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是谁。
“喂!”米朵冲他大吼,只是为了挽回一点注意力,可没想到有另一声音突然在他们之间响起。
“告天,这位小姐正跟你说话。”沈母老早就看见站在他身边的米朵了,可米朵的眼睛似乎只看得见她的儿子,对她这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完全没有发现。
医院里,米朵双眼直盯着那扇白色的门,安分守己地靠在墙壁上一筹莫展。斜瞟一眼离那扇门更近一点的男人,嫣唇抿了抿,她虽然很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可他不一定愿意再听她聒噪了。
在天尚未黑之前,他的妈妈差点因为她喋喋不休的噪声误事吐血身亡,最后在他的一声大吼下停止,却让她对脸色惨白的沈母感到了莫大的愧疚。
当时他正为了拦不上出租车怒火熊熊,又加上她像苍蝇一样惹人厌,好容易拦下来的一辆出租车也被她念跑了,最后经过他犀利的瞪视,她总算知道自己现在正间接谋害他人。为了补救,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和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直接冲到车道上将一辆正载着乘客行驶而来的出租车拦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车门就将两人推进车子。最后因为她的半路拦截,司机大叔左右为难起来,迟迟没有开动的意思。米朵的火气咻的一声直达最高点,对着车上的乘客和司机就吼:“你们要是耽误时间,人死了我跟你们没完。”经过她这么一嚣张,自然以生命为大的乘客赶忙对司机下了开车令,他们这才如愿抵达了医院。
可沈母已经被送进去很久了,却依旧不见出来,这让一直深深自责的她感到了一丝不安,要是人死了怎么办?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就要在深深的愧疚当中过活?啊,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一定不要让她死掉,保佑!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老天祈祷,而正在这时,门板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她和沈告天连忙走上前去,就听医生说:“病人洗了胃,现在没有大碍了,你们可以进去看她。”
洗胃?
米朵奇怪地看了一眼沈告天,见他跨步走进去,便疑惑着也跟随进去。门一关,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沈母,她这才轻吐一口气。要知道刚才她可是被抬着进来的,当时差点没让米朵休克,还好现在没事了,要不然她将要遭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看样子刚才她的祈祷收到了一点效果。
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米朵就听见沈母说:“你就不要管我,让我死了算了!你爸爸当年抛下我们母子跟别的女人走了,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现在轮到你不要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口中的两个男人,而其中一个正坐在她的面前,一脸深不可测的模样。
“想当年我看上你爸爸什么,没钱没地位,可我还不是死心塌地跟着他。到后来我们创业有钱了,他就喜新厌旧一脚把我踢开。哎呀,我的命呀,就是苦,现在轮到你这样对我了,我死了算了,我死了算了。”她捶胸顿足拍着床榻叫喊着自己命运的坎坷。
米朵吐气没敢吐得太大声地站在门前,很难想象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女人,这会儿竟能这么催泪地上演一出感怀命运的戏码。
这到底是怎么急转直下上演起来的呢?
“你闹够了没有?”沈告天面对着母亲这样哭死哭活的样子感到头疼。曾几何时开始,她开口就会念着那个打他出生开始就抛妻弃子的父亲的不是,对于父亲的印象除了家里那张仅有的合影外就真的没有太多了。
沈母抬起脸来,痛心地看着儿子。他不但没有安慰她,还说她在胡闹,难道她这辈子就得不到任何一个男人的爱,除了那些批判以外她真的那么一无是处?
沈告天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已然伤害到了她,可他真的受够了:“你能不能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一天到晚地赌,赌输了就让我这个儿子帮你还债,难道这就是你报复他的手段?因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所以我理当承受他背叛你后给予的惩罚?”这次又是她欠下一屁股赌债,当那些人上门找碴儿在求助于他无果后,她选择了服安眠药一死了之。
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残忍?不管在任何时候想到的都是她自己。而她除了想到让他帮她还债,从来不会放他在心里。
沈母看着他,没有摇头也没有承认,只是眼眶中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想要否认的,她应该否认的,可他的指责字字敲进她的心里,似乎在最开始她曾有这么想过,所以她根本不能理直气壮地否认。
沈告天闭上眼睛,他根本不能改变自己身上流的血,也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那他怎能不认命?
心中怅然地站起身,他现在要出去透透气,要不然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窒息在这里。可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门边的米朵,他随即怔愣了一下。
她到底在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他怎么把她给忘了?真是该死。
他一脸阴郁地向她走来,整个人不愉快得就像是被她偷窥到了自己难堪的秘密。他忽视掉她一脸的好奇,侧身走出病房,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就像当她是玻璃般透明。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米朵的柳眉微微紧皱,看一眼病床上自顾垂泪的人,她二话不说紧跟着走出病房,随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方向快步走去。
当她走出医院,在医院外的草坪上总算寻到了那个背影,挑了挑眉,抿了抿唇,这才走了过去:“嗨!我叫米朵,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伸出一只手,跟他说话第一次这么礼貌。
沈告天忽视她,他将视线放在遥远的前方,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得不到回应的她锁了锁眉头,悻悻然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望无垠。
他到底在看什么?她在心里问着。
本想着就这样沉默也挺好,可旁边突然就传来了声音:“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米朵侧头,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傻,明知道她和他有过节,居然还羊入虎口惹人嫌,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好吧,既然她不受他欢迎,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死缠着他,愤愤瞪他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还没踏出几步,她突然被他叫住,转回身就听他气死人不偿命地对她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