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用余光瞥过去，只见侧上方高高的窗户口架着一支乌黑细长的管状物！

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突地又狂跳了起来。

身后jonahan的倒数已经接近尾声，“hree，wo……”

“我同意。”

在最后的时刻，韩睿终于冷冷地开口。

他的答复犹如一支利箭，每一个节点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准确而迅速地切断了那根即将紧绷欲裂的弦。

一切戛然而止，仓库里突然安静下来。

jonahan的情绪本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结果就这样硬生生被阻断。

神经和身体的本能令他无法迅速扭转反应，眼皮和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痉挛着，左手食指压在扳机上几乎就要扣下去。

韩睿的声音再一次重复道，“我同意交换。”

这一回，jonahan似乎终于听清了，他反应过来的同时，想也不想便立刻把枪口从方晨的太阳穴上移开，分毫不差地对准韩睿扣动扳机。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他几乎没有去刻意瞄准，已经崩溃的精神压力让他无法再去做多余的举动。

“砰！”

“砰—”

两种不同的枪声差不多同时响起。大片的血雾扩散开来，弥漫了双眼。

方晨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枪响之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一定不能影响狙击手的瞄准。

所以，即使枪口离开了自己，她仍旧没动，她怕因为自己的移动而改变jonahan的方位。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维持了半秒钟她便后悔了。

只因为他将子弹射向了韩睿，而她居然没有及时撞开jonahan，没能第一时间阻止他对韩睿的威胁。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快，几乎容不得任何人思考。

jonahan没有，她也没有。

她只是凭着本能，选择确保让狙击手一击即中。

而韩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一涌而进十数人。

韩睿单膝跪在地上，手掌按住胸口，刺目的鲜血已从指缝间大量涌出，滴落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形成触目惊心的一摊印迹。

子弹正中要害。

她呆立在原地，仿佛身陷噩梦一般，挪不开脚步。

韩睿吃力地抬起眼睛，身后的人声和脚步声都是他所熟悉的，jonahan侧身倒在地上已是一派死寂，生命从额角上的森冷洞口里流泄殆尽。

当最后一丝强撑的精力和理智随着大量的失血而被带走之前，他看了方晨一眼。

他的脸色苍白，薄唇紧抿，脸上神情却终于微微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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