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锚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06
|本章字节:8354字
齐公子这一仗打得相当漂亮,利用群众对腐败的深恶痛绝,一个冲锋就把许忠义集团给击垮了。另外,他还幸运地接替了陈明,成为了保密局沈阳站新一任的站长。
“店小二”败得莫名其妙,这一点谁都没有料到。以往,齐公子是挖空心思也没把他怎样,可现在呢?在群众地配合下,轻而易举便达成了目的。所以在享受胜利果实的同时,齐公子也不得不感叹:历史的确是由人民创造的。
打败“店小二”不是目的,最主要的,是必须挖掉他幕后的“黑手”。通过严刑拷打,一个被捕的共党头目最后招供:他的上线是一个叫做“老杨”的人,这个人很可能跟“店小二”有关。因为在诸多紧要关头,这个老杨总是要发动党团员,去保护一个不知名的地下工作者。
“不用问了,那个要被保护的共党地工肯定是‘店小二’,”齐公子对赵致说道,“所以我敢保证,只要找到了这个‘老杨’,就能找到‘店小二’。”
但是当特务们赶到老杨住处后,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对方很可能是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
“还能不能再发动一次‘群众运动’呢?要想找到他们,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赵致劝道,“根据我的经验,共产党都是隐藏在老百姓之中,如果老百姓不保护他们,那他们就没处躲没处藏了。”
“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跟底下人说明白:许忠义的财产远不止目前这些,谁找到就归谁。”
这两口子算是尝到了“群众路线”的好处,可这样一来,“店小二”就受苦了。
夫妻俩随老杨转移到铁西,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住下。顾雨菲临逃难时,只带了家中一点现金,和许忠义的钱加在一起,刚好能凑够三千美钞。另外,许忠义的机票和存折她也带上了,尤其前者,这东西比较值钱,倘若到黑市上去兑换,怎么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这点钱与两个人往日的花销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在老杨看来,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月我不用出去工作了,”老杨眉开眼笑地说道,“怪不得齐公子要打你的土豪,嗯!其实就连我看着也是怪眼红的。”
中共地下工作者是全天下最穷的情报员,活动经费少得可怜不说,有时候为了生计,还得自己出去谋生。老杨的级别很高,但即使这样,他也得自谋生路。每天外出工作要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之外,才是他搞情报的时间。因此计算下来,为了能替党工作,他也只好尽量减少睡眠时间了。
可有一点却不得不说,当时的中共情报员,是世界上工作效率最高,也是完成任务有最出色的情报员。
“东厢归你,西厢归我,条件简陋些,你们两口子先凑合一下吧。逃难嘛!怎么也不比在家。”说完这番话后,老杨瞧瞧许忠义,那意思也是很有意思,他希望老许能够意思意思,算是同志间救救急。
抽出一千美钞递给老杨,许忠义笑着问了句:“够吗?”
“够够够!能把这间房子给买下来了。哎呀……老许啊!还是跟着你干革命比较幸福……”
“哦……跟着我比较幸福?那好吧,这钱就算我交党费了。”
“哎哎哎!这不能算党费啊?怎么着?你想把一辈子的党费都交了?那不行啊!老许啊,你现在要弄明白,我是你的下级,所以你得给我发工资,对不对?这天下哪有白使唤人的道理?”
许忠义无言以对了,看来这老杨,还真不是一般的穷。唉!没办法了,谁叫咱是阶级兄弟呢?总不能看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吧?于是他心软了,结果这一软,就出了状况。
老杨领到“工资”后,马上把拖欠其他同志的经费,也给一并补齐了。要知道,许多同志自打认识杨克成以来,就没看见他这样大方过。如今一见他阔绰了,谁还敢放过他?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吗?因此便纷纷登门,打算把陈年旧帐也跟他一并算了。
“老杨,二十块!你还欠我二十块!”
“老杨!我这还有四十块呢!”
“老杨……”
“老杨!”
“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老杨口吐白沫了。他倒不是真的羊癫疯发作,而是被逼无奈。不装不行,这帮人太黑,连利息都跟他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眼瞅着手里还剩下一张十块钱的美钞,他正想悄摸塞进口袋,不料房东马大婶一个箭步冲上来,笑嘻嘻地将他人赃并获了。“老杨啊!干革命可不能吃独食,我这也是几月没开张了,你就帮帮忙吧!”
“帮帮忙……帮帮忙……”躲在一旁的老许,听到房东这句话后,心里“嗵嗵”地敲起了小鼓。他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老杨还得找自己“帮帮忙”。可总这么帮下去,那也不是办法啊?他现在正处于落难时期,哪有闲钱来帮忙啊?
“老许啊!这个……”低着头,悻悻地找到许忠义,老杨一咬牙,豁出脸皮问道,“你能不能帮帮忙,把下个月的工资也给我结了?”
“你当我是地主老财啊?”
听到这句话,杨克成狠狠地一点头:“差不多,你比我富裕。”
“不是……要照你这么搜刮,那我还躲什么呀?反正齐公子是打土豪,你也是打土豪,那我在家等着他好不好?哪怕再狠,看在亲戚的份上,他怎么也能给我留下个块八毛吧?”
“嗨!这性质能一样么?他那叫阶级斗争,我呢?应该算是阶级互助吧?”
“哦……那我听明白了,这互助是不是要把我助得一干二净?”
老许这明显是气话,可在杨克成听来,却不亚于天籁之音。他心中暗道:“我可没说要把你刮得干干净净,既然你这么实在,那好吧!咱就一毛不剩了。”结果连说带劝,连懵带唬,又把老许兜里剩下的两千块钱,给一股脑地搂走了。
出门的时候,老许是西装革履,可回来之后呢?身上就剩下裤头背心了。幸好老杨没下死手,还给他留了条领带。老许举着领带,在自己光秃秃的脖子上比划了半天,这才无奈地叹口气,一顺手,把它当作裤腰带给系上了。
“怎么啦这是?你遇到土匪啦?”一瞧丈夫那模样,顾雨菲当即就目瞪口呆了。
“别提了,跟土匪也差不多。哎媳妇儿!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裳?阿嚏!”一个喷嚏打出去之后,老许感觉自己有点发抖了。
“我出来得急,哪还顾得上带衣服?要不……你先钻被窝里躺一会?我去给你熬点姜汤。”
“也好……唉!夭寿啊!我是不是跟老杨处得太熟了?他竟然连张欠条都没给我打呀……”
现金是一点都没剩,不过,花旗银行的存折还在,可存折里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去银行兑换哪?天知道齐公子是不是就在银行等着他?该怎么办呢?
还别说,关键时刻这老扬还挺讲究,他亲自登门安慰许忠义: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两口子。但老许一摆手,毫不客气地说了句:“情义我领了,现在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老杨上顿是白菜豆腐,下顿是豆腐白菜,这两口子山珍海味吃惯了,能咽得下你这粗茶淡饭么?想让他们吃,那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用鸡汤鸭汤,把这白菜豆腐煮一下才行。
“老许啊!你们这也太难伺候了吧?现在可是避难啊?我上哪给你整大鱼大肉去?”
“那你把钱还给我!”
“想都别想了!这钱是给有需要的同志解决困难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再说了,我们的战士连白菜豆腐都没得吃,你这个共产党员,就不能先将就一下?我跟你说,中国革命的胜利,它来得容易吗?”
“白菜豆腐可以将就我,但我将就不了白菜豆腐。老杨,没办法了,我只能在非常时刻办非常事情了。”冲顾雨菲努努嘴,把她叫到近前,老许问道,“想吃牛排吗?”
“想……”
“你让房东拿我这块表去趟当铺,对了,让她穿体面些,免得叫人怀疑她跟这表不搭配。”一瞧老杨那烁烁放光的眼神,许忠义不干了,叫道,“老杨!你再这样,可别怪我到上级那告你!”
“别别别!嗨!你外道了不是?我哪能跟土匪似的?这有一有二,可没有再三哪!”
“那就好!”一扭头,对顾雨菲又道,“我这表啊!是限量版的瑞士表,全世界也没超过一百块。估计能带起这块表的人,不是总统也得是富豪。你呀!可得嘱咐好房东,叫她别给我当赔了!”
“限量版?”一听这话,老杨登时紧张了。限量版的手表,沈阳城能有几块?这要一当出去,弄不好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老许啊!你可不能当表,算我求求你!”
“不当表?那我吃什么?”
“我……我还你钱还不成吗?”
“只还钱就行了吗?”
“西装、皮鞋,我全退给你……可咱得说好,你先让我穿几天,过过瘾还不成吗?”
“到底几天?”
“一个月……”一瞧老许那眼神,杨克成赶紧改口,“半个月?”
老许摇摇头。
“七天?”
还是摇头……
“那……三天?三天总可以了吧?”
勾勾手,把老杨叫到近前,老许叹口气,耐着性子笑了笑:“杨克成同志,我来问你,你把我扒得一干二净,这三天内,你让我怎么出门?怎么上厕所?人家房东家里可是养着好几个大姑娘呢!我这整天穿着裤头,到底算怎么回事嘛?你是不是打算要我在炕头上解决问题?啊?有在炕头解决问题的领导吗?”
“那……一天,一天总可以了吧?老许啊!说句贴心窝子的话,你衣裳这料子,我连见都没见过,一辈子能穿上那么一回儿,就算马上到刑场就义,这咱都干了。不然见了阎王,他老人家一旦问起我这辈子是不是穷命?你让我怎么说?有了你这身衣裳,咱也能回答自己总算是阔过那么一回了,对不对?”
“那好,就一天,到了明天晚上,你得把衣裳还给我!”
“好好好!咱就这么说定了,哎呀……想从你身上卡点油,它咋就这么费劲呢?”
两个人互相抬着杠,总算把这问题给解决了。可就在二人皆大欢喜的时候,一阵空袭警报拔地而起,立刻震惊了整座沈阳城。
“糟糕!敌人要戒严了。”看看许忠义,老杨这眉头微微一蹙。
“是啊!接下来就该全城大搜捕了!姓杨的,你害得我光屁股!这叫我该怎么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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