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06
|本章字节:12476字
镇静,镇静!
看来这些天阴若迪真的一直在跟踪自己,难怪自己老觉得心里发毛,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来所有的事儿已经让她知道了,狡辩是没有意义的了,但这个时候岳海峰并不想和她争论什么,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他说:“你别把我工作的事儿和家庭的事儿混在一起!我的工作是面对大众,接触有些人是工作需要!”
“哈哈,工作需要?”阴若迪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是工作需要?和她上床也是工作需要?”
岳海峰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怒视着阴若迪:“你别逼我……”
岳海峰见有人在往这边看,他迈步就向医院外走去。
此刻岳海峰的心里简直是又恨又惭愧,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思考问题了!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讽刺的事情,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想不到自己那么卖力工作想让家庭生活更美好,换来的却是如此不堪的结局!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初那样让自己深爱的女人,骨子里却如此阴狠;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才刚刚迈出错误的步子,居然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自己做了,被她知道了,怎么办?
与阴若迪的相识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错误!当初是想摆脱毛常在的控制才不得已求助于她,谁知自认为找到了新岸,哪知道却落入了别人的棋盘!这今后的道路要如何走下去?
岳海峰一拳头砸在树上,他已经感觉不到手在疼痛。
阴若迪追上了他,冷冷地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我只想要你一个说法,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你的孩子们?”
岳海峰冷笑了一下:“至少在今天以前,我都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来对待的!”阴若迪猛地怔住了,她迅速地思考着岳海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提往事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阴若迪猛地注视着岳海峰的眼睛。
岳海峰见她还算是明白人,微笑着摇头说:“若迪,我们的过去和现在都是有故事的人,只要你我心里明白,不说破也好,只要你不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儿,我也会永远把你爱在心里,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让他们快乐地成长!”
“啥,把孩子当成亲生孩子?他们哪个不是你亲生的?你说这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当岳海峰说出小普是ab型血,小吉居然是o型血时,阴若迪懵了,彻底懵了!
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儿,居然是真的!
这个讽刺简直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阴若迪突然转身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狠狠地对岳海峰说:“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错事,那都是因为你!”
§§§第二节装疯卖傻
岳海峰和阴若迪再一次出现在病房里时,就再也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愤怒与憎恨,仿佛二人根本就没有过矛盾一样。
阴若馨奇怪极了:这两人怎么就像演戏一样,台上台下判若两人,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在台上,什么时候在台下呢?
岳海峰还是请了两天的假,陪在病房里,直到小吉危险期过去后才去上班。
这两天的时间里,一听说岳县长的千金被车撞了,他曾经的同事、朋友都蜂拥到医院来看望可怜的小姑娘。两口子微笑着接待了每一位来访者。
谁也无法看出这病房里的危机,谁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一脸的痛苦里究竟有些什么秘密。知道秘密的三个人,有两个在装孙子,有一个在忙于工作。即便他不忙工作,这样的秘密他也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讲,因为这个秘密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前妻,一个是他今生最好的兄弟。
明天岳海峰就要去上班了,包俊杰准备一早送他回河源县,两人离开病房后不久,阴若迪姐妹俩正在病房里说着心里话,从外地赶回来的阴若启突然出现在病房里。
阴若迪让启子到了病房外,两人谈起各自了解到的关于但海柔的一些情况。
他们俩的谈话,让本来没有心思去偷听的阴若馨来了兴趣,她悄悄地侧耳细听。
“启子,这次我去了河源县,偷偷地跟踪了岳海峰,发现了他和但海柔的奸情。”
“你这样做没有多少意义。”
“为什么?”
“据我所知,但海柔其实是程和平放在他身边的眼线。程和平是怕他的工作影响到他的政绩,所以才把自己的情人放到他身边的。想必那个蠢女人可能真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才跟他上床的。你其实大可不必为这事伤神,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的还是你。”
“我才不会相信呢。他真要放不下,他就不应该让那女人上床。”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官场的事儿,有很多事儿是由不得你的。就像你以前说的,进了官场,就得随时准备被别人染成其他颜色。他以前只是一个小官,没有现在的权力大,你将以前与现在的他在潜意识里进行了比较,其实就是怕失去他,所以才特别谨慎,可是你知道不,你越是谨慎,越是放不开,就越容易失去他!”
阴若启的话让阴若迪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就算再疼,她也不敢叫出声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跛着一只脚继续走下去。
天色朦胧,包俊杰开着车,出了皮恩市城区,行进在县际公路上。路况不是很好,时有坑洼,这些小问题对于常年开车的包俊杰来说并不是难题。
岳海峰坐在旁边。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与体力。
“你和她之间真要这样一直装糊涂装下去?”包俊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本来她要向我兴师问罪的,可当我告诉她小吉的血型的真相后,她也相当惊讶。”
“惊讶?她惊讶什么?你这些天怎么想的?”
“我猜想当年为了我考试进市委的事儿,她去求了郝鑫成。”
“你不认为她和他其实早就有感情的?”
岳海峰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她肯定为了我的事儿付出了很多,所以我还是决定糊涂一直装下去,毕竟她和我不但有感情基础,还为我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包括她的工作。”
“只怕你能装,她不能装。”
“她如果真想离开我,我也只有放手了。”
包俊杰摆摆头:“兄弟,我真是服了你了!”
岳海峰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接下来的几周,每周他都回来陪着小吉,直到她完全好起来。两人在孩子面前都是笑容满面,就正如在外人面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阴若迪对岳海峰的恨简直达到了极点!只是她不会轻易爆发而已。
岳海峰也能感觉到阴若迪对自己的恨,所以他从来不去触碰她。在家里时,他再也不会走进两人的寝室。两个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以为孩子的事儿商讨对他们未来的计划,也可以为孩子要补充什么营养坐下来细细商量,更可以为给孩子买什么穿的带的他们平心静气地逛商场,却不能为两个人的感情生活说上任何一个字!
他们都怕,也都不愿意去触碰那曾经让彼此心痛的往事。
就像包俊杰说的,他们两人都在孩子面前装孙子,而在彼此面前装糊涂。
岳海峰在家庭生活上是怀揣明白装糊涂,而程和平在工作上却是怀揣糊涂装明白。
几个月过去了,河源县的污染治理工作中关于堵住源头污染的问题一直都还是空头文件,需要停业整顿或关闭的企业依然在运作,两河流域的污染不但没有减轻,相反却在逐渐加重。
要说治理工作还是有进展的,只是进展的都是一些辅助设施的工程建设,用程和平的话来说就是:要想把下一步工作做好,这源头的工作就得先期打下牢实的基础,如果河源的污染治理工作输在了起跑线上,那今后的工作就事倍功半,那就是在浪费人民的钱财,浪费政府的资源,这是绝对不行的!
污染治理工作还有起跑线?也亏程和平敢想敢说!岳海峰如果是个愤青,他非脱下鞋子向程和平扔过去不可,抑或直接上台去给正在讲话的程和平一记耳光。
隔天晚上,当但海柔出现在岳海峰床上时,柔情过后,两人在闲聊中就程和平提出的河源县的河水污染问题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说法有过一段精彩的对话。
“岳哥,省委组织部、宣传部需要我们做一期关于河源治理河水污染的进展情况的简报,你觉得什么时候做最合适?”
“这事儿还非得听程书记的指示不可,不然,做了也白做。”
“他前天的讲话那么慷慨激昂,想来他已经会全力支持这次治污工作了。”
“他支不支持这工作都得做下去,就算我岳海峰不在这儿工作,省委省政府同样会派其他人来,而且会很快。”
“他的讲话还是挺精彩的,只是做起工作来会不会也很精彩就不知道了。”
“精彩?就他说治污工作不能输在起跑线上那句话,我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说。难道就非得把天下的河水都污染到一定的程度了,才又回过头来制订方针政策治理污染?这个起跑线定在什么水准上才能显示政府的决心与工作的效率?我真不明白,他居然官僚到如此地步!”
但海柔笑了:“你现在才知道啊,有时候,他就是会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做新闻的时候,往往都要绕过他的某些观点。”
“我都不知道提醒了他多少次了,治污工作不能拖延,可是任我怎么说,你看看他,有点积极的反应没?我认为他就是在装糊涂!”
两人说话的时候,屋外开始起风了。
据省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说,最近因受高压暖湿气流的影响,全省大部分区域将有一次强降雨过程,这区域就包括了河源县。
河源县山区的各种矿产资源的开发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特别是有些人在得到将要大力进行水污染的治理的消息后,知道今后再想开采某些矿藏就会很难,于是就想抓住这个难得的空当期,作最后一搏。
严重的滥砍乱伐胡挖强采以后,河源县境内两河流域源头区域的植被毁坏严重不说,还由于不当开采带来的残弃物在很多河段都已在逐渐堵塞河道了!
暴风雨如期而至。三天的强降雨后,河源县境内平坝地区所有河道暴满,大雨让许多民房成为危房,大水又让很多庄稼颗粒难收;而在山区,水土的严重流失让很多地方出现严重的滑坡,道路中断,河道堵塞,大雨还在继续,上游植被毁坏严重地段已经在逐渐形成泥石流,汹涌的污浊的泥石流一进入河道,混合那些矿产残弃物形成更凶猛的流动破坏大军,河道堵塞更为严重,灾害程度越来越大!
河源县委县政府在暴风雨中赶紧成立防汛指挥部应急办。
程和平在会上讲话,说:我只占大家几分钟的时间,今天的会议是河源县委县政府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主要任务是全面贯彻国家和省、市防汛工作会议精神,深入分析当前形势,研究落实防汛任务和措施,坚决确保安全度汛。下面,我讲三点意见。我只说三大点,第一,要认清形势,切实增强做好防汛工作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然后程和平就从国际形势到国内形势,再到省内形势,最后到县内形势进行了全面分析,将今年夏天的灾害性天气与自然灾害的严重程度与历年进行了比较,得出的结果是,这与太阳黑子活动高峰期有关……
窗外风声急,雨点大,大楼后面的停车棚上的波纹瓦被风揭起,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大楼外的街道上污水横流,路旁的行道树被水淹松了土,被风吹倒了不少,横七竖八地躺在水中,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岳海峰很无奈地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看了程和平一眼,他正在讲他的第三大点:要加强干部领导责任化,明确责任与使命,要坚决夺取防汛工作的全面胜利!
岳海峰心里的那个烦呀,还说责任重于泰山,岂止是泰山,简直比喜马拉雅山还重了!你再要这么扯下去,河源县境内的山都要被冲垮完了!
终于,程和平结束了他的讲话:“我的讲话完了,下面请岳县长补充一些意见与建议。”
岳海峰站起身,拿起话筒:“我们在这儿开会,外边在刮风下雨,有多少大树被吹倒,又多少庄稼被淹没,有多少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同志们,站起来,走出去,将我们的责任进行到底,只要有我们在的地方,不许让人民群众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们站起来是座挡风的山,倒下去是座拦洪的堤!如果你我的身体被洪水冲跑了,我们的精神将会永在!在座的所有人都得站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谁要是退缩一步,下一次的会议就请你不要出现在这里!”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掌声响起时,岳海峰丢下话筒,向门口走去,所有开会的人都跟在他身后向办公楼外走去……
风太大了,雨太大了,河里的水涨得太猛了!
程和平和岳海峰分东西两个方向指挥抗洪抢险工作。
岳海峰这一组一行五人,秘书长凌云霄自愿跟在这个组里。离开县城的第三天下午,在山区楠竹乡政府指挥工作时,由于下山的道路被冲毁,他们只能住在乡政府里。
岳海峰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个囫囵觉了,凌云霄看他实在是太累了,就吩咐楠竹乡金乡长无论如何这一晚都要给岳海峰安排一个好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可岳海峰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乡政府,他要和大家一起值班守夜。
凌云霄实在没有办法了,悄悄地吩咐金乡长在岳海峰的饮食里加了些安眠药。岳海峰在晚饭后实在太困了,一觉睡到了凌晨四点。
醒来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将全县的地形图拿来,研究每一座山谷与河流,根据已知情况研究对策并推测下一步将会出现的情况。
早饭后,风雨稍微小了一点,岳海峰见所有领导干部与冲锋队员都匆匆集合了,就将自己一早研究总结的情况简要地做了些说明,特别提醒大家要注意河道的堵塞与转向,一遇到险情马上上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要将危险带来的损失降至最低!
布置完任务后,大家开始向各自的岗位行动,这时乡政府办公室接到县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有紧急电话要岳海峰亲自接听!
岳海峰以为是哪儿险情严重,可一接起电话,却是阴若迪歇斯底里的哭声:“小普失踪了!你快想办法找找!”
岳海峰一惊:“我现在在山区抗洪抢险,路不通,根本出不去你想法找吧。”
“我现在在省城给小吉检查伤情。昨天我让包俊杰送他到我爸那儿去,他因为抢险将小普忘在车上,后来就失踪了!”
“不说了,你回去想法吧!我这儿正忙!”岳海峰本来心急如焚,一听阴若迪的哭声,他更是烦躁。
“岳海峰,他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放下工作回去找一找啊!”阴若迪哭得更伤心,哑着嗓子在电话那端吼着。
“我这儿要面对的是半个河源县的老百姓!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你赶紧回去找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就算了!”岳海峰叭地挂了电话!
站在他身后的凌云霄一听岳县长的儿子失踪了,惊讶得不得了,岳县长在可能失去亲生儿子的情况下,毅然选择的是为河源县人民群众的利益而战斗,在那一刻他感动得泪流满面!
岳海峰回头对凌云霄说:“从现在起,如果是找我的私人电话,我一律不接,不管是谁找我,就说我在工作,不能接电话!”
凌云霄点头,看着他走向风雨中的背影,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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