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奋斗富兰克林自传(3)

作者:弗洛伦丝·希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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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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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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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16字

当哥哥觉得我要离开他的时候,他便到镇上的每一个老板那里游说,以阻止我在镇上的任何一家印刷厂得到工作,因此,他们都拒绝给我工作。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到纽约去,那是有印刷所最近的地方。我要离开波士顿还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引起当局的不少憎恶,从当局处理我哥哥那件事的专横来看,要是我还呆下去,迟早也要遭到同样的待遇。另外,我对宗教轻率的批评已经激起了善男信女的惊恐,他们说我大逆不道,是一个无神论者,成为众人所怨愤的对象。我已经决定出走,父亲已经站在哥哥那边,这一点我很明白,如果我公开出走的话,他们一定想法子阻止我。因此,我的朋友柯林斯决定帮我,他和一艘纽约州的单桅帆船船长讲好让我坐他的船,他说我是他小时候的一个朋友,由于使一个不正经的女孩子怀了孕,她的朋友逼我和她结婚,因此我既不能露面也不能公开出走。我卖了些书,筹集了路费,悄悄上了船。因为顺风,我们第3天就到了纽约,离家将近300英里。我一个只有17岁的男孩子,身上没有钱,没有人介绍,没有熟人,这就是初到纽约的我。


那个时候,我航海的梦已经破灭了,否则我现在倒可以如愿以偿了。但是由于已经学会了一门手艺,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工人,所以我就向当地一个叫老威廉·布雷福德的印刷老板毛遂自荐。老威廉·布雷福德是宾西法尼亚州的第一家印刷所老板,在和乔治·基思争吵以后他就把印刷所迁到了纽约。他的印刷所里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他不能雇佣我,因为他那里人员已经足够了。但他说,“我儿子在宾西法尼亚州,他刚刚失去了他的主要助手,名字叫阿奎那·罗斯。如果你去那里,我想他会雇佣你的。”宾西法尼亚州离这里有100英里,但我还是登上了一艘开往安博依的船。我留下了我的箱子和其它一些东西,以后它们随海道运来。


独立谋生


因为我所有的好衣服要从海道运来,我就穿着工作服。长途旅行,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口袋里装满了衬衫和袜子。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因为旅行,划船,缺乏休息而感到十分疲倦,人又很饿。但是我所有现金是一荷兰盾和一个先令的铜币。我把铜币付给船老板作为船钱,他起先不肯收,因为我划了船,但我坚持要他收下。一个人很穷的时候,他可能比有钱的时候更慷慨,也许因为害怕别人认为他很小气。


我从市场路到了第四大街,经过了我未来岳父里德先生的门口。我未来的妻子她这个时候正好在门口,她看到了我,她觉得我的样子非常滑稽可笑,事实上我就是那个样子。我向河边走去,一路上我注视着人们的脸庞。我碰到了一个我觉得脸庞和善的教友会教徒,我就问他,外地人可以到哪里住宿。那个时候,我们正在“3个水手”的店牌附近。他说:“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接待外来旅客的地方,但这个地方的声誉不好,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走,我会带你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后来,他就把我带到了水街的克鲁克旅馆。我就住在那里。当我吃饭的时候,店主问了我几个意味深长的问题,可能从年龄和外表来看我像个逃犯。


吃过饭以后,睡意又来了。店家就把我领到我的铺位那里,我没有脱衣服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晚上6点的时候,然后我被叫醒去吃晚饭。吃过饭,我又早早地去睡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我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整洁一点,然后去了安德鲁·布雷福德印刷厂。在那个地方,我碰到了那个店主的父亲,就是我在纽约认识的那个老人家。他把我介绍给他的儿子,他儿子很客气地待我,并且请我吃了早餐。但他告诉我,他现在不缺人手,因为他最近刚招了个人。不过,镇上刚开了一家印刷所,店主叫凯默,他可能会要我。如果不行的话,他欢迎我住在他家,并会给我点零活干干,直到我找到工作为止。


老人家说他愿意和我一起去那个印刷的老板那里。当我们找到那家店老板的时候,布雷福德就对他说,“朋友啊,我带了个年轻的印刷匠给你,你也许会需要他的。”他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给我一副字盘,看我如何操做。然后他告诉我,他会尽快叫我来上班,尽管他现在没有事情让我做。


我发现,凯默的印刷厂里只有一台老式的印刷机和一套旧的小号英文铅字。这个时候他正在用那套铅字排印阿奎那·罗斯的《挽歌》。我努力把他的印刷机整理了一下,那个机器他还没有用过,他对那个东西一窍不通。这样那个机器就可以印刷了,我答应等他那个《挽歌》一排好我就来印刷。我回到了布雷福德的家里,他暂时给我安排了些杂活干,我在那里住和吃。几天以后,凯默叫人找我回去印刷《挽歌》,现在,他又弄到了另外两只活字盘,并且有本册子要重印,他就叫我来干活了。


我发现这两位印刷店的老板对印刷业并不在行。布雷福德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基本上是个文盲。至于凯默,他有些学问,但他只会排字而不知道印刷。他是法国先知派的教徒,能够和他们一样热情和激动。他有间屋子,但却没有家具,所以他没有办法安排我住宿,但他安排我住在前面提到过的里德先生处。这个时候,我的衣物已经运过来了,我把自己打扮了一下,在里德小姐的眼中我的外表比她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体面多了。


我现在开始和镇上的一些年轻人有了来往。那都是喜欢读书的年轻人,晚上和他们一起度过是很开心的。由于我的勤劳和节约,我还存了一笔钱。我生活得很开心,希望没有人知道我住在那里,我尽量去忘掉波士顿。当然,我的朋友柯林斯除外,我在写信给他的时候叫他替我保密。但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使我回到了波士顿,比我原来意料的早多了。我有一个叫罗伯特·霍姆斯的姐夫,他是一艘单桅帆船的船长,开船在波士顿和特拉华之间做生意。他在离费城40英里的纽卡斯尔听说了我所在的地方,就给我写了一封信,十分有诚意地劝我回去。他说在我突然离开波士顿出走以后,我波士顿的朋友都很挂念我,他还向我保证了大家对我是好意的,如果我回去的话,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意思安排。我写了封回信给他,感谢他的劝告。我详细地告诉了他我离开波士顿的理由,这样他就不会认为我离开波士顿像他原来想象的那样没有理由。


威廉·基思爵士,是这个州的州长,他那个时候正在纽卡斯尔。当罗伯特·霍姆斯船长,我的姐夫接到我的信的时候,他正和州长在一起,他同威廉·基思爵士谈起了我,还把我的信递给他看。州长看了我的信,当姐夫告诉他我的年龄时,他似乎很吃惊。他说,我看起来是个前程似锦的人,应该给予鼓励。他说费城的印刷业水平很低,如果我在费城开业肯定可以成功。他说,他愿意为我招揽公家的生意,并在其它方面就他能力所及帮助我。


大概在1724年的4月底,有船去波士顿,我说要去看我的朋友而离开了凯默。州长给了我一封很厚的信,他在信中对我父亲说了我很多好话。他在信中极力推荐我在费城开办印刷厂,说这一事业必能使我有个远大前程。我们的船在开入海湾的时候碰上了浅滩,船漏水了。外面波涛汹涌,我们得不停地抽水,我也轮班抽水。但是,大概经过了两个星期以后,我们平安地抵达了波士顿。我离开家已经有7个月了,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霍姆斯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写信谈我的情况。我的不期而归让全家大吃一惊,所有的人都很高兴我的归来,很欢迎我,除了哥哥。我去他的印刷所看他,那个时候我比在他那儿工作的时候穿的更考究,我穿一身笔挺时髦的西装,口袋里还挂了一只表,身上还有差不多5英镑银币。哥哥勉强接见了我,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去做他的事情了。


当父亲接到州长的信的时候,他显然很吃惊,但他好几天都没有向我提到那件事情。当霍姆斯姐夫回来的时候,父亲把这封信给他看。父亲问他是否知道威廉·基思爵士,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还说威廉·基思一定是个考虑不周的人,他竟然让一个还要3年才成年的小孩子去创业。霍姆斯姐夫说他很赞成这个计划,但我父亲明白那个计划并不恰当,最后,他断然拒绝了。然后父亲写了封措辞委婉的信给威廉·基思爵士,感谢他对我的赞助和好意,但他拒绝资助我建立印刷厂,因为他觉得我还太年轻,他不能相信我能管理这样一个需要如此巨额资金建立的一个重要企业。


我的朋友柯林斯那个时候是邮局的一个办事员,他听了我在新地方的事情很高兴,他也决定去那里。当我还在等父亲决定的时候,他先走一步了。他从陆路去的罗德岛,把他大量的数学和自然哲学的书留了下来,叫我带着一起到纽约去,他说他会在那里等我。


父亲尽管不赞成威廉·基思爵士的建议,但他很高兴我能从当地如此有声望的人那里得到这样一封赞赏有加的信,他对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自己的能力把自己打扮得这样体面感到很欣慰。因此,看到我和哥哥不可能在一起做事,他就同意我返回费城,带着他们的祝福和赞许,我登上了船前去纽约。


在纽约,我找到了柯林斯,他比我先到几天。那个时候纽约的州长是伯内特(伯内特主教的儿子),他听船长说他的旅客中有个年轻人带了很多书籍,他就要求见见我。这样我就去见他了,如果柯林斯没有喝醉的话,我会带他一起去的。州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且领我参观了他的图书馆。那个图书馆真大啊!我们针对书和他们的作者谈了很多,这使我获得了州长的青睐,对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来说,这是让人十分激动的。


我们继续前往费城。在路上的时候,我收到了别人欠佛农的钱,如果没有那笔钱的话,我们是不可能完成我们的旅程的。动用佛农的钱是我一生中所犯下的重大错误之一,这件事情表明,父亲认为我还年轻,不能管理重要企业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当威廉·基思爵士读到我父亲给他的信的时候,他说父亲太谨慎了。他说,人不能一概而论,谨慎不一定和年龄相生相伴,年轻人并不一定就不谨慎。他说:“既然他不帮助你,那我就来帮你。你需要从英国买什么东西,给我张清单,我去买,你以后有能力再还我。我决定要让本地有一家好的印刷厂。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给了他一份开办一个小印刷厂所需物品的清单,照我估计,大概要100英镑。他很高兴,但是问我,要是我能够去英国亲自挑选铅字并检查各种机器的部件是不是更好。“而且,”他又说,“在那个地方,你可以结识一些人,可以在卖书和文具方面和他们建立联系。”我认为这样做是有益处的,就同意了州长的建议。“那么,”他说,“做好准备坐安尼斯号去。”那艘船是那个时候惟一的一艘一年一次往来于伦敦和费城的船只,但是离安尼斯号启程的日子还有几个月,我就继续在凯默那里做事。


这段时间,我连续向里德小姐求了几次爱,我对她很倾慕,我也有理由相信她对我也有相同的情感。但是,她母亲认为我们不用太急躁,因为我们都很年轻,才18岁多一点,我又要进行长途旅行,如果要结婚的话,还是等我回来以后,当我像我所期待的那样建立了自己的事业以后,那样会更加合适一些。


州长好像很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经常请我到他家里去做客。帮助我开业是一个必谈的话题,他除了要给我向银行贷款的信用证,以便我可以购买印刷机、铅字和纸张等等,还说要给我写一些介绍信给他的朋友们。他好几次说好了写好那些信的日期,叫我去拿,但每次我去的时候,他就定了一个更远的日子。就这样一直推到了船开的时候,这个船期也是推了几次才定下来的。当我前去向他告别并取信的时候,他的秘书,巴德博士出来对我说州长正在忙着写那封信,他会在开船前赶到纽卡斯尔把信交给我。


在这次旅行中,德纳姆先生和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友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次旅行又是令人不愉快的,因为天气实在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