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晓丽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10
|本章字节:15278字
我回去之后对苏小桃叙述了事情经过,苏小桃轻描淡写说了句:“早知道了。”
“你去看他不。”
“我忙着呢。”苏小桃说。
她最近在忙第二次审核,这次是不能再出差错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所有流程她都尽量控制在小范围内,所有资料都由我们几个人准备。所以,她最近除了叫我努力干活,多出成果之外,就再没有说过其他话了。
我最近其实有很多想法,其中就有关于高明亮的。我真预备和高明亮一起了,如果他愿意试。我已经有些不太相信爱情缘分之类说词了,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两个人都有理由在一起或者分开,这理由未必都与爱不爱有关。我自以为经历了很多,不过,我越来越不了解爱情这个东西了,准确来说,我是越来越不了解男人了。女人我也不甚了解,但了解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用意义,不了解也无所谓。
我曾为了很多理由喜欢或厌恶某个男人,我现在扪心自问,那些理由真是原因吗?其实不是,只是喜欢了,爱了,就有了理由。从许东阳到陈未未还有些我也遗忘了的过往,都不是从理由开始。所以,两人要在一起应该很容易,只要想,就会有理由。我和高明亮也如此。我不讨厌他,一点也不,这就够了。
有了这想法之后,我又发现了他许多优点,真是越看越合适。尤其是想到能把陈未未气得七窍生烟,我就更认为我应该和高明亮在一起。
我把这想法告诉了高明亮,他不答应,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我。他告诉我时,干脆利落,简直毫无怜悯之心。我也仅仅是想和他探讨一下这可能性,他居然连可能就不允许。也好,男人敢拍板能表态也算是有担当,就是这担当方向错了。可我也不想在苏小桃和陈未未面前露馅,尤其是陈未未,因此,我恳请高明亮在必要时帮我粉饰下门面。我边请求边惭愧,话说当年苏小桃也对高明亮有过类似要求,谁说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个要求他答应了,可能在他看来,这种时候不会太多。
不过,我不死心,人嘛,不是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我和高明亮显然错过了前者,不过后者总还可以培养。他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说不定处着处着,他就发现我万般好了。既然他答应帮我扎场子,那机会还不是随手就有,连创造都不用。
我想找个男人帮我安定下来,这人不一定非要是高明亮,只要是个男人,正常男人,和我年龄相当,我都愿意试试看。我现在发现陈未未对我来说代表了一种生活方式,不管这方式是好好坏,不管我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情感,我已经很习惯和他用那样的方式生活了。他走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变的没有方向和分量了,我被掏空了。我想了很久,陈未未到底代表了哪种生活方式,答案应该是有男人的生活方式。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同理,我现在应该补个男人。现在我视野里就高明亮一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了,我先补着,要是不合适我再换方子也不迟。
没多久我就发现高明亮不是好补药,别说大补,连温补都算不上。我不和他一起,时不时要想陈未未,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真是奇怪,我以前没有努力要让自己爱上他时,见他尚能推心置腹,偶尔也有欢乐时光可供回味。我现在卯足了劲准备把他往心里放却怎么也放不进去了,有时说话都能走神,全然不知自己说说什么,这么一来,我反而越发觉得自己心空了。
陈未未则滋润多了,他还是不常来,偶尔来一下,也就惊鸿一瞥。有次他来,杂志社里只有我一人,他居然视我为无物,径直走到自己椅子上坐下,一句话也没和我多少说,就那么在我对面坐了一上午,看稿子打电话,我中间偷看了他几回,也假借喝水等借口在他旁边溜达了几个来回,他真是眼睛都不转一下。我当时也是想争气,也就忍着不开口,我就不相信他就能真一句话都不和我说。结果,我再次假意去茶水间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他就不见了,如果不是空气里面有股烟味,我几乎怀疑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那天晚上没去苏小桃家,我在高明亮家过了夜。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他那,高明亮显然也有些吃惊。我和高明亮一直呆坐到深夜,最后我说:“上床。难道除了陈未未我就没人要了吗?”
他没动。我提议喝点酒,给他壮壮胆,他照例拒绝了:“乱性。”
我语塞:“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我逼他去买了几瓶酒,我喝,他看着,喝了一会我把自己胆子喝出来了,我去厨房找了把刀,对着他:“上床。”
我隐约有感觉,这么做不好,可我人很兴奋,总想干点什么。高明亮上来就夺了刀,往地下一扔,刀直挺挺就扎在了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高明亮顺手一拉,我一个踉跄被摔到了床上,他直接过来一把就把我的毛衣拉开了:“你要上床是不是。”那一下,我忽然就酒醒了,使劲爬起来,高明亮闪过一旁:“你好了吧。”我点头。
“那就行了,这种事,以后少做。”
我没好意思回答,自己去地上拔刀,谁知道,我一下竟然没有拔起来,我有些愕然,又用双手使劲抓住刀把忘上拔,居然还是没有拔出来。我转过头去看这高明亮,他过来,手一伸,刀就轻易拔出来了,我感叹:“你手劲真大。”
“我一直在练习。”高明亮边说边笑了一下,那笑看上去竟有些阴郁。
“我还有手绝招你要不要看。”
“看。”我说。当时,时间是午夜之后黎明之前,要不找点事,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
“那下楼吧。”高明亮拿了个背包。
我犹豫了一下,高明亮叫人深冬深夜下楼确实挺考验人意志,可和我拿刀逼人上床相比,还是我的考验更加严峻,他经受住了,我怎么也得接受一次。我穿了外套跟高明亮下了楼,高明亮走到小区花园,从包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我凑过去要看,他又把东西放回去了:“算了。”
“看看啊,我都下来了。”
高明亮摇摇头:“时候不到,回去吧。”
我不甘心,但高明亮坚持,我也就做罢了。我们重新回屋去,这回高明亮没有拒绝喝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没给我到:“你酒品太差。”
我也心有余悸,没有坚持。
“说吧,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对高明亮说了很多,引子是从陈未未没有搭理我开始,我本来是想发泄一下情绪,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说呀说呀,说到了许东阳,说到了许芳菲和我爸,说到了苏小桃和林春山,最后回到了陈未未身上:“总之,我看到他就难受。”我总结了一下。
“你是看见他难受,还是看不见他难受。”高明亮意味深长。
“都一样,对了,你那手绝活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谁,想到失眠。”他问。
“没有,什么绝活啊。”
“恩,我想想,百步穿杨。”高明亮说完,自己也笑了,又重复了一次:“百步穿杨。”我知道他骗我,不过,他不肯说,那也没什么办法,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一夜之后,我视高明亮为知己了。主要是我什么都说了,不知己也知己了。
我第二天直接去了杂志社上班,苏小桃看见我,直接就叫我进了办公室,询问我昨天去哪了。我说去高明亮那混了。苏小桃听罢,似笑非笑:“那你们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就怎么回事。”他们指苏小桃和林春山。
苏小桃也明白:“你昨天喝酒了?”
“怎样?我说。”
“都喝糊涂了吧。”
“没有。”我说。
“你确定他也这么想。”苏小桃问我。
“是。”
“未必。”苏小桃的语气让我有些不服气。
“我确定,你真以为全天男人全都围着你转才正常吗?是,高明亮是心心念念想过你,可你不要他啊,我捡起来用,你现在又要当宝贝吗?林春山对你痴心一片,陈未未为了你也和我形同陌路,你现在就当可怜我,手下留情给我一个好不好?行不行?”
“不是,你。”
我没听苏小桃讲下去,摔门出来了,我出门正好碰见陈未未要进来,我瞪了他一眼,自己走了,他情绪不错在我后面喊:“好几天没见,没话和我说啊。”
我没话和他说,我现在只想和高明亮说话,现在我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能让我畅所欲言了,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瓜葛,唯独他,和谁都不相关,我怎么说都可以。听我乱七八糟说了些话,高明亮若有所思:“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一阵子,要么干脆换个地方生活,有个新开始。你就不用总在这些旧关系里纠缠,可能心情会好些。”
我何尝不知道,感情最经不住时光打磨,想遗忘先要离开。可我真没有勇气,我既没有勇气先离开,也没有勇气真就背个背包走天涯,也难怪没人对我倾心。
“我也想啊,可我能怎么样,总不能为了躲他们去流浪吧。等一等,一有机会我就走,我在攒钱呢。”
“攒多少了。”
“一点点。其实呢,我爸有钱,真有钱,虽不能和亿万富翁比肩,可对我来说足够了,可他就是不给我。”
“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了高明亮,他也帮我感慨了不少,可感慨之余,他说他也理解我爸,他说男人一辈子总有个时段会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只不过大部分男人是在年轻时候失身,我爸则是晚节不保。而且,关于钱,高明亮认为应该有余地转圜。他建议我可以和许芳菲谈谈,大家可以用些条件交换,他打比方:“你签字她就可以拿到钱,那么是不是可以和她商量她出一些费用,算是买你这授权。”
“她会同意吗?”
“你只要不贪心,不漫天要价,应该可以去试。试试,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万一要成功了呢?”
高明亮的建议对我确实产生了作用,我也许可以去实施一下,而且,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可我怎么去找许芳菲呢,我要去找她,她难免有所恃,我不怕她傲慢无理,既然去求人低声下气自是难免,这个我有准备。可我怕她存心为难,拼了她自己不要钱也不成全我,那我何必自取其辱呢。我左思右想,衡量比较,可就是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那就先这样吧,我以前也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多过几天也无妨,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怎么过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时,怎么过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
杂志社这边,因为第二次考察和谈判日期将近,苏小桃也日渐紧张,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苏小桃除了我和陈未未就没有安排其他人参与这次准备,当然还有林春山。由此可以想见,我有多么力不从心,我也几次三番想叫高明亮帮忙,可终归是做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真相信他不会作出卑鄙之事,可我相信不代表我能担保,如果这次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想苏小桃就算不崩溃,但至少要伤心一阵子了。我们每天晚上开始工作,开会、讨论。包括各种谈判中细节和要求。
一直到谈判前三周,我们认为已经准备好了,林春山胸有成竹:“万无一失了。”
苏小桃因此对我大发慈悲,说是我可以休息一个月。我挺高兴,可她也给她自己和林春山放了假,他们每天也在家。这种情况下,我总呆家里就不合适了,我只有去杂志社呆着了,好在因为没有具体事做,我又不用赶点,也不错。
三周后,如果顺利,杂志社就要易主了。我想新主人大约不会继续聘用我了,我也不想干了,我不适合。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过我有时间,可以慢慢找,总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那陈未未呢,会走吗,也许会留下来,和任四月一起。无论怎样,我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见他到了。那这三周,就是我仅有的时间了,我一直不能确定我为什么会舍不得陈未未,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反正最终总会分开,其实对他而言早就分开了,应该说最终总会遗忘。我和他之间一直都不煽情,最后也就不必太动人了。而且,三周,要用来说再见能说很多个,总有一声他能听到。
可他不出现,我只有三周,我每天准时上班,半夜下班,如此这般过了一周。直到周五我忽然想到了苏小桃也给他放假了,他不会来了,至少我走之前他不会来了。想到这点之后,我真有点伤心了,我只想再看看他,一次就好,说声再见,怎么就变成奢望了。
我出了大楼,才发现外面下雨了,我等了会,想等雨小些再走,谁知道雨还偏就不停,一阵紧似一阵,路上空空如也,偶尔看到辆空出租,等我从屋檐下跑过去,车早就走了。这般几个来回,我虽是一直在屋檐下躲雨,但全身基本也都透了。春天怎么会下这么大雨,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苏小桃家里没座机,手机一定关了,不过,我还是试着打了一下,果然,她和林春山都关机了。我估计了一下,我要是步行回去呢,大约要两个小时左右,如果运气好,半路能碰到个出租就什么问题就解决了。我到也不怕天黑人少,毕竟是城市,路灯整夜不合眼,就算是风雨交加,它们一样闪闪生辉。可我不服气,我难得有次不骑车,天公就不作美,我要走回去,它不乐死了。我要找人来救我,可找谁呢,三更半夜,大家都关机了,何况就是没有关机,我也不能谁都叫。
我最后敲定了两个号码,高明亮和陈未未。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先找了陈未未,我希望他关机,这样,我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一了百了。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让我如意过,他没关机,而且很快就接了,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干脆把心一横,直接说了,我说我想和他说声再见,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想他了,我说想到以后见不到他不知为什么我有点难过,我说我现在在杂志社楼下,现在外面风雨交加,我打不到车,我还说我其实只想和他认真说再见。
他听完,沉默了会,问我:“我对你好吗?”
“一般。”
“是啊,那你这些想法从何而来。”他很为难,犹豫了一会:“如果你只想说再见我也没有什么意见,珊瑚,再见。”
他说完,电话变成了忙音,他挂机了。那一刻,我恨自己贱,陈未未什么品行,没人比我更清楚,对男女感情之事,他从来是爱恨分明,从来不敷衍人,尤其是对我,他早想摆脱我了,要不是我要死要活要上吊,他不知道都走多少回了。现在他好容易有个机会终于自由,我怎么会认为他能回头,他跑都来不及。我把手机给扔了出去,自此以后,只要和他有关的东西,我全都不要,包括声音。
我以为我只能等到天亮了,总有个车能看到我吧。没想到,每过多久,我就看到了有辆车慢慢开过来,看样子不象是路过,难道是陈未未良心发现来接我了吗,我一下紧张了起来,摒住了呼吸,就看那车是不是朝我这边开过来。那车果然是来接我的,只是来人不是陈未未,是高明亮,我跟他上了车,去了他家。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边问边想,应该是陈未未叫高明亮来的,应该是这样。可能是我语气太过迫切,高明亮看出了什么,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希望我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希望什么,只是好奇。”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在那,就去看看。”
“哦。”我答应了一声,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
“你还告诉谁了吗?还是找了谁来接你?”
“没有。”我宁愿我没有,我觉得我快哭了,我不想为这个哭,如果要哭,我应该早点或者晚点,不应该是现在。
到了高明亮家,我换了衣服,坐等天亮。高明亮叫我换衣服,他家里居然有女人衣服,这让我有点吃惊,高明亮见我狐疑,说了句:“我有时候不是一个人。”
我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高明亮换衣服,无意看见茶几上有个请柬,我把请柬拿出来随便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时间就凝固了。那卡片是结婚请柬,男女主角是陈未未和任四月。
请柬上有照片,他们都满面春风,我忽然想起来,初见陈未未那天,他也是这样笑得开怀,于是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奈何好话好景终是短暂,一夜间,就落花流水天上人间春去也。
我知道这是真的,但我还是向高明亮求证了,他踌躇着,不回答我。我安慰他说没关系,我无所谓,我真无所谓。最后,他用沉默做了肯定回答。看到请柬那刻我就下了决心,我走。走到哪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怎么都好。那一夜,我才知道,原来割舍是种手术,这手术难度不大,不用麻醉不用消毒,单只要求精确,手术刀须得有三分钝,然后每一下都要切在心尖上,一点一点直到切完。
我去找了许芳菲,路上我告诉自己,随便她怎么样,我只要钱,不需要很多,一点就够。至于以后,我是饿死还是懒死就交给老天好了,等我流落街头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不信我还能记得陈未未是谁。
许芳菲依约前来,她大概也没有想过我会有这个提议。她和我素来无话,这次也不例外:“你要多少。”
“你给多少。”
许芳菲冷笑:“我一分都不想给,我也不一定要和你谈,我现在不缺钱。”
“一口价,五万。”
“这么少。”她显然有些意外,脱口而出。
我也有点后悔,我怎么那么没出息:“说错了,五十万。”我说完就等她还价。结果她一分钱都没有往下压:“可以,什么时候办。”
“随你。”
“那现在,你带身份证了吧?”
“带了。”
我和许芳菲这次见面简直就是首好歌,流畅无比还动听。我自己怎么都没想到会顺利成这样,都快成儿戏了。可我手里那张银行卡告诉我,这是真的。我捏着那张卡,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荆轲。
我准备尽快动身,我本来是想等杂志最终的去向定了以后再做打算。可如过我没看错,陈未未请柬上的日期正好就是二周后,杂志社命运答案揭晓时,他可能是想凑个双喜临门吧。要真是那样,一定很热闹,我就不锦上添花了。我开始偷偷收拾东西,我每天往外拿些东西,四处寄存,我不想和苏小桃正式告别,我怕她问我理由,我没有理由。
只有高明亮来送我,我没想过到最后,只有他。我给苏小桃写了信,寄了快递,明天她应该能收到。一路上,高明亮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还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他自己那些心事。他越说越伤感,到最后几乎要泣不成声了,我叫他别说了,这么一弄,到好像是舍不得我一样。
“我真舍不得你,你要不晚点走。”
“你不用安慰我。”高明亮自是好心,可他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有些话只能那个人说才是对的。
“等等吧,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仔细听吗?”
我回忆了一下,我还真没有注意他刚才说什么,他都哽咽成那样了,仔细听也未必能懂,何况我又心不在焉。
“有听啊。感情嘛。”
“我总被忽略。算了。命,都是命。”高明亮说完,对我挥了挥手:“再见。”
我也在心里对陈未未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