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狼七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34
|本章字节:9150字
正在此时殷悦忽然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望着我和“气死狗”大叔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而我怀里的小妖精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然站起身来,小脑袋在向四周张望,喉咙中的“咕噜”声越来越响。
“丫头,你怎么了?”“气死狗”大叔察觉到情形有异,霍地站了起来,而就在那个瞬间一个穿着非常秀气的二十几岁的男孩也走了进来,那男孩满头大汗,进来后两只眼睛茫然地在屋子里打量着,最后目光停在了我怀里的小妖精身上。
那青年看了良久,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不是叫罗泽?”
我瞠目结舌地点了点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青年,心想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邮差,而且刚刚工作一个月有余。正在我奇怪的时候,那青年竟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我怀里的小妖精。
谁知当那青年的手一点点靠近的时候,那只小小的人面猫的喉咙上下颤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了,咕噜噜的声音像是预警一般,身体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本来已经被殷悦涂得五颜六色的脸上,渐渐地出现了几道墨绿色的痕迹,那痕迹从嘴角边开始一直延伸到耳根处,左右脸上各三条。
它嘴角微撇,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嘴唇一直不停地颤抖着。我隐约觉得情形似乎有些异常,那青年的手还没有伸到小妖精的身边便被“气死狗”大叔喝住,“你是谁?”“气死狗”大叔朗声道。
青年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颇有些歉意地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这小东西简直太……”一时间青年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太可爱了!”
“废话少说,你是谁?”“气死狗”大叔说着走到我和小妖精前面挡住青年的视线,义正严词地说道。
“我没有恶意!”青年有些委屈地说道,然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气死狗”大叔。大叔轻轻地摇了摇手,继续望着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年轻人,那青年识趣地收起烟说道:“我是受人之托到这里来找一个叫罗泽的人。”
我和“气死狗”大叔相顾而视,接着大叔坐在我的床前。青年有些窘迫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姓宋,名叫宋杉杉,几年前我爷爷在去世的时候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在今天到大旗的邮局来找一个叫做罗泽的人,然后把一封信交给他。”
我和“气死狗”大叔又是一惊,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地从裤兜拿出一个已经泛黄的信封,信封上只用毛笔写着三个字“罗泽收”。
“气死狗”大叔将那封信递给我,我有些疑惑地打开那个信封,里面全部都是毛笔字,字体工整干净,总共有三页,我瞥了一眼“气死狗”大叔和一旁叫做宋杉杉的青年,眉头微颦了一下,然后看着信上的内容。
罗泽:
见信如面!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的,关于这个以后你会渐渐明白。我姓宋叫宋元吉,幼年的时候曾经拜信东的一位高人为师,学了几天风水术数,也算是略知一二。
那信东高人姓毛,自称毛奎子。此人经常穿着一袭黑装,我第一次遇见这人也是有些机缘,他这个人来去无踪,我13岁遇见他的时候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只古怪的怪兽,人面猫身,叫人面猫。
那东西极通人性,且凶猛异常。被它咬着的人会肌肤溃烂而亡,开始毛奎子看出我有几分天赋,便准备将毕生风水所学全部教给我。谁知我越是跟他学的深便越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点点深陷泥潭,因为当我越是了解风水之理越是渐渐地发现毛奎子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毛奎子行为怪异,总是在夜晚出没于荒坟之中,带着那只名叫赤哈花多的人面猫在深夜如游魂一般行走于鬼火飞虫之间。所以见过此人的人真是寥寥无几,每年他都会游走四方,基本上在大旗只能待一个月左右。
在我跟着他学了三年风水之术之后,他忽然在一个盛夏的夜晚叫赤哈花多将我带到通往北卦村的峡谷之中。远远地我便望见毛奎子手中撑着一个人面灯笼,立在面前的荒草地前。那个地方素来都是大家心中的一个禁忌之地,因为就在那片荒草地下面埋葬着一片尸骨,那是北卦村的村民,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虽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上百年,不过一直在坊间流传着,以至于北卦村在百年前便几乎与世隔绝,关于北卦村离奇的传言更是不胜枚举。
毛奎子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铜铃,那铜铃样子很别致,雕刻着四只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铃铛的上端则是骷髅模样。摇晃起来声音飘飘忽忽,忽远忽近,让人心旷神怡。我站在毛奎子面前,自从我认识他到那时已经足足三年,但三年间我却从未见他摘掉过头顶的帽子,所以根本不知道毛奎子的长相如何。
毛奎子很少说话,那声音却极其低沉,略带嘶哑。他提着灯笼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但是我似乎能够隐约地感觉到帽子下的毛奎子是在微笑。“我教你三年的风水之术,从来没有叫你做过什么,不过今天晚上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毛奎子冷冷地说。
我一愣,然后连忙点头,当时我对毛奎子还是心存感激。正在此时毛奎子忽然摘掉了一只戴在头上的黑色帽子,瞬间我差点跌倒在地,毛奎子缓缓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永远不会想象到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整张脸的面皮都已经被硬生生地剥落了,新生出粉嫩的肉薄薄的一层覆盖在脸上,说话的时候两腮的嫩肉便如同青蛙两腮鼓出的肉泡一样随着空气一鼓一鼓的。眼皮已经全部被剥离了,两只眼睛裸露在外面。他望着我,嘴角微微牵动然后说道:“没有吓到你吧?”
我慌忙摇了摇头,即便当时我已经几近昏厥,但是我还是咬着牙盯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年了,你是第三个见过我真面目的人。”然后他的眼睛望向远处的荒草地。
时值盛夏,那片荒草地中竟然连一点夏虫的聒噪声也没有,我忽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然后毛奎子说道:“你拿着这个灯笼向前看!”
我有些疑惑地接过那盏灯笼,那灯笼的手柄很有质感,像是活的一样,握在手里尚有余温。刚刚接触到那盏人面灯笼我便感到脑袋一阵阵的昏厥,过了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而眼前的景象却又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眼前的荒草地忽然多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坑,瞬间我宛如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身边大大小小的坟包忽然只剩下一个个的凹坑,那坑中还向外放射着淡淡的蓝光。我有些疑惑地向最近的一个凹坑走去。
一看之下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在那小小的坑中竟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儿的身上缭绕着无数蓝色的小虫子,细看之下那虫子宛若一只只小小的蜜蜂。我一惊之下手中的灯笼脱手而出掉在我面前的草地上,而眼前的景象也在瞬间消失了。我咽了咽口水,然后连忙环顾四周,这片荒草地四面环山,虽然那些山并不高,却异常险要,在山顶上零落着很多白色的墓碑,在月光下反射着凄冷的光。
那山体来势突兀,宛如鬼魅一般拔地而起。这片荒草地仿佛是将两座山硬生生地斩断,那山上的墓碑全部向荒草地的方向倾倒。我心里一惊,然后惊讶地望着毛奎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发现眼前这个人绝非善类,这是我看见过的最阴邪的风水格局之一。
这个风水格局在毛奎子给我的《天眼术》中名叫冷绝地。所谓冷绝地成因必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是两山盆地,即被两山环抱中间出来的空地,这样的地形可以阻隔死者的怨气,将所有的怨气集中在一起。而第二个条件便是要有怨气,这怨气越多形成冷绝地的速度便越快。
冷绝地一旦形成,地下的尸体会发生极其玄妙的变化。那些尸体会反向生长,与常人不同的是那些尸体会越长越小,最后变成婴儿一般。
“你看懂了这里的风水格局吗?”毛奎子忽然说道。我疑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被撕掉面皮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阵阴寒。
“哈哈!”毛奎子忽然大笑道,他这个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别说是这样的大笑,便是平时听到他多说一句话也很难,但今天毛奎子似乎心情特别好。
“唉,也就是你!”毛奎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就是你能够看懂这风水格局,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我有些惊慌,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做错了一件事,眼前这个人绝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我更应该装作看不懂眼前的风水布局。
“看见你第一眼我便觉得你的天赋异禀,对于风水术数有独到的见地,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天赋会这样高,《天眼术》上半册几乎所有的内容你都能够领会,这便增加了我的一层疑虑,但是现在除你之外也想不出更加合适的人选。”毛奎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凑到我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我教了你整整三年,现在帮我做一件事算是报答我吧!”
我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略作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那天晚上毛奎子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了,让我为他守护这块冷绝地五十年,五十年之后这冷绝地便会成形,那时候我便可以离开了。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便只能答应了他,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般的风水宝地百年之后便会发生改变,特别好的风水宝地能保持二三百年,这就是历朝历代很少有一个朝代的历史能超过三百年的缘故。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对于这种阴邪的风水格局,风水外溢的相对缓慢,如果有个能够懂得风水之理的人加以守护,时间就会更长。第二天毛奎子将那盏人面灯笼留给我便消失了。不过在守护冷绝地的时候我却渐渐地发现这冷绝地的来历颇有些诡异。
毕竟是受人之托,再加上毛奎子又教会了我风水术数,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是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按时来到冷绝地守护这里的风水。
可是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奇怪的风水格局不可谓不阴邪,即便是在那本神秘的《天眼术》上也对于这种阴毒的格局记录有限。第一这样的地形比较少见,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想将那些人葬在同一个地方着实有些困难,而这样阴毒的一个风水格局竟然在这里形成了,我开始有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样的疑问我便开始关心北卦村那些村民因何而死。于是我走访了很多人,从一些老人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得到一些关于北卦村的传说,这些零散的传说串联起来让我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心惊。
北卦村的村民祖籍不详,据说北卦村至少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那里的村民很少与外面的人来往,不过据说北卦村里藏着一件宝物,这个传言为北卦村带来了无数次的灾难。但是一拨又一拨的掠夺者始终未从北卦村中找到关于那宝物的任何蛛丝马迹。
在道光年间,热河来了一个姓孙的将军,刚刚来到热河便带着一队官兵进驻了北卦村。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那便是来寻找所谓的宝贝,而且这次来的还有一个神秘的风水先生,那人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有些关于此人的传言,此人穿着一袭黑衣,手中摇铃,用一顶黑色的帽子遮蔽着整张脸。
他们在北卦村足足驻扎了一个月有余,最后似乎只是带走了两口外形怪异的缸。在那队官兵退出北卦村的前一天晚上,孙将军将村子里所有成年人都押解到了那片荒草地上,然后将他们统统杀掉,并且掩埋在那片荒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