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一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08
|本章字节:10980字
“同学,麻烦讲点实际的好不好,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大三了。”通常这招很灵,当然也说明这些小男生的心灵实在脆弱,两岁的年龄差距就足以把他们打发。
不过这位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他只是笑笑,“我知道啊,我那天还看见你献花了呢。”
听到这她们仨终于都憋不住笑出声来,我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哪来的小屁孩,话都不会说,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要不是看这里人多,我怕影响了我长期以来努力维持的淑女形象,否则早把他撂地上了。
对方却一脸无辜,眼巴巴地望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很伤心呢,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记得我。”
“同学,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爱信不信。”我每天都在大街上遇见那么多人,我要每个都记得住就不用坐在这,早到实验室里被当样本研究去了,真不知道现在小孩子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话一个比一个怪,后来一想,这不正是老妈千辛万苦在研究的吗,回家问她就好了啊,于是就乐了。
“你再仔细想想,我们还一起……”他做了一个柔道的动作,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着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正愁没处报仇去呢,他就自个送上门来了。你不提还好,一提想不死都难。
记得初中那会儿,我经常跑去我爸柔道馆里晃悠,而且常常欺负那些功夫比我差的小孩,所以他们都特崇拜我,尊称我为“大师兄”(没办法,那时候的武侠剧从来就只有大师兄没有大师姐,所以我就以为“大师兄”是除了师父外最厉害的人的代号,而且那个时候我比较男孩子气,叫师兄可能不那么别扭)。有一次我爸就把他领来了,让我们叫他阿文,还说要多关照他。当时我一见他一副娘娘腔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爸刚转身我就提议要跟他单挑,谁承想他扮猪吃老虎,表面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身手比谁都好,两三下就把我撂趴下了。从此我的地位一落千丈,一般有他的地方我就躲着不出现,就算偶尔碰面也势同水火,那种江湖地位被挑战的滋味是非常可怕的,那时我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打赢他,将我失去的尊严统统夺回来。谁知道当初那个娘娘腔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帅哥了,而我则从高中开始就再没长高过,于是心里更不平衡了。
“是你啊,我差点忘了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要报仇总得先摸摸他底细吧,所以如果想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的话,就来看看现在的我好了。
“你肯定很恨我吧,那个时候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女生,要不肯定让你了。”
这个时候她们仨都笑得趴桌上了,我则脸都黑了一层,不过我还是告诉自己,要保持笑容,一笑置之,要冷静,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笑话。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虽然表面装出一脸真诚的样子,充满了歉意,估计在心里早笑开花了,毕竟这种事情他最在行。我指着他说了两个字: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来到饭馆外面。
我问他:“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我是女生对不对?”
他点点头,摸不着头脑。
我又问:“那你从来不打女生的,是不是?”
他依旧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可笑的绅士情结,但我要的就是这个。
“既然这样,那么对不起了!”我对着他眼睛就是一拳,而后我在他痛苦的哀号声中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吃饭,报仇的滋味就是爽,所以连原本很难吃的菜现在也觉着倍倍的香。
国庆长假按照早就说好的,我和邓学安去了杭州游玩。虽然杭州离我们并不远,但每次都因为意见不合而没去成,因而这次我非常坚定自己的立场,说什么也不肯再听他忽悠。
我是那种在哪都能睡得安稳的人,公交车,公园,大马路,只要两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邓学安就比较娇气了,非得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当然,最好是有人哄着陪着。所以坐火车时只有我一个人在睡,而他只有在一旁红眼的份,哀叹着命运的不公。后来他也急了,非得把我吵醒陪他聊天,我当时就火了,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在他愤愤不平的抱怨声中继续沉睡。
到达杭州是下午一点多,我提议先去逛逛,可邓学安死活不肯走,没办法,只好听他的,先去找旅馆。而到了旅馆他倒头就睡,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把我气得发誓下次再也不跟他出来了,虽然类似的誓言早已不是第一次。
第二天我们起得特别早,天蒙蒙亮就跑去爬灵隐寺,总想着心诚则灵,去拜佛当然得早点,谁让神仙都不睡觉只打坐。刚开始爬得还蛮带劲的,跑得比谁都快,没一会儿就开始泄气,几步一歇,后来干脆逮着一个地方坐着就不肯起来。突然有点后悔平时怎么不多做点运动,要不现在也不至于连那些老头、老太太也比不过。
刚开始邓学安还有点耐心,后来他也急了,嚷嚷着我再不走他就把我撂在这里。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他知道,所以他也很无奈,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最后他妥协了,愿意背我一程,我却不乐意了。要知道我当初要来杭州就是觉得这山灵水秀出美女的地方,那么肯定帅哥也多,要被他这么一背,我还怎么找帅哥去啊。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大声嚷嚷着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还不知好歹,要知道在学校那会儿他天天跟我泡一块儿,害得总是被怀疑性取向,他也从没有过怨言。我听了气到爆炸,说什么也不肯再爬了,一赌气就说要坐车回去。他怕了,一个劲地赔不是,还说就算我是一男的,只要政府同意,他也一定娶我。
最后就在他半拉半拽下终于到了山顶,拜佛那会儿我特虔诚,虽然我不怎么信这些,但多拜拜总该没什么坏处吧,更何况我还得指望着他们保佑我能早日碰上一帅哥好把邓学安甩掉呢。
我发现杭州有一特点,就是树特别粗,马路边随便一棵就有几百年树龄,我跟邓学安两个人都抱不下。一见到这景象我就不由得回忆起了刚入学那会儿校长在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他说我们学校那八十多年的银杏树一棵得一万多元,是多么多么的珍贵,要我们小心爱护,其实他也就是想说明学校是多么多么的有钱,我们能进这样的学校是多么多么的幸运。暂且不管他的价值理论对错与否,单说他的价格理论如果成立,那么杭州的这些树的价格还不得成倍儿地翻?于是我就琢磨着,要弄这么一棵树回去,那还不赚大发了?邓学安知道了大骂我愚蠢,说那么大的树要怎么扛,只能折中一下先弄几个树干回去抵了车费再说,结果换我愣在那了。不过在这里走着心里还是挺豪迈的,你想啊,头上飘的脚下铺的可全都是人民币呢,真想一辈子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于是我就跟邓学安商量,说干脆以后来这工作好了,这空气好,估计人也可以长寿一点。刚开始他死活不同意,说凭什么他就得听我的,后来我说他要不乐意我就自己来,他才答应我考虑考虑。
下午我们去了宝石山,因为西湖太大了,我怕一天游不完,所以决定第二天再去。山上除了石头比较多比较大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倒是邓学安一个劲地直吆喝,一副找扁的模样。
估计是国庆节的原因,山上的人特别多,我要一直往高爬,邓学安不大同意,说是连个防护栏都没有,太危险。可我看许多小孩都能上得去,凭什么我就不行,执意要上,于是最后的画面就变成我卡在大石中间上不去下不来,直叫唤。而邓学安则在下面一个劲幸灾乐祸地奸笑,这都不是最狠的,他还用dv把这些全录了下来,说要留下一证据,看我以后还敢不敢逞能。当然最后还是他爬上来把我给“请”了下去,不过他让我发誓以后都要听他的,不许再任性逞能,生死关头我只能委曲求全。到了地上我就生龙活虎了,还没等邓学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先给了他一脚(本来是想用拳头的,但仔细一想,那剩下来的几天我岂不是都得跟一独眼熊猫在一起,听起来还是恐怖了一些),我只发誓说我以后都听他的,可没说我不能打人。
后来一问才知道,那些小孩都是住附近的,天天往这爬,早已如履平地,我才大呼受骗。
下来那会儿天都黑了,回头一望才觉着冤枉,原来这宝石山是要晚上灯都开了整座山都跟堆满了宝石似的才叫漂亮,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来一遍了。于是只好大骂邓学安没有安排好行程,可是后来一想,行程不都是我自己安排的吗?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因为有了上次爬灵隐寺的教训,这次游西湖我们特地去租了两辆单车,这种骑着单车穿梭于山水之间的感觉格外心旷神怡,我想我是爱上这里了。估计也是被美景迷住了,邓学安今天意外的竟然没有跟我抬杠,这可把我乐坏了,因为他安静的时候看着还是蛮顺眼的。
中午我怂恿他去找了两个搭档在湖边烧烤。那两人也是一对情侣,记得好像是从苏州来的,我们还约好有机会一定去苏州找他们。不过邓学安似乎一直很是郁闷,气鼓鼓的不说话,后来才知道他是看那一对都是女生在喂男生吃,我们这对却是一直是他在烤我在吃,心里嫉妒了。我当时就乐了,对他道你要不乐意你也让她喂你啊,跟我说有什么用,他急得马上跑过来捂我的嘴,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可以这么口无遮拦,恨不得把我活活憋死。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歇息,难得有一天像现在这么悠闲惬意,当然了,主要是难得邓学安配合。就这样,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美景,有微风,感觉还真是不赖,无须闭眼都像是在梦中。
后来我非嚷嚷着要去湖上划船,刚开始邓学安还老不乐意,说是太幼稚,传出去有失身份,不过就在我准备去找一个新搭档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快。
在西湖上吃冰淇淋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用手机照了一张跟邓学安的合影,分别发给了老爸、老妈、爷爷、邓爷爷、邓爸爸和邓妈妈,当然,还有我们寝室那三人,算是汇报行程。就连平时挺爱挑剔的邓学安此刻也笑得特别开心,想想还真是难得啊,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完全忘了刚才是谁说这活动幼稚的。
我看邓学安划船划得挺带劲,总是忍不住手痒,就想自己试试。可他偏不肯让贤,说什么划船是技术活,我掌控不了。我急了,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说我不表示点什么似乎都有点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满心期望,一个激灵,我径直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准备要动用武力解决的时候,谁知一个重心不稳,就掉进了湖里。那叫一惊心动魄,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估计他们这有好多年没出过像我这么蠢的人了吧。好在上船之前我穿了一件救生衣,要不光指望邓学安那家伙,我估计是要客死异乡了。
被救上来那会儿,我全身湿透,缩在邓学安怀里像条沾了水的毛毛虫。我在想,感谢老天我是十一假期来的,而不是寒假那会儿,否则我淹不死也冻死了,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一想到我差点死在这湖里喂鱼了,就特委屈,眼泪就一个劲地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吓坏了邓学安。
从小他最怕的就是我哭,因为只要我一哭,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一定会被邓爷爷罚站。好在他从小就够圆滑,每次爷爷罚他时他都说再也不敢了,然后爷爷一转身,他又继续揪我辫子。估计我不留长发的绝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办法,被他揪怕了。
“小妹,你痛不痛?你有没有哪里痛?”
看着邓学安一脸委屈,仿佛现在躺在那半死不活的是他而不是我。现在知道问我痛不痛,早干吗去了?我哪也不痛,我就是委屈,喝了那么多脏水,我流两滴泪吸几下鼻子还犯法了不成?
回旅馆我就发烧了。可怜我的国庆长假就是在邓学安的歉意眼神与难闻的药味中度过的。本来邓学安说要打电话回家,让邓爸爸开车来接我们回去的,可我死活不肯。我这个样子回去,他邓学安不死才怪呢,其实我更怕他们以后再也不肯让我们单独出来玩,与其跟他们一起出门,我还是更愿意跟着不怎么着调的邓学安一起混。而且我坚持要等病好了看完了断堤、逛过了杭州的夜市再走,要不我会觉得自己白来这一趟了。
估计是觉得对不起我,这次邓学安倒蛮配合,我说什么他都听着,还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就跟我要熬不过去了快客死异乡了似的。于是我也加倍的矫情,对他呼来唤去,躺在旅馆里就把书里写的杭州小吃都吃了个遍,那叫一爽快。
生病大过天,这是我从小就懂的道理。小时候只要我一生病,我妈就对我特别的好,班也不上了,留在家里陪我,平时不愿买的东西也都给我买了,钱付得比谁都爽快。所以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一场大病,好狠狠地敲她一笔,只是这个愿望一直都没能实现,估计这也是我童年的几大遗憾之一吧。
刚从杭州回来就听到老二与周宁分手的消息,只得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分,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学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样,就分了呗。”她说得轻松,真有骨气就不要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分了,这样就没了?你以为分什么,分家呢?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我走那会儿你们不还蛮好的吗?”
她转过身去背对我,“后来就分了呗,谁知道什么原因啊。”
“是他把你甩了,是不是?”我就知道长得帅没一个好东西,“我找他去,我要不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就不姓孙了。”
老二急急把我拉住,“不是他甩我,是我甩的他。”
我对天翻个白眼,“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甩他你哭什么,该哭的是他才对啊。”
老二涨红了脸,撇着嘴小声道:“可我哪知道他一下子就答应了,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我哭笑不得,以为是怎么回事,跟天都要塌了似的,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吃饱了没事撑得慌,闹闹别扭。我跟邓学安闹了不下数十回,照样还是凑合着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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