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1)

作者:沐依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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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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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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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562字

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拔涉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象你我才初初相遇。


——席慕容


“和平解散”这个词最开始还是商墨提出来的,她还清楚地记得在那件事之后,易唐消失了整整一年。那一年,她想方设法地去寻找易唐的踪迹,终于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在酒吧见到了易唐。


易唐几乎每日都会去那里买醉,他的买醉跟别人不同,他是很冷静地喝酒,但是越喝,眼睛就越亮,曾经有无数个女人想要靠近他,却都被他强大的气场给隔绝在外。


终于有一天,易唐喝趴了,然后有女人趁机攻了上去,就在那个女人打算将易唐带到酒店的时候,被她给拦住了。


她给了那个女人钱,自己则将醉得不轻的易唐连抱带拖地带回了酒店。


“阿蓝……阿蓝……”


鼻尖是难闻的浓重的酒味,耳朵边是易唐喃喃的声音,那声音里带了绝望,带了些自弃,还有一些悲观的负面情绪。那个时刻,商墨才第一次认识到了俞纪蓝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他跟俞纪蓝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知道易唐喜欢俞纪蓝,但是他没想到,会喜欢到这种程度。俞纪蓝的离开,居然让自制的易唐变得这么悲观、这么绝望。


等商墨醒来的时候,她跟易唐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床被子里,她的额头一抽一抽地疼,仿佛昨晚喝醉酒的人是她,酒后乱性?一夜情?她脑子里回想起昨晚他的失控跟疯狂。


下身被撕裂的感觉历历在目,她还未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旁边的人低吟了一声,也醒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商墨看见他的眼神迅速地清明起来,最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叫:“阿墨啊,对不起。”


商墨的脑子忽然在此刻清醒了过来,她起身,穿衣。易唐虽然早已经转过头去,但是她的脸还难免火辣辣地疼,除了难堪跟茫然,她还有些欣喜,毕竟自己的第一次,给的是易唐。


穿衣服的时间足够她理清思路的,穿好衣服,她看见他坐在床上,低着头,说:“阿墨,我没想到会是你,我……我会负责的。”


商墨脸上的红晕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脸色苍白,终于开了口:“易唐,你做我的床伴吧。”


易唐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但是她所有理智跟冷静都恢复了回来,她板着一张脸,语气很严肃,像是在处理着一桩公事。


“反正我现在的身份跟地位结婚还有些麻烦,但是我也有……需求。与其找那些不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还不如找你,相比之下,我觉得你不错,知根知底,身家清白。”


她有些孤注一掷,她不觉得,以易唐的骄傲,会答应这件事,但是她已经开了口,她必须接着说下去。


“我们也只是互取所需而已,如果遇到各自爱的人,就和平解散。”


易唐是男人,她是女人,在某种意义上,她是吃亏的,只是她已经没办法去计较这么多了。


她觉得自己喜欢了易唐这么多年,本来想一直默默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幸福,看着他结婚、生子,带着他的孩子,让他的孩子叫她阿姨,那样就好了。可是他现在明显不幸福,他的身旁没有人,而她不管从身体到心里,都属于他,正好现在有了个机会,她想放手一搏。


努力过了,就不要后悔。


虽然这个决定很荒唐,但是她想,这样以后易唐就再也不会消失得她找不到了,他们会有固定的见面的日子,他一定会慢慢发现她的好,然后爱上她。


如果他也爱她,那么,她想跟他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易唐看了看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当真,阿墨啊,你可不比别人,你真的想好了?”


商墨重重点了点头,一点也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但是不许找那些鸡,不然我会觉得脏。”


她说出这话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她的脸又开始热了起来。


易唐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倒头就睡,只给他一个健壮的背影,她目瞪口呆地僵立在地。


从那以后,她开始发现了易唐的变化。


易唐以前很少笑,可是现在却笑得多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永远都达不到眼底,他以前是个工作狂,天天待在公司,易氏在他的手上发展壮大了不少,可是现在,哪怕有十万火急的事他也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扔一边,他变得轻浮、浪荡。商墨偶尔会听到他跟电话那边不知道哪一个女人调笑耳语,好在,他是信守承诺的,他不再碰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样的变化,对于她而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其实在两人达成协议的时候,她就该意识到这个变化的。过去的易唐,是不会容忍自己跟其他女人发生这样的关系的,哪怕是酒醉之后;过去的易唐,也不会同意她这样荒唐的要求。


商墨将手里的粥一口一口地喝完了,这才擦了擦嘴,像是应和易唐的话似的,“嗯,和平解散。”


易唐大概是肚子真的饿了,去盛了好几次。商墨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喝粥,看着看着忽然间又来了食欲,也跑去厨房盛了一碗回来。


等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易唐方才有些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舒服而惬意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诶,那人是什么样的人?”


“呃……他很阳光,很帅。”


“有我帅?”易唐凑了进来,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又是那副无赖的样子。商墨抬眼瞟了一眼,非常极其肯定地点头,“嗯。”


易唐没想到商墨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脸上笑着的表情忽然间僵硬了。商墨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心情大好,站起身,也有力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斜着眼看着易唐,女王般地吩咐:“我是病人,你来收拾。”然后回头施施然地进了房间。


因为生病而产生的不好心情,尽数发泄在了易唐身上,看见易唐端着碗筷进房间的样子,商墨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扑回床上,看见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蓝色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打开一看,两个陌生的未接电话。


尝试着打过去,很快接通了,那边传来温柔得快要滴水的声音,“嗯?不是说今天把合同送过来的吗?怎么?后悔了?”


糟了,忘记了!商墨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这一烧,压根儿就忘记了这一码事。


那边察觉到商墨的沉默,问道:“怎么了?”


“没事,今天我没去公司,明天,明天把合同给你。”


“你怎么了?没事吧?”


商墨没有回答,那边叹了口气:“商墨,别忘了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


她当然没有忘记,不仅没有忘记,今天她自己还说了好几次呢。


“没事……只是有点发烧了……”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看医生,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不……”


电话断线,商墨忽然间觉得自己又头疼了起来,怎么这些事一码接一码地过来!


抚额,商墨哀号一声扑到了床上,把脑袋蹭进枕头底下继续哀号。


察觉到身旁的床陷下去一块,商墨猛然抬起头,看向一脸无辜的易唐。


“你干吗?”


“睡觉啊……”易唐一脸的理所当然。


商墨忽然想到一会儿阮辛晨可能会过来,迅速坐直了身子,看向床上的他:“不是和平解散了吗?”


“不作为你的固定床伴,那作为你的朋友,你不介意把你一边的床贡献给我吧?”易唐笑得非常贱。


这厮!


等等,这厮刚刚应该没有听到她讲电话吧!可是不管怎样,现在易唐在这里都不会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起来。”


“我不……”某人学着商墨之前的样子在床上扭了扭,商墨一阵恶寒……


“起来。”商墨放沉了声音。


被子下方一坨没有动静,商墨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动了,“易唐!”


门口传来丁零零的门铃声。商墨一愣,易唐也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头发被被子揉得有些乱,怎么看怎么不对。他眨了眨眼睛:“原来是想私会情郎啊……”


易唐迅速地跳下床,起身去开门,“你不介意你那和蔼的、那么关心你的朋友兼你的高中与大学的校友去帮你开门吧。”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商墨扑了过去,但终究晚了一步。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商墨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着看有没有缝可以钻进去。


易唐跟没长骨头似的靠在门旁,眼睛闲闲地在商墨跟阮辛晨的面前瞟过去又瞟过来。终于,阮辛晨开了口,他笑得云淡风轻:“这位是易唐易先生吧,我之前看过你的报道。”随即,礼貌地伸出手去。


易唐看了看那双干净的手,他的笑容跟他的手一样让人讨厌,他依旧靠在门上,丝毫没有想伸出手的打算。


商墨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直接踢中易唐的小腿骨,他“嗷”地一声,捂着自己的小腿疼得龇牙咧嘴的。商墨抓过阮辛晨的手,直接将他牵了进来。


那一脚商墨是用了力气的,虽然力气不算大,但是踢上去还是有些疼的。易唐抱着腿,看着两人在他面前牵住的手,所有声音忽然从空气中断掉了。


“用不用换鞋?”


“不用了,晚点我在去给你买双。”


“嗯。”


“你还好吧?”然后手就伸了上去。“对了,我路上买了药,本来想着要是严重的话,就带你去打针的。”


“没事了,已经好很多了。谢谢。”


等商墨忽然想起易唐的存在的时候,易唐仍然靠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俩人,说是看,熟悉如商墨,自然知道他再走神,他的目光透过她,投放到不知名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阮辛晨顺着商墨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易唐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冲着商墨笑了笑:“诶,我要走了,要不要来送我。”


“……”


易唐一个媚眼抛了过来,声音放低,哑哑的,透了些妩媚出来,“我可是很舍不得哦……”


商墨的脸色不是很好,抬起头,对上阮辛晨惊异的眼神,笑了笑,“你先坐一会儿,我还是去送一下他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易唐是故意的,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搭理他。


自己又犯贱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远远地可以看见易唐的车,商墨停下了脚步,正想说一句“你回去吧,再见”什么的,就被猛然转身的易唐抱住了身子。


商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


易唐不是没有抱过她,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他将她抱得很紧,紧到她都快要窒息。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身后的巨大黑幕,鼻尖是他的安心的味道。他沉默,她也默默站着,任他抱着,像是一种最神圣的仪式一般。


“商墨,你要好好的。”


易唐在商墨的耳边低语,她还未回过神来,易唐放开她,迅速转身,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很快就提劲“噔”的一声响,车灯亮了亮,然后是车门关上的声音,车灯亮起,缓缓驶离。


商墨看着他的车影出了小区门口,然后再也不看见,自己笑了笑,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当时随意地穿了一件居家服,薄薄的一件,站在外面还是觉得有些凉,转过身,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阮辛晨。


阮辛晨手上拿了一件外套,他微笑着上前,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衣服上似乎还带有他的体温,他微笑,“看你穿得这么少,感冒又要严重了,所以拿衣服下来。”


“你看到多少?”


阮辛晨有些爱怜地看着她,“我都看到了。”


商墨觉得心里有愧于阮辛晨,自己率先往里面走去。到了电梯里面,两人默默地看着电梯门在面前关上。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商墨忽然冒出一句话。


“后悔什么?”


电梯里的不锈钢擦得干干净净,干净得清晰得映出了两人的身影。商墨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阮辛晨,眼神郑重,“就像你刚刚看到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趁着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你……”


“如果我说,我甘之如饴呢。”


商墨被阮辛晨的一番抢白堵住了嘴,想了想,想不出有什么要说的,于是沉默。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这次的声音没有之前的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多了些柔软在里面。


阮辛晨会心一笑:“如果我说,爱上了呢。”


“不可能!”商墨立马反驳。


电梯到了,阮辛晨出了门,在商墨的家站定,“开门……”


“呃……”


阮辛晨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会没带钥匙吧?”


易唐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商墨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大大的西装外套。阮辛晨的表情有些郁闷,穿着衬衣双手抱胸靠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易唐看见他那副表情,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将钥匙扔给商墨,商墨站起身来去开了门,钥匙也顺其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易唐想要说话,但是看见阮辛晨在一旁,却闭上了嘴,而阮辛晨显然也看到了商墨的动作,之前有些郁闷的脸色顿时烟消云散,阳光灿烂的样子。


阮辛晨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阳光,易唐冷冷地哼了一声,钥匙也没打算要回来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走了”,然后就离开,而商墨只在客厅里“嗯”了一声就没理会他了,反而将阮辛晨照顾得无比熨帖。


易唐闷闷地进了电梯,越想就越郁闷,打了电话叫一帮人出来玩,开车去了约定的kv,但是到了kv门口,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那帮公子哥当初他没少跟他们在一起,只是近几年来,他跟他们交流得少了一点,进去之后,发现那帮人还是如当初一般混账。


有几个易唐叫得出来名字,有几个易唐也不认识,里面乌烟瘴气的,还有不少的调笑声。易唐在门口站了半晌,心情颇有些不好,眉头紧紧皱起。


里面跟易唐最要好的一个,叫刘什么生的。广东人很多都不叫人张先生李先生,很多就直接张生李生地叫,更何况这厮前些年老往广州跑,于是索性直接叫他刘生了。


刘生见易唐作势要走,赶紧张罗着将易唐拉了进来,吆五喝六地让一群人把烟给灭了,易唐这才坐了下来。


易唐的这性格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有那么一点好来,他把你当自己人了,自然会打心里照拂着你,但是你要是不知道在哪里触到他的霉点了,那他可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儿。


刘生紧接着在易唐的身边坐下,“诶,好哥哥,你今儿怎么有雅兴叫兄弟们出来啊?”自己赶紧开了瓶啤酒把杯子细细洗了一遍,再把酒满上,递给他,易唐不接,刘生也不在意,放在手边。


在鼎沸的人声里,易唐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刘生,“说那些倒胃口的做什么?”说完眯了眯眼,眼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她怎么来了?”


刘生顺着易唐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苦笑了一声,“我知道哥哥你要来的,哪里敢找她过来啊,今儿也不知道是那个没眼力见儿的,把她给叫了过来。”


见易唐的脸色渐渐有些不好起来,刘生暗自吐了吐舌头,寻了个由头,自己抢过一个女人的麦,就胡乱唱了起来。


易唐慢慢站起身,朝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俞纪蓝笑着说,笑容朗朗,毫无畏惧。


易唐再一次看见她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反应,原本以为会是怀念抑或是愤怒,是仇视,结果现在内心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淡漠。


他默然地看着她,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


那眼神,看得俞纪蓝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她扯了扯易唐的袖子。易唐却猛然收回手来,动作之大让她周围不少人的目光望了过来。


俞纪蓝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淡了下来。


她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下来,头发直并且黑亮,不像商墨会经常把头发盘起来显得干脆利落,用白玫瑰来形容俞纪蓝是再好不过,看似纯洁娇嫩,但是走近一碰,受了伤了,才会发现有刺。


俞纪蓝歪着头冷冷地看着易唐,冷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衬着她白色的裙子,越发冷艳,她说:“易唐,你变了。”


“那天在宴会上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