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葵花小子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26
|本章字节:9430字
我知道,有些罪是不可避免的,而有些爱是不需要回报的,当人类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似乎功利,利益,求生,虚伪,阴险,狡诈充斥了这个世界,可是总有些人,他的骨子里还保留着那点传统。
我从不会标榜我的伟大,就如同,你无法跟小人讲仁义、道德一样。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只是这罪的性质不同,而susan的罪来自于什么呢,我们不应该怨恨可怜之人,尽管有人说可怜之人是可恨的。
马克一定是从拉斯维加斯逍遥快活回来了,那十万美元不是花在了女人身上,想必就是交给了赌场。
susan见到他就像是着了魔,神情欢快,老远就在窗户口喊道:“马克来找我了,马克来了!”当时,我跟彼得在修理栅栏,彼得望了望susan说:“这孩子快乐得犹如个天使!”我点了点头。
马克从车里下来,看到我们,彼得望着他一笑说:“你好,马克!”马克仍旧上下打量了下,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是susan爸爸!”彼得强调了这句。马克才一笑说:“hello!”然后晃了下脑袋一笑。
这个时候susan从屋里出来了,急忙地说:“马克,你快来,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马克回头笑了笑。
彼得望了眼susan说:“真是谢谢你马克,susan现在变得很开心了!”马克说:“她以后会更开心的,一定!”我站在那里,低头瞟着他,我冷冷一笑说:“十万块去拉斯维加斯不够玩的吧?”他听了这句,突然神情变化得厉害,张了张嘴,然后抖了抖手。
susan在那里喊着:“呵,我就是花钱给马克去逍遥快活,跟你有什么关系——”susan喊着:“爸爸,你不要听那个魔鬼乱说!”彼得看了我一眼,然后似乎有点我不该说的感觉,于是手拍着马克的肩膀往屋里走。
我独自一人在那里,继续修理栅栏,不多会彼得夫人出来了,她走到我身边,望着我说:“颜,如果可以,你不要跟马克说你们有过的婚姻!”我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说:“嗯,我会的,不过——”我望着她,皱了下眉头说:“阿姨,如果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完全可以拿了钱离开这里,这是我希望的,可我为什么不走,我——”我抿了抿嘴说:“我是不希望看到susan被坏人伤害,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落到很痛苦的地步!”彼得夫人点了点头说:“嗯,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susan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说着彼得夫人往屋里走,我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那天下午,马克表现得十分潇洒,跟彼得聊得很开心,屋里不时传来笑声。马克留在家里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彼得夫人叫我,我摇了摇头说:“你们吃吧,我想开车去学校里转转!”彼得夫人似乎知道,我去一起吃饭,susan又会不开心,于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马克竟然从屋里出来了,似乎他拉拢好了彼得的关系,得到了信任,赞赏,他手放在口袋里走到我身边说:“哎,中国鬼,在susan家,吃人家的,花人家的,比较开心吧,穷鬼!”我低着头,然后抬起头说:“你再说一句!”“呵,fucf!”马克骂了句。
那后果就是,我没有忍下去,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他趴在那,半天没起来,都说外国鬼身体好,可是马克不堪一击,他鼻子流血了,在地上似乎要死掉一样,susan在里面大叫着,大骂着,彼得也跑了过来,拉着我说:“颜,不要冲动!”我看着地上的马克,一笑说:“你起来,再对我骂一句!”他踉跄地爬起来,然后望着我,想上来打我,结果被我一脚又踢开了,彼得抓着我说:“颜,求你,不要打他!”我点了点头,彼得放开了我,我望了马克一眼说:“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背后被一个东西击打住,我感觉有股剧烈的疼痛,我闪过身子,看到马克拿着修栅栏的木板打到了我的背上,我当时从地上拿起了铁锹,我刚想拍,马克吓得大叫起来,susan喊着:“爸爸,爸爸,报警,报警!”彼得大喊了句:“你放下!”我冷冷一笑,摇了摇头,把铁锹扔到了地上。
susan报了警,我听到她在屋里拿着电话说:“这里有一个中国人打我们美国公民,你们快来!”我冷冷地在那里看着彼得,然后我说了句:“彼得,四年前,你见到我的时候,跟我说的话,我都清楚,今天,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彼得听了,似乎有点忏悔,他忙对屋里喊着:“你放下电话!”不多会儿,警察真的来了,我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畏惧。
警察走过来,不管susan跟马克怎么呼喊要抓我,可是彼得毕竟是看在眼里的,他走上去跟警察说了几句,然后警车开走了。
彼得说好后,走过来跟我说:“颜,这样吧,你离开这里吧,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吧!”我点了点头,我绝望了,我知道,没有办法的,我是说服不了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不要你钱,我可以离开!”彼得点了点头,我开始去屋里收拾行李,拿好了行李,我从屋里出来,经过彼得身边的时候,我放下行李,然后一笑,跟彼得夫人拥抱了下,我对彼得说:“如果出了什么麻烦,联系我,我这半年也许不会回中国的,我打算去找我的同学,仍旧在纽约!”彼得点了点头,在我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颜,你不要生气的,如果有什么麻烦,你找我,车库里的车你开辆走,算是送给你的礼物!”我点了点头,当我开上彼得那辆敞棚红色福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回一下头,两旁的林荫道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刷刷而过,我点上根烟,手放在方向盘上,无聊地敲打着,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约翰·丹佛的歌,这歌,我在纽约大学里的时候几乎天天听着,而今传来,似乎真的一下感受到了那种味道。
这里不属于我,不,不管如何,文化背景的差异,让我只能算得上一个过客。
纽约的郊区空气是那么地让人沉醉,可是让人兴奋的不是风景,而是那些响彻心灵的东西。
我从彼得家出来后,我没有马上回中国去,我去了纽约的华尔街,我想在那里找份工作,我想,我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很多人想出国,想从中国出来,而我想在那里成就一份事业,而后再回去。
并且,我其实一直都担心彼得家,说不清的原因,尽管坐在车上,心被伤得支离破碎,可是仍旧担心点什么。
我一笑,对自己说:也许,善良之人也是可恨的!
歌声在耳边飘荡着,我发现我的心已随着约翰·丹佛的歌声一起老去!久远,又久远!
华尔街,一个世界的金融中心。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我的多篇论文是以华尔街引领世界的金融方向为论题的,我的一些朋友在当时就有人怀疑过格林斯潘对市场自由调节的过分肯定性。当时美国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我的一些中国同学更是讨论过社会主义的国家调控与资本主义国家市场调节的优劣性。
但是谁也不会知道短短几年后,金融海啸会席卷世界。
当然,这些是题外话,我从不认为世间的发展规律是由一个人造成的,就如同感情这个问题,也不是谁的过错一样,比起感情与经济来,我想我更是一个情感动物。我有一个朋友就戏称过我是商业界的“花花公子”,整日被感情困扰。
我到了华尔街后,本来大学里的同学想让我跟他们一起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但是因为我的专业兴趣,我最后联系了几个朋友在纽约成立了我的第一家设计机构——隶颜建筑事务所,英文名lyd。在那里,我通过自己的实力,开始自主创业。我想,我这个人天生就是那种上帝比较喜欢眷顾的人,事务所刚成立之初,比较艰难,我拿了一千万,我的两个朋友出了近一千万,两千万人民币在美国几乎干不了什么事。在那个钱时常用兆来计算的华尔街。
可是偏偏在一个月后,我们遇到了一个机会,纽约洲的一家博物馆对外进行招标,我们事务所五个人没日没夜,进行了大量的设计研究与构想,最后过千关斩万将,拿下了那个工程,虽然工程的盈利不大,但那个博物馆是美国很多设计界以及文化界名人都异常关注的,所以我们事务所的牌子迈出了第一步。
当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肯定的时候,那天几个人在餐厅吃饭,我举起酒杯说的第一话就是:“没有什么比自己努力得到的成果更令人激动!”这也就是说,你让我去做sks的董事长,我都是没兴趣了。我当时才明白,为什么我在sks的半年感觉像是在做梦,因为一个人从地面一瞬间被送到太空,那是十分的不适应的,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因为你感觉那不是真实的。
我想没有一个成功的人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后来,彼得也跟我说过,他那个时候已经在经济危机中把sks三分之一的股份卖出去了。他跟我说:“颜,当初我让你一毕业就做sks的高层,是错误的!”我也一笑承认了这事,的确如此。
博物馆的招标拿下的那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从中国寄来的信。我知道,我一天都没忘记过她,一天都没有,不管我工作多繁忙,我一停下来还会想到她,我时常把想念她当作是生活的动力,她已经在里面半年了。中国那边的减刑下来了,那也就意味着,她半年后就可以出狱了。
我从外面回来,一进事务所,秘书拿了封信给我,我拿起看了看,突然就呆在了那里,我抖着手激动地拆开了,我看到上面写着:
小颜,你在美国还好吗?姐不知道多少年没写过信了,我在这里面一切都好,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更不会去责怪你,我知道这事情后,哭了一个晚上,我也想去骂你,恨你为我这样,想到一切去责怪你的话,可是心里更多的是对你的愧疚,我时常想,我还不如就此离去,认识你来,我本来是想好好照顾你这个孩子的,可是现在,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麻烦,你一个孩子,本来拥有那么多,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是我不好,我能想到你在美国生活多么地不如意,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小颜,你骂姐吧,恨我吧,我是罪人,想到这——前天,贝贝来看我了,她,她这个孩子,真是不懂事,她的事,我也知道了,这因果轮回,这恩怨相报,为什么总落在我们头上呢。你为了我们娘俩付出了太多,是我们对不起你!
法院的减刑已经下来了,昨天管教告诉我的,她说我半年后就可以出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没有多少的开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这半年来,我天天面对着高墙,听着管教们的教导,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许我是真的有罪,而这罪不是具体某个错,而是那种上辈子就有的吧。放风的时候,我时常去看院子角落里的一棵老槐树,我看到叶子又绿了,天气又热了,四季在这里变化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又回到了孤儿院一样,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美好。可是一切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颜,你知道吗?这里的姐妹们经常在一起讲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从来不跟她们说,她们开玩笑,我也不接话,我有个本子,上面写了点东西,我时常偷偷拿出来,小颜,你知道,这里是能把人活活枯死的,而我就想到了你,我想女人不应该这样外露自己的想念吧,可是男人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如果,如果你在我身边,我真会把你抱住一个晚上,不放。
如果真的见不到了,小颜,你能知道那感觉会多么的让人绝望吗?永远见不到了,或者再见到你,我都老得没有了痕迹,而你呢,也许就有了新的生活,到时候啊,一个老太太在你面前,你还会记得我吗?记得那个当初时常被你夸起的女人吗?我承认,女人都是虚荣的,虚荣得要死,我不愿意说自己老去,可是岁月就是这么的无情,我现在都不敢去照镜子,我感觉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或者说,我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自己,她是那么的普通,没有任何装饰,真实地告别了一个年代,呵,颜,人孤寂久了,竟然可以生出很多才华,我发现,我竟然成了那种“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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